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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邪皇:万岁万万睡-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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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让我爱上了大漠一切,也是你让我开始惧怕厌恶大漠的一切。

告诉我,该不该恨?该不该遗忘?

每当用图阿雷格文字记录心情的时候,就会忍不住想念你教我这种文字的每个时刻。

也许那些时刻之中,我还未爱。但我确信无疑,那时我已信任并且依赖你。

可是我想,我总会有忘记你的那一天。到那一天,我用你熟知的文字写下我的心情的时候,不会再心碎欲死。

离开你的第七十七天,烨斯汀,我想忘记你。

可不可以,让我纯粹的恨你。

恨比爱更容易。

——

今天养父出行回来,照着盒子给我买了擦脸油回来。他说特别昂贵,而我才知道。

是,我早该在进入郦城那一天就发现你的身份。

种种细节,在今天回想起来,足以证明你起码在郦城有着尊贵的身份。

如果在那时就知道你是图阿雷格人的贵族,是覆灭的沙漠帝国的王子,我想,我一定会远离你。

我一直不喜有距离有压力的东西,你知道的。

灰姑娘与王子从来不是我的梦想,你也知道的。

可是我那时太傻,没有发觉。

可惜我在发觉时,已经深爱。

告诉我,曾与你并肩作战,不是助纣为虐。

——

烨斯汀,今天去打猎,受伤了,险些成为野兽的猎物。

原因很可笑,围捕野兽的时候,我看到了一条缠在树上的大蟒蛇。

那一瞬间,想到的是你为了救我负伤的事情。

又想起了把我看得比他性命更重要的少年。

什么事都会想到你,这可怎么办?

有时真想出去找你,可我害怕,怕你已经有了别的女人。

而我已憔悴失色,不会再被你喜欢。

可就算你还喜欢,也不能的。怎么能在那么多人死亡的阴影下继续和你在一起?

不论如何,就算错综复杂之下,那一夜大火不该只责怪你一个人,可是——

在貘族人灭族之后的所有征战,都是因图阿雷格而起。

而你是图阿雷格的灵魂。

也许这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无数场杀戮因你或是因我而起。

也许我最终不能原谅的,是自己。

——

烨斯汀,已经分别两年了。

可我还是在想念。

我恨我想你。

我恨我这么没出息,甚至还是不敢听外面任何传闻,怕你的名字落入我耳中。

昨天整天都在喝酒,对自己忍无可忍。

每想你一次,就用匕首在手臂上划一刀。

今天看着手臂上布满的伤疤,才知道自己多可笑。

你一直说我是个小傻瓜,到今天,我不得不承认。

这样下去,把自己弄得遍体伤痕也没用。

忘了我自己,大概也忘不了你。

那就这样吧。

你,就是我的命,我认了。

我爱你,我也认了。

如何也不能不爱,活得像个孤魂野鬼的时候,也不能不爱。

唯一遗憾的是,从没亲口对你说出那一句:我爱你。

……

有什么东西模糊了视线,烨斯汀无法看清接下来的文字。

他起身下地,疾步走到外间酒架前,想倒杯酒缓解情绪。

手却在中途僵滞,扶在酒架上。

另一手用力捏紧纸张。

原以为的通篇的恨,不是这样。

在看到那句我爱你的时候,所有情绪坍塌。

最绝望最伤心的时候,他也无泪。

一个爱字,却让他压抑在心底所有的情绪翻涌,再不能控制。

无法想象,他的女孩在这三年来是怎么过的,是怎样在一次次地挣扎、一场场的想念之中走过来的。

某种角度上,他必须承认她几句话:

在貘族人灭族之后的所有征战,都是因图阿雷格而起。

而你是图阿雷格的灵魂。

也许这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无数场杀戮因你或是因我而起。

让她无能为力,让她无法释怀的,是这些不容辩驳的事情。

他起身下地时使得床微微震颤,薇安醒来。

觉得口渴。

随手披上衣服,走到妆台前,拿起昨日他曾递给她的那杯水,喝完还是觉得口干舌燥。视线游转,没看到水壶,到外间去寻。

看到他赤着上身、赤着双脚扶着酒架的身形,不由担心,“烨斯汀?”

走到他近前的时候,才看到他拿在手里的纸张。

转到他身侧的时候,看到晶莹的泪穿过空气微尘,掉落在地。

薇安身形猛地一震。

这铁骨铮铮的男人,落泪了?

有些男人的一滴泪,比女人的失声痛哭更让人心碎。

烨斯汀就是这种人。

看不得他那样失神悲伤的神色,看不得,他的泪。

看不得的结果,是她的泪随之猝不及防地掉落。

她想,一定是她写下的哪段话惹得他伤心入骨,否则,他怎么会到伤心至落泪的地步?

这一刻,她忘却了所有长久萦绕于心头的阴影,眼里只有他。

她无助地走到他面前,抬手碰触他眼角,试图安抚他情绪。

可是明明,她比他哭得更厉害,片刻间,已满脸是泪。

她无声抽泣着,望着他的眼神,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安、自责,充斥着心疼与伤心。

烨斯汀把她揽进怀里,紧紧的抱住,泪水一滴滴落入她头顶,没入发间。

阔别三年后,他们相拥,任由泪水无声泛滥,宣泄着无从道出的万般酸楚。

末了,烨斯汀抬手拭去薇安脸上的泪痕,敛去悲色,微笑打趣:“这种丢脸的事也要凑热闹?”

薇安被说得很不自在。

可不就是,他的泪自然是有他理由,可她是为什么哭?

说到底,只是看不得,心疼而已。

可是……他是不该由她来心疼的。

她甚至是应该恨他的。

做什么陪着他掉眼泪?

“三年了,苦了我的薇安。”烨斯汀捧住她的脸,“我们合力查清当年事,给彼此一个交待,好么?”

薇安只是不解:“听你这话里的意思,是从未着手调查?为什么?”

“因为太忙。”烨斯汀怅然地笑,“初时忙着找你,后来忙着打仗,空闲的一点的时间还是在找你、想你,没精力顾及别的。”

甚至是带着自嘲的语调,却让她听着分外心酸,又是泪盈于睫。

“不许哭了,再哭就不用见你养父了。”烨斯汀一本正经地吓唬她。

薇安情绪这才得到缓解,慌忙去找衣服。

让她自己选衣服,自然还是简单的白衣黑裤长靴。

习惯性地要把长发编起来的时候,烨斯汀阻止了她,“就这样,好看。”

薇安也没坚持,从来时穿的长裤裤袋里摸出一根柔韧的银链。

烨斯汀微微挑眉。现在她还是惯于在身上带一堆小东西,用于应付各种突发情形。把银链拿到手里,看到链子做工精细,必是花了不少心思,纤巧,柔韧,链子末端两指长的一段,有着细如针尖的银芒。而银链两端各有一个活扣,可以首尾相连。

交还给她,他问:“要不要先吃饭?”

“回来再吃吧。”

“我等你。”烨斯汀出去吩咐暗卫把尼克带来。

薇安把银链缠在手上,尾端随意垂下,缓步走出大殿,等着尼克被带来。她要和尼克说点私密的话,不方便在室内。

尼克昨夜被安排在了王宫后面,吃穿都很好,结结实实地享了一把福。

从后方转入大殿前的四方院落,恰好看到薇安缓步走下长阶。

一头浓密的长发随意散在背后,往日编起来留下的弧度消失,蓬松顺直。

容颜还是冷冰冰的,还是不见笑颜,可那双眼睛却无形中灵动几分。

爱真是双刃,能让人心死,也能让心复活。

尼克笑着走过去。

薇安手上银链扬起。

尼克慌忙退到一旁,“就知道你见我会动粗,可这东西不行!你把我毁容了怎么办?再说了,你还没听我解释呢!”

“说!”薇安没好气地命令道。

“问题总得解决,对不对?”尼克坦然对上薇安冰冷视线,“你不知道,也拒绝听到他的消息,可这并不能代表我也不知道,对不对?我一直都知道他从未放弃找你,觉得你不应该躲在那儿,该走出来面对。”

薇安不置可否,问道:“你是在意识到我们被人跟踪后,将计就计把我迷昏了是么?”

尼克点头,“不然你肯定会跑掉,我觉得没必要。”之后意味深长地加一句,“薇安,你这段感情是命里注定的,逃避不是办法。”

薇安沉吟片刻,偏一偏头,引着尼克到了空旷无人的一处,看看四下,见无人靠近,才低声用英文道:“你把我送到这儿,我暂且认为你是好意,可你不能不管我。那个……我们出来前的那天,你给了村里一个女人一包药粉,你还记得吧?”

尼克目光微闪,点头,“记得,还记得那是避孕的药——那是我给村里偷情的一对儿男女准备的。”之后自然知道薇安为何提及此事,笑了笑,“你现在体质太差,又是长途跋涉过来的,当下不可能怀孕,放心——我多少懂点儿医术,这个还是知道的。再说我就是要给你弄,也要过几天,跟这里的人混熟再说。”

薇安不得不认可他的话,随即好奇一点,“你跟普利莫是怎么沟通的?”

“当然得需要翻译了。”尼克笑道,“我几个伙伴都得帮忙来回翻译。”

“我要是一直留在这儿——”

“我会学他们的话的。”

“明白就好,省得你大事小事被人算计。”薇安又打量他几眼,见他神清气爽的,一点被为难的样子都没有,也就放下心来,转身挥手,“回去吧。”

回往寝殿的时候,薇安暗笑自己在避孕这回事上又走了老路。可是没办法,最初是她大意,现在却不是她能左右的。

但是体质现在很差是实情,没有谁比她更清楚。所以眼下倒不是特别担心,只是在为日后做准备。

和烨斯汀在一起的时候,挥霍的是感情;和烨斯汀分别之后,挥霍的是健康。

长期酗酒,什么人的身体也会被掏空,一双手早已没了原来的镇定。

可是酗酒也是真的让她有了酒瘾,哪一天手里没酒,就会觉得空落落的。

所以吃饭的时候,薇安见烨斯汀独酌,且无给她酒的意思,有些失落,连饭也不肯正经吃。

烨斯汀拿她没办法,只得命人上酒。戒酒这回事,得给她时间,强来肯定不行。

饭后,薇安想起了他昨天提过的事,和他商量:“过几天我再选一批人行不行?今天没精神,想好好休息。”

“行,什么时候都可以。”烨斯汀知道,她其实还是有些抵触,还没做好准备去面对那些事情。这也是急不来的。

走回寝殿,贝娜求见。

“见见吧,早晚都要见。”烨斯汀没给她犹豫的时间,让贝娜入内之后,转去别处处理政务。

因着之前避而不见,薇安带着不安迎向贝娜,发现贝娜鬓角已经发白,她苍老了,比以往显得沉稳坚强,不便的是她善良慈善的笑。

“薇安!”贝娜未语泪先流,紧紧握住薇安双手,喃喃道,“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薇安抿抿唇,鼻子发酸,却终是忍下了泪水,语声轻柔:“你还好么?”

“好,好!”贝娜重重点头,抹一把泪,“看着你们两个,什么人能说自己过得不好?”

“去里面说话。”薇安携了贝娜的手,转到寝室。

贝娜知道,薇安回来之后,除了烨斯汀,再没见过第二个人,烨斯汀又不是诉苦的性子,等情绪平静下来之后,便将见闻一一告诉了薇安。

薇安听得次次目露震惊。

贝娜先道:“泰德在同一夜,和你一样,消失不见。慕西里那具尸体,也是假的,真人也不知去了哪里。你看到的,只有摩黛和米维的死是真的。”语声一顿,凝住薇安,“我不相信烨斯汀会下那样的命令,后来打听了一些他身边的人,他们都说烨斯汀没下那道命令。”

“可是,可是那是泰德亲口跟我说过的,泰德怎么会骗我呢?”薇安失声道,“他在出事之前,都没有迁就米维——如果他在那时愿意和米维一生相守,和我求情,我一定会答应用他交换你的,但他却没那么做,甚至一再为了烨斯汀着想,以死相逼,为的只是阻止我去小镇。”

“所以这里面一定有蹊跷啊。”贝娜语重心长地道,“我这几年每天都在想那件事是怎么发生的,听过很多人谈起一些细节,虽然找不出原因,却可以确定,烨斯汀身边出了内奸。泰德收到的那个命令,一定是有人假传给他的。命令是假的,却传到了你最信任的泰德手里,他又转告给了你,事情又是真真切切地发生了,唉……也难怪你会误解烨斯汀。”

“……”薇安说不出话来。要推翻长久以来的一个认知,太难了,却又明白,贝娜说的句句在理。

随即,贝娜又说起假尸体、烨斯汀一夜白发,说着,泪水便又成行滚落,“那具假尸体,不论身形、衣物都和你酷似,又是被烧得不能辨认样貌……我、布伦达、烨斯汀只能通过你的佩饰来确认,那些东西都在。后来听说,烨斯汀从那双靴子里找到了他给你防身的匕首……就这样,想不相信都不行了……布伦达那一夜,急火攻心,险些就丢掉性命。而烨斯汀……”

贝娜复述着几名暗卫跟她讲过的话,几次泣不成声,用了很久才说完。

薇安的手死死地掐住了手臂,定定地看住贝娜,眼里哀伤欲绝,却哭不出来。

对着任何一个人,除非特殊的情形,不然她哭不出。

他什么都没跟她说过。

他宁可让她觉得他恨她,也不说这些。

怪不得他说,不要再把吊坠、玉戒这些东西给别人。

怪不得他说,特殊情形下,他能确认她身份的,只有这些东西。

原来如此。

贝娜压抑太久的泪水得以宣泄,慢慢平静下来,握住薇安的手,漾出了恍惚的笑意,“幸好,他发现了端倪,知道你是被人冒充了,开始马不停蹄地寻找。这三年的心血,总算是没有白费。”之后请求道,“薇安,我是认定烨斯汀不会不顾你的感受下绝杀令,可你,我知道,你还需要时间,需要找到确凿的证据才能跟他尽释前嫌。如果你和他都是被人算计了,那么,以后都不要离开他了,好么?你是不知道,你不在他身边,他过的是什么日子,让人看着都难受……这么久,除去征战在外,他都住在这里,网罗了一堆女人是不假,却连看都没看过一眼,这样的人,能有几个?他只是相信你只是离开。而如果他确信你不在了,那么,恐怕,他会无法忍受独自度过每一天。”

薇安低下了头。眉目平静,心里却哭了。之后,面对贝娜的请求,轻轻点头,“他不会再给我离开的机会。而我,不管事情的起因是什么,似乎都没力气再离开了。”

贝娜听了心宽不已。又叮嘱宽慰几句,这才起身告辞。

薇安有心挽留,却转念想起已经和烨斯汀说过要四木到寝殿服侍,也就作罢,心里是觉得贝娜过得清闲些也是好事。

送走贝娜,坐在床畔发呆多时,烨斯汀回来了。

他俯身的时候,她展臂抱住他,手指无力地没入他发间,心疼得要窒息。

如果一切都是她悲伤之下的一意孤行,她要如何偿还他付出的一切?

“如果是我错了,烨斯汀,我用余生来弥补你,好么?”她轻声说道。

“好。”烨斯汀拥住她,安抚地轻拍她背部,“前提条件是,不准难过,高高兴兴的。”

“嗯!”

但是很显然,她出于三年来的孤独冷漠,总是不能回到当初,不能显露当初的如花笑颜。怎么样才能让她高兴一点儿呢?烨斯汀实在是想不出。

想不出就让她陪在身侧,不给她空闲的时间。

他丢给她一堆卷宗,“帮我批阅。”

“我哪儿会啊。”薇安讶然。

“学!”烨斯汀丢给她一份做示例,反正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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