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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帝后风九少-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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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记得当初他自刺一剑放她走时说的话,他说,云儿,如果不能谅解,非要为敌的话,就走得远远的,再见就是敌人,绝不留情。

斩云勾起唇,似笑非笑,好像还是她赢了呢,绝月对她永远狠不起来的,她承认,她时常利用绝月这一点,包括当时,包括现在。

“秦军师。”斩云的声音淡然,好像不认识绝月似的。

绝月目光深沉,噙着一抹复杂得难以看清的东西,他定定地看着斩云,衣袂翻飞,翩然若仙,这是大漠中的谪仙。

他的目光落在斩云受伤的手腕和磨损的脚踝上,他目光一敛,是满满的不赞成,命令道:“解开。”

斩云毫不躲闪地迎头对上他的目光,似笑非笑道:“是来救我的?还是来杀我的?”

“你……”绝月的目光真的很复杂,复杂到连斩云也看不懂了,终于,他淡淡地垂下了眸子,声音一如既往温柔清淡:“祁王想见你。”

斩云微微一顿,仅一瞬间便又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好。”

回答得干净利落,一点也不扭捏。

“我好像没有权利说不吧。”她想了想,又补充道。

014 解同心蛊

野草顽强地生长着,烈日无法消磨它的意志,马蹄践踏无法永远折弯它的腰脊,看着苍茫的北方夜色下,仍然肆意生长的杂草,不禁让人的心也坚强起来。

绝月没有把她送到祁王所在的地方,而是将她带到了一片苍茫的夜色中,在茫茫大漠里,他就放下了她,然后策马离去。

斩云不解地只身站在这天地间,仿佛只有她一人,茫茫四方朔北大漠,她怎么知道要往哪个方向走,况且她若是趁机跑了也不是不可能,绝月搞什么鬼。

朔北天边挂着的月,苍凉却分外好看,好像比任何时候所见到的月亮都要圆,都要大。

受那股奇异清冷的月华影响,斩云顺着月悬的地方往前走。

不知是走了多久,她险些以为自己就要这么轻而易举地离开祁军所占领的领地,就要回到晏字军的营长,凤国的国土了,但她忽然停了下来,目光敛起,风吹起她的衣袂,却吹不起她眼里的涟漪,淡漠得不像她了。

远远地便看到一个人静静地伫立于天地之间,他依旧穿着那套黑色的战袍,看上去那样挺拔,那样霸气,但这抹月华下苍茫旷野中挺拔高大的背影却是显得那么的孤寂,那么的冷清,让人的心蓦然地抽了一下。

斩云知道,又是她体内的同心蛊作祟了……

许是听到了脚步声,凰祁晔转过身,那双漆黑的眸子没有了白天战场相见时的凌厉,平和得就像一个多年未见的朋友,他还是那样英俊好看,充满王者风范,而她已然像变了个人,不是昔日顽劣嚣张的风九少,而是一个伤痕累累,多了一份沉着与沧桑,那样的气质,与她的年龄该有多么的不符。

祁晔的眼中闪过一抹欣喜,顷刻间却又被一层夹杂着心疼无奈与沉痛相交的复杂,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沉静些,淡漠些:“你来了。”

看在斩云眼里,那双眸子是冰冷的,是残酷的,是没有任何波澜的,但他的眼睛真的很好看,那眼里有江山,有日月精华,有深沉似海,这双眼睛曾经噙满笑意,曾经装满了她,她曾经很喜欢在他漆黑的瞳孔里看自己的倒影,而他总是很认真地看着她,唤她丫头。

但如今,隔着距离太远了,她无法凝视他的眼中到底装了什么,但装了所有,也肯定没有她,就如她不会再凝望他一般。

祁云剑早已不知所踪,或许是晏青故意藏起来了,也或许被他一气之下给丢了,祁云剑已断,过多的纠葛也是不必,联结着他们之间性命的同心蛊更是没有存在的必要。

一代帝王怎么可能会用他的生命来爱一个女人呢,她也真傻,竟然会相信凰祁晔在他们之间种下同心蛊就代表着他永远不会杀她,要与她一起到老,但他却不曾告诉过她,同心蛊并不是双方互相牵制,母蛊死,子蛊也死,子蛊死,却不会对母蛊产生任何影响,她直到凰祁晔狠心派人追杀她时才幡然悔悟,谁说同心蛊会让两人同心呢,这是一对多么不公平的蛊毒啊,她身上的定是子蛊,否则他怎么会命人杀她呢。

至少晏青对她是坦白的,他说过喜欢她,但是也说过他爱江山胜过爱她,如果要在她和江山社稷之间选择牺牲其一,他一定毫不犹豫牺牲她,虽然这些话不动听,还让人冒火,但至少他坦白,不是么…。。

“不知祁王要见我所为何事。”斩云目光微敛,唇角缓缓勾起,只是背在身后的手却在隐隐颤抖,心真地很疼,同心蛊总是让她在靠近凰祁晔之时让她疼得想要一掌从自己的脑门拍下去。

祁晔感受到她的心在疼了,因为此刻,他疼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斩云垂在身侧的右手:“朕既然答应过你为你医治右手,君无戏言。”

斩云狭长的眉眼微挑,颇有几分历经沧桑世事后的老练与沉稳:“哦?我不过玩笑话,祁王何必当真。不过……”

斩云顿时敛起所有骄傲讽刺的笑意,脸色沉了下来:“倒是有一事需要祁王帮忙。”

凰祁晔好看的眸中顿时瞳孔一缩,声音也冷硬下来,似乎已经猜到了她要说什么:“说。”

斩云下巴微昂,那姿态是骄傲的,是不屑的:“你我既是仇人,将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同心蛊这东西真碍事,我为何要陪着你死。还请祁王高抬贵手,解了此蛊。”

狠,的确学会狠了,不仅杀人狠了,就连刺穿一个人的心的本事也狠了,她那么骄傲,那么狠心,那么决绝,经历过一些事一些人,原来真地会将一个人彻底改变。

“很好,想解了这蛊,无论什么代价你都愿意付出?”他声音低沉,隐隐要爆发出什么似的,好像她若说了一声“是”,他一定会立即杀了她似的。

“是。”

那个他明明早就预料到的字没想到真正从她嘴里说出时,依旧会让他震惊,抑制不住想愤怒。

就连他们之间唯一的牵连也要……。

如此决绝如此果断的一个“是”字啊,她是恨透了他,恨不得切断他们之间所有的联系,就连这个他所能留给她的最后的保护她的筹码她都不要……

“好,很好!那就别后悔!”那双眸子冰冷下来,他的眼睛真地很好看,仿佛月之光华也无法比得上他眼睛里灼灼的寒星,月华下,他衣袂翻飞,那令人嫉妒的黑发肆意束后,张扬洒脱,即便现在发怒的他也不减半分风采。

他忽然一步一步地走近斩云,斩云顿时有些警惕地绷紧了神经,但骄傲告诉她,不能后退,她已经能毫无畏惧地正面与他为敌了,无所畏惧,就像不畏烈日,不畏践踏的大漠的杂草一样。

祁晔停在了斩云面前,斩云迎头望去,那眼中的倔强与骄傲一览无余,夺目极了。

熟悉的气息迎面而来,斩云看到了他眼里隐隐噙着的怒意,霸道,冷酷极了。但令斩云没有意料到的是,他的吻霸道地落了下来,没有怜惜,没有温暖,只有愤怒,无尽的愤怒,像惩罚一样啃咬着她的唇。

呼吸突然被夺去,斩云只感觉自己的心疼得快抽过去了,吻来得越激烈,她的心就越疼,为什么会这样,是同心蛊在疼,还是他在疼,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疼!

斩云眼中瞬间的茫然顿时消失无踪,恢复了清冷,她抬起手狠狠一把推开凰祁晔,但他的力道实在太大了,她根本推不开他。

“你干什么!我让你给我解同心蛊,我不想再与你有任何瓜葛!”斩云的怒火也一下子蹭地往上窜了。

“不想与我有任何瓜葛,”祁晔唇角一翘,那笑意很冷,很刺眼,连声音也是冰冷的:“朕正在成全你,你这是反悔的话,朕立即放你走。”

斩云的身影顿时一颤,似乎一瞬间明白了,要解同心蛊,除非她与祁晔,与祁晔……

斩云咬着下唇,她狭长的睫毛微微一颤,投下一片阴影,是今夜过后一了百了再无瓜葛,还是此生注定受他牵连!

如此卑劣的同心蛊,是在逼她失了心又要将自己也输给他吗!

可是…。。她宁可从此以后不再因为同心蛊而心疼,她不想再因为他凰祁晔而疼,他不配!

“好。”她几乎是以一种视死如归的心态从牙缝中挤出这个字的。

祁晔的背脊一颤,温度骤减,这寒意不知是出自天地之间,还是从这个伫立在天地之间的男子身上而出。

他的眼里沉下了一种名为失望的东西,但一切都无法再在他的眼里看清了,因为此时,黑衣如墨的他如同化身无情的野兽,而她,分明是那个给了他致命一刀的猎人,不知是谁在凌迟谁的心,谁又在掠夺谁的身。

那表情,那一声好,让天寒地寒。

他将她禁锢于身下,那吻无情地攻城略地,似在倾诉想念,又在倾诉怒意,斩云身子在微微的颤抖,但她却倔强地睁大了眼睛,眼里没有一丝忘情,也从来不会回应他。

“该死的女人!”终于,他低低骂出了声,将斩云本就凌乱狼狈的衣服扯下,他的眼里也没有情(和谐)欲,只有怒与悲凉,她长发披散开来,乌黑如绸,她白皙的身子伤痕累累,各种伤疤都有,还有那几道刺眼的伤痕,伤早已好了,但留下的伤疤却是难以磨灭掉的。

什么时候,他的丫头竟然受了那么多伤了。

他停下了所有动作,眼中渐渐恢复了清明:“你的伤……”

斩云却是一声冷笑,是要她向他汇报他的手下有多么的了不起,是怎么将她弄得遍体鳞伤吗。

“我只想与你再无瓜葛,没什么再能牵绊住你我,我不屑!”她的态度是那样的坚决,恨到哪怕要将她自己给他也要换的毫无瓜葛吗!

肆意的啃咬,贯穿身体带来的痛楚,本是爱意到达最美好的阶段时最好的表达方式,此刻却是在互相伤害,他们融为一体,他彻底地占有了她,但仅此一夜,此后,便是越行越远么……。

015 温暖

斩云满头青丝在风中狂舞,她坐在马背上,狠命地抽着马声。

她不知道她是怎么离开祁军大营的,那一幕幕让她害怕,让她不敢去想起,为什么心还是痛,明明已经没有了同心蛊了,还是会痛……

身上有他的吻痕,有他留下的痕迹,斩云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她分不清此刻的心情,复杂极了,她已经变得不认识自己了。

斩云真的是太累了,累到匍匐在马背上任马儿飞驰,明明该恨透他的,可为什么当他的头埋进自己的颈部里,那灼热的液体几乎要把她的颈部烫伤时,她的心会那么的疼。

她从未见过祁晔流眼泪,像他那样一心只有复国大业,只有江山,为达目的狠心那样伤害她,狠心杀她爹娘,甚至当她质问她时,都要逼她恨他的男人,怎么会哭,为了谁,为了她吗?为了她那句“从此恩断义绝”吗……

怎么会,他从来不珍惜她,从来都不……

为什么已经逃得那么远了,她漫无目的地任马儿将她带到任何地方,已经在这个风沙满天的朔北大漠里那么久了,冷风还没风干她颈部灼热的液体。

斩云气若游丝,思绪混沌,她有些茫然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颈部,是冰凉的…可她还是感到灼热……

“风少将风少将!”

是幻觉吗?她怎么听到了那么多人的脚步声,还有马蹄声,还有充满欣喜唤她风少将的声音。

斩云茫然地坐起身,她坐在马背上,什么反应也没有,目光茫然地看着奔向她的那些人们,忽然有人驾马朝她而来,晏字军将士们纷纷让开了道,只见一抹俊挺卓越,气宇轩昂的男人高高坐在马背上,他正驾马朝她奔来,此时是黑夜,但男子的眼睛尤其好看,比太阳还热烈,比太阳还温暖,似蕴含天地精华,那样夺目,那样耀眼。

“小墨!”是晏青的声音,原来那个正朝她飞奔而来的好看男子是晏青啊……

那一声“小墨”终于让斩云混沌的思绪渐渐清明起来,她这才发现,原来马儿将她带回了晏字军营啊。

见斩云什么反应都没有,有些反常,不。。这样失魂落魄甚至有些迟钝木讷的斩云,是极其反常的。

晏青皱起了眉,忽然从马背上一跃而起,直接将斩云从马背上揽下,将瘦小的斩云紧紧带进怀里,一手顺着斩云散落下的青丝一下一下地抚着,就像在安抚一只受伤的野猫:“小墨,你别吓我。”

原本见到回来的斩云便欣喜激动跑出迎接的晏字军将士们顿时有些石化地停了下来,愕然地看着难得一见这么温柔的神情,用这么温柔这么焦急的口气说话的晏大将军,更让他们愕然的是,明明看到两个大男人拥抱在一起,虽然风少将个子瘦小,他们的将军健硕高大,但毕竟是两个男人。

但最让他们愕然地不是两个男人抱在一起,而是他们明明看到两个男人拥在一起为什么还觉得画面那么的好看,那么的赏心悦目,那么的理所当然那么的和谐呢?

突然被温暖的气息包围,斩云忽然抱住了晏青的腰,像个小孩子一样把头埋进晏青的胸膛里号啕大哭,把鼻涕眼泪全擦在了晏青身上。

晏青被斩云极端反常的举动吓到了,他愣了愣,好半会那只抚摸斩云头的手才继续,安抚地哄道:“别。。别哭…。。”

一向运筹帷幄,无论是面对朝堂群臣天下江山,还是面对热血沙场,从来都淡定自若无所不能的晏青忽然有些词穷了,怎么开口怎么不对,最后一句安抚的话也没挤出来,反而急得自己满头大汗。

谁知那句“别哭”非但没奏效,斩云反而哭得更加大声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靠在晏青怀里,她就是想哭,可以哭得那么肆无忌惮,不顾天不顾地的。

将士们更是看得目瞪口呆,他们的风少将虽然个子娇小,但是身手却是了得,性情也极其爽朗,甚至还有些酷,他们还从没见过风少将能哭成这样。

一定是祁军对风少将做了什么!

晏字军将士们的表情立即由惊愕转变为愤怒,大声高呼道:“我们一定会将祁军打得落花流水,替风少将出口气!”

“替风少将出口气!”

声音此起彼伏,让人心中一暖,这群兄弟,真真是……

“好。。好了。”晏青有些手足无措地拍了拍斩云的肩,然后干脆一急,直接把斩云扛了起来带回营帐,边走边丢下一句话:“该干什么干什么,谁再围在这军仗伺候!”

被晏青这么一说,将士们也没人当真,哈哈笑着一哄而散。

他们太了解他们的将军了,向来赏罚分明,总不会为这点小事真给他们棍子吃,况且风少将还没回来之前将军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一听到风少将回来的消息,将军的表情立即阴转晴,此刻将军虽然在呵斥他们,但他们听得出将军的心情好得很呢。

……

“小墨,现在你想怎么哭都行,我的怀抱我的人都给你了,你爱怎么用怎么用。”晏青将斩云抱回塌上,他有些头大地抚了抚自己的头,但说出的这话明明挺认真地,听在斩云耳朵里怎么听怎么觉得不正经。

“不用了。”斩云变脸比翻书还快,她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擦掉眼泪,眼里竟然又恢复了以往的疏远与清冷:“给我烧水,我要沐浴。”

虽然晏青又是帝王又是大将军,但斩云似乎也习惯了对晏青从来就不讲什么规矩,能在他的臣子与将士们面前装一装,给他个面子就不错了。

晏青忽然挑起唇,调笑道:“好啊,正好我也想洗了。”

斩云脸一黑,没好气地瞪了回去:“谁要跟你一起洗!”

她的鼻头红通通的,连眼睛都是红的,此刻又凶巴巴地瞪人,那样子煞是可爱。

晏青哈哈笑出了声:“我没说要和小墨一起洗啊。原来小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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