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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王朝-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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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这些小珰哭泣,看他们唇红齿白、可怜兮兮的小模样,万历心痛,他说,你们听着,可不是以前那些日子了,他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要你们好好伺候我,你们怕他们杀你吗?

狗食儿哭泣说:有皇上在,我们死也不怕。

万历为他擦了泪水,说,行了,行了,不怕就是了。我告诉你们,没有我的谕旨,你们一个都不许出宫。出宫有什么好?我就不出宫,让他们在外面瞎折腾,看他们能折腾出什么来!我一开始还真想好好干,但他们根本就不和你一条心,他们想的都是他们的路数,你对他们说不明白,他们听不懂人话,连宫里的女人都不如!

狗食儿哭泣说,皇上啊,他们指责皇上荒淫,皇上,你这么做,是不是会害了咱大明朝的天下大事啊?不如你把我们全都打发到陵寝去,替皇祖爷爷守陵,那时皇上就能励精图治,再振大明了。

万历叹息说:你当大明说振就振得了吗?他们总想打击我,说我荒淫,荒怠了国事,废了朝政。我要上朝,他们也会天天拿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儿来烦我。我就不去,不去!不听他们聒噪,他们就奈何不了我了。

申时行听说了许国与王锡爵上疏,且把他的名字写在上面,深觉不妥,如果内阁都成了与皇上对峙的局面,他们再怎么劝谕皇上?申时行就再上一疏,单说明,他并未在此疏上签自己的名字。

申时行这么一做,许国与王锡爵大惊,他怎么那么干?难道他不知道阁臣要上下一心吗?

许国与王锡爵马上来申时行家里,与他商议。

三人无言,都知道会有争吵,但不知如何开口。

王锡爵性烈,他直言而问:汝默以为,我们把你写在疏上是错的?你为什么要直接上疏,说你并未签名?你想讨好皇上吗?你想赞成立常洵做太子吗?

申时行脸色凝重,他早就想到了,这一番上疏,会疏远了他与许国、王锡爵的关系,但他不得不这样做。他说:我要与皇上再说说,一遍遍地给他说此事。立不立太子之争,已有近十年了,他怎么想,谁也心不明白。你与他顶着干,有什么好处?不如一点一点儿地说,一点一点儿地影响他。立太子的事儿是大明朝最重要的事儿吗?目今皇上连朝都不上了,朝臣根本就看不到皇上的面儿,连大臣升迁出京,也不必朝见皇上了。这很正常吗?皇上说,他腿站不直,头晕眼花。偏马上有人直斥他,说他荒淫贪欲,不说这个行不行?

王锡爵瞪眼看着申时行:皇上不是贪淫是什么?他不光有那么多的宫妃嫔御,还每一夜弄那么十个俊美的娈童,这种事做下去,他不死才怪!如果他真要这么做,那也行啊。只怕他不死,这么拖着,大明朝必是一亡。当这个首辅,就得与皇上争,对他直谏,要不做这个首辅有什么意义?

听王锡爵直斥他,申时行心里有些委屈,他做首辅有什么意义?他也问过自己,大明朝风雨飘摇,满目疮痍,处处灾患,频起兵祸,他无法平复天下大乱,也无法让万历走出深宫,西庐默默地处理着大明朝的事务,那些深隐着的祸患与眼下不时爆发的痼疾令他手足无措。他是不是该像张四维一样,一走了之?

申时行说,我不想再多说,反正要让皇上猛醒,不能与他对峙,那是没有用处的。

王锡爵说:要是申大人不想那么做,就只能委曲求全了。但立太子是朝廷大事,总不能没有一个态度吧?

申时行说:我早就想对你们说了,不能逼皇上,他要是一甩手走了,你再怎么立太子?

许国也对申时行不满,他轻声说,如果汝默在意,我们便不必再对皇上劝谏了,你怕皇上不满意你,何苦再谏?

申时行说,我不怕皇上不满意我,我只怕皇上再不理朝政,所有的朝事都变成一锅烂粥。

三人再无言,王锡爵与许国本来有一肚子的话想对申时行说,能坦荡直言,那是最好。但申时行这样做,分明是不想与他们说明心境,那还有什么话说?

万历命张诚写下一道谕旨,把雒于仁革职,要打他几十杖。但张诚说,皇上不要打他了,一打他,他就成了直谏的大忠臣了。说不定再过一阵子,还是有人来劝谏皇上,要他回来呢。皇上就把他革职了,说他是胡说八道,就行了。

万历认为张诚说得在理,就点头,要张诚写下谕旨,把雒于仁革职了。而后,张诚来到西庐,把申时行的密疏拿与许国看。

许国说,这可是首辅的疏啊,你拿与我看,是什么意思?

张诚笑,你也是喜欢申时行这么干,是不是?他在密疏里说,他根本就不反对废长立幼,他赞成皇上的意见,想另立太子。他这不是出卖吗?把你们满朝文武都出卖了。你与他整日在一起共事,就不揭穿他这一副丑恶嘴脸?

许国说,我怎么揭穿他?

张诚说,很简单,你只要把他的这一密疏交与文书房,文书房一抄出来,所有的言官便有话说了,不骂死他这个首辅才怪呢,那时,申时行他想不倒台也不行了。

许国默不作声。要说申时行一开始做首辅不认真,许国可不同意,但后来,他便只是看着万历的脸色行事了。像万历想废长立幼这件事,如果他真是两面三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大明朝岂不是要完蛋了?许国沉思,他要不要把申时行赶下去,让西庐有一个刚正直言的首辅呢?

许国明白,如果他拿这揭帖送到了文书房,他的政治生涯也就完了。张诚说,你让别人做这件事,那样,你就是首辅了。

许国微笑:你要我害别人?但我一向是不害别人的。要害,我就害自己。

许国约见王锡爵,对他说,我要把申时行的那道密疏拿到文书房去了。王锡爵大惊,问他:密疏是哪里得来的?

许国笑说,有人送来的,要我出头,打申时行。

王锡爵大吼:你傻了你?你要做首辅了。如果申时行走了,你就是首辅,你不会权衡其中的利弊?

许国说,我对你说真话,你知道,申时行对皇上的态度是能迁就便迁就,他这样一味的迁就,皇上也不出来理政。再不理朝政,大明朝就完蛋了。我不愿意看大明朝完蛋。

王锡爵拍拍手,止住他:慢一点儿,慢一点儿,我给你弄糊涂了。你说,你不愿意看他再管内阁,你要请皇上出来理政,是不是?

许国说:不是我,是你。

王锡爵瞪大了眼睛:为什么是我?

许国说:我要拿下申时行,但我可不像陈三谟他们瞎囔囔,我是认真的,只觉得申时行不合适做首辅了,我要拿下他。我用不光彩的手段拿下他,我也得灰溜溜地离开,只能由你来主持西庐的大事儿了,大明朝的事儿就拜托你来做了。

王锡爵忽地欲泪。

他想说,难道就不能再想一个别的办法?这么一下子去了两个辅臣,你说这是喜是忧?何况要拿下申时行,也不必赔上一个许国啊?

陈三谟看到了申时行的密疏,他笑了。内阁真是出事儿了,要是三人一心,这一密疏哪会落入他手里?陈三谟抖着这一道密疏,冷笑:密疏不密,内阁出事儿了,他们起内哄了。我们得拿下他申时行,要他滚蛋!

陈三谟带人聚会,商量如何拿下申时行,忽听得许国也上疏了,陈三谟大笑:好啊,好。这回申时行和许国都得完蛋了,内阁完了,只剩下一个王锡爵,那是最好。

言官纷纷上疏,说申时行首鼠两端,上下讨好,上对不住万历皇帝,下对不起庶民百姓,中间又欺蒙文武百官。申时行本来还想申辩,可得知许国也上奏指责他,就仰天长叹说:算了,我不去趟这摊浑水了,还是走吧。

有人来报:辅臣许国求见。

申时行说:请他进来。

两人对面,一时无话。

许国行礼说:首辅,我上了一个密疏,让皇上罢免你。

申时行脸色不好:为什么告诉我?

许国笑了笑:也该走了,首辅走了,我也该走了。

申时行苦笑:是啊,我做了多年首辅,长守西庐,天天惴惴不安,时时刻刻都想着大明朝风雨来袭,灾祸兵乱,言官攻讦,皇上问责,没过一天安生日子。我确实也累了,也乏了,也老了,我也该走了。

许国正色说,该换人了,言官对你有恨,总盯着你。你不走,大明朝维持不下去。申时行突然流泪了,斥责许国,你为什么要上密疏?就是想让我走,让别人上疏好了,至少你还能留下,还能主持大明朝啊,你真糊涂,你太糊涂!

许国一笑:我跟你一起走。

二个人沉默了,再没什么话说。

世事如棋,许国与申时行都是棋子,看上去是许国拨动他这粒棋子,实际上是申时行该走了,他这粒棋子久未动了,他自己也该动动了。

许国说,皇上去内市,每月初一、十五都去,皇上对这事儿,比对朝政更热心。

申时行说,我也听说了,皇上在内市买到了许多珍宝,大明朝前朝失落的珍宝,都从各地回流京城,物价腾贵,珍宝弥珍。不惜重金藏百宝于宫掖。皇上的心思只在珠宝、玉石上,他不会在乎谁做首辅的。

申时行笑一笑,是苦笑。

二人正说话,有些京官拥进来,一时堂上满满的站着人,这都是申时行的学生。走在门外的还有人喊:许国那人太坏,对恩师下手了!

一撞门进来,看见许国坐着正和申时行喝酒,不由愣了,眼前这事令他们不能相信,明明是许国上密疏,要皇上罢免申时行,申时行为什么还要和他饮酒?

申时行起立,大笑:我要走了,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大明朝的日后,就要仰仗你们了。

一个申时行的门生指斥许国:你是次辅,把首辅赶走,对你有什么好处?

许国笑:当然有好处。

就又质问他:到底有什么好处?

许国苦笑:就是我干了一件见不得人的丑事,只能跟首辅一起离朝,只能滚蛋。

众门生都沉默了,不明白许国为什么这么干。

申时行举杯,与许国同饮,大笑:许国想和我一起走,他不光赶走我,也赶走了他自己。你听说大明朝有这样的辅臣吗,不光赶走了首辅,连自己也赶走的次辅,他是不是笨蛋?

一个门生问,老师,要说这大明万历一朝,能顶得住风雨的,除了老师你,还就真得靠次辅许大人了,你们两个人都一走了之,把一个破破烂烂的大明朝丢给老实忠厚的王大人,王锡爵他能支撑得住吗?

申时行笑一笑,说:支撑得住,他能支撑得住。皇上要的就是老实人啊……

万历推着李氏在院内走,希望皇宫内人都能看见,希望臣子庶民都能看到,他是一个孝敬、仁慈的好皇帝。

李氏说些不痛不痒的事儿,她告诉万历,妃子郑妩一直想做皇贵妃,因为生了皇子常洵,就母以子贵,在宫内渐渐变得显贵起来。

李氏悄声问:你真想封她做皇贵妃了?

万历点头。

李氏叹气:封就封吧,就她一个,也够你对付了。

万历不想对李氏说郑妩,郑妩年纪大些了,身子也开始发福了,但她仍是那么妖娆、美艳,坐在万历身边,温言款语地撒娇献媚,常把万历弄得迷迷糊糊的。他也不是心里没数,就是不耐烦,又不好发作。她总对你弄一张笑脸儿,想生气时又跟你莺声燕语;想拒绝时她却躺在你怀里撒娇。身边的宫人见郑妩来了,都闭上眼或是转过身子。万历身边不缺美女,各个都是美妙佳人,看郑妩撒娇,不老不小,分明太做作,又太装嗲,让她们哭笑不得。万历心里也不以为然,只能好话说着,好脸陪着,让她好生来,好生去,省得烦心。

有时入夜,万历在宫内与美人围榻。美人环绕,他好不快活。偏偏小珰来报,郑妃来了。她就衣饰一新,姿态万方地走来,偎在榻上,跟万历攀话。

宫人们便要退下,独留她与万历二人。

郑妩说,不必,不必,皇上喜欢你们,我也喜欢,就在这玩吧,大家都在,也是个乐子。

可有她在,宫人们就乐不起来了,都很拘束,不能言笑,不能献媚,万历也变得一本正经,全都无趣极了。

郑妩让万历躺在自己腿上,跟他说情话,又回头叫宫人们都说话,说呀,你对皇上有情,究竟到了什么份儿上,说来我听听?皇上见你们长得美,就宽容你们、容忍你们,即使有过,也一笑置之。我可不会这样,你对皇上是真心还是假意,只要你一说,我就能听出来。

宫人们有百般本事、千种风情,一见她这一本正经的脸子,就只能话少说,事少做,拥着锦被,呆若木鸡。

申时行与徐文璧去大峪山督工,要加快定陵建设。这是从1583年张四维做首辅时,万历还不满二十岁就开始的,到了申时行从首辅离任时,定陵还在修建呢。

申时行跟徐文璧去看了定陵,他说,钱越来越难弄了,不知道定陵还能不能够修建得下去?

申时行回来求见万历,他要离开京城,不再回京了,想在走前见一次皇上,但万历不想见他。万历让大珰张诚给了申时行几百两银子,让他离京。

申时行只能唉声长叹,在皇宫的台阶上跪拜,大声说,皇上啊,我要走了,老臣不能再伺候皇上了……

申时行离开皇宫,坐着一辆马车走了。

申时行做了八年半的首辅,最后也只能回家去写书度日了。

申时行回到了原籍苏州,在他回家二十三年以后,万历皇帝想起了他,派人去苏州祝贺他八十寿辰,送了他五十两纹银,彩缎一匹,还有四匹绸缎。

申时行在苏州的书房“赐闲堂”向北跪拜,感谢皇上。他二十三年内写了一大批作品,死后由家人刻印,取名为《赐闲堂集》。

申时行、许国一走,王锡爵就成为了首辅。

万历仍然不出宫,在宫内玩乐,他已经把申时行和随后而去的许国给忘了。按照万历的想法,天下的官员越少越最,自然就免去了许多麻烦,还可以少开许多官俸。

万历在宫中无事可做,最大的事就是对太后尽孝心,推太后在御花园中闲走。然后就是见郑妩,和她说话。万历有些左右为难,他喜欢宫中的美人,但又不敢信任她们,通常是和美人联榻夜话,枕席欢悦,然后就让她们离开寝宫。他只敢让一个人陪他夜寝,那就是郑妩。他想着宫中许多人都不会和他同心同德,但郑妩会对他好,因为有常洵,他还想把常洵立为太子,郑妩跟他肯定一心。

麻城人都很敬畏李贽,许多人愿意听李贽讲道理。李贽上知天文地理,下知阴阳风水,说起国家大事,从皇帝到平民,从军旅到商贾,无一不晓。麻城有许多人钦佩李贽,愿以李贽为师。

李贽离开耿家,不再做耿家弟兄的老师,就居住在梅家。梅家是麻城的望族,梅家的主人梅国桢这时掌管着西北军事,他有一个寡居的女儿梅澹然,拜李贽为师。梅家所有的女眷就也跟着她叫李贽老师。

这天梅家门前来了六、七十人,有老有少,有穿长衣大衫的,也有布衣短褐的,都说是李贽的亲人,要见他。

李贽正给梅澹然讲课。梅澹然是个俊俏的女人,人生得好,又有文才,最敬重李贽,每逢李贽讲课时,梅澹然的目光就直盯着李贽,一双眼里汪着水,汪着情,汪着一个李贽。正讲着课,家人来报,说是李贽先生的家人来了。

李贽摇头,我没有家人。

家人说,先生,说是你的家人。

李贽问,是谁?长什么样?

家人笑说,可多了去了,足有六、七十人,有老者、有幼儿、有穿着长衣大衫的,像是读书人;也有身着布衣短褐的,像是劳作者,都说是你的家人,要见先生。

李贽说,我去看看。就走出来。

梅澹然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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