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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到底-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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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九十七章 斗智

  十天之后,在西山上给乔真守墓的两位家人跑了回来,他们磕磕巴巴地和乔为仁说明墓地的情况,乔为仁也愣住了。怪事年年有,没有今年多,这帮赶考的举子们怎么都到西山摸金丝柳去了?
  乔为仁心中怀疑,吩咐家人准备大轿,两个时辰后,他终于沿着盘山路,来到了他爹乔真的墓地。大老远,就闻到了一股骚臭的气味儿。
  乔为仁把大轿停在了父亲乔真的墓前,青砖坟前还站着七八名赶来摸柳的举子,栽种的二十多棵金丝柳已经被他们连摸带摇,弄得东倒西歪了,地上更是一片狼藉。乔为仁赶忙叫家人找过来几名举子一问,那帮举子一个个都异口同声地说:“只要摸到了金丝柳,考场上就会笔力连绵,文思不绝,一举高中。”可是问他们这个消息的来源,这帮举子们都说不知道,差点没把乔为仁的鼻子气歪了!
  要知道走上山来最少也得两个时辰,很多举子来到乔真坟前内急难忍,随便找个地方就开始方便,把这里搞成了茅房一样,气味难闻。
  乔为仁回到京城,暗中派人一打听,才知道这个扶柳高中的消息竟是蒯正鹏放出来的,气得乔为仁直喘气,可是扶柳高中在山西民间还真的有这么一说。很明显,蒯正鹏是在报复乔真,可是乔为仁却没法给他定罪啊。
  乔为仁把手里的茶碗“砰”的一声,摔到了地上,他“嗷嗷”大叫道:“赶快去,把我爹坟前的金丝柳树全都砍了!”
  十几个家人手拿斧头,把山上的金丝柳统统地砍倒后,又都扛回到了府中。看着被扛回的金丝柳,乔为仁哈哈大笑,任蒯正鹏有千条妙计,没有了金丝柳,看他还如何施展。
  ……
  就在举子们因为金丝柳被砍而懊恼之时。主持科考的吏部的考功员外郎程子山也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别看这个员外郎,官不大,但是权不小,对于天下要想跃龙门的学子,掌管着生杀予夺的大权。
  这天,宗楚客差人去请程子山,程子山不敢怠慢。进了宗府。他被请到内院,可等了一整天也没见到宗楚客。程子山以为宗楚客没空见他。又不敢主动告辞,只得硬着头皮等。
  这时,有下人上来敬茶,放下茶盏并不离开,只是看着程子山笑。
  程子山奇怪,就问下人为什么笑。
  下人用手指着书案上的一张纸道:“程大人,你看这文章写得如何?我家阁老很喜欢这篇文章。”
  说完就退下了。
  程子山心下疑惑,走上前去,仔细看了起来。这篇文章名曰《星月赋》。文后写有“宗暄”的名字。
  程子山知道,这秦暄是宗楚客的孙子,正准备参加科考。
  程子山何等聪明,立刻领悟了宗楚客的意思,是想让他这次科考命题为“以星月为题做赋”。程子山将这篇文章读了一遍又一遍,本想宗楚客召见他时,可以在宗楚客面前吹捧秦暄几句。讨得宗楚客欢心。可一直等到天黑,宗楚客也没召见他,程子山不得不告辞。
  ……
  这一日,当李陶再到天和客栈门口时,张九龄、文俊等人又准备结伴出门了。
  “各位郎君,你们这又是要去哪里呀?”李陶奇怪地问道。
  “西山!”
  “西山的金丝柳不是已经被砍了吗?”李陶显然也听到了这个消息。
  常敬忠小声道:“金丝柳的柳根泡水当茶喝。对企望金榜高中的举子更有奇效。”
  李陶一怔,脱口问道:“这又是那个探花郎说的吧?”
  常敬忠点点头。
  ……
  蒯正鹏放出的这话,让吏部尚书乔为仁吃尽了苦头。两个守墓的家人一身是血地跑了回来,把乔为仁给吓了一大跳。一问才明白,原来还是那金丝柳树惹的祸。
  这几天京城里风传,金丝柳的柳根泡水当茶喝,对企望金榜高中的举子更有奇效。乔为仁命人砍了金丝柳。不少没摸到金丝柳的举子竟拿着铁锹去挖柳根去了,两个守墓人拼命制止,可是几天后,坟地还是被挖得一片狼藉,没有得到柳根的举子心有不甘,竟高价收购金丝柳的柳根,真有不怕事的小混混,趁着夜色上山,挖出深扎棺材旁的柳根后,然后高价再卖给赶考的举子。
  两个守墓人想要制止,就被那几个蒙面的混混用石头给砸伤了。挖柳根泡水喝的主意一定也是蒯正鹏出的,乔为仁急忙把他爹的墓地遭到损坏的案子报告给了刑部。
  刑部侍郎张玮听了,责令京兆尹派捕快严查偷挖柳根的混混。
  等乔为仁一说蒯正鹏造谣生事,张玮面露难色地说道:“乔大人,按照大唐的律法,砍伐坟前树木,偷挖坟内冥产才算是盗墓,那金丝柳可是你自己砍的,人家挖无用的柳根这并不算是盗墓啊!”
  乔为仁听张玮一说,尴尬地道:“那该如何是好?”
  张玮想了想说道:“下官对您和蒯正鹏的恩怨也是早有耳闻,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远远地放他一个官,永远见不到岂不清净?”
  乔为仁出了刑部,赶快回衙门一翻官册,真的在偏僻的江西找到了一个知县的空缺,等他把这放官的消息命人通知了蒯正鹏,客店里的蒯正鹏手里正拿着块杉木板子,比比划划地左看右看呢。
  报喜的差役刚把话讲完,蒯正鹏一声冷笑,说道:“到那个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去当知县?蒯某说啥也不会去的!”
  那两个差役碰了一鼻子灰,“耷拉”着脑袋回到了吏部,乔为仁一听禀报,把桌子拍得山响,叫道:“不去?好啊,我就把这个知县放给别人,叫他在京城里再待一年!”
  乔为仁也愣住了,他还真不明白蒯正鹏拿着那块杉木板子做什么。
  原来这几天皇宫中正装修三大殿呢,工匠们用油漆把大殿的窗门全部漆了一遍,可是一转天,在油漆味刺鼻的大殿中临朝的中宗就浑身刺痒,起了一身的小红疙瘩,经过太医们的诊治,确定为漆疮。太医们没有办法,只好张榜招贤。
  
  


 第二百九十八章 放榜

  蒯正鹏打听明白,涂抹三大殿的油漆是山西榆林进贡的,榆林就是他的老家啊。在他老家有一个专治漆疮的土方,那就是用埋在地下的杉树棺材板熬药,就可以治好这种漆疮,他揭榜来到太医院,说出了土方。太医们一听这个奇怪的方子,心中无不怀疑,就把蒯正鹏带到了金銮殿上。
  蒯正鹏精通医理,把杉木棺材板破漆疮、解毒气的药理一说,中宗也是连连点头,太医们一问到哪里去找杉木棺材板时,蒯正鹏说道:“只有乔真的杉木棺材板最合适!”
  站在文官队伍里的乔为仁一听大惊,原来蒯正鹏算计的是他爹的棺材啊。人都说一坟二房三八字,他爹乔真的坟址可是一块上佳的风水宝地啊,真要是陛下信了蒯正鹏的馊主意,取他爹的棺材板子给自己治病,那乔家的风水可就统统地给毁掉了,他这个吏部尚书恐怕也做不稳当了!
  乔为仁跪在地上,一口咬定蒯正鹏胡说八道。
  蒯正鹏“嘿嘿”一阵冷笑,用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个杀头的手势道:“要是我开的方子无效,请陛下砍我的脑袋!”
  中宗浑身漆疮,奇痒难忍,现在别说是挖出乔真的棺材,就是用乔真的尸体熬药他都同意一试啊。陛下有命,乔为仁也不敢不答应啊。
  乔为仁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连夜来到了蒯正鹏住的客栈,敲开了蒯正鹏的房门,蒯正鹏望着一脸媚笑的乔为仁,说道:“乔大人,明天一早我就把令尊的棺木挖出来,只要在棺材上取下一块杉木板子给天子治病就成了!”
  乔为仁一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央求道:“蒯兄,求您给想个办法,我父亲的棺木最好不要动啊!”
  蒯正鹏冷笑道:“那你就在京城给我谋个官职吧!”
  蒯正鹏的要求并不高。他早就听说谏议大夫年纪已老,正准备退休呢,谏议副使必定荣升谏议大夫,谏议副使的位置就空缺了下来,蒯正鹏就是要谋那个谏议副使的位子。
  谏议副使虽然没有实权,可却是四品的官职啊。乔为仁一听蒯正鹏的要求,也是愁得直皱眉头。乔为仁为了叫老爹的遗体不受惊扰。最后,只得咬牙答应了蒯正鹏提出的要求。
  ……
  一年一度的科举考试在清晨开始。当街鼓声还在长安城街巷中回响时,那些来自全国各地的举子们正在奔向考场。考试的地点设在礼部南院,礼部是唐朝中央机构六部之一,掌管天下的礼仪、祭享、贡举,礼部南院位于长安城北部百官办公的皇城之内。
  开考之前,礼部南院的考场四周就已经戒备森严,大批的兵士守卫在考场周围,考场大门外设置了棘围,每个进入考场的考生都要被搜身并仔细核对身份。以防夹带或冒名顶替。
  由于每场考试要从天亮考到天黑,所以考生们入场时需要携带一些生活用物品,这些物品包括炭火盆,食合,茶具,蜡烛等。炭火盆用来取暖煎茶热饭,食合中备有一天的食品。条件差的考生备不全这么多东西,带些干粮凑合一天。当然,笔、墨、砚等文具用品更是不可缺少的。这些物品放在一起也是一大堆,家境富裕的考生由仆人送到考场外面,家境贫寒的考生只好自己扛着拎着。
  考试在卯时也就是早晨六时左右发放试卷,每科考试会进行一个白天。到了天黑之后考试时间允许顺延,顺延的期限控制在三根蜡烛烧尽的时间内。在主考官那里燃有标准的蜡烛,当最后一根蜡烛燃尽的时候,会有人员大声呼报通知考生。
  对于众多的考生来说,最大的关坎儿是放榜,放榜那天的清晨将揭示他们的命运。
  皇城南面有三座城门,正中是正门朱雀门。东边是安上门,进了安上门向北经过太常寺、太仆寺之后就到了礼部南院。礼部南院东临安上门大街,站在安上门大街上可以看到一堵与众不同的高墙,这就是令考生们既向往又忐忑不安的东墙。东墙高一丈有余,墙外建有一道矮墙,矮墙和东墙之间的空隙中布满了荆棘。东墙是为悬挂进士榜而修建的,墙前那道矮墙和荆棘是为了防止有人接近进士榜做出不理智的举动。
  放榜的结果终于出来了,头名宗暄,次名张若语,第三名刘辰,张九龄名列第四。住在天和客栈的杨乘亿、常敬忠、文俊三人则落榜了。
  这次科考命题为“以星月为题做赋”,这一切都是按照宗楚客的设计进行的,他为了让孙子“名正言顺”地考个第一名,就先让孙子写好文章,再让程子山来府中“无意”间看到并熟记。老奸巨猾的宗楚客没有看错人,程子山果然有心计,宗暄的《星月赋》无人可比,所有考官都赞不绝口,宗暄毫无疑问地得了状元。
  这榜眼张若语是何来头,却无人知道。
  刘辰与张九龄两人才学都很出众,众考官看了刘辰的答卷;好!看了张九龄的答卷;妙!左掂量右掂量;两份答卷一般重;最终左右权衡,便定了刘辰为探花郎,而张九龄则屈居第四。
  放榜的当天,有考生揭露,宗暄的这篇《星月赋》并不是他所作。因为早在科考之前就有人看到过这篇文章,是在一本名为《士卿闲品》的书上。
  堂堂宰相之孙抄袭作弊,此事非同小可。宗楚客也听到了外界的风言风语,马上叫来宗暄询问是怎么回事。这宗暄柔弱胆小,见宗楚客发怒,马上不打自招。
  原来,宗楚客命他在科考前做出一篇好文章来,可这宗暄平日最烦读书,每次宗楚客要看他的文章,他都是让教书先生帮忙“润色”才能过关。这次先生听说事关科考,怕担责任不肯再替他写,宗暄索性命手下人花重金去找一个会做文章的替他“捉刀”。
  
  


 第二百九十九章 恶有恶报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篇《星月赋》就是花五十贯钱从一个叫丁士卿的落魄书生手中买来的。宗楚客对这篇文章十分赞赏,以为宗暄有了长进。直到试后闹将起来,宗楚客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个丁士卿是个屡试不中的书生,家境十分贫寒,只落得卖字为生。这篇《星月赋》卖了一个大价钱,他就把这些年写的得意文章集结出了一本《士卿闲品》,找人抄了数十本。如今正值科考之际,好多考生买到了这本书,这才使宗暄“捉刀”作弊的事暴露。
  得知内情后,宗楚客大怒,取家法要惩治宗暄,吓得宗暄面如白纸、抖如筛糠。正在这时有人要求见宗楚客,来人正是那程子山。
  宗楚客喝令宗暄先退下,马上让程子山进来。程子山正是为这事而来。如今事情越来越乱,他难逃干系,这真是拍马屁拍到了马脚上。精明的程子山想,只有帮宗楚客解决好这件事,自己才能不受连累,而且还能继续得宠。
  程子山进来和宗楚客闲聊了几句,话题就转到了宗暄身上:“公子此次夺魁真是不负众望,听说他学识渊博下笔如神,已经有大作成书了,真是令人佩服呀!”
  宗楚客一惊,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只得含含糊糊地说:“过奖,那都是涂鸦之作,实在不值一提。”
  “公子年少才高,我那些喜欢舞文弄墨的朋友都想与公子结识,故请他闲暇时屈尊寒舍。对了,一定要带上那本大作给他们见识见识。”程子山说完就以有事为由告辞了。
  宗楚客思量程子山此行的意图,难道他真的不知道那本《士卿闲品》是别人写的?肯定不会这样简单。他左思右想,终于有了眉目。原来,这位城府很深的程子山是给他出了个主意,用“李代桃僵”之计,将错就错,把别人写的书说成是宗暄写的,这样一来既平息了“抄袭作弊”的风波。又可使宗暄得了“博学多才”的美名,真是一举两得的妙计!
  宗楚客又转念一想,丁士卿可是个障碍啊!就算他一时将自己写的书拱手让与宗暄,也难保日后他不将此事宣扬出去。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宗楚客眉头一皱,想了一条毒计。
  宗楚客以宗暄要找个先生教他作文为由,请丁士卿进了相府。正苦于找不到正经营生的丁士卿并不清楚内情。高高兴兴地来了。宗楚客安排宗暄与丁士卿交谈,暗中悄悄派人在丁士卿的茶里下了毒。
  丁士卿一边喝茶。一边眉飞色舞地同宗暄谈诗词歌赋,忽然觉得腹中一阵绞痛,顿时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滴了下来。宗暄一见吓坏了,站起身就要走,不料被丁士卿一把揪住,欲质问他。但毒性发作,丁士卿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刚一张口便鲜血喷出,溅了宗暄一身。然后扑在宗暄身上直挺挺地栽倒在地,将宗暄压在了身下。
  宗暄本来就胆小,见此情景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没命地惨叫起来。宗楚客的下人赶紧冲进屋,只见丁士卿的手死死抓着宗暄不放,宗楚客的下人只得将宗暄的衣服扯破,才把宗暄和丁士卿分开。
  除掉了丁士卿。宗楚客松了一口气。他告诉宗暄:“以后就说那本《士卿闲品》是你写的,‘士卿’是你写文章时用的一个闲号。”但宗暄受了惊吓,神情恍惚,宗楚客说的话他根本没听明白。宗楚客怒斥他胆小怯懦日后难成大器,宗暄如同受惊的鸟,浑身不停地发颤。
  宗楚客的下人打听到。丁士卿那本《士卿闲品》是城中的“尚圣书局”誊抄的。丁士卿取走了几本,还有几十本存在书局。宗楚客就让下人把那些书都弄到相府,一本都不要留。下人冲进“尚圣书局”,不由分说就要把书抄走,还威吓书局掌柜不许声张,否则有杀头之罪。
  书局掌柜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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