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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王朝-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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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要琴依拿来床前的那个小盒子,他说,我送你一件礼物,你猜不到是什么。
琴依说,只能是那条犀带,当年你第一次考中举人时,顾璘顾大人送你的那条犀带。
张居天一叹,说道:“琴依,你真是我的知己。”
琴依拿出那条犀带,张居正看着这条犀带,是这条犀带把他带入了雄心勃勃的梦幻仕途,他一入仕,便有人说,他是做宰相的大才,他是何等的欢欣鼓舞啊!他说:“你要拿走这条带子,在张府,已没有人在意它了,有的是玉带,有的是珠宝,你明白吗?”
琴依说:“我明白。”
她流泪了,女人重情,她依偎着张居正,帮扶着张居正,在张居正的家里,她甚至都不是他的侍妾,只是他书房里的一个人,是一个很重要的人,随时在张居正的身边,但不是他的亲人。
“琴依,你走吧,我也给你一些东西,你也走吧。”
琴依说:“我不要东西,我要守着你,你还有一天,我就看你一天。你还有十日,我要照看你十日。你要没了,我马上就走,张府里不会再有我了。”
张居正叹息:“是啊,是啊,你属于张居正,不属于什么张府,这件事没有人明白啊。”
万历很满意,他把郑妩当成禁脔,陷入疯狂,人的身体能惹起他这么大的热情,这还是第一次。美人如玉,体贴她,温存她,享用她,万历陷入了疯狂。他口中念念有词,说:“你是我的心肝,真是我的心肝,拿我的心肝换个你,我也愿意,我真的愿意。我是你的心肝,拿你的心肝换我,你愿意不愿意?”
郑妩先是疼痛,再是快乐,她流汗了,看着皇上,他也是一个英俊的男人哪。她忽地猛抱住他,说:“你只有我一个女人就好了,你只有我一个就好了。”万历说:“乖,你要知道,我这会儿可不就只有你一个吗?你知道的。”
八个洗浴后的宫女在乾清阁外间睡着了,睡得东倒西歪,她们没郑妩那么幸运,皇上并不宠爱她们。
万历再派人去看张居正,张居正写下了他推荐的人选,他写许多人的名字在单子上,但他此时也心狭,除了推荐潘晟,余有丁,还推荐了户部尚书张学颜,兵部尚书梁梦龙,工部尚书曾省吾,还有侍郎许国、陈经邦、王篆等人。张居正说,这些人都可大用。提到的人大都是他的亲信,梁梦龙、曾省吾是他的门生,王篆是他长子敬修的亲家,徐学谟在他归葬老父时做过抚治郧襄的都御史,他愿意这些人在他死后掌管大明朝的政事。'① 据《嘉靖以来首辅传》卷八。'①
万历听从张居正的话,他甚至把这些人的名字都写在他身后的屏风上。
冯保深知此事的重要,他劝皇上把在家赋闲的潘晟叫来,要他早早入阁,先居张四维名下,担任次辅之职。
万历十年(1582年)六月二十日,大明朝的支柱太师兼太子太师、吏部尚书、中极殿大学士张居正病逝。
万历听到这个噩耗,他呆了好久,说:“辍朝一日。”
万历回宫里,一天呆在乾清宫的暖阁里,头一次没召见宫女妃嫔,一个人在阁里呆了一整天。冯保站在阁外,张鲸与张诚、张宏等大珰一直在阁外等待,等着皇上出来或是下谕旨,但万历一直呆在阁里不出来。
没人能想到,万历这会儿在写字,在写大字。他写大字,一开始是想给张居正写一幅字,但提起笔来,不知道写什么字好了,记得一开始给张居正写字,就写上“尔惟盐梅”,但如今他的盐也没了,梅也没了,他还得过下去,而且心里隐隐地生出一丝振奋,为什么呢?
他写上几个字“文忠”,这是给张居正的谥号,这是最高的谥号了,他给张居正最高的谥号,在大明朝没有谁能得到这个谥号吧?他记不得了。也许有,有也就是刘基、徐达一类的开国功臣吧?他再写上几个字,但都认为不好,忽地想起来张居正的训诫,要他不要在写字上下功夫,他说:“我记着,我记着。”忽地满面是泪,他哭了,很伤心,“我那么依靠你,你为什么要死呢?”
西庐里,只有两个人静坐着。
张四维与申时行两人呆呆坐着,张四维缓缓说道:“他推荐了潘晟,潘晟是一个无用的人,我不说别的,他太无能。为什么要推荐潘晟?就因为他是冯保的老师,还是因为他是张居正一党?”
申时行也不满意张居正,张居正一死,他也愿意说说话了,他说:“他推荐潘晟,只是讨好冯保,他想让冯保多掌外权。”
张四维很坚定:“那可不行,内府再掌外权,就会再出一个刘瑾,再出一个王振,那时大明朝还有安宁之日吗?”
申时行说:“你说怎么办?”
张四维说,潘晟不在京中,赋闲在家,这会儿下诏要他早来,他会回京的。一旦他入了阁,冯保必会保他做首辅,那时我们就被动了。
申时行说,依你看,怎么办?
张四维说,要言官们弹劾潘晟,皇上也不会喜欢有人天天弹劾他的,说不定一下子就把他拿掉了。
申时行说:“好,我去办。”
申时行去访御史雷士祯,他说,张居正没了,但他安排下了人,潘晟是一个正直君子也还算好,但他是个贪婪小人,他任礼部尚书时,作恶太多,是给你弹劾下去的。这种人,优游林下也就是了,让他再来朝中主事,可就是大错了。
雷士祯曾弹劾过潘晟,正怕他再回来主事,便说:“此事我再上疏,就弹劾他,说他‘清华久玷,不闻亮节异能,廉耻尽捐,但有甘言媚色’。'① 《明神宗实录》卷一二五;《国朝献征录》卷六十五,雷公墓志;樊树志《万历传》。'①看皇上罢不罢免他?”
这天晚上,万历刚刚去乾清阁里,就有当值的大珰张鲸过来,对他说:“有御史上奏,密折说事,皇上要不要看一看?”
万历这会儿正有心气儿呢,张居正一死,所有的大事都得经他处置,怎么能不看?他说:“他说的是什么?你说说我听。”
张鲸看折子:“他认为潘晟这人不可用,这人在先帝时秽迹昭彰,总被先帝斥责。皇上用他时,他又贪婪,给皇上罢免了,这会儿再起用,言官们皆不服他。”
万历说:“我也知道他这人不怎么样,但既是先生临去之荐,就算他行,用了吧。”
张鲸说:“是,我就写下皇上的批复,拿这个批红好了。”
冯保听说了,对张鲸说:“这些时日,你与张宏在乾清阁当值,如果有疏说潘晟事,给我挡着,听明白了吗?”
张鲸说:“听老祖宗的,我都挡着呢,皇上刚才问潘晟事,我就挡了,替皇上拟了批复。”
冯保说:“对,你就这么做。”
冯保想,潘晟一旦入了阁,就要他做内阁首辅,他不是张居正,但也强似张四维与申时行,那两个人不肯事事听他的,反是有自己的主意,那怎么行?就是要潘晟主持阁务,从此万历一朝的大事都得由他冯保说了算。冯保告知司礼监众人,只要内阁有事,都得向他禀报。万历问冯保,张先生保荐的潘晟怎么样?冯保说,他还行,如今要上下齐心,就得一个老成持重的人来主持内阁,不能由张四维主事,他要主事,便会重商而轻农,这可是张先生最不愿意看到的。要由申时行主事,便有一点儿软。万历点点头,说,张先生原就保荐潘晟,那就是潘晟吧。
万历下谕旨:潘晟是元辅临终所荐,何必以旧事滋扰?
张四维与申时行不甘罢休,更有给事中张鼎思、王继光、孙玮、牛惟炳、御史魏允贞、王国等人再三上疏,一齐弹劾潘晟;更有御史们齐说,如果皇上真的用潘晟,他们将一齐上疏,举潘晟的旧事,说他如何贪污渎职,在礼部尚书位上做出的许多事,给人一件件一事事说出,在京城里散发。
潘晟正从家里启程,家乡人知他是替代张居正做内阁辅臣的,早晚他会代张四维而为首辅,有许多人来送行。在长亭上,潘晟论言侃侃:“大明朝正值多事之秋,如果能按照张相的旧例,一成不变,大明朝还有望振兴,这十年大家不是看到了吗?我曾对张相说,没有张相,便没有大明朝的今天,也就是说,没有张相,也没有大明朝的明天。我要上朝,就是要重提张相的所有新政,把这新政进行到底。”
众人齐开口夸他,不愧张相举荐潘大人,有了潘大人,张相的新政才可能进行到底。
潘晟在众人的一片欢呼声中上船,他要沿着漕路一直进京,去内阁就职。
冯保病了,他躺在家里,一连十天不能上朝,他想,皇帝身旁都是他的人,有什么事儿,张鲸、张宏、李佑、何进这些人哪一个不立刻飞一般地跑来告诉他?
潘晟站在船头,看着船渐渐离开码头,脸上就没了笑容。他知道张居正举荐他的用意,是要他再行新政,把张居正的一套新政进行到底。但新政能进行到底吗?有张四维、申时行这些人,他们分明不在意新政。张四维说,行时兴商,振外交而行商,兴国以经济,实行银税制度化,让各府州能兴商而独立,这想法真是大胆。自有大明朝以来,太祖皇帝想的,就是要中央集权,要天下一统,国家强盛不强盛有什么关系?只要大明朝不垮,朱家子孙不败,就行了。潘晟想着,他去做内阁阁臣时能做什么?他能说服张四维、申时行这些人吗?
船行到了杭州,接到了京城里的消息,给事中、御史们都在弹劾他,说他是一个不称职的官员,重提旧事,说他当礼部尚书贪婪收贿,竟成恶习。礼部官员都知道,他喜欢古旧物,每一升迁者来京都要送他礼物。再说到他在隆庆五年因贪污礼部大典款项而被御史雷士祯弹劾。这一次雷士祯更是首先发难,直接上疏弹劾他,说他不配做内阁阁臣,就是故去的元辅举荐,也不能用。元辅是一位重臣,大明朝赖他而中兴,但他在病重昏谵之时,怎么会说得明白,怎么会举荐出他心里最为信任的忠臣来呢?一定是他迷昏了,也许是别人听错了。
潘晟的心里咚咚打鼓,他想:有人不想要我去京城啊。
他故意停在杭州会友,在京杭运河上与朋友晤。有人说,要庆祝他入阁执事。他笑说,不一定,我不一定要去内阁做事,我这几年赋闲,得了个大领悟,要是能闲着,最好什么都不做。你看看太岳兄吧,他是鞠躬尽瘁,也难保他身后哀荣,有许多人要对他发起攻讦,死后再有人弹劾他,他的身后事会怎样?世事难料啊。
万历在晚上看折子,正是张鲸当值,万历问他:“有那么多人弹劾潘晟,他还没上任,人们为什么不放过他?”
张鲸说:“就看皇上想不想用潘晟,要是他是皇上心里想用的人,皇上就力挺他,皇上用他,谁敢说话?但皇上要是不想用,就是张先生死前举荐的,也不用他。张先生举荐的,不合适,也不必用他。一用上他,惹得言官都不满,惹得阁臣也不愿,对皇上有什么好处?皇上想啊,这会儿张四维与申时行是不是一心听皇上的,要是他们肯一心听皇上的,就用他们,有什么不可?”
万历心想,我要那个潘晟有什么用?言官与阁臣都反对他,我何必用他?张居正死了,我也不必每一句话都依他的办。万历说:“你就对张四维说,要他拟旨,看怎么办吧?”
张四维与申时行正在西庐坐着,张鲸来了,对张四维说:“上一次得你的帮助,真是不错,这一回得报答你了。”张四维笑:“多谢公公,有什么事儿,还望公公直说。”
张鲸说:“那是,你是首辅了,当然得直说。”
张四维问:“皇上对言官弹劾潘晟的事怎么看?怎么说?”
张鲸笑了,笑得含蓄:“皇上说了,要你拟旨。你愿意怎么写,就怎么写好了。”
张四维明白了,他对张鲸说:“多谢公公。”
张鲸与张四维也就此形成默契,他看着张鲸,对张鲸不声不响就做出大事,极是佩服。他问得小心:“依公公看,潘晟能不能成为阁臣一员呢?”
张鲸说:“依我看,他干不成了。那么多的言官反对他,阁臣也反对他,他能干成吗?”
张四维说:“我明白了。”
张四维代皇上拟旨,写道:放之归。著潘晟以新衔致仕,让他回家。'① 《万历邸钞》;《明神宗实录》卷一二五。'①
潘晟在杭州西湖上泛舟,悠闲饮酒,等着京城消息。友人问他,你怎么不着急去京城就职?他笑说,京城里有许多人弹劾我,说我贪婪,说我任礼部主官时大肆贪污,凡有人送礼,来者不拒。我不入京城,就已死定了。
友人问:“如此一看,张相一死,朝中的政事会大变了?”
潘晟说:“肯定是,我也不能入阁,只能一走了之。”
忽听得岸上有人喊:“请新任内阁大学士潘相说话!”
潘晟说:“来了,真来了。”
船靠岸后,便有人上来,叫潘晟接旨,潘晟跪接圣旨,圣旨说:著潘晟以新衔致仕。
潘晟跪接圣旨。等来人走后,潘晟说:“京城要下雨了,风暴就要来了,我去干什么?我要回家了,我回新昌了,我回家去,不入暴风中心。”
友人都叹息,潘晟刚被任命为阁臣,人没入京,便出变故,看来京城的新一轮变故要来了。
冯保在家里正与小秀儿玩乐,忽听得冯邦宁叫门,冯保说:“叫他进来。”小秀儿看冯邦宁,自是有些不大习惯,但冯邦宁连看也不看她,只是说:“宫里出事儿了,叔叔知道不知道?”
“出什么事儿了?有什么事儿可出?”冯保不大在意。
冯邦宁说得惊慌:“叔叔,内阁阁臣这两天做了一件大事,他们把潘晟潘大人给弄没了。”
冯保大惊,他霍地起身,大声喝问:“你说什么?潘晟不是来京了吗?他怎么给弄没了?”
冯邦宁说:“你还给蒙在鼓里,言官以那个雷士祯为首,后来一大群人上疏,要求罢免潘晟,这些人有给事中张鼎思、王继光、孙玮、牛惟炳,御史魏允贞、王国等人,足足有十几个人连续上疏,要求罢免潘晟,皇上也下了旨,内阁也批了票,圣旨早就下去了,这会儿恐怕已把潘大人发回原籍去了。”
冯保咬着牙,想着,我才休了几天假,宫里的事儿就没有我的份儿了?他大呼道:“我生了小病,就看不见我了吗?我才生了小病,就看不见我了吗?”冯保在地上来回走,说,“我要回宫里去找皇太后,找两宫皇太后,我是皇上的大伴儿,不能这么干,这是眼里没我。”
七月二十九日,张居正的灵柩在三千人的护送下,乘七十多只船,由母亲张氏带领着,浩浩荡荡向荆州进发。
除了船上的三千人,还有船夫三千多人。船上送柩的官员和太监中,有朝廷皇上派的人,太后派的人,他们成群结队,乌乌突突,如涌出京城去赶一大集。
张居正终于回家了。
《万历王朝下之暮色苍茫》
第一章 水火不容
万历沉溺在对郑妩的喜爱之中。
他还是头一次体会到女人肌肤如玉地熨贴在身上的那种感觉。他感到奇妙极了,问郑妩:“你喜欢不喜欢我?”郑妩点头。他再问:“你为什么只点头,不说话?”郑妩仍是点头。郑妩还小,每逢他风狂雨骤,她只是咬着牙承受,那神态可爱,更惹他垂怜。
真是奇怪,张居正的死这么快就被郑妩的可爱给冲淡了,没有郑妩,他一定会总想着张居正,但有了郑妩,首辅大臣很快便成了过去。万历这时想,如果能封郑妩为妃子就好了,但郑妩不在意,郑妩想,什么妃子与嫔妃,那不是都一样吗?
万历笑:“这可不一样,你封了妃子,你的家人便可以封爵位了,如果封你的父亲做一个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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