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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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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势不小了。”

听了王司吏的话,柳乘风的脸色骤变,他依稀记得,这光明教似乎并没有起事,不过这点,他也不敢肯定,这光明教是朝廷明令禁止的邪教,那些余孽难保不会改头换面重新塑造一个身份。

“这件事太大了……”柳乘风沉着眉,慢吞吞地道:“王司吏,你谁也不许说出去,这玉佛更是只字不要和人提起,你重新去买一块玉佛来,用来冲抵这块,这玉佛我拿去,若有机会,直接请陛下定夺。”

王司吏道:“学生也是这样想的,事情若是传出,必定京师震动,到时候走漏了消息,那些贼人,只怕早已销声匿迹,倒不如故作蒙在鼓里,暗中查探。”王司吏的眼眸不由火热起来,压低声音继续道:“太祖在的时候,曾立下铁牌,说是后世若有明教余孽,凡缉拿、举报之人可敕侯伯,百户大人,这是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哪。”

柳乘风不由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肩,道:“到时少不了你的好处。”

王司吏却正色道:“若是有功,自然全是大人的功劳,学生知道轻重,自然不敢居功。”他似乎怕柳乘风不信似的,继续道:“大人,学生说的并不是客套之词,学生现在想明白了,大人就是学生的大树,只要大人在,学生只要紧跟着大人,将来自然少不了学生的好处。所以大人站得越高,学生的功业也是迟早的事。”

柳乘风不禁无语,道:“这是什么理论?现在先不说这个,眼下当务之急是先暂时隐忍一下,等我禀明了圣上再说。”

收了玉佛,柳乘风心里怦怦跳起来,王司吏这个人很聪明,这是一种在京城混久了的老油条子,就是因为太聪明,反而让柳乘风对他有了几分好感。这样的人懂得自己的身份,不会有太大的胃口,而选择将功劳都揽到柳乘风身上,其实是他现在最好的选择,否则贸然去邀功,这京城里有多少豺狼,谁不眼热?到时候只怕连东西都没有交出去,就已经被人生吞活剥了。

不过话说回来,柳乘风这个人虽然不是很厚道,可是拿人家的功劳到自己脸上贴金的事,他是不做的,不过现在他要考虑的不是这桩事,这种事只能慢慢地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当务之急还是张皇后的寿辰要紧。

柳乘风拍了拍王司吏的肩,道:“那雷彪的家人,务必还要再清查一遍,所有的信件、用具都要仔细地探查,看看还有没有蛛丝马迹,这几日就辛苦你一下了。天色不早,我先走了。”

王司吏点点头,道:“大人放心就是,学生知道怎么做。”

待柳乘风走了,王司吏便又伏身到案牍上,仔细查了记录,随即叫来一个校尉,对那校尉道:“从雷彪府上带回来的信笺全部拿来,我要仔细看一看,还有,明日知会一下陈总旗,让他带着弟兄再到雷彪的府上,再仔细搜查一遍,看看有没有暗格、暗道之类,不可疏忽大意。”

那校尉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王司吏想了想,突然用手磕了磕桌子,道:“回来。”

校尉道:“王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王司吏半张半眯着眼,道:“叫几个人仔细盯着雷彪的房子,不要在明处,暗暗地盯紧就是,看看会不会有什么人出入,又或者有人在附近徘徊,遇到可疑的也不要打草惊蛇,立即报上来,这是百户大人的意思,不要出差错。”

校尉领命去了。

王司吏坐下,喝了口茶,才定住了心神,那玉佛被他认出之后,王司吏不是没有想过将这玉佛据为己有,拿着这玉佛报上去,至不济也能有个世袭百户的爵位,可是左思右想之后,王司吏放弃了,这个功劳,他不能揽,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没这个份量。

而且交给柳乘风,给了百户大人一个晋身之阶,以柳大人平时待下头人的样子,自然少不了自己的好处,大树底下好乘凉,王司吏不是不懂得这个道理。

想到这里,王司吏不由吁了口气,仿佛了却了一桩心事。

第一百四十七章:树欲静而风不止

十月二十。

大雨之后,空气格外清新,两辆马车在温家外头稳稳地停住,女眷们已经登了车,柳乘风穿着一件圆领儒衫,打扮成一副富家公子的样子在前头骑着马,左右是几个老霍调来的帮闲做随扈,此时天色尚早,红日斜在半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水汽。

“启程了。”柳乘风难得出游一次,从前摆字摊,要为了生计,而今却是为了前程,功名利禄,争了这么久,也没有个头绪,索性趁着今日这功夫出去好好玩玩。

一行人从温家直接往朝阳门方向而去,这朝阳门乃是重要的商道,各地的商贾,除了押送货物由水路进京,这陆路也只有朝阳门可以过了,不只是因为朝阳门这边货栈多,商人的货物可以就地停靠,更重要的是这儿是唯一一处守备较为松弛的城门,毕竟漕粮由水陆入京,水路的倒也罢了,陆路也都是走这朝阳门,大量的车马涌进来,若是严防死守,一个个搜查,只怕到了天黑也没几个能进京的。

而户部那边,每日在催促漕粮进来,等着核算点验,京卫指挥使司索性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虽是清早,可是这朝阳门外却是排成了长龙,那些个京卫卫军开门放行倒是没有让人停车检查,反而是不耐烦地催促前头的车快走,好给后头的车挪地方。

眼看就要到年底,是户部那边核算税赋漕粮的时候,每日都有人去与京卫指挥使司交涉,户部虽然比不得吏部,却也是不容小觑的,人家毕竟是紧靠着内阁,上头还有内阁的阁老为他们张目,京卫指挥使司当然惹不起。

柳乘风看到这拥堵的场景,不禁皱了眉,想要打马领着家眷挤出去,却被一个京卫的卫所兵拦住,大喝一声:“只许进不许出,先到边上等半个时辰。”

柳乘风无语,呵呵一笑,与这兵卒交涉:“老兄,行个方便……”

“给了你方便,咱们就不方便了,一边儿去,若是等不急,就从崇文门那头过去。”

柳乘风咬着牙瞪着这兵卒,那兵卒双方一叉:“怎的!莫非不服气吗?”

前头的车马探出个头来,温晨曦道:“夫君,算了吧,改走崇文门吧。”

第二辆车扯帘掀开,温晨若探出脑袋,道:“今儿就往这里过,姐夫,打他们!”

那兵卒对这一对姐妹不禁无语,正要呵骂几句,谁知柳乘风比他更加无语,讪讪道:“好,好,我服气,来人,走崇文门。”说罢调转马头,带着一干人灰溜溜地往崇文门方向过去。

那几个随扈的帮闲不禁暗暗觉得奇怪,这柳大人是什么脾气,他们岂会不知?这可是打上东厂,操了刀就敢杀人的人物,如今撞到这么一个门卒,居然就哑了火?未免也太让人摸不透了一些。

一个随扈壮起胆子,快步上去,为柳乘风牵马,一面问:“大人,一个门卒而已,何必受他的气?咱们是锦衣卫,怕京卫做什么?”

柳乘风微微一笑,道:“你没看到那么多粮车、货车要入城吗?人家也是秉公办事而已,若是我们出去,那些进城的货车就必须在外头相侯,又不知要耽误多少时辰了,只怪我当时没有先打听清楚,不知道朝阳门竟是如此热闹。”

那随扈挠挠头,很难消受柳乘风的话,这百户,讲理的时候,似乎十分讲理,可是不讲理起来,就跟禽兽差不多。

从崇文门出来,绕路出去,已是耽误了半个时辰,好在外头的官道还算平坦,一路向南走了一个时辰,前方已可以看到一片光秃秃的林子,柳乘风驻马远眺,不禁问:“那就是桃林了吗?”

“没有错,那就是津要桃林。再往南走,就是北通州了。”

柳乘风点点头,指着桃林边的靠水的一处寺庙道:“走,去寺里走走,桃花虽然未开,可是听说寺里栽种的许多桂花树却是开了花,待会儿让两位小姐一起去采些花来。”

众人继续启程,其实这座寺占地并不大,可是香火却是鼎盛,寺名昭明,据说是沿途的商贾为了保证货物畅通募捐起建,来这儿歇脚的游人倒是不多,可是经常往来北通州和京城的客商却是不少,柳乘风扶着温晨曦出来,在后头的马车厢里的温晨若道:“姐夫,我也要扶。”

柳乘风与温晨曦对视一眼,温晨曦不禁莞尔一笑,朝柳乘风使了个眼色,柳乘风一副苦兮兮的样子,低声道:“男女有别,虽有亲缘,为夫也是个正人君子,可若是别人看了,难免会说闲话的。”

温晨曦笑道:“哪有这么多话?快扶她下来。”

柳乘风领了懿旨,立即屁颠屁颠地跑到温晨若的车厢边儿,手一身,那温晨若的柔荑搭在他的手上,只感觉这手儿晶莹剔透,宛若脂玉一般的柔滑,温晨若从车上下来,柳乘风笑呵呵地道:“小姨子,往后可不许再这样了,你姐夫是清白人家,大庭广众的,不能让人笑话。”

温晨若不禁道:“笑话什么?”

柳乘风的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却又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只好道:“待会儿你和你家姐姐去折些桂花枝来,我叫人到寺里开一个厢房……”

温晨若打断他道:“姐夫为何老是提那桂花,姐夫若要,自己去摘就是。”

柳乘风道:“只听过女人折花,男人摧花的。姐夫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去采花?那是贼子做的勾当。”

说罢不再和温晨若纠缠,又回到温晨曦身边扶着她的手,一步步登了阶,带着一干从人进了山门,这寺庙说是寺庙,其实说是个客栈更贴切些,虽然也有香火,有僧俗,可是因为过往的客商多,这儿就成了歇脚的中转站,柳乘风打赏了十两银子的香火钱,要了一个房间,立即有小沙弥去上了茶来,温晨曦、温晨若则去采桂花,柳乘风有些担心,便让扈从们跟了去。

折花之类的事,柳乘风是不肯去做的,所以在这屋子里百无聊赖,便不禁打量起这厢房起来,这房子的陈设倒是简单,与其他地方并无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只怕就是多了一方小供案子,柳乘风走到供案前,发现这儿有香灰的痕迹,却没有供什么佛像,心里不由发笑:“这倒是奇了,菩萨像莫非是被人偷走了。”

他看了这香灰的痕迹,发现香灰散落在四周,唯有一个椭圆之处没有任何香灰痕迹,这想必就是放佛像的地方,拜佛的时候,佛像放在这里,香灰跌落,所以散的到处都是,可是因为这空白之处原先放着佛像,自然是一尘不染,佛像被人取走,这地方是变得尤其醒目了,就好像一个人身上贴了膏药出去晒太阳,回来的时候全身裸露的皮肤都呈现黑红,把那膏药一撕开,被膏药贴着的皮肉却是晶莹如雪。

柳乘风看着这椭圆的地方,不禁道:“这地方并不大,莫非所拜的佛像只有拳头大小吗?”

他心里疑惑,似乎想起了什么,从身上将那昨日从王司吏那儿拿来的玉佛取出来,将玉佛的底座放置在那空白之处,随即,双目不禁亮了起来。

空白之处与玉佛的底座完全吻合,这意味着什么?

柳乘风不禁眯起了眼:“这儿也曾有人安放了玉佛,对这光明佛参拜过,这么多香灰,只怕参拜的人还不少,难道,这些人也是光明教的?”

柳乘风这时才发现,那深藏不露的光明教绝不简单,迎春坊的雷彪,还有这昭明寺,居然都有光明教活动的痕迹,莫非……

柳乘风目光一闪,将玉佛收起来,笑呵呵地叫来个小沙弥,问道:“这厢房,前些时日是谁住的?”

小沙弥微微一笑,道:“施主问这些做什么?”

柳乘风淡淡笑道:“不过是随口一问而已,你没闻到这屋子里有女人的香气吗?啧啧……原来这寺里夜间还收留女客?”

小沙弥连忙道:“小寺虽有女檀越来往,却是绝不留宿的,这屋子,明明前几日住着……几个贵人,绝没有女客。”

柳乘风一听,目光一闪,道:“贵人,什么贵人?”

方才他故意说屋子里有香气,不过是开口试探,一听到贵人二字,柳乘风立即打起了精神。

小沙弥不由语塞,道:“这个小僧就不便多说了……”

柳乘风手往袖子里一探,一把碎银抓出来,直接交在了小沙弥手上,道:“乖,叔叔给你买糖吃。”

小沙弥连忙称谢,这时候才认真回答起来:“前几日来了几个贵人,带来了数十个仆从,那两个贵人自然是住在上院,可是不少仆从却是住在这里,他们操着的像江西一带的口音,其余的,小僧就一点都不知道了。”

江西……贵人……

柳乘风双眼一阖,陡然想起一个人来。

第一百四十八章:又死了一个

柳乘风陡然想起一个人来,他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阴沉。

江西的口音,贵人,带着许多扈从,柳乘风几乎可以肯定,这个人的身份绝对不是客商,若是客商,一定会尽量地低调,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走货的商人让人一眼就看出是贵人,还带着一大帮子的奴仆,除非这人是得了失心疯,否则早被人惦记了十遍八遍,不说官府要盘剥,那些宵小恶霸也足够让他们喝一壶的。

富人远走他乡,有哪个会刻意去显摆的?一个外乡人,当然是越低调越好。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人根本就不怕被人惦记,他的身份不一般。

而从江西来的贵人,除了那一直逗留在京师附近的宁王父子,还能有谁?

“莫非这宁王也是光明教的徒子徒孙?”一个念头从柳乘风脑海中冒出来,可是随即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宁王是什么身份?上次王司吏说得明明白白,光明教内部曲径分明,什么样的地位拜什么样的佛,就比如之前住在这房间里的人所拜的光明佛,摆明了是雷彪那个档次的人才参拜的,以宁王的身份就算混进了光明教,也绝不可能和雷彪一个档次。

“是了,这是宁王扈从所住的房间,也就是说,宁王的扈从有一些是教徒,只是宁王到底知不知情,又到底与光明教有没有关系?”

柳乘风想了好一会,也找不到头绪,只是觉得,这宁王未必没有和光明教有关系,毕竟带入京的扈从一定是宁王千挑万选、知根知底的人,这些人中有人虔诚邪教,宁王怎么可能不知道?

只是就算如此,柳乘风也无可奈何,宁王毕竟是宁王,说得难听一些,就算是宁王身上带着玉佛,柳乘风也不能将他怎么样,毕竟这个人实在太尊贵,除非有铁证,不然谁也奈何不了他什么。

不过至少,柳乘风知道雷彪、宁王有些牵连,也知道光明教的势利已经不只是在京城,只怕在江西也已经有了气候。

正在柳乘风胡思乱想之际,外头传出说笑声,那盈盈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温晨曦和温晨若一边低笑交谈,一面进了这屋子。

“姐夫,桂花给你折来了。”温晨若率先开口,她的手上捧着一大把桂花的枝桠,枝桠上如指甲大小的桂花新鲜欲滴,带出淡淡的桂花芬香。

除了温晨若捧着,身后的几个随扈也都各自抱着一大捆,其中一个笑道:“大人,咱们去摘桂花的时候,那些和尚还不准呢,小人拿出了一串钱,他们才肯让我们随意的,大人是不是要把那钱……”

柳乘风回过神来,嘻嘻一笑道:“别想,这是你自己给的香火钱,这是为你行善积德,哪有给了和尚钱,反过来向别人索要的道理。”

他将桌案摆好,命人将车中的一些器皿拿来,叫温晨曦一对姐妹去将桂花摘下,再用剪刀切成碎末,随后又用一个小瓶装了清水,用纱布蒙了瓶盖,开始动作起来。

边上的人看到柳乘风的动作,都是一头雾水,温晨若一边剪着花瓣,一边问道:“姐夫神神秘秘的,到底在做什么?”

柳乘风微微一笑道:“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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