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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第4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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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武道:“想要栽赃,就必须得有合适的人选,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栽赃的,而在山海关的军需官是偏将王芬,若是真要栽赃,我家侯爷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这屎盆子往王芬头上扣,只是……只是这个王芬就是泸州侯之后,也……也是我家夫人的亲兄弟。”

柳乘风顿时明白了,毛同想要栽赃,栽赃的对象是泸州侯家的人,其实这也属于正常,一旦人被逼到死胡同里,谁会管你是不是有姻亲,想必是王家那边得到了消息,最后这消息辗转让毛夫人王氏知道了,这王氏虽然与自己的丈夫相敬如宾,可是王芬毕竟是她的兄弟,她的丈夫连招呼不打,就想把自己的兄弟置之死地,在这种情况之下,王氏会做出什么事也只有天知道了。

毕竟王氏和靖州侯的结合,本来就是世家大族们媾和的结果。现在这么大的罪名栽到了王家头上,不但王芬罪无可赦,整个泸州侯王家上下都会饱受牵连,王氏还有选择吗?

柳乘风不由叹了口气,案子查到现在,原来竟是这个结果,实在让他没有想到。

他抖擞精神,眼眸掠过了一丝杀机,冷冷地道:“去寻王氏吧!”

第七百六十三章:杀人要偿命

毛府花厅里头,七八个校尉分立两侧,柳乘风坐在椅上,值得玩味地把玩着手里的茶盏,在他的脚下,毛武作为‘人证’只能跪在柳乘风的脚下,夫人王氏已经教人去请了,过不了多久就来,毛同的案子想必过不了多久就可以了结。

过了半柱香,夫人王氏才披麻戴孝的进来,身后两个丫头紧紧尾随她,王氏显得心神不宁,峨眉蹙起,步入这花厅,先是看了柳乘风一眼,只是轻抿了嘴,随即目光落在毛武身上,柳乘风分明可以看到,王氏眼中掠过的轻视。

王氏莲步到了厅中,朝柳乘风福了福身,道:“大人唤未亡人来,可是案情已经水落石出了吗?”

她说话的时候,不卑不亢,很有大家闺范。

柳乘风朝她笑了笑,朝身边的校尉努努嘴,道:“夫人请坐。”

有人给王氏搬了凳子,王氏坐下,身体微欠,随即又道:“只是不知这杀死侯爷的凶徒是谁?”

柳乘风朝毛武看了一眼,道:“毛武,你来说吧。”

毛武顿时吓得脸色惨然,畏惧地看了王氏一眼,期期艾艾地道:“我……我不知道。”

“你不肯说?”柳乘风嘴角浮出一丝冷笑,道:“那我便来替你说。”说罢他肃然的看向王氏,道:“夫人,方才为什么去探视管事邓登,难道夫人不知道,正是因为邓登的茶水,才毒死了夫人的丈夫吗?”

王氏脸上竟是一点表情都没有,冷漠的回答道:“邓登是随我一道嫁来这个府上的,他一向忠心勤勉,别人都说他毒死了侯爷,可是为未亡人却是不信,他被人关在柴房里,我见他可怜,便送了些茶点去,又有什么错?”

邓登原来是王氏陪嫁进府的,这就似乎说得通堂堂夫人去探望他了,在这个年代,女子一旦嫁出去,就几乎与原先的家庭彻底的分割,因此大多数女子多对嫁妆和陪嫁的人怀有某种特殊的感情,这个邓登原来是王家的人,现在跟着王氏嫁进了毛家,在王氏看来,此人也算是自己一半的娘家人,送些茶点过去似乎也没什么不妥的。

柳乘风冷笑,道:“是吗?可是你若只是送茶点便也罢了,可是又为何在茶点中下毒?”

王氏脸色顿时愕然,道:“下毒,我为何要下毒,府里上下的人都知道,邓登是我的心腹,我为何要害他?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未亡人只是想求你寻个公道,现在却盘查到了未亡人头上,我与侯爷相敬如宾,莫非连侯爷也是我毒杀的吗?”

柳乘风心里不禁感叹,大族里出身的女人果然不同,到了这个时候,说话竟是这般的凌厉。

毛武这时候终于忍不住了,含泪道:“夫人……夫人……如今已经东窗事发,您再辩解也是无用,小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夫人竟……竟……哎……”

王氏色变,怒斥道:“毛武,你胡说什么?”

毛武咬了咬牙,道:“夫人,邓登是你的心腹人,如今都逃不过一死,侯爷是您的丈夫,也不见您对他手下留情,事到如今,这主仆之情,我毛武也看淡了。既然夫人不认,那么我便斗胆,把夫人做的事直接说出来。”

毛武撕声揭底的道:“夫人与侯爷平时确实是相处得宜,可是侯爷在山海关犯了事,却想把王家牵涉进来,这件事夫人想必也略有耳闻,前几日,我还听见夫人与侯爷在卧室之中争吵,想必争吵的也是这件事。后来你见木已成舟,侯爷又一意孤行,要将你们王家置于死地,你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命邓登煮了毒茶,毒死了侯爷,事情发生之后,你又害怕邓登将你招供出来,紧接着又给邓登送去了糕点,将他一并毒死。夫人,你好狠毒的用心,侯爷平日待你不薄,邓登更是对你死心塌地,你竟是不顾一丝情面……”

“你胡说什么!”王氏冷笑:“你方才说的那些话,什么栽赃王家,我听都不曾听说过,全部都是你的污蔑之辞,毛武,你不要以为你和侯爷是什么关系,你当我是瞎子是聋子吗?你这断袖的恶奴,到了现在还敢搬弄是非。”

断袖二字,顿时让这厅中的锦衣卫一个个挤眉弄眼起来,断袖是什么?说穿了就是男人和男人东搞西搞,这种事一向是被人耻笑的。想不到这王氏想必也是已经情急了,直接把家丑爆了出来。

毛武脸色呆了一下,随即羞愤的要反唇相讥,坐在上首吃茶的柳乘风终于拍了拍桌几,恶狠狠地道:“都争吵什么?今日大家都坐在这里,就是要把事情弄清楚,以告慰靖州侯在天之灵,现在这样子像什么话?”

柳乘风一番话,倒是让王氏一下子安静了,毛武只得低垂着头继续不吭声。

柳乘风才慢吞吞地道:“现在案情已经很清楚,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来人,将这弑杀靖州侯的人拿下!”

校尉们听罢,一齐呼喝一声,便要朝王氏冲过去,谁知道柳乘风用手拍案而起,喝道:“谁敢对夫人无礼,本官说的是,将这弑杀自己主子的恶奴毛武拿下!”

花厅里一下子鸦雀无声了,校尉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很是不明白,方才案子不是说得很清楚吗?这毛同和邓登都是王氏毒杀,怎么现在这凶徒又成了毛武?

毛武先是呆了一下,随即大吃一惊,正要辩解,柳乘风又是一声大喝:“还不速速拿下,绑起来!”

校尉们才反应过来,一起如猛虎一般扑上去,将这毛武死死压在地上,有人寻了绳索来,将他绑了个结实,毛武口里喊冤不停,连坐在一侧的王氏也是目瞪口呆。

柳乘风冷冽的看着毛武,恶狠狠地道:“你这恶奴,杀死自己的主人不说,竟还污蔑自己的主母,到了现在,你还不承认吗?”

毛武被绑的动弹不得,痛哭流涕道:“大人明鉴,小人为什么要杀侯爷,侯爷对小人恩重如山……”

柳乘风冷哼:“你之所以要杀靖州侯,只是因为靖州侯要栽赃的人不是王家,而是你。我已经命人查过,你随靖州侯在山海关,靖州侯委你军需之职,私售火铳的事也是由你一手操办,靖州侯岂会不明白想要栽赃王家这样的大族,王家岂会无动于衷,人家也绝不是任人宰割的,唯有栽赃给你,才最是保险,大不了到时候说自己没有识人之明,竟是被一个下人蒙蔽,事情也就能过去。你听到这个风声之后,已是走投无路,最后才出此下策,可要靖州侯若是死了,这么大的案子若是真查出来,迟早会水落石出,所以你便决定杀死靖州侯的同时,把案子栽赃到夫人王氏头上。”

毛武额头上冷汗淋漓,打了个激灵道:“小人不过是个下人,大人随意污蔑也就是了,小人又能说什么?再者说,你说是小人下毒毒死了侯爷,那么小人斗胆要问,这毒茶炮制的时候,小人一直都在侯爷的书房里,根本就没有下毒的机会,而且这茶水也是那邓登送来的,小人如何下毒?”

柳乘风微微一笑,朝身边的校尉道:“来人,取些砒霜来。”

过不多时,便有校尉取来了砒霜,柳乘风笑吟吟地道:“大家看,这便是砒霜,一般人都以为砒霜含有剧毒,一碰即死,其实许多人都想错了,任何毒药想要立即将人毒死,份量一定不小。”柳乘风用勺子舀了一勺砒霜放入自己的茶水之中,那白色粉末遇水顿时沸腾起来,紧接着,整个茶水被粉末吸附,茶水变成了粘稠的液体。

柳乘风冷笑道:“想要立即把人毒倒,就必须下这么大剂量的砒霜才成,而茶水里下了如此大剂量的砒霜,这茶水就不像是茶水了,在江西那边,倒是有个特产叫做藕粉,用水冲制的藕粉倒是和这砒霜放入茶水的形态差不多,总而言之,谁在茶水里下了如此大剂量的砒霜,只怕是人都瞧的出这绝不是茶水,那靖州侯又不是是非不分的老糊涂,若是有人拿了一盏糊状的藕粉来却说请侯爷吃茶,靖州侯会信吗?”

柳乘风冷冷地看着毛武,冷笑道:“你自己也说,你从靖州侯书房离开的时戌时二刻,而府里的说是戌时四刻发现了尸首,这就是说,靖州侯吃下茶之后不到两刻钟的时间便毒发生亡,如此短时间内猝死,唯一的可能就是服用了大量的砒霜,只是用这么大剂量的砒霜放在茶水里让人吃下简直就是笑话。所以本官认定,把靖州侯毒死的绝对不是那一杯茶水,而在在此之前就已经有人给靖州侯下过毒,只是恰好在吃茶前后的时候,靖州侯吃着热茶,使得体内的毒液流动更快,碰巧毒发了而已。”

第七百六十四章:机关算不尽

从一开始,不少人就已经受了误导,总以为砒霜是剧毒,沾之即死,其实任何毒药都不免要考虑到一个剂量问题,一般人想要立即将人毒死,是绝不可能会将足够立即毒死一个人的砒霜掺进茶水里的,因为砒霜融入水之后会使茶水粘稠,并且散发出一股怪味。

这一点,许多人都没有想到,而幸运的是,柳乘风恰好是大夫出身,对于这个常识却很了解。

一杯粘稠并且散发着异味的茶水,换做是谁也不会喝下去,可是靖州侯毛同又为什么会被毒死呢?其实道理很简单,毛同确实是中了毒,只是毒药并不是在那杯邓登送去的茶水里,而是在一两个时辰之前,就已经被人参在了其他食物里。

毛同吃过了混有砒霜的食物,一开始中毒的症状反应应当并不明显,至多也只是有些恶心和身体不适而已。这种情况对于毛同这样年纪的人来说实在是再正常不过,换做是其他时候,毛同应当会暂时去歇一歇,可是北镇府司送来的帖子令他心神不宁,他心里有鬼,整个人神经绷紧,于是便去了书房,而后寻毛武商量锦衣卫的事,邓登送去的茶本身是没有毒药的,可是热茶入胃,加速了毛同毒发的时间。

所以毛武所提供的那些‘不在场’证据根本就一点效用都没有,柳乘风的注意力一开始就不在这杯茶水上,而一直在命人调查毛同在吃茶时的前几个时辰都用过了什么食物。

柳乘风厌恶地看着毛武,道:“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吗?我已经让人问过,在毒发前的三个时辰,也就是靖州侯快要吃晚饭的时候,你曾去过一趟厨房,借口说靖州侯久在山海关已经吃不惯京师的菜让厨子去寻一只狍子来给靖州侯吃,也就是这个空当,在食物之中偷偷下了毒,是不是?还有对邓登,你也是故技重施,你明知夫人王氏对邓登感情深厚,也相信王氏绝不会相信邓登就是杀人凶手,一定会去探望邓登,所以邓登在柴房里关押起来的时候,你在几个时辰前便偷偷去了一趟,并在他的饭菜中下毒,而夫人王氏再去时,恰好也是邓登毒发之后,你能把时间掐算得这么好,想必应当是个懂得医理的人,原以为可以借着这些医理来瞒天过海,可是你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做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

“其实我早已怀疑到了你,只因为邓登死的时候,你进了柴房,看到了邓登的尸首,你居然表现得十分害怕的样子,本来一个正常人确实应当是这样的表现,毕竟大多数人没有和死尸打过什么交道,可是你却不一样,你随着你家侯爷去山海关,那里是什么地方?什么样的死人,你会没见过?你做出这种姿态,分明就是想掩饰自己。本官当时对你的反应就觉得奇怪,却是不动声色,就是想看看你接下来还想做什么,结果你表面上一副踟蹰的样子,言外之意却是不断地将许多不利的证据一股脑地往夫人王氏头上引,任何一个人遇到了这种情况都会六神无主,可是我却发现你表面上虽是如此,可是言辞清晰,每一句话每一个字说出来时都似乎已经反复斟酌,条理极为清楚,到现在,你还想抵赖什么吗?”

柳乘风的一番话让毛武目瞪口呆的同时也不禁露出了骇然之色。坐在一边的王氏听到了原委,忍不住呵斥道:“好你个恶奴,侯爷平时待你恩如泰山,你却反噬其主,弑杀自己的主人,栽赃你的主母,你做的这些事和猪狗又有什么分别?”

王氏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毛武的脸色顿时变得狰狞起来,他大声喝道:“恩如泰山?哈哈,好一个恩如泰山,这么大的恩情,我毛武还真受不起,什么狗屁恩重如山,毛同这个龙阳之癖的怪物,这些年来百般折辱于我,让我为他铺被给他侍寝,不许我娶妻生子倒也罢了,这一次东窗事发,他为了躲过朝廷追究,表面上对我说要把这件事栽赃到王家头上,可是他背地里做的事当我毛武不知道吗?他分明是想将所有的事一股脑地栽在我的身上,到时他照旧做他的总兵,而我则是十恶不赦的罪人,得到的是死无葬身之地。”

说到这里,毛武的眼睛都红了,大声继续道:“我和我爹世代给侯府为奴,原来得来的就是这个下场,我不甘心,我想活下去,我不想做十恶不赦的罪人,难道这也有错?我要活命,就必须让毛同去死,只有他死了,山海关的事就没有人追究,也没有人过问,死者为大,朝廷自会为他遮羞,这件事也就能遮掩过去。可是杀死毛同谈何容易?就算杀死了他,朝廷也定会追究,所以我想要活命,不但要毒死毛同,还得为自己预留退路。在山海关的时候,我负责军需,因此也会和辽东的一些商贾打交道,他们主要贩卖一些皮货和药材,因此多多少少对药材有些了解,所以……”

毛武冷冷一笑,竟是带着几分快意和沾沾自喜:“所以我先是在毛同的食物中加入适量的砒霜,砒霜与食物一同吃入口里,一时之间还不会这么快毒发,在这个时间上,我知道北镇府司下了条子来,侯爷肯定心神不宁,到时候一定会召我去书房里说话。”

柳乘风眯着眼睛,终于打断毛武道:“那你又如何能确定,那管事的邓登会端茶水去书房?还声称是夫人送去的?”

这也是问题的一个关键,因为毛武要毒杀自己的主子,就必须得有个替罪羊,如果当时不出现邓登,不出现夫人叮嘱送来的茶水,案情就不可能复杂,这栽赃陷害的计划也就没有任何效果了。

柳乘风好奇的就是这个,这毛武对医理精通,能适量地放置毒药倒也情有可原,难道他还会神机妙算,料定夫人会让邓登来送茶水?

毛武看了夫人王氏一眼,讥诮地道:“这还不简单吗?侯爷还没有招我去书房的时候,我便知道夫人一定会叫人送茶水来的,她并不是想要让侯爷吃茶,只是让人监视着侯爷……”

王氏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几乎连头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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