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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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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充斥着号角声、口令声,心中想着脚下的步伐;心神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工匠们的眼中已经看不到面前凶恶的敌人了。

“第一列、第二列。收枪——”

孙俭的声音似乎代替了工匠们的意志,第一列、第二列工匠闻声而动,双手后缩,收回一尺。

“刺!”

孙俭发出爆炸般的吼声,双方短兵相接了。

一百二十支长枪从工匠队列刺出;戳上盾牌、戳穿人体、戳在对方劈刺来的刀矛上……发出各种稀奇古怪的声音。有惨叫声,有愤怒声,有金属刺耳的摩擦声,有脆脆的爆破声,有沉闷地木石相击声……

短短一瞬,双方前列之士像是割倒的麦草,齐刷刷倒下一茬。

“后列上前!刺——”

交锋地带各种混乱声响,却压不住孙俭的声音。老头子中气十足,扯着嗓子嘶声下令。统带亲卫指挥着第三列、第四列的工匠向前挤,与前两列幸存者肩挨肩、臂擦臂刺出手中长枪。交锋地带的刀枪越发地密集了,只要有机会劈刺出去,必定能击中目标。双方比拼的是谁能劈刺得更快,谁能更狠承受到最后。

“刺!”

“杀!”

双方统领指挥声中,长枪似蛇信吞吐闪烁,环刀如霹雳,纵横来去;一茬又一茬士卒倒下,后面的立马涌上来。一次次机械的劈刺,脚踏着倒伏的尸首,目中所及尽是刀山枪林;大多数人都融入到这种惨烈血腥的杀戮气氛中去,他们忘记了恐惧,忘记了逃跑,前赴后继,不死不休。

要想停下来,除非……到达他们的承受极限。交战双方,终归会有一方先行承受不住,接下来发生的就是大面积溃逃。

短兵相接,工匠们赢了。他们的对手和他们一样,也是青壮纠合起来的。不一样的是,他们的对手没有他们那股誓死守护家人的决心,他们的对手数量也不及他们。于是,斩杀了六七百敌军后,工匠们取得了第一阵的胜利,剩余的四五百敌军承受不住,溃逃到河堤之下。

这次胜利虽然令人欢欣鼓舞,却不意味着他们已取得决定性胜利。因为,对手是越打越多。就在他们刚才接战之时,又有几千枋头军渡过了黄河,攀上了堤岸;另外,还有更多的敌军在渡河,在攀越。

“收缩队形!攻击前进——”孙俭嘶哑着嗓子,继续下令。

他必须率领工匠队伍和左敬亭等人会合,将工匠编入义务兵的军制之下。没有完整的作战编制,这些青壮工匠的战力发挥不出来。刚才一战,工匠队伍占据了各方面优势,杀敌不到七百,自损却达到五百;这种战损比例,实在不能算是胜利。

只是,在目前情况下,孙俭想和左敬亭会合,无疑非常艰难。因为,枋头军败下一阵后,蒲箐恼羞成怒,亲自带领一部精兵杀了过来。

杀——

蒲箐爆喝,径直扑上;丝毫没将对手放在眼里,手中长枪一抖,工匠兵刺出的七八支被搅到一边。他犹有余力,长枪顺势一挑,当头的一名工匠整个下颌被他挑成两半。

“杀啊……”

枋头精兵舞着环刀,顶着盾牌,潮水般涌上来。十几面盾牌联合着向前一扫,工匠兵刺出的长枪大多歪斜出去。枋头兵揪住空子,顶着盾牌冲上来,他们欺负长枪不能进身攻击,环刀泼风般地向工匠兵身上招呼。

“拔刀!”亲卫队长秦彬一边下令,一边拔出背上环刀抵抗,前列的工匠兵跟着拔出环刀和对手抵近厮杀。

工匠兵勇敢、热情,年青有气力,但是他们没有受过协同作战的操训;阵形不乱时还能保持攻击力,一旦遇到强敌,阵形混乱后,各种毛病就开始暴露出来。前列拔出环刀挥舞起来后,遮住了后列工匠兵的攻击间隙;前后之间不能密切配合,形成了一个断层。

蒲箐和枋头精兵久经阵战,一眼就瞅见了对方的破绽。

“随我来!”

蒲箐招呼一队士卒跟随,他则连跨三步,率先闯进工匠兵阵势之中。长枪一阵拨打,工匠兵阵营露出一道缝隙,蒲箐和一队枋头精兵一涌而入,直闯工匠兵阵心。蒲箐很明白,只要搅乱对方阵势,剩下的就是追杀了。

面对对手凌厉的攻击,工匠兵不知所措;他们想和敌人拼命,可不知道如何才能和敌人拼命。一直向前刺的枪出现了犹豫,不知道是该向前刺还是向侧刺……

“随我刺!”

混乱之中,工匠兵忽然听见一个让人安心的声音。不知何时,孙俭来到阵中,手中长枪毫不犹豫地侧刺而出,刺向闯阵的枋头兵。

“刺——”工匠兵齐声大喝,纷纷调转枪头,从三个方向刺向枋头兵。

“老东西找死!”蒲箐发现了目标,瞋目大喝一声,长枪扑打着冲向孙俭。

“兔崽子你活够了!刺——”回骂声中,孙俭长枪猛地一刺,直袭蒲箐面目。

蒲箐狞笑,跨步而上,似乎没看见孙俭的长枪,待孙俭长枪堪堪刺到,他左手忽地抬起,向前一圈,正好抓住孙俭枪头。

“去死吧!”蒲箐大喝,右手枪毒蛇一般,飞速弹起,扑地一声,捅入孙俭小腹。

孙俭面容一僵,似乎不敢置信死亡来得如此之快,瞅了一眼小腹上的长枪,他双目一鼓,两颗眼珠瞬间变得血红血红的。

“兔崽子。爷爷跟你拼了——”嘶吼声中,孙俭跨步急上,捅在他小腹上的长枪随着他的步伐,倏地从他背后露出,鲜血淋漓的枪杆上挂着些许肝肠碎末。

“好—”蒲箐没想到对方悍勇如斯,忍不住开口叫好,声音刚刚出口,一道霹雳凌空而至,蒲箐眼睛一花,随即感觉颌下一凉,呼呼的风呼啸着灌入体内,他再也无法发出声音了。他困惑地看向对面,只见对面的老将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环刀,环刀雪白的刃上,点缀着一抹浅浅的殷红。

那是我的血么……蒲箐还未想透是怎么回事,眼前一黑,已翻身栽倒。

“兔崽子。想爷爷死,不付出代价怎么行。哈哈哈—”孙俭大笑三声后,声音嘎然而止,身子一动不动地矗立着,蒲箐的长枪在他背后露出大半枪身。

“孙叔——”

“将军!”

双方主帅同归于尽,枋头兵和工匠兵一起悲声大坳。悲坳之后,同时大呼:

“杀!为孙叔报仇!”

“杀——为将军报仇!”

双方主帅阵殒,只是南岸战场其中一角知道。左敬亭、戴洛、燕九不知,他们依旧在拼命厮杀,试图阻止枋头军登岸;蒲法也不知道,他率部在金堤上往来冲突,掩护枋头军登岸。

黄河对岸的蒲雄也不知道,他沉默地立于金堤之上,静静地观望着对岸惨烈的厮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是一个旁观者。

蒲雄身后,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少年是蒲雄次子蒲坚。

蒲坚身着短身皮甲,背负长柄环刀;手中长枪稳稳拄在金堤上,双腿略微分开,傲然而立;他脸色肃然,很有几分老成模样。

似乎很迷恋蒲雄,蒲坚依样学样,沉稳地向南眺望,只是偶尔皱起的眉头,不时闪烁的眼波显示,他未必如外表看起来的那般镇定。

四五步外,几百甲衣猛士环形分布,护卫着蒲雄和那个少年。其中一个半大少年,鼠目贼眼,精光乱转,赫然是小耗子。小耗子左右,三娃子等四名石青亲卫愁眉苦脸地眺望着对岸,默默出神。

良久,蒲坚偷偷嘘了口气,随后向蒲雄道:“父亲。大局已定。”

蒲雄点了点头,他明白儿子的意思:又有三千枋头士卒登上了岸,南岸战斗虽然还在继续,但是,实力对比很明显,对方无力阻止了。

蒲雄目光缓缓扫过对岸,正想说点什么;忽然,他神色一变,一动不动地盯向西南方。

蒲坚诧异地随着父亲的眼光看过去,只见西南方距离登陆点七八里外,忽然扬起一股大股的烟尘,烟尘扑腾的很高,在半空中翻翻滚滚;久经兵事之人,大多都能认出,这是骑兵带着的烟尘。

“不好!敌人骑兵来了,某当亲自过河指挥。”蒲雄很快作出反应,大声说道:“走!我们渡河!”

第四十三章 契机

“快!快——全速向前——”

侗图催马疾呼。看到枋头军蚁附登岸,他很清楚事态的紧急。派人快骑回报石青后,便一连声地催促轻骑营飞驰援救。战马奔腾,七八里路程转瞬即过。

“取弓!准备——”

轻骑营很快来到混乱的战场西部边缘。侗图扬声下令。

此时蒲雄尚未登岸,双方人马搅和一处,义务兵、工匠兵各部被数倍敌军切割穿插,零散地分布在四五里长的河堤上。情形已是岌岌可危。由于混战的缘故,双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彼此间的阵营划分的不是很清楚。侗图很快就发现,这种混战下,轻骑营的马弓并无用武之地,稍不注意,便会射中自己人。

“弃弓!持枪!冲锋——”侗图改变主意,一声令下,轻骑转为精骑,一千多支长枪斜斜下探,冲进厮杀的战场。

轻骑营的到来大大缓解了新义军步卒的压力,一千多骑从堤上呼啸而过,不仅冲散了他们的对手,还让枋头兵登岸的速度大大迟缓。

一口气穿透厮杀的战场,与东部的工匠兵会合之后,侗图圈马而回,叫道:“冲锋——”轻骑营再度返身向枋头军发起冲击。

轻骑营再次穿透战场之后,蒲雄登上了南岸,听说蒲箐战死之后,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不停地下达命令,收拢枋头散兵,布阵拦截轻骑营。

新义军有步有骑,占据着主场心理优势。枋头军虽是客场,却占据着人数优势;双方各有优劣,互不相让,战场再度变得糜烂起来。

没过多久,又一批枋头军登上了堤岸。与此同时,新义军也来了援兵。权翼遇见轻骑营报讯骑士,知道战况紧急,率领精骑快马加鞭赶了过来。

权翼一边率部冲杀,一边观察战局;待到和侗图会合之时,他大略清楚了战场情势。

堤岸上下方圆五六里的战场之上,大约分布了近万名枋头士卒;黄河之上,几十艘超大木筏来回转运,大半个时辰可以转运三千人渡河充入对方阵营。己方大约有三千左右的步卒和近两千五百名骑兵。短时间内,可以和对方一搏;只是时间越长,己方消耗越多,对方优势就会越来越大,最后只怕难免落败。

不行,不能这样打下去。

权翼沉思之际,目光一扫,落到几里外工匠兵押送的辎重车上。他心中忽地一动,对方匆忙渡河,难以携带辎重,只怕没有弓箭。

权翼料得不差,黄河水大浪急,枋头军拼却损失,用木筏冒险渡人尚可,载运辎重却不行,否则,一旦翻入黄河,可就得不偿失了。更何况,即使载运辎重到了对岸,乱战之际,又怎么能从容安装吊篮,将辎重吊上堤岸?是以,枋头军渡河时,随身携带的只有刀枪盾牌以及水囊、干粮袋,并无弓箭。

权翼观察了一阵,自己的猜想得到证实后,他冲到侗图身边,说道:“轻骑校尉。这仗不能这样打,我们应该换个方式。否则,终究无功。”

“你说应该怎么打?”

侗图还未回答,一骑白马急冲过来,白马之上是一脸焦虑的祖凤。她也看出这样胶着下去不是办法,是以赶过来向侗图讨要主意,闻听权翼之言,抢先开口询问。

权翼认识祖凤。他知道,因为石青的关系,祖凤在新义军中的地位实际上远高于轻骑校尉侗图,直接向她建议效果会更好。于是,他向祖凤说道:“敌人没有弓箭,没有骑兵,只能贴近混战。我们有弓箭,有骑兵,可远攻,可突袭;干嘛顺遂敌人的心愿和他们混战呢?以权翼之见,我们应该和他们分开,弓箭手远程打击,消耗敌人力量。骑兵掩护牵制,让敌人无处可逃,只能当靶……”

“好主意——”

“好!就这么办!”

权翼还未说完,侗图、祖凤已明白过来,同时叫好。

新的作战方略定下之后,新义军的行动顿时变得有序起来。

权翼率精骑杀入战场,收拢掩护己方步卒退出战场;轻骑营散在东、南战场边缘,依靠骑弓阻击追兵;义务兵和工匠兵撤了下来,七八百能射者被组合起来,充当弓箭手;另外两千人统一归入左敬亭麾下,列阵戒备。

蒲雄意识到不妙,他一边急令撑筏水手,不惜一切代价运送一批弓矢盾牌,一边将所有的盾牌收集起来,列阵遮掩。

一炷香功夫,混乱的金堤忽然变得清爽起来。近万枋头大军倚着金堤布成一个圆阵,阵势东、南部,密密麻麻竖满了盾牌。

五千余新义军分成三个小阵。金堤之上是拈羽张弓的轻骑营,紧倚着堤根的是步卒长阵;两千长枪手在前戒备,七百多弓箭手在后校验弓箭。权翼精骑在步卒左翼列阵,监视敌军,掩护己方步卒。

“射!为孙叔报仇!”左敬亭嘶吼着下令,被枋头军压着打的憋屈,似乎在这吼声中得到了宣泄。吼声之中,步卒弓箭手、轻骑营开始向对方阵中泼洒一轮又一轮轮箭矢。

战局稳定下来后,权翼向左敬亭、侗图、祖凤建议,应该尽快将这里的战况向石青禀明,以便白马渡主力早作调整。几人深以为然,侗图当即再次派遣两名轻骑营骑士飞奔白马渡禀报石青。

两名轻骑营骑士离开金堤的时候,侗图第一次派遣的信使刚刚见到石青。

这时候,石青正在营垒上观战,也许是为了避免伤亡过大,蒲健的攻击不急不缓,有条不紊。壕沟填平后,枋头军没有急于全面进攻,而是小心翼翼地推着橹车,沿着填平的壕沟向寨栅冲撞。试图撞出几个缺口后,再发动突击。

因为橹车前面有几大张牛皮遮挡,新义军弓箭手大多停止射箭。只有填平之处两侧箭孔不断有箭矢射出,从两翼攻击橹车后的敌军。等到橹车抵近后,营垒里一阵吆喝,会飞出许多石块,将牛皮砸的软塌下来,如雨的箭矢随即而至,攻击橹车后的推手。推手冒着箭雨,低头哈腰,推着橹车死命地向寨栅冲撞。

攻方攻得有条有理,守方守得不慌不忙,所以,观战的石青显得很悠闲。只是,当听说蒲雄率军登上了南岸,他的悠闲立马不见了,身子一弹,差点蹦了起来。

怎么可能!?

石青身边的王猛闻言也是一惊,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之色,他问轻骑营骑士道:“到底是何情形?汝休要慌忙,慢慢道来。”

侗图瞧见双方混战,距离战场还有七八里,他是那时候派人禀报石青的,报信的轻骑营骑士怎么会清楚具体情形?听王猛发问,他只能将自己模糊看到的大致情形说了出来,自认为没有说出什么要领。

王猛似乎从其中听出许多。思索了片刻,他对石青说道:“石帅无忧,也许局面并非ωεn人$ΗūωЦ如我们想得那么坏。”

石青侧过头,看向王猛,目露询问之色。

王猛说道:“石帅最担心的是什么?是敌军深入青、兖,骚扰民生;是敌军隔断禀丘、白马渡联系,截断辎重运输,断了白马渡后路。蒲雄大军若是成功渡河,两万步卒攻坚拔锐,五千精骑纵横私掠;由不得石帅不担心。此时却不一样,蒲雄并未成功渡河。”

“哦?有什么不一样?”石青插口问道。

王猛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请问石帅,若是两万五千新义军从范县渡河,连人带战马、辎重一共需要多久才能登上金堤?”

石青目光一闪,若有所悟道:“若是船舶足够,差不多将近一日。”

“这就是了。”

王猛笑道:“蒲雄为了站住阵脚,抢先渡了一部人马。只是仓促之间,他能渡多少人马?能运多少辎重过河?若是王猛料得不差,今早从对岸驶往下游的船只,是去运送蒲雄大部以及战马、辎重过河的。在此之前,枋头军渡过河的肯定有限,即便渡了些士卒,也没法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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