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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唐再续-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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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不敢。”那童子说道:“李军使铁骨铮铮,正直敢言,小子闻名已久。不过常言道闻名不如见面,今日有一事,正可以叫小子见识李军使大公无私之风采。”
李曜微微蹙眉,反问道:“大公无私?不知小兄弟所言何事?”
那童子反身一指郑家祠堂,说道:“这郑家祠堂之中,有一寡妇郑张氏,带着其四岁的儿子郑小河正在祠堂之中拜祭郑家先祖。小子听郑张氏哭喊,发下毒誓,说要请祖上鉴证清白,只怕有所不忍见之举动。”
李曜面色一肃,问道:“何以至此?又为何说要某大公无私?”
那童子语速加快,问道:“河东蕃汉马步军都校李存信,可是军使义兄?”
李曜心头一动,点头道:“不错。”
那童子盯着李曜的眼睛,平静地道:“此事便与李都校有关。”→文¤人··书·¤·屋←
他一句话说完,旁边那刀疤脸少年忽然骨骼中发出一阵炒豆子一般的响动。李曜练武已久,立时知道这少年是在防备自己突然暴起伤人。
“愿闻其详。”李曜似乎毫无察觉,只是面色一正,肃然问道。
那童子脸色微微一松,却仍很严肃,露出与他的年纪似乎很不相符的正经神色道:“李存信贵为河东蕃汉马步军都校,原该为镇军楷模,诸将表率,然则此人之行径,却正与之相反。他在北城有一座大宅,在城外有别院三处,良田无数,却仍不知足。前些日子,他又娶了一房妾室,这妾室不知为何,看中一块临山的地,说要在那里建一座新的别院。李存信正宠着这妾室,自然不会拒绝,可他偏偏又不愿意真金白银来买地,于是便拿出蕃汉马步军都校的威风,要将那一大块地低价买来。那一块地足有十七八个主,但其余人家迫于他的淫…威卖掉了地,郑张氏却因为那是郑家的祖产而不愿出卖。李军使你说说,原本做买卖就是你情我愿,人家郑张氏一介寡妇弱女子,却要抚养一子一女,若是那田产被李存信低价买去,她这一家三口靠什么过活?可李存信却不管这些,当日虽然碍于众目睽睽而没有强行买卖,却放下狠话,要叫郑张氏好看。”
李曜皱起眉头:“你是说,他竟然对一寡妇放下狠话?”
那童子点了点头,目露不屑:“他当时说:三日之内,叫你哭都没地方哭。”
李曜沉着脸,没吭声。
那童子便继续道:“果然没到三日,第二日,郑家附近的李存信别院便传出消息,说是不见了一只鹅。”
李曜道:“家大业大,家中仆从难免良莠不齐,出现个把手脚不干净的,偷了鹅去,也不稀奇。”
“正是如此,然而李存信不这么看。”那童子说道:“他一口咬定是郑家的两个孩子偷了他别院里的鹅吃掉了。”
李曜心中已经猜到李存信打的什么算盘,此时嘴上却惊讶道:“他如何这般肯定?”
那童子冷笑道:“这就要问李都校了。不过,他派人去郑家搜查,还真在郑家的田地里发现了乱糟糟的鹅毛。”
李曜讶然道:“莫非真是郑家的孩子不懂事,偷了鹅去吃了?”
那童子叹了一声:“郑家寡妇郑张氏百般辩解,说自家孩子虽小,却自来懂事,从不拿别人一针一线,那郑家的小姑娘虽只有六岁,却也生得清秀聪明,一个劲地解释,并且说明了她带着弟弟,一整天都没有出门。可那李存信的家仆如何肯信,便逼问郑小河。可怜郑小河一个四岁大的孩子,哪里说得清话,一问他话,他就吓得大喊:‘吃我,吃我……’这下子那李存信的家仆便有话说了,坚称郑小河说的是‘吃鹅,吃鹅’。于是就拉了郑张氏和小姐弟二人去见官。那县官哪里敢得罪李存信?当下便判了偷鹅之罪,李存信却又说,他那鹅乃是绝世逸品,从小吃的精细食粮,到被‘偷’去之时,至少也够五百贯钱了……县官便判郑张氏赔偿。”
李曜睁大眼睛:“这鹅能吃五百贯钱的食粮?”
那童子冷笑起来:“他说吃了,那便吃了,别人说什么,那县官能信么?”
李曜面上怒色一闪:“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郑张氏自然不可能赔得起,就算卖了郑家祖上的地,也只是杯水车薪。于是,她便带了郑小河来祖祠,说要请祖上鉴证。”
李曜怒气上冲,说道:“这等明显的诬陷,祖上如何能鉴证?某来还她一个公道!走,随某进去看看!”
那童子面色一喜,说道:“李军使果然人如其名,小子佩服!”
他身边那刀疤脸少年这时也放下防备,朝李曜点点头:“小道子看人果然比俺准,看起来你的确是个好人——虽然俺没有听过你的什么名头。”
李曜笑了一笑,立刻恢复严肃模样,快步往郑家祠堂里走去。
就在他刚刚走到祠堂院门之时,祠堂里头忽然发出一声小儿凄厉的惨叫,李曜心头一惊,口中道:“不好!”当下顾不得别的,拔腿就往祠堂里跑去。
映入他眼帘的一幕,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手持菜刀,刀上鲜血淋漓,她的身旁躺着一个一动不动的孩子,那孩子衣服被解开,小肚子被一刀破开,肠子流了一地。
李曜怒吼一声:“郑张氏!你疯了吗!那是你自己的儿子,就算他年纪小不懂事偷了一只鹅,这他妈又算得了什么过错!你竟然杀了你自己的孩子!你……你疯了!”
可李曜的怒吼,郑张氏却似乎闻所未闻,她抓起孩子的肠子仔细看了看,忽然凄厉地大哭:“祖宗啊!我的儿没有偷鹅,他肠子里全是麦糊糊,没有肉啊!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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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看来状态的恢复不是那么快的……唉,抱歉了。
第122章 其中缘由
李曜只觉得全身发凉,他身后的一高一矮两个少年也惊呆了,同时失声。李曜顾不得心头的震惊和不忍,猛地发力冲到郑张氏身边,一把推开她,怒吼:“你失心疯了吗!”说着,顾不得理会这个疯女人,却去看那孩子。
孩子已经完全气绝,只有两只眼睛还睁得老大,那本该失神的眸子里,竟然还残留着惊恐和不解。
他应该惊恐,当母亲手里的菜刀划破他稚嫩的肚子……
他应该不解,对他最无私的母亲为何会这般残忍地对他,对自己的孩子……
看着他逐渐失去神采的眼睛,李曜的双目终于忍不住模糊起来。他愤怒,他也不解,他愤怒一个母亲居然会对自己的儿子如此残忍,他不解,是什么样的绝望才能让一个母亲做出这样天人公愤的事来!
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怒斥质问,郑张氏已经凄然一笑,双手反持菜刀,用力往心口一插!
李曜遽然变色,闪电般地出手打偏了郑张氏的双手,但郑张氏的动作实在太快,而李曜毕竟完全没有料到她会有此一举,这一下虽然将郑张氏的手打偏,那菜刀仍然插进了郑张氏的身体,只是从心口插向了右胸偏上的部位。
“你做什么!死就能解决问题吗!?”李曜吼道。
郑张氏似乎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大口地喘了口气,目光有些散乱地看了李曜一眼,凄然道:“他要地,还要奴家……奴生是郑家的人,死……死也是郑家……的鬼,咳咳!奴家死了,儿子也活不了……小花,小花会针线……她最乖,最……聪明,不会……死……”
李曜见她的目光完全失去焦点,知道不妙,刚要不顾男女之防扶住她,郑张氏却已经一仰头,直接倒了下去。
“郑张氏!郑张氏!”李曜一伸手,却又停住。
他是战场上杀过好几次的人,看到郑张氏的伤口便知道她已经没救了。
“李军使!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两名少年已然回过神,冲了过来,那小童急忙问道。
李曜深吸一口气,抬头望着房梁,闭着眼,将目中的泪水隐去,口中冷冷地道:“郑张氏杀了儿子,见儿子肠中无肉食……便自杀身亡了。”
那童子骇然道:“她……她亲手杀了郑小河?那是……她的亲儿子啊!”
李曜漠然不语,缓缓睁开眼睛,目中已经没有泪光,只有无尽的愤怒。
刀疤脸少年怒道:“这疯婆子!哪有这样做娘的!为了证明儿子没有偷吃别人家的鹅,就要杀了儿子看肠子么?这……这他娘的比我阿蛮还野蛮!小道子,你是读书的,平时就数你道理多,你说说看,那些什么这子那子的,有没有说过什么狗屁道理,说偷东西要偿命,有可能偷东西也要偿命的?”
那小童皱眉摇头:“哪有这样的说法?就算差不多的道理,也只有孟子说过:‘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舍生而取义者也’。”
刀疤脸少年瞪大牛眼:“杀儿子是义吗?”
那小童道:“大义灭亲之时可以是义,但……这不是。”
刀疤脸少年顿时怒道:“那她果然就是疯婆子了!”他说着,怒火难消,抬脚就要朝郑张氏的尸身上踩下。
李曜忽然飞起一腿,将刀疤脸少年踢了一个踉跄。
“你做什么!要打架是不是?”刀疤脸少年大怒,撸起袖管就要冲过来。
李曜的目光一直盯在被郑张氏撤出来的郑小河的肠子上,看都没看他一眼,面无表情地道:“她不是罪魁祸首。”
刀疤脸少年怒哼一声:“刚才祠堂里面就只有郑张氏和郑小河母子二人,你看见了,难道俺便没有看见?亏得小道子刚才还夸你正直,莫非这下子就要睁着眼睛说瞎话,给那郑张氏翻案么?”
李曜依旧面无表情,却蹲了下去,仔细看了看郑张氏手里拽着的那截郑小河的肠子。
刀疤脸少年怒道:“看你长得堂堂正正,怎么有这等嗜好,人家小孩儿人都死了,你不但不帮忙把肠子给他塞回肚子里,反倒看得津津有味,你良心被狗吃了么?”
李曜这时偏偏站了起来,转头朝祠堂大门口一望,却见那车夫老远在一边看着,却似乎被这边的情况吓住了,愣是不敢过来。
李曜忽然大声道:“把式,劳驾你走一趟府衙,请盖左仆射来此一叙!顺道先落一下某所住的子安别院,叫朱旅帅率某牙兵速速来此!”
那车夫听了,正巴不得早点离开这等怪异凶案发生之地,忙不迭应了,匆匆离去。
刀疤脸少年冷笑道:“你好端端的,却叫牙兵来此,莫非嫌我冲撞你了,要抓我去坐牢?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先抓了你?”
李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不信。”
刀疤脸少年牛眼一瞪:“不信?我阿蛮敢说就敢做……”
“阿蛮!”那被称作小道子的童子蹙眉打断他的话:“李军使这是要为郑张氏和郑小河母子讨回公道,你莫要乱来!”
“讨回公道?”刀疤脸少年一愣:“人都死了,怎么讨回公道?”
小道子道:“人虽然死了,难道不能还他们清白?人虽然死了,罪魁祸首难道不该受到惩罚?”
刀疤脸少年又愣了一下,才恍然大悟:“合着你们说的罪魁祸首乃是李存信?”
小道子转过脸去,不再回答,却偷偷看了李曜一眼。
李曜面无表情,连眼睛都闭上了。
小道子犹豫了一下,忽然问道:“李军使,小子进来之前,曾见郑张氏与你说过话,不知军使是否方便见告?”
李曜对这小童颇有好感,见他问起,便道:“有何不可?当时某问郑张氏为何如此残忍,竟然手刃亲子。”
小道子忙问:“郑张氏如何回答?”
李曜轻叹一声,道:“郑张氏那是已然自戮受伤,说话断断续续,其大意大概是李存信不仅要她家的地,而且还看上了郑张氏,想要霸占她。郑张氏是个节烈女子,她说自己生是郑家的人,死是郑家的鬼,宁可自己一死,也不肯让李存信得逞。但她若是身死,儿子便没有人养活……又因为偷鹅一事,她受了太大的打击,因而才会情急之下,将自己的想法强加给这四岁孩童,欲以一死而证明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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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老家第二天,感冒,返回之前刚刚好转,到长沙第二天,又感冒了,头疼欲裂……杯具啊,为毛感觉现在抵抗力下降了呢?当初大学的时候,冬天懒得去打热水,都是洗冷水的啊,也没看见动不动感冒啥的……太郁闷了!
第123章 大义之论
小道子愕然半晌,终于叹道:“名节之重,更胜于命?”
李曜反问道:“你以为呢?”
小道子愣了一下,仿佛遇到极大的难题,苦苦思索半晌,才摇头道:“小子以为,名节之重,实重于泰山,然则事有轻重缓急,有时不可过于极端。譬如这郑张氏,她之节烈,小子钦佩之极,然则她却未曾想过,方才若非李军使到此,见证这一幕人间惨剧,她母子死后,又有谁能为他们讨回公道?”
李曜微微有些惊异,这小童年纪如此幼小,可偏偏却理智得连许多大人都望尘莫及,不禁问道:“某曾见一道学先生,其人品性高洁,人品贵重,学问也是极好的,但他有一话,某听后却一直心存疑虑。小兄弟虽然年幼,但心思灵敏,见识不浅,不知可否为某解惑?”
小道子忙道:“李军使怎的这般说道,小子如何当得?军使但有思虑,只管教训,小子洗耳恭听,虽未必有所见解,也好过军使闷在心中。”
李曜露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道:“那位先生说:‘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小兄弟你如何看?”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小道子喃喃念了一遍,眼前一亮,脱口赞道:“说得好!”然后又不解起来,蹙眉问道:“这话与孟子之言‘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舍生而取义者也’难道不是一个道理?李军使乃太原王氏诸多前辈文豪所推崇之旷世逸才,为何会对此言有所疑虑?”
李曜垂下眼帘,道:“那么某便要问一句:当年太祖、太宗二帝,亦曾卑侍草原十八部,甚至称臣纳贡。此乃是以我中华之国,称臣于蛮夷之邦,却不知是否失了大义?”
这话在后世问出来,不算什么,可是在唐朝问出来,就是极其诛心的话了。
小道子脸色一变,忙道:“此事不可与之相提并论。太祖太宗当年,乃效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后来太宗皇帝可不是也遣药师公率天兵奇袭突厥,一举平定草原十八部之患么?可见……”
“不不不。”李曜摆手道:“既然饿死事小,失节事大,那么这个人在卧薪尝胆之前,只怕就要先饿死了,又哪里还有‘破吴归’的一天?同样,若是太祖太宗当年囿于中华上邦之气节,不肯称臣纳贡于草原十八部,则当日不仅未必能定鼎天下,就算天下已定,可生民元气未复,一旦草原十八部倾力南征,只怕这大唐天下也未必还能姓李……如此,又要怎生解释?”
小道子呆住了,定定地望着李曜,心中不知想些什么。
阿蛮见小道子被李曜问住,却是十分不服,大声嚷嚷道:“这有什么说道!这就好比一个壮汉和一个小孩起了争执,小孩子打不过,那就先服软,等他娘的长大了,力气壮了,再跟那厮计较!俺都明白的道理,人家皇帝老子还能不懂么?所以太宗皇帝才会先忍气吞声,等后来兵强马壮,再突然翻脸,干翻那群草原蛮子!这个叫什么来着……君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李曜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阿蛮瞪大眼睛:“你笑什么?俺是没读过书,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弯弯道道,可这道理难道不对?小孩子打不过,难道冲上去找死不成?”
李曜用手指虚点了他一下,道:“不不不,某是笑,连不读书的人都能明白的道理,就是有许多道学先生自命清高,故弄玄虚,搞得人莫名其妙,不知所谓,生生学岔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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