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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大秦-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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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荣现在已经冷静下来,想了想道:“不错,黄河岸口离下密亦不过七天海程,来回半月足矣,所以,如果不能在十二天内击溃已至北海的这支秦军,齐国腹背受敌之下真的完了!来人,立即持寡人兵符至即墨,调四万兵火速赶来临淄。高陵君,你立即整顿城中兵马,调派粮草,等即墨兵马一到,立即出兵猛攻北海!”田荣也是一个有胆有识的人,是绝不肯坐以待毙的!
“喏!”田显应声,神色间也是一片坚毅之色,知道这一仗的胜败将决定齐国的最终命运!
……
四天后,北海城北三十里处云龙冈。
岗下,秦军一万步兵列成方阵,左右两翼各有精骑五千相护,这是主攻部队;而岗上则留有五千骑兵作为预备队,准备在最危险的时候投入战事。
一时间,小小的云龙冈上下被一片凄厉、肃穆的黑色所覆盖!
岗上,蒙恬、翁仲、王离三人正在眺目远望,观察着北方的动静。
王离看了一会,转向蒙恬道:“大将军,您说这回我们能赢吗?”蒙恬笑了笑:“怎么,我们的小将军信心不足?”王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当然不是,只是这回齐军可能有六七万人,而我军不过两万五千人,兵力相差悬殊,所以有点担心!”
翁仲闻言撇了撇嘴道:“小毛孩子就是胆小,齐军都是胆小鬼,休说七万,就是七十万,我一顿铜人就能将他们全都拍扁!”
王离闻言有些恼羞成怒道:“谁说我胆小!?我王家从不出胆小鬼!我不过是有些担心而矣,待会齐军来了,我保证比你冲得快,比你杀得多!”
蒙恬闻言笑了,心道:“这王离和翁仲还真有点意思,一个是年青骁锐但经验不足的小将,一个却是胆大包天、任天塌下来都毫不畏惧的猛将,完全是两种风格!”摇了摇手道:“行了,行了,不要吵!其实我军与齐军的实力差距并没有想像中那么大,齐军很多都是最近才扩充的新兵,不仅甲胄不全,而且兵器也不足,训练更只能算是差强人意,沙场经验不要说——几乎为零,而我军呢,都是百战余生的沙场精锐,所以实力吗可谓五五之数,关键就是在谁的战法更巧妙、谁的毅力更顽强,这将决定最后的胜负!”
翁仲闻言笑道:“大将军说的对:新兵们一上战往往见血就晕,打赢了还好,那是势不如挡,个个赛似猛虎;一旦战况不利,他们立马就会崩溃、四处逃窜。而老兵就不同了,他们骁勇顽强、嗜军功如命,斩将破敌只当家常便饭,便陷身重围亦敢奋力死战、决不后退。所以,待会齐兵来了以后,我军只须记住三点:‘猛’、‘狠’、‘快’,齐军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般很好收拾!”说着,轻蔑地看了看王离!
翁仲到底是跟匈奴多场血战锤炼出来的猛将,沙场经验也是相当的丰富。
王离见翁仲看他的眼神,分明也将他当成一个新兵,不由得有些蹩气,心道:“待会我会让你看看,我王离也是新兵,但也不会比你们老兵差!”脸色立时胀得通红,不知是兴奋,还是羞恼!
蒙恬见状,笑而不语,心道:“临敌奋勇,那可是好事!翁仲这家伙是在激将呢,否则王离这小家伙初次面对如此恶仗,心中肯定有些恐惧,看来这翁仲这大块头心倒挺细!”
就在此时,忽然间,一骑斥堠飞奔上岗,急报道:“回禀大将军,齐军已至五里开外,请令定夺!”“继续再探!”“喏!”斥堠飞马奔下。
蒙恬看了看王离和翁仲,笑道:“下去吧,马上就开战了,待会别给我秦军丢脸!”翁仲咧开大嘴笑道:“反正我不会!”说着,扛着那巨大的独角铜人下岗去了。王离鼓着嘴,蹩着火,一拍马臀,战马长嘶一声,踏起一溜烟尘,也自下去了。
远方,大批齐军身着白色的衣甲出现在地平线上,迈着齐整的步伐迅速逼近秦军。乍看起来,这支齐军似乎也真像一回事,一点也没有看出来多是一群新兵!
是役,齐国可谓精锐尽出:临淄出兵三万,即墨出兵四万,凑足了七万大军,而且齐王田横亦御驾亲征,国内大将费无极、田豹、田冲也尽皆随军,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田荣在军中远远地便看见了云龙冈上秦军列阵以待的情况,不禁心中暗喜:“和探报差不多,秦军真实规模大约三万人左右,而且没有据城而守!这蒙恬莫非脑袋烧坏了,想与我军野战,他不知道秦军人数与我军差得太多吗!?”田荣并不怕与秦军野战,怕就怕秦军据城而守,那齐军要赶在秦军援兵到来之前破城可就太难了!
其实,蒙恬不是没有考虑过据北海而守、以待援兵的策略,但是被动防守本就不是蒙恬的风格,蒙恬崇尚的是进攻、进攻、再进攻!且因守待援对秦军来说还有两个明显的缺点:一、黑衫军不擅守城擅野战,若弃长取短,万一守不住北海,大势去矣;二、一旦采取守势,齐军稍有不利便有可能缩回临淄,那会给以后攻取临淄造成极大困难。所以蒙恬思考再三,还是决定以一种大无畏的勇气,以攻对攻,一役彻底解决掉齐军的有生力量。当然这不是蒙恬头脑发热,而是建立在对黑衫军极度自信基础上的!
中午温暖的阳光中,铺天盖地的齐军迅速逼近云龙冈,很快地,双方近得都似乎可以看得见对方的眉毛了。从云龙冈上远远地望去:天地间一片雪白,煞是壮观!
忽然间,秦军阵后战鼓擂动,冈下的秦军们顿戟大呼:“秦风!秦风!秦风!……”那巨大的呐喊声犹若山崩地裂,怒海狂涛,震得大地都似乎在颤抖、白云都似乎在畏缩,初经战阵的齐军们顿时被这杀气腾腾的喊杀声吓了一跳,面现惧色!
这就是秦军的先声夺人!
翁仲立于步兵阵前,左手拄着独角铜人,右手忽地一伸,亲兵随即将酒囊递上。翁仲用嘴咬开塞子,将酒囊高举过顶,大喝道:“兄弟们,你们走过了尸山血海的北疆战场,是一群真正的勇士。那时,你们无所畏惧,旌旗所指处,舍生忘死,为国血战,今日,前方的敌人虽多,但你们主害怕了吗?”
“不怕!不怕!……”秦军们以兵顿地,奋力大呼!
“好样的,不愧是我大秦的男儿!今天咱就教教齐军这群初上阵的新兵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喝!”翁仲举起酒囊,饮头痛饮。
两万秦军见状,红着双眼,仰天张嘴一阵痛饮。霎那间,秦军阵上到都处都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酒气和冲天的杀气——这就是尚武的秦风和铁血男儿的风彩!
须臾,翁仲掷酒在地,振臂一呼:“有进无退,有我无敌!杀!”
“杀——!”秦军们各持兵刃,狂叫一声,胸膛中仿佛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直烧得眼也红了,面也赤了,双脚也像踩了狂风一样迅猛,霎那间卷起一阵烟尘,直指北方!
齐军们远远地看着这群红了眼的猛士一路怪叫着杀将前来,胆小的吓软了双脚、胆大的亦心脏狂跳,从未经历过战阵的他们如何见过这样凶猛的军团!
田荣亦显得有些惊骇:“秦军真是疯了,人数这么少,竟然还选择主动主进攻!”连忙大喝一声道:“齐国的将士们,为国立功的时候到了,杀——!”田荣怒吼一声,长剑指向前方!
“杀——”军鼓催动中,齐军们也大叫着杀向前方,只是声音却明显有点底气不足的味道!
两支大军迅速接近,掀起滚滚的烟尘,终于猛烈撞击在一起。霎那间,寒光乱闪,火星四溅,天地间一片悲鸣。
秦军铁骑率先冲阵,青戟横飞中,挺戟、突刺、收戟三个动作一气呵成,畅如行云流水,毫无一点多余的动作,这些在北疆血战中锤炼出来的搏杀绝技霎那间战果累累,黑色铁蹄所过之处,齐军纷纷扑倒、横尸无数!
秦军步卒随后掩至,先锋俱各手持巨予,列成绵密阵形,凶猛地撞入齐军丛中。电光火石间,弯腰、挺矛、突刺、回撤,这些锤炼了千百次的格杀动作瞬息使出,巨大的矛尖上霎那间战果辉煌,无数齐军被挑在半空进行着垂死的挣扎!
略一交锋,秦军就以其血勇给齐军当头一棒,瞬息间,秦军剖开齐军先锋,杀入齐军阵中!
田荣见状大惊:“这就是秦军的真正战力!果然不可小觑!”急大喝道:“费将军何在?”“末将在!”“寡人命你率二万中军迎上秦军步卒,务必要给寡人抵住,决不许后退一步!”“喏!”费无极身披重甲,大喝一声,引兵而去。
“田豹、田冲何在?”“末将在!”“你二人各领一万步骑从左右两翼迎上秦军骑兵,务必要给寡人顶住!”“遵命!”二将各领一队中军离去!
霎那间,七万齐军开始分化,两万先锋军在被秦军杀得东倒西歪的同时,四万中军整顿旗鼓、挺枪挥矛冲杀上来,立即将前锋的缺口堵住,和左冲右突的秦军杀作一团!
一时间,云龙冈下杀声震天,两军八万将士浴血搏杀,那是怎一个腥血乱飞,残肢乱舞的可怕景象!
蒙恬遥立冈上,见齐军应付有方,竟然一时间将战局稳住,不禁皱了皱眉头,猛地大喝道:“传令,擂动进军鼓,后退者斩!”
“咚咚咚咚……”云龙冈上战鼓如雷,激昂的鼓声霎那间传遍战场,给秦军原本已经炽烈不已的战意上再添了一把火。
翁仲指挥着秦军步卒分队正奋力猛突,猛然间听见身后战鼓擂动,顿时长啸一声,大喝道:“长矛兵弃矛,贴身死战!”“喏!”秦军长矛兵应了一声,立即放弃了沉重的长矛,挺出随身长剑,大喝一声撞入敌群!
原本有长矛兵在前,秦军阵后的戟兵和铍兵都没有多少机会和齐军直接交战,现在好了,立即嗷嗷吼叫着冲了上去。
翁仲知道:以寡击众,勇气最为重要,决不能停、决不能退,这就要将领做好表率。当即大喝一声,挥动巨大的独角铜人也从秦军阵中杀出、撞入了纷乱的人群!
“杀——”翁仲对上一名齐军,一声狂吼,那巨大的兽吼声顿时将齐军震得傻了,尚未反应过来,就被翁仲一铜人将脑袋砸了个稀烂!
“嗷——呜——”见了血,翁仲的眼睛都红了,狼嚎一声,铜人狂舞,势同疯虎,在齐军阵中左冲右突、四处逞威,所过之处直杀得齐军血肉横飞、肝胆俱裂!不过片刻,黄色的独角铜人已经变成了肉乎乎的颜色,数十名齐军毙命其下!
见得主将如此凶猛,秦军士气大振,跟在翁仲身后嘶声怒吼着向前凿穿猛杀。霎那间便将齐军先锋军杀得落花流水、败下阵去,很快便与费无极的中军撞在一起。
刺耳的哀鸣、漫天的血雨中,费无极正挥戟率军猛冲,猛然间见右前方一片混乱,一个高大的巨人正挥舞着一支奇门兵刃杀得齐军东逃西窜、狼狈不堪。
费无极大怒,一摧战马,铃响蹄动处,疾若一阵狂风,戟影飘飘,所过之处,数名秦军尽被挑翻,瞬息间便冲至翁仲身旁。
“呔,休得猖狂,费无极在此!”费无极不愿偷袭,出戟前大吼了一声。
翁仲虽猛,在战场上却也是十分警觉,猛然听到耳旁恶风不善,便急弃了身旁齐军、挥动手中铜人迎了上去。
“当——”一声巨响处,爆出一溜刺目的火星。“噔噔噔……”翁仲由于临时招架,使不得力,便巨大的冲劲带得连退三步。
可怜翁仲何时吃过这亏,立时暴跳如雷,铜人一挥便将身旁想来捡便宜的两名齐军砸得胸骨尽碎、鲜血狂喷般飞入乱军之中。
此时费无极也正在发楞,因为他与翁仲对上一戟后,连人带马也被震得猛退了一步,不过更让他惊骇的是:他的战戟前端的尖刺竟然硬生生被翁仲的巨力砸得弯成了蚯蚓相似!
“再来!”翁仲咆哮一声,挥动铜人飞步杀来。那黑色的巨大身形、赤红的血腥双目,让费无极不禁打了个寒颤:我的娘,什么女人生出来这样一个巨兽!
两军阵前容不得半点犹豫,费无极也是大叫一声,一摧战马,疾若狂风处,战戟破空急啸、横斩翁仲头颅!
“当——”又是一声巨响,火星乱溅处,翁仲和费无极都猛然感到胸口传来一阵巨力,那前冲的惯性霎那间消失无窜,硬生生地似撞上一堵巨墙般停步下来!
费无极再看自己的战戟,眼珠都瞪圆了:可怜战戟的戟头已经完全弯了,一旁的小戟被生生砸断,月牙斩也被砸得扭成了麻花!
“痛快,再来!”翁仲杀得性起,大喝一声,铜人舞起一阵腥风,向费无极的马头猛砸下来!费无极大惊,厉喝一声,不敢再与这巨汉硬拼,战戟一横,猛砸这巨人的腰胁:斩不死你,也要砸得你半身不遂!
翁仲却似视若无睹,直到战戟将要及身时才猛然暴喝一声,声若滚雷处,铜人横扫,又和费无极硬拼一记!费无极暗自叫苦,撤招不及,只能猛力迎了上去。
“当——”又是一阵巨响,费无极战戟的戟头被生生砸得倒扭了过来,变成了一只彻彻底底的废戟!
“哈哈哈,小子,看你还猖狂不!”翁仲大笑一声,铜人带着一阵腥风,再次猛扑上来。费无极心中有些胆怯,将手中‘长戟’(或许还算吧)向前猛力一掷,径袭向翁仲胸膛,然后一拨战马,就要溜走!
翁仲不退不避,只一铜人便将那破戟横得不知飞向了何方,忽见费无极要逃,大步一迈,三两步赶了上去,暴喝一声:“给我留下!”一铜人砸在了费无极的马后蹄上。
“咴——”费无极的战马一声凄厉的惨嘶,顿时将逃命心切的费无极颠了下来。
“死来!”翁仲大叫一声,三两步赶了上去,对准费无极的头颅便一铜人猛砸下去,这要是砸准了,十个费无极也被砸成烂西瓜了!
费无极刚从跌得七晕八素的震荡中醒过神来,便见一个巨人狞笑着挥动铜人猛砸下来,顿时心底一凉:“我命休矣!”电光火石间,费无极猛听到耳旁一声弓响,紧接着一支流矢在间不容发之际赶到,在翁仲右肩绽放出一朵灿烂的血花。翁仲闷哼一声,顿时一铜人砸偏,在费无极右侧砸出了一个半尺多深的大深。
“嗷——”翁仲大叫一声,飞起一脚,踢在费无极的腰上,直将费无极踢到凌空翻转七百二十度,重重地跌落在地上!然后,翁仲睁着血红的双眼,向箭来处看去,那里一名齐军将领正搭弓搭箭,准备射出第二箭!
“啊——”翁仲暴喝一声,挥动铜人飞步赶去,在敌将惊恐的目光中,像一阵黑色的狂风转瞬奔至,只一铜人便将齐将连人带马砸得稀烂,散乱的内脏顿时散了翁仲一身!
等翁仲再回头寻费无极时,身负重伤的费无极已经被亲兵赶上救走。翁仲伸出左手,一把将肩上的箭矢拔出,然后振臂一声长啸:“啊——”
声若滚雷、如狮王怒吼,近处的秦齐两军士兵无不震骇!
“有我无敌,誓死不退!跟我杀——”翁仲大喝一声,挥动铜人,再次向齐军最多的地方杀将过去。
齐军见大将军费无极都被这个巨汉三两下拍到地上,如何不惧,见这巨汉凶神恶煞般奔自己杀来,顿时吓得肝胆俱裂,呐一声喊,四下逃窜,只不敢与其对敌。
翁仲见状,大大的不高兴,咆哮如雷处,挥动铜人便向齐军深处杀去。秦军都久随翁仲征战,见状连忙赶上,一为保护,二则借翁仲之勇、猛突敌阵!
一时间,随着费无极的败走,一万秦军步卒竟然不仅杀透了万余齐军先锋,连两万齐中军都被杀得落花流水、一副苦苦抵挡的惨样。
秦军两翼的骑兵在王离指挥下,也在奋力猛冲,王离亲掌右翼,手持重戟,率着大军在齐军阵中左冲右突,大呼甜斗,人数虽少,亦是丝毫不落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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