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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到底-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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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知到时管不管用?”李陶心中没底,小声嘀咕道。
“小主人练得这么辛苦,想必一定管用!”裴岳乐呵呵安慰着李陶。
“说的也是!”裴岳的话给了李陶稍许信心,他又开始扎马步了。
裴岳进屋后,被在窗前元氏叫住:“岳伯!陶儿这些把式是跟谁学的?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哦,是跟范九郎家的护院学的!”
“这孩子,家里有你这么个现成师父,却偏偏去找外人去学这三脚猫功夫!”元氏苦笑道。
“小主人这是当乐子玩呢,若真让他下苦练功,恐怕他还不干呢!不过,主母,你发现没有,小主人的身子骨好象比之前壮实些了!”
“呃!的确是壮实些了!”元氏点点头道。
……
“九郎,今日我们不去私塾了!”走在路上的李陶突然停了下来,对身边的范长风道。
“什么?”范长风听了李陶的话,大吃一惊,像盯着怪物一样望着他。
“今日我们不去私塾了!”李陶又重复了一遍。
“那怎么行?夫子可是要打板子的!”范长风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你昨日的功课都温习会了吗?”李陶问道。
“没有!”范长风哭丧着脸。
“九郎!你想想,如果我们不去私塾,那要等夫子发现以后才会挨打。可如果现在要是去了私塾,功课过不了关首先就要挨打。去了要挨打,不去也要挨打,还不如不去了呢!”李陶循循善诱道。
范长风听李陶说的有理,但还是有些犹豫,毕竟他还从未未做过如此大胆之事。
见范长风有些动摇了,李陶暗自一笑,继续问道:“九郎,你去过县城吗?”
“自然去过!”
“县城好玩吗?”
“自然好玩了!”
“九郎,我们不去私塾去县城玩!反正都要挨打,你说我们美美玩一天再挨打划算,还是在私塾挨了打然后再老老实实听夫子讲课划算?”
“那好吧!”范长风经不住李陶的诱惑,终于同意了他的提议。
说去便去,李陶和范长风提着“书包”便朝着县城方向而去。县城虽然比私塾要远了许多,但心情不同,二人走起路来似乎也没有那么累了。晌午时分,他们便赶到了舒城县城。
“阿陶,这里便是县衙了!”范长风指着一处有照壁的大门对李陶说道。
县衙坐北朝南,整座建筑错落有致,浑然一体。
县衙过去便是一家银铺,李陶瞧着好奇,便仔细观察起来。只见银铺的厅堂里,一个矮肥的银匠正烧嵌,铺台上,燃着一盏灯,银匠用一个小管含在嘴上,用气迫那火的焰,又总吹不熄,火的焰便转弯射在一块柴上,李陶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奇怪的融银子方法。
路过铁铺时,铁刚从炉中取出唏唏作响,拿锤子打生铁的人赤着膊子,吃醉酒似的舞动十多斤重的锤,有节奏地敲打砧上的铁。一挨锤,便四散飞花了。
其实,他们二人真正要去的是斗鸡场。
李陶听了范长风的介绍,一下子就被他所说的斗鸡所吸引。在后世,李陶对唐朝的斗鸡多少有些了解。
斗鸡作为一种娱乐活动,有着悠久的历史。至唐朝尤其兴盛,上至皇帝亲王,下至平常百姓,在日常生活中无不以斗鸡为一种时尚,乐此不疲的人们几乎到了痴迷的程度。在唐太宗李世民时期,就有一个叫杜演的人,写了一首名为《咏寒食斗鸡应秦王教》的诗。李世民非常喜欢这首描写斗鸡的诗,于是立即重用杜演。后来杜演官至吏部尚书,参议政事,为太宗选拔了许多能人贤士。唐高宗李治时期,亲王中有不少人爱好斗鸡,沛王李贤和英王李显也是斗鸡爱好者。有一天,两人相约斗鸡,沛王的公鸡输了,沛王心里觉得很不舒服,便让自己的修撰王勃给英王的公鸡写一篇檄文,出一口气。这本来只是兄弟间的游戏,怪只怪王勃的文章写得太漂亮,一时间在宫中传了开来,最后传到了高宗手里,高宗看后龙颜大怒,把王勃逐出了沛王府。唐朝许多亲王世家、外戚家、侯家都因为买鸡而倾家荡产。后来,斗鸡从宫廷传向了民间,在老百姓中也很流行。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效焉,男女老少也都以弄鸡为事。
当李陶和范长风快到斗鸡场的时候,就远远听到了欢呼声。
鸡场外,陈列着竹子织就各式各样高矮的鸡笼,用青布罩着。斗鸡场中,密密满满的人围着一个高约三尺的斗鸡台,瞧着圈内的鸡在拚命。人之间没有缝,连附近的石狮上也站满了人。
圈内大声喊叫加注的声音刺激着李陶和范长风,他俩太关心圈子里战争了。范长风将“书包”交给李陶照看,自己绕着圈子打转,最后试图从一个彪形大汉的腿边挤进去。谁知他太胖,头上给大汉抓了一把,生生搡了出来。
显然是看不成斗鸡了,范长风颇为沮丧。
李陶却不甘心,把“书包”交给范长风,将身体瘦弱的优势发挥到极致,在范长风惊羡的目光中,竟然挤进了圈中。
斗鸡台上有斗鸡在捉对厮杀,个个翎毛直竖、翅翼急拍,或啄、或抓、或拍、或扑……台边的看客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斗鸡精彩之至,但看了两场之后,李陶便不得不退出了,若再看下去,他便会和那只铁公鸡一样晕了。当然,是快被挤晕了。
挤进圈里难,挤出圈外同样不易。好不容易出来,李陶抚着差点被挤折的肋骨,呼哧呼哧直喘粗气。
“阿陶,快说说,里面情况如何?”范长风拎着两个“书包”摇摇晃晃过来。
李陶绘声绘色将两场斗鸡的场景叙说一番,听得范长风两眼直放光。
第十七章 狗肉
“阿陶,我刚才听围观的人说了,明日晌午,在鲍大牙的斗鸡台将会王喜和耿虎一年一度的斗鸡大会。”
“哦?斗鸡大会?”李陶眼前一亮。
“进去观看的人每人要交三百文钱!”范长风继续道。
“没问题,钱我去找阿娘要!咱可不能错过这么好大饱眼福的机会。”
“不用,阿陶,不用麻烦你阿娘了。若是你决定了,我有钱,这些年我攒下的零花钱有好几十贯呢。”范长风摆摆手道。
“九郎,肚子咕咕叫了,咱们寻着吃点东西吧?”李陶抬头看看天,早过了吃午饭的时辰了。
鱼鳝坊的门口摆着几个大木桶,活的像蛇一样的黄鳝在桶里挤来挤去。黄鳝这东西,虽不闻咬人,但全身滑腻腻的使人捉不到,算一种讨厌的东西。破鳝鱼的是一个矮个,满脸的络腮胡子。他随手伸到盆里去,总能擒一条到手。他卡着这黄鳝不拘的那一部分,用力在盆边一磕,黄鳝便规规矩矩在他手上不再挣扎了,络腮胡子在黄鳝头上嵌上一粒钉,把钉固到一块薄板上,这鳝卧在板上让他用刀划肚子,又让他剔骨,又让他切成一寸一段放到碗里去,也不喊,也不叫,连滑也不滑,让李陶和范长风不得不佩服络腮胡子的手艺!
“两位小郎君,新鲜的黄鳝,要不要来两条,香着呢!”络腮胡子见李陶和范长风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热情地打着招呼。
范长风摇摇头,拉着李陶便跑了,看看还行,若真要吃,范长风可没这胆量。
县城里的吃食太多了,橘子,花生,梨,柚,薯。
面滩上煮着一口滚开的大锅,一个头包青帕满脸满身全是面粉的厨子,正骑在一条大木杠上压碾着面皮,用刀子齐手风快的切剥,面皮便入了锅。
食铺里有人将喷香的炖羊肉,蘸着盐水辣子,就着米粉一块吃。有人把油煎的猪肠子灌上糯米饭,切成片摆在桌上,看得李陶和范长风差点连舌头也咽下了。
你若口馋,又有钱,那这里便可以容你留一世。
李陶和范长风真的口馋,可惜他们谁的兜里都没有一个铜板。想想也是,本来是要去私塾的,怎么会带着钱呢?
路过卖猪血绞条摊子的时候,李陶和范长风一手拎着“书包”,一手却捂着口鼻,不是因为难闻,而是怕抵御不了香味的诱惑。
出了县城,没走多大一会,李陶便不想动弹了:“九郎,你的书箱里还有备的早饭呢!我们吃点再回吧,实在太饿了!”
范长风却没有答话,鼻子一抽一抽的,像极了一条饿狗。
“你闻什么呢……”李陶的话只说了一半就停下了,因为他也闻到了,是极香的煮肉味。
范长风和李陶的口水都滴到地上了,循着香味来到一户人家门前。大门紧闭,二人苦笑,就算大门开着,难道就能舔着脸去讨肉吃了么?
就在两人惆怅准备转身离去时,门开了,一个腰系青花围裙的少女,端着木盆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这少女十**岁年纪;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眼珠子黑漆漆的;两颊晕红;周身透着一股青春活泼的气息。
“二位小郎,不知你们找谁?”少女见李陶与范长风立在自家门前,觉得颇为奇怪。
“我们……找……”二人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少女嫣然一笑,走出门将盆中的脏水泼了。再回来的时候,少女望着傻傻的二人笑道:“两位小郎,若不嫌弃请到屋里一坐!”
“不嫌弃,不嫌弃!”少女的话正中下怀,二人忙不迭道。
少女的父亲是个憨厚人,听闺女说请了两位不认识的小郎君同来吃狗肉,将二人让进草屋内,笑呵呵道:“也不是甚好东西,这狗肉若在三九天还可暧暧身子,这会吃了就怕你们燥的慌!来,坐,两位小朗,管够!”
李陶和范长风虽然没有带钱,可范长风的书箱里却是有小菜的,赶紧取了出来与父女二人就着狗肉同吃。
说话间,几人便熟络了,李陶和范长风自报了姓名,也得知少女的父亲姓徐,二人称之为徐老丈。少女叫徐小珍,二人称之为徐阿姐。
狗肉色泽鲜艳,香气浓郁,口味极佳。俗话说得好:“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闻到狗肉香,神仙也跳墙”。因狗肉跟猪肉不一样,它有一股不像羊肉那样的膻味,必须要味重的东西将它覆盖。所以徐老丈在吃狗肉时,便饮着自家酿的酒。
见徐老丈一面用筷子夹切成小块的狗肉在盐水辣子里打滚,一面拿起碗抿着包谷烧,李陶后世的酒虫立刻被勾了出来。
“徐老丈,这王喜和刘仁义的斗鸡大会是个会么回事?”李陶和徐老丈聊起天来。
“这话说来长了……”
王喜家本是舒城数一数二的富贵人家,他在城中拥有一座生意极是兴隆的酒楼“仙客居”,城外则有数百亩的田地,还拥有一个几百亩水面的黑龙潭,潭中出产鲤鱼。王喜富贵里生富贵里长,为人倒是豪爽仗义,可他整日飞鹰走狗,尤其嗜好赌博。老管家刘老忠急得不行,一再规劝王喜,王喜早厌烦了刘老忠的絮叨,索性让他回家养老了。他请了另聘与自己脾性投缘的同窗好友施开全为管家。施开全是抱着两只斗鸡进王府的,王喜一见,立马就喜欢上了这高腿长颈、威风凛凛的斗鸡。
俗话说“穷溜狗,富斗鸡”,仗着财大气粗,在施开全的建议下,王喜派人西去开封、东到海州,买来了几十只各色名品斗鸡,又聘了个专门养鸡的鸡倌,整日抱着斗鸡寻人斗,王喜的斗鸡一连几年称霸斗鸡台。
然而风水轮回,自前年前开始,王喜称霸斗鸡台的日子便被耿虎结束了。这耿虎不知是何方人士,在县衙对面开了一家钱庄。耿虎也喜欢斗鸡,家中也养有一窝子斗鸡,听说王喜成了斗鸡王,大是不服气,便向王喜下了挑战书,堪称不是冤家不聚头!
第十八章 喝酒
王喜和耿虎两个富豪斗鸡,所下赌注自然是小不了。前年,两人各抱出自己的斗鸡,耿虎便出了一万贯,王喜是个土财主,拿不出这么多钱,便将仙客居的契据押上了,算是旗鼓相当。按斗鸡规矩,双方先互相观察对方的斗鸡,谓之“对鸡”;然后抱鸡上台撒手,谓之“放鸡”。与此同时,台角的鸡伙计便点起一炷能燃小半个时辰的朝天香,每斗一炷香的功夫,便算作一“盘”,双方共斗三盘,即头盘、中盘和残盘。每盘之间,略作休整,鸡伙计将斗鸡抱起,用嘴噙水往鸡身上喷洒,给浑身起热的斗鸡降降温,使之稍稍恢复体力,谓之“使水”。三盘战罢,王喜那只以往屡战屡胜“疙瘩冠”竟被耿虎的那只不起眼的小斗鸡斗得落荒而逃!王喜哪肯服输,当下与耿虎击掌为誓,约定来年再斗。去年,王喜和施开全精心驯养的“小黑嘴”又败在了耿虎的斗鸡爪下,将城外的良田悉数输掉了!
崽卖爷田不心疼,王喜一咬牙,今年把所有的房产和几百亩水面的黑龙潭当作赌注来赴这斗鸡之约!
王喜和耿虎每年一次的斗鸡,成为舒城百姓津津乐道的话题,而今年谁胜谁负的悬念更是扣人心弦,众人都期盼着这场决斗。
……
这一日,李陶和范长风明白了原来狗肉竟如此有味道,尤其逃学吃狗肉的风味更佳!范长风长这么大头次吃酒,李陶虽然在后世常喝酒,可穿越后也是头一遭。
两人都已是面红耳赤,回家的路上虽然踉踉跄跄,但心中的欣喜也是显而易见的。
“九朗呀!你……为何对我如此……好,甚至可以为我挨……板子,我知道你是顶……怕疼的……”李陶醉眼迷离向前摇晃着。
“阿陶,你是不记得了……因为我尿床,他们……他们谁都不愿意……理我,就你……不嫌弃我……和我玩……从那时候起,我……我就发誓……要一辈子对你好……”范长风一边打着酒嗝一边笑道。
“你尿床呀?我……真不记得了……赶明我给你个方子……保你好的利利索索……”李陶拍着胸脯道。
“真的?你咋不早告诉我呢?”范长风激动地酒也醒了大半。
“我……不是……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吗……”李陶翻了一个白眼。
“说得也是!”范长风摸着后脑勺憨笑道。
……
从县城回来,李陶已经不觉得头晕了,只是浑身燥热不已。
眼看着家门越来越近,李陶不由踌躇起来:自己逃学的事情和不和阿娘坦白呢?
尽管元氏并不是自己真正的阿娘,可李陶他在心中早已认可她了,阿娘和范长风是李陶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两个人。
“岳伯,你说陶儿站在那里干什么呢?为何不进院来?”
元氏与裴岳立在院门前,元氏刚从裴岳口中得知儿子一天的所作所为。此刻,她望着李陶站在院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不由奇怪地问道。
裴岳道笑道:“我估摸着小主人正在考虑,是否应该将未去私塾的事情告诉主母!”
“这孩子,小小年纪便不学好,不去私塾却偷着去吃酒!”元氏一脸的无奈。
裴岳却摇头道:“主母,吃酒并无甚不妥,主人和我以前也是常吃酒的!我倒是很佩服小主人,在他这个年纪我可是不敢吃酒的!”
听裴岳提起俊郎,元氏突然想起了俊郎生前的叮嘱,不由释然:“罢了,由他去吧,只要他开心便好,我权当作不知!”
“主母,你且看小主人如何说,他若不提您就当作不知道!”
元氏点头。
“主母,小主人来了!”裴岳提醒道。
果然,李陶笑呵呵进了院子。
是的,李陶想明白了:对自己最亲最好的人,不该瞒着。
后世时,李陶不懂得珍惜亲情友情,待一切失去才觉后悔。现在,他不想重蹈覆辙,李陶决定老实告诉阿娘,哪怕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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