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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地八路-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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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公英骂道,八嘎,你的眼睛的没有?不认识皇军?

警察岗哨要打电话报告,就当了八路军的俘虏。游击队猛虎一般冲进警察的院里,敌人那是牛犊子拉车乱了套。游击队大喊道,交枪不杀,八路军优待俘虏。警察被惊呆了,八路军从天上掉下来的,一点准备都没有,只顾吃饭,一个警察长官一嘴米饭没有咽净喊道,都是自己人,不要误会,不要误会。

警察们蒙头转向,当了俘虏。

战斗屁大的工夫就结束了,俘虏警察108名,缴步枪98支,驳克枪4支,弹药万发,战马10匹。只是没有钱。

白兰雪在小红门显著位置书写了几个大字:三区长飞毛腿蒲公英干的。

蒲公英们乘敌不备,趁热打铁,回师攻打张家湾据点。这是通县的重镇,与三间房飞机场相接。镇子四面环水,高墙圈绕,只有一座石桥通向镇里。镇里有一个五层高的大炮楼,外围有两丈深的壕沟,驻有一个警备中队。

扮作鬼子指挥官的蒲公英骑着新缴获的高头洋马,白兰雪扮成翻译官相随。他们直着腰杆子过桥,径直往里走。炮楼里跑出一个哨兵问,哪部分的?

白兰雪说,1418部队的。

警备队长在镇长家打牌,警备队像一群无头的苍蝇,交了枪。又一批缴获,白兰雪如是照写:飞毛腿蒲公英干的。

财政助理铁算盘说,区长,还是没有钱,当兵的都是穷光蛋。蒲公英一急,回手向西一指,西折北平城下,袭击东郊火车站。有钱,但不够,又袭击附近的日本东亚烟草公司。这一下子可整到钱堆上了。张助理砸开钱柜,缴获大洋四万块,他乐得说,绰绰有余,绰绰有余。

蒲公英命令,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烟草全部烧光,用三光对付三光。烧。

白兰雪说,还写不?

蒲公英急了抢过白兰雪手中的笔来亲自书写:放火者,抗日政府三区长飞毛腿蒲公英是也。

蒲公英带队转移的途中,忽然,背后飞来一骑,喊道,翠草虎(烀)白蔡(菜)留步。翠屏姐留步,白兰雪姐留步。大家回头看时,马上飞来一位女子,她跳下马来,大家定睛一看,原来是求索。久别重逢,大家难免一阵寒暄。

求索拉了易翠屏、白兰雪,又拉蒲公英说,传说你死了,我哭了三天三夜,为你烧香、祷告,老董也伤心地躺了好几天不吃饭。可是,这几天你们在北平郊区一闹腾,喝,蒲公英没有死。我们俩暗地里心都乐飞了,他叫我骑马来看你们。

蒲公英说,董旅长还好吗?

他们说的老董就是求索的丈夫,就是埋伏很深的地下党员董雄飞,求索说,现在他是北平的卫戍司令。你们在小红门一打,火烧东亚烟草公司,北平一片混乱,冈村都麻了爪,向赤本三尼问罪,蒲公英为什么又活了?谎报军情的死了死了的。她学着冈村的样子,十分滑稽,引得大家一阵哄笑。

蒲公英说,我们一边走一边说。

求索说,虎蔡呢?

易翠屏说,陈虎和蔡妞他俩分不开了,都在口外大部队里。

白兰雪说,你竟拿我们开涮,翠草虎白蔡,咬舌子就念成了醉枣烀白菜,是一碗倒胃口的高汤。

求索说,你知道我多想你们啊,不知管你们叫啥好亲热,好亲热呢。

易翠屏说,你们俩的日子过得好吗?

求索说,好个秋,在城里憋闷死了,说话,做事得加倍小心,迈错一步就掉脑袋。外边多好,自由呼吸,使劲地奔驰、撒欢,狂言狂行没人管。喂,白姐,

求索伏在白兰雪的耳边说,你们好吗?说着用下巴一指蒲公英。

白兰雪说,顾不上,成天打仗行军,没那个闲心谈情说爱。战争环境生存迫在眉睫。

求索说,我知道。

白兰雪说,你知道,没体验。生存不只是我一个人,不只是我们一个部队,而是全体老百姓的生存问题。这次我们作战是为了凑钱救人。有几个青年干部被俘,关押在蓟县监狱,要每人交出三千元的赎金,具保释放。

求索说,这事我赶上了,必须我去,忘了?我爹是蓟县汉奸县长。我去求他放人,十有八九就成了。

易翠屏说,白兰雪我们仨去。

蒲公英说,我们在盘山等你们的好消息。

近日风声紧,蓟县县城城门紧闭,岗哨如毛,城墙上的,街上流动的,显然是增了兵。宫下因为谎报蒲公英已死的军情,调回渤海听训,赤本三尼抽不出兵来,命令道尹刘仙舟派兵围剿蒲公英。大叫驴刘仙舟也是捉襟见肘,临时现抓派警务科长兼101集团军司令牛宜轩带一个旅开赴蓟县前线作战。牛宜轩惹不起蒲公英,看在白兰雪的面子上,也不能和蒲公英作战,于是他稳坐蓟县城,按兵不动,而又虚张声势。在蓟县赤本三尼的耳目多得很,他的一举一动放屁的工夫就传到赤本三尼的耳朵里。所以,他命令骑兵在街上跑步巡逻,步兵在城上交叉穿梭,一刻不停。把蓟县城闹个乌烟瘴气。

今天,蓟县城门外来了20多个骑马的,引起城上巡逻兵的惊慌,如临大敌。一个排的兵力都伏在城墙上的垛口内举枪瞄准。一个大声喝道,干什么的?举起手来。

二十几人中的一个答话说,快,通报李县长,他的千斤北平卫戍司令太太省亲来了。

巡逻兵是新来的,不知道县长的家底。当地的县衙警察也在城楼上,一听县长的女儿驾到,不敢怠慢,小心地探出头来细看,城下27个女的,一个打扮。如今女孩十八变,又距离太远,不敢叫真,也不敢说假。紧溜地报告李县长,请县长大人亲自辨认。

李县长出现在城楼上的时候,求索叫道,爹,我从北平大老远地回家看你来,累得人困马乏,进城门这么不容易。还让我们举起手来,不让我进,不认我这个女儿,我回去了。

李县长问,她们是谁?

求索说,我的保镖,李四,马五。

回头她对易翠屏白兰雪悄声说,你们叫这个名字不介意吧?她俩笑笑,24支花也认可了。咕隆一声大开了城门。但,又有一人高的沙袋,阻挡进城。士兵们俩人抬一袋,呼哧呼哧地抬了半个时辰才拆了两层。白兰雪着急,下马一手一袋抡出老远,三下五除二,就把沙袋拆光,腾出路来。士兵们都看呆了,眼直了,发出唏嘘之声。白兰雪气不喘,色不变,护着求索一队人马径直而入。进了城门的求索、易翠屏和白兰雪三人下马,求索向爹行礼,请安。易翠屏、白兰雪向李县长点个头,那种有礼貌的蔑视,敬重的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的气质,令他生畏,县长特别惧怕白兰雪惊人的力气。又一想,她们是我女儿的保镖,心理又平衡了一些。他说,一路上没有遇到八路军蒲公英的袭击?求索说,雄飞派兵送我了一程,路上又有她们20多个保镖,谁敢动我?我这20几个保镖顶两个团。莫说一个小小的蒲公英一棵草,就是天上飞也得飞得远远的。

李县长说,那是,那是。回家细谈。

县长的家就在县衙的后院,给小姐腾出秀楼及保镖的专用房,20多人的吃用花销给县长家里增加了三分热闹。县长夫人又从老家马伸桥回来,母女相见,不免一阵哭诉别情……

三天过去,话都说了,事情都讲了,心也平了。求索单独拜见父亲,提出放人的事情。李县长说,那几个人你认识?求索说,不认识。李县长说,有人托你?求索说,没有。县长说,那你何苦占八路的嫌疑?求索说,爹,我是替爹着想啊。应当留一条退路。那四个人都是本县人,你出面放了他们,全县人都记住你的好。

县长说,小孩子懂得什么,也劝爹行善?爹本来就是个善人。爱民如子,怜惜妇孺……

求索说,那你为什么杀了那个姓李的,我们还都是一家子,一个祖宗的后代。

县长说,他是八路军,游击队,反满抗日分子。

求索说,露馅了吧,爹,你在一个小县城,孤陋寡闻,哪里知道外边的事情。我在北平听到的新闻可就多了,英国的,美国的,法国的,苏联的,德国的,日本的,南方的北方的,东方的,西方的,都能听到。你在蓟县屁股大的地方还不是听日本人的,他们说啥就是啥。当然,他们不会说日本正在打败仗,德国希特勒正在节节败退。苏联军队在斯大林格勒消灭了德国的精锐部队,英美军队在法国的诺曼底登陆,开辟了第二战场。日本人快完了,你还抱着日本的大腿?那条腿撑不了几天了,你还不快撒手?爹,我不是当女儿的说你,你这一辈子就没有自己信过自己一次,非得抱着别人腿过日子,抱了皇上的又抱委员长的,委员长跑了就抱日本人的,日本人完了抱谁的?你就是一个奴才托生的,改不了。你的病可不轻啊。真令女儿担心。

县长说,瞎说,你爹是一县之长,怎么是奴才?

求索说,县长做不了自己的主,连放个人都不敢。爹,我从北平给你抓了一付药。

县长说,什么药?

求索说,回炉正心丸,这是你女婿雄飞从北平大药房专门配置的,花多少钱也买不来。雄飞打听过,有好多人用了,挺管用的。

县长说,爹老了,感到力不从心,腰酸,腿痛,胸口发闷。

求索说,正治爹的病。这药是有病治病,没病健身正心。

求索拿出药来,一个精装小盒,内有一个金纸包着的闪光的药丸,李县长捏在手中,散发出一股不知名的清香,诱惑着他把药丸放在口中,咕噜就咽下去了。片刻就来了精神,顿觉头脑清醒,连连说,好药,好药。

求索说,爹去了病就是女儿的心愿。

李县长说,来人。

门外进来一名警察说,老爷请吩咐。

李县长说,把狱中那四名八路嫌犯放了。

警察去不多时,回来说,报告县长大人,101集团警备队把住了监狱,不准放一个犯人。

李县长骂道。混帐东西,什么时候了,还抱着别人的大腿不放,不识时务。来人备车,我找牛司令去论理。

求索说,爹,不要论理,先要人。

县长说,对,他们是不讲理的。对昏人牛司令讲理那可真是对牛弹琴了。

求索刚要笑的时候,忽然,门外有人叫道,谁要对我弹琴?牛司令牛宜轩带着一群卫士虎视眈眈地进来说,县长大人,司令太太,恕我冒昧,直闯贵县衙门。

李县长说,欢迎牛司令光临,敝县正有要事请教阁下,想登门拜访,可是,阁下捷足先登,羞煞在下。即如此在下可就省事了,我想请阁下放……

牛宜轩说,放,你先放一放,听我说……

牛宜轩深知这几个八路疑犯都是宫下交代处理的,几次审讯没有审出个子午卯酉来,都是无名小卒,早晚是要放了的,但要取保,每人花钱三千元的保障金。今日县长要放人,莫非他收了这一万多块钱?顶他几年的薪水,不能叫他这个汉奸占了便宜。于是,他故意叉开这个话题而言他,他对求索够近乎说,司令太太,听弟兄们说,您手下有20几个大力士保镖,那天进城,搬沙袋,弟兄们都看呆了,都赞不绝口,可惜我那天不在场,没有这个眼福。今天我拜访司令太太,就是请求太太开恩,让我开开眼,如何?

求索说,我的保镖都是女子,你方便吗?

牛宜轩说,我见过大力士都是男的,俄国的什么洛夫,日本的相扑,肥头大块,没有什么出奇。女子大力士就出奇了。我一生好奇,天生是个奇种。世上奇闻我若没有亲眼看过,连饭也不想吃,觉也睡不着。

求索说,既然牛司令有此雅兴,那我们就亮一次相。我爹和你谈放人的事情,我去准备一下。

求索回到后院对易翠屏、白兰雪慌张地说,两位姐,可不得了啊,来了一个什么牛司令牛宜轩插手放人的事情,可能有麻烦了。

易翠屏说,啊,他也在蓟县?

白兰雪说,他在这儿就更好说话了。

求索说,你们俩认识他?

白兰雪说,何止认识?

求索说,他要来看你们这些保镖。

白兰雪一声口哨,24支花就从没人看见的地方飘然而来,列队,听令。牛宜轩来到之时,一见这个阵势就知道是白兰雪、易翠屏大智大勇来到蓟县。他没有和她们打招呼,装不认识,伏在李县长的耳边说,放人,有漏子我担着。

李县长和女儿通了最新信息,便命令身边的警察,去,把狱中那四个人带来交给小姐处置。

警察匆匆跑步到了监狱门口,向典狱长传达了县长的命令,典狱长吃惊地向一间小屋里一指说,看见没,渤海来人了,宪兵队特务队长杨二疙瘩杨二爷到了,他奉赤本三尼将军的命令要把犯人带到渤海去审理。

警察一听,啊?

警察回头之际,一部拉着那四个犯人的卡车就开出了监狱的大门,一直向东门飞驰。

120
遍地八路

阎瑞赓著

第三卷

一窝蜂

(120)

二疙瘩黄牛拉汽车

区小队鏖战北岗子

易翠屏和白兰雪得到报告,求索急得转磨磨。易翠屏说,也好,这样就没有李县长和牛司令的关系了。回头对求索说,谢谢你,你照顾令尊,我们走了。随即命令上马。

一队20多人的骑兵飞出城门,瞄着前方那辆卡车直追。汽车开得块,骑兵也不慢。卡车上的二疙瘩命令还击。白兰雪发出号令,24支花化作食人蜂呼啦飞过去,糊住卡车的挡风玻璃,司机看不见路,卡车一头扎进路边的沟里不动了。

易翠屏对白兰雪说,我就不露面了,由你处理。

骑兵们追上了卡车。二疙瘩下了车,正要掏枪射击。白兰雪一步赶到说,姐夫,是你啊。二疙瘩才带十来个弟兄,不是白兰雪的对手,更惹不起那群蜜蜂,于是他收了枪说,你要干什么?

白兰雪说,我要车上的四个人。

二疙瘩哭丧着脸说,哎呀,我的小祖宗,这是我办的差,出岔子我吃不了兜着走。

白兰雪说,我不管,我就要人,你闪开,别让我撕破姐夫小姨子的脸面。

二疙瘩哀求说,给你一半,我一半中不?

白兰雪说,不中,少一个也不中。上。

卡车上的特务每人头上都落着一只食人蜂,特务们都不敢动,一动就得挨蜇,他们尝过食人蜂的犒劳。那四个人获了救,白兰雪叫他们快撤,二疙瘩干瞪眼活没辙。白兰雪说,姐夫,不打搅了,你要明白,早一天改邪归正,重新做人,回炉正心,壮骨醒脑,我姐可是等着你回到她的身边。你保重。

完成任务的白兰雪撤到北部的偏僻小村见到了接应在那里的易翠屏、蒲公英和财政助理铁算盘张继贤以及区小队百十余人。她想说姐夫。飞毛腿蒲公英说,咋没杀了他?白兰雪给蒲公英一个冷眼,暗中埋怨他不通情理。易翠屏说,别说他。人都带回来了吗?有受刑负伤的没有?白兰雪说,不少胳臂不少腿。张继贤说,我们干得值了,一分钱没有花就把人救出来。蒲公英说,把人交给李区委,由他安排工作。

一行人都换上了便衣,连夜向盘山转移,他们忘了节气,飘着雪花才知道时值春节了。他们在天亮时才到了盘山脚下的一个叫砖瓦窑的小山村。可巧,西卢贾在村里一个老乡家里包饺子。老乡更加欢迎八路军的到来,一块吃饺子。可是,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饺子不够吃。老乡一年苦扯苦掖好不容易盼着过年吃一顿饺子,他们张不开嘴啊。不吃吧?又驳了老乡的热情。

西卢贾一拍蒲公英的肩膀说,向道,我们来个踏雪迎春节好不好?

大家领会了西卢贾的瞒天过海,都欣然响应。蒲公英传令集合。区小队在街上冒雪列队的时候,西卢贾的部下李越和宋启派通信员送来了一袋白面和十斤猪肉、一袋山里的蘑菇。于是,西卢贾取消了踏雪迎春的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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