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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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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用,多招募一些干练之人好好操练一下,便可以将他们散落到各地,四处打探,你现在虽是地位卑微,可是朕却也听说过财可通神四字,有了这大笔钱,还不够你花销吗?”
听了朱佑樘的话,柳乘风的眼中不禁掠过了一丝惊喜。
钱留下,这钱不是留给柳乘风的,可是却是由柳乘风来做主花费,而且是皇帝钦命招募人手,专司打探教匪,这等于是让柳乘风名正言顺地自设私兵,自立门户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坑你没商量
对朱佑樘来说,柳乘风这个人还是值得可信的,而无论是明教还是商税,眼下都不可对外人道之,那么将这两件事合二为一,让柳乘风用商税的银子来办明教的事,倒是一件折中的办法。
不过朱佑樘让柳乘风这么做,也确实是对柳乘风有着出奇的信任。否则换做是别人,只怕还要再斟酌一下。
柳乘风也不扭捏,道了一句臣遵旨。
朱佑樘仿佛松了一口气一样,微微一笑,道:“朕的身子比从前好了,这都是你的功劳,你办事,朕也放心,待会儿张皇后过寿,你可准备好了寿礼吗?”
谈完了正事,两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柳乘风卖了个关子,道:“陛下待会儿就知道,定不会教娘娘失望。”
朱佑樘颌首点头,郑重道:“皇后待你不错,你有这心意是应当的。”他舔了舔嘴,漫不经心地道:“上一次你偷偷办那什么清风报,将皇后牵扯进去,朕还打算加罪,是皇后劝说,才轻饶了你,这份恩情你要记着。”
提起清风报的事,柳乘风老脸不禁一红,连忙道:“微臣年少无知,还请陛下恕罪。”
朱佑樘拂袖道:“过去的事就不必提了,正如你上次对朕说的那番话一样,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就是。”他继续道:“皇后那边只怕已经做好了准备,你既然先入了宫,就暂时在这儿歇一歇,朕去见见皇后,等太子入宫之后,朕自叫他来寻你,今日朕和说的这些事,谁都不要提及。对了,还有那个王司吏是不是?他能看出这玉佛的来历,又能守口如瓶,可见也是个干练之人,将来若是查出了明教的蛛丝马迹,朕自有封赏。”
朱佑樘似是又想起什么:“朕倒是记起了一件事,那宁王父子今日也要入宫贺寿,这两个人,你盯紧他们,看看他与入朝拜寿的大臣,哪些更亲近一些。”
柳乘风想了想,答应下来,朱佑樘微微一笑,道:“好了,朕走了,来人,再给柳爱卿换副新茶来。”
朱佑樘眼看日上三竿,午时转眼就要到,便扶了扶头上的通天冠,急匆匆地走了。
这朱佑樘前脚一走,柳乘风便浑身轻松起来,软哒哒的靠在椅上,大叫:“那个谁谁……,上茶,上茶,肚子有些饿了,有糕点没有,这宫里御厨做的糕点想必不差,给我来两斤……”
仍留在这殿里的小太监倒也听他的话,连忙道:“柳百户少待,立即给您送来。”
※※※
这时已到了巳时,午时未到,这鸿胪寺里才开了中门,宁王父子并肩出来,身后是一队从南昌府带来的侍卫,古铜色的皮肤,菱角分明的脸,眼眸警惕的扫视四周,比之那宫中的大汉将军,更多了几分彪悍。
这鸿胪寺外头,共停着两辆车,原本上高王朱宸濠要进后一辆车去,宁王朱觐钧捋着须,淡淡地道:“宸濠,与为父同车吧。”
朱宸濠点了点头,便走到前车来,车夫已经拿来了个高凳,朱宸濠则是扶着朱觐钧走上高凳进入车厢,他这才进去。
车厢很是宽敞,父子二人同车倒也不拥挤,马车渐渐动起来,朱觐钧才淡淡地道:“宸濠,礼物都准备妥了吧?”
朱宸濠脸上露出几分飞扬之色,信心十足地道:“为了这方琴,儿臣糜费了黄金三千两,那卖家开始还有些不舍,若不是软硬兼施,只怕也没这么轻易到手,张皇后素爱弹琴,对这古琴定是喜欢。”
朱觐钧微微一笑:“原本是想叫人快马加急到南昌府去府库里挑选些珍物,这一次倒是恰好得了这么一件至宝,足以打动张皇后的心了,只是那太子和柳乘风送什么礼物你可打听了吗?”
朱宸濠冷笑道:“倒是打听了,只是没有头绪,那太子一个月的月钱只有这么多,想必也置办不了什么。至于那柳乘风,据说他的百户所里倒是有钱,还有那什么报馆,也是日入金斗,却没有听说过挪动了这些钱出去,想必是舍不得拿出这么一大笔钱来。”
朱觐钧想了想,道:“这柳乘风诡计多端,却是要小心,父王听说,咱们前脚刚刚去了那昭明寺,那柳乘风后脚就去了,他莫非是在查什么东西?”
朱宸濠也是有些紧张了,道:“应当不会吧,父王,我们做事一向隐秘,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我也教人查过,那柳乘风是带着家眷去的,多半只是踏青游玩。”
“要小心提防,不要大意。”朱觐钧正色道:“否则一时失足,就是弥天大祸。”
朱宸濠应承下来,朱觐钧拉开车帘,看到向后倒退的街景,淡淡道:“前几日不是叫人给那个吏部尚书王恕送礼吗,王恕收了没有?”
朱宸濠道:“儿臣亲自去的,这王恕倒是客气,只是礼物却是退了回来。”
朱觐钧颌首点头:“王恕这个人是聪明人,不过他主掌着吏部,是个关键的人物,这个人软硬不吃,倒是叫为父有些为难了。”
这时不知是车轱辘撞到了什么东西,马车颠簸了一下,朱宸濠大怒对外头的车夫训斥道:“没有长眼睛吗?”
车夫连忙告罪,朱宸濠似乎不肯罢休,倒是朱觐钧拉扯住他,道:“宸濠休怒,这点气若是都压不住,又能做的了什么大事?为父和你谈正经事。”
朱宸濠道:“父王也说王恕软硬不吃了,咱们又能拿他有什么办法?依着儿臣的意思,索性不理会他才是。”
朱觐钧冷笑:“吏部尚书执掌人事调动,最是紧要不过,以前在南昌时倒也罢了,可是现在咱们既然到了京城,这个人,非要争取不可。不过话说回来,这个人确实太过刚直了,那个吏部右侍郎周静倒是个聪明人,从前,没少拿咱们的好处吧?”
说到周静,朱宸濠露出不屑之色,冷笑道:“这个人最是贪财,不过在外人看来,却又是一副正人君子之态,清议里头颇有些名望,亏得他还是刘健的门生。早两年的时候,咱们每年送他玉璧一对、金如意六副他笑纳了也就是了,这一次父王进京,儿臣带着玉璧和金如意上门,他竟是把礼物退了出来,后来不得已,又加了黄金五百两,他才收下,这个人的胃口实在太大,最不是东西。”
朱觐钧含笑道:“这人是刘健的门生,不怕他贪婪无度,就怕财帛不能他的心。为父现在倒是有了个主意了,这一次,索性让那王恕致仕回乡,这吏部尚书就等于是有了空缺,吏部侍郎有两个,一个是王鳌,另一个就是他周静,周静是刘健的门生,升任吏部尚书的把握只怕还更大一些,异日他做了吏部尚书,或许可以给南昌府行些方便。”
朱宸濠满是惊奇地道:“父王如何让那王恕致仕回乡,此人据说很得陛下信重,只怕并不容易吧。”
朱觐钧淡淡笑道:“老夫自有办法。”
说着,他阖上眼睛,脸上显露出一丝疲态,道:“来了这京师一趟,父王觉得这身子骨是越发不如从前了,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勾心斗角,真是让人生厌,可是有些事不做,等回到南昌府时就悔之晚矣了,至多半个月,半个月之后我们便要启程回去,可是京师里的许多东西,还要布置好才是。”
朱宸濠默然无语。
马车到了午门,这午门外已是围了不少准备贺寿的大臣,宁王父子二人下了车,几乎所有人都不由诧异地看着这一对父子,既不敢表露出轻视,又无人前去亲近。
朱觐钧在原地驻足了片刻,目光最后落在一边的王恕身上,那王恕是孤僻的性子,为人太过刚正,又是吏部尚书,总是摆出一副让人难以亲近之色,所以王恕只是站在一个角落,阖目养着神。
朱觐钧快步走过去,那朱宸濠也碎步追上,到了王恕跟前,朱觐钧呵呵一笑,笑呵呵的朝王恕道:“王公原来在这里,孤王正要寻你。”
眼看到宁王父子与这王恕亲热,几乎所有人都不禁朝这边多看了一眼。
王恕显得有些不适应,不理会朱觐钧,似乎有些不妥,毕竟人家是亲王,是宗室,岂能冷着脸对人?可是与他太过热切,似乎又难免遭人话柄,他正在迟疑,如何与这朱觐钧保持距离,朱觐钧却是道:“上一次是犬子孟浪,竟不知王公素来高雅,却带着许多阿堵物前去拜谒,让王公见笑。宸濠,你真是越发不像话了,不要将你在上高的习气摆在这京城来,这王公是什么人,当今天下第一直臣,你这般无知,送礼物去王公府上,岂不是看不起王公吗?还不快给王公赔罪,真是岂有此理。”
朱宸濠听了父王吩咐,连忙笑呵呵的朝王恕赔罪道:“王大人清雅,是小王孟浪了。”
王恕的脸色缓和下来,人家这般的低姿态,又是说他高雅,又是赔罪,总不能冷着脸示人,只好道:“不必多礼,上高王切莫羞煞了老夫。”
第一百五十三章:拜寿
有了这个话头,宁王微微一笑,便与这王恕寒暄起来,宁王问王恕道:“早在南昌府的时候,就曾见过王大人著的《三原草堂笔记》,王公对四书的见解可谓精辟,来日还要请教。”
王恕淡淡一笑,与他说了几句话,这午门已是开了,满朝文武百官依着规矩入了宫,按道理,外臣进宫只是拜寿,是不需要去内廷见凤驾的,只需到了正殿祝寿之后便可回去。
不过一些亲近的臣子和王公却是要留下,待会儿由太监引入后宫,向张皇后拜寿。
于是在正殿贺寿之后,许多大臣便纷纷出殿,留下的不过寥寥数十人,这数十人中,除了内阁三位学士,还有吏部尚书王恕、兵部尚书刘大夏等人,其余的就多是外戚了。
一般外戚与朝臣没多少纠葛,所有各自凑到一堆窃窃私语,刘健为首的内阁学士则是被赐了座位,三人各自坐着,只是阖目养神。
刘大夏与礼部尚书周洪谟、工部尚书刘璋等人围在一起说了些政事。倒是锦衣卫指挥使牟斌一个人既是疲倦又是忧心忡忡地站在一个角落没有说话。
牟斌是连夜回京的,北通州那边仍然是一头雾水,检查了邓通的尸首,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因为急着回来拜寿,只好命了一个心腹暂代北通州千户所千户之职,自己则马不停蹄地赶回来。
这一次邓通的死对锦衣卫的打击极大,几十年来,锦衣卫也没有出现过千户被人残杀的事,是什么人有这样的胆子,居然敢动锦衣卫的人?除此之外,北通州是北镇府司的重中之重,邓通在北通州做了十年的千户,可谓对北通州耳熟能详,现在他死了,镇府司另外委派人去节制,只怕一时也难以树立威信,锦衣卫在北通州的影响只怕要连续降个几档次。
所以今日宫中虽是张灯结彩,可牟斌却是一点心思都没有,这思绪早已飘到了数十里外的通州,通州鱼龙混杂,既有镇守太监,又有兵备道,现在锦衣卫影响骤减,这权利的真空,已被这些人吞噬了个干净。
“实在不成,只能命佥事暂时镇守北通州了,否则这北通州再无镇府司立足之地。”牟斌此时掠过一个念头,北通州是天下漕运的枢纽,更是南北商贾交流必经之路,不到万不得已,牟斌绝不愿意放弃这里。
他正胡思乱想着,却听到宁王爽朗的笑容,牟斌抬起眼,看到宁王正与王恕交谈,他的眼眸霎时变得锐利起来,冷冷地看了王恕一眼,并没有做声。
正在这时,终于有太监来了,提着拂尘,扯着嗓子道:“请诸公入后宫觐见。”
这太监打头,其余的人便纷纷紧随其后,刘健与李东阳肩并肩走在最前,他的眼角也是瞥了王恕一眼,低声对李东阳道:“王恕太不像话了,迟早惹祸上身。”
李东阳却是阖着目,道:“王公此人,性子刚直如烈火,若是有人用奸计,只怕……”
刘健撇撇嘴,没有说什么。
进了后宫,一行人到了坤宁宫这边,先是在外头一齐拜下说了贺词,里头才有人准许他们进去。
坤宁宫的正殿占地不小,足以容纳百人,此时张皇后穿着凤衣,端庄婉容着与朱佑樘并肩而坐,她今日的心情显然格外的好,美眸露出些许喜意,启齿道:“今日是本宫的诞日,历来这诞日都是关起门来办的,一切从简最好,这一次却是大张旗鼓,让大家一齐入宫贺寿,倒是叨扰了。”
她说起话来,不疾不徐,很是仪容,声音既不高昂,又不至于让人听不清吐字,有一种摄人心脾之感。
刘健身为首席学士,这时候道:“娘娘贵为国母,国母诞日,自然不能一味从简。”
李东阳微微一笑,道:“再者说,这也算不得什么铺张,便是寻常百姓家遇到喜庆之日时也要大张旗鼓办一下,何况是帝王之家?”
其实在皇后与大家谈对的时候,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这殿下的两个人身上,其中一个,自然是太子,朱厚照穿着吉服,眉梢儿微微上扬,一副欢喜的样子。站在他的身边的,则是穿着一件御赐飞鱼服的柳乘风。
见了这个场景,倒是不少人觉得吃惊,这个柳乘风不久前还差点获罪,怎么今日却是及早入宫,直接和太子站在一起了?这……这还是外臣吗?
刘健心里不由叹了口气,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柳乘风这个人,他不是不欣赏,能力是有,可是德行,刘健却不敢确定,自古以来,多少奸臣祸国,这些奸臣未必没有能力,只是德行不能与之匹配罢了。
至于李东阳,则是对柳乘风视而不见,似乎这和他并没有多少关系。
牟斌却是心中一喜,柳乘风年纪轻轻,是不可能动摇他这指挥使的地位的,等到他翅膀长硬,到时候自个儿也已老迈了。所以争风吃醋的心思谈不上,而且锦衣卫里头已有许多年没有得到圣眷了,从前东厂之所以能压着锦衣卫一头,便是因为东厂离宫里近,而锦衣卫虽是亲军,却始终还是外臣,两相比较,自是东厂的优势得天独厚。
“这家伙,倒是很会来事。”牟斌心中不禁莞尔。
倒是不少王公此刻心里头却是酸酸的,这些人都是皇亲国戚,比如那张皇后的弟弟寿宁侯张鹤龄和建昌伯张延龄,此刻已是满是妒意了,这小子是谁?我家姐姐诞日,做弟弟的都不能与太子并肩而立,这小子却是骑在头上了。
这一对兄弟虽然都过了三旬,可是平时保养得倒是不错,二人相互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的不满。
张皇后嫣然一笑,倒是没有顾及到这么多心思,柳乘风是皇上的门生,也算是后辈,再加上他与太子亲近,又提早入了宫先见了驾,所以等到大家来贺寿时,张皇后便随意叫柳乘风和太子站在座下,只是不曾想到会引来这么多人的胡思乱想。
“你瞧瞧,好好的一个祝寿,又成了奏对了,今日朕请大家来,是来乐呵乐呵,可不是来午朝的。”朱佑樘见张皇后与刘健、李东阳正儿八经地谈话,不禁笑了起来,道:“好啦,好啦,寿宁侯,你身为皇后同母弟,可为姐姐带来了什么礼物?”
寿宁侯张鹤龄听了,顿时来了精神,笑呵呵地道:“微臣倒是带来了颗明珠,只是不知姐姐喜不喜欢。”他来的时候,手里就捧着一个匣子,小心翼翼地送到张皇后的跟前,张皇后见了自己的弟弟,嫣然一笑,道:“倒是让子安费心了。”
张皇后打开匣子,一枚鹅卵大的明珠露在眼帘,灯火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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