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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流而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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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引起了当局者的注意,派出警察调查,随行者也学着我的样子不言不语,警察什么也问不出来,只得安静地跟踪,有个别的警察甚至离开警车加入随行的队伍。随行的队伍中的工种越来越多,多得我都懒得关心,我只管走我的路,欣赏我的山河。到达澜沧江时我一头扎入激流中,才与随行队伍断了线。
翻越老君山,穿过一个个坝子,我到达宁静的拉市海,被结群而懒惰的水鸟吸引,便在那里驻留。体积硕大的水鸟蹲在岸边,眼望玉龙雪山的群峰,翅膀都懒得动一下。我从水鸟身边经过时,它们视若无睹,依旧保持望山的姿势。我喜欢这种互相不理会的情境,便躺在它们身边睡眠。当我醒来时,我就跳入水中仰游,游到湖心,观望蓝天,死神在蓝天深处望着我。我喜欢在水中清心寡欲地与死神对望。如果死神高兴,我宁愿他让我永远停留在水中央。就像蓝天映在水中,有时我感觉那天空中望着我的不是死神,而是我自己,当我观察我时,我全身便无任何神秘和疑问,通体透明。时光在这里停止。
有一天我从湖心游回岸边,穿上藏族服饰,准备到水鸟群中睡眠时,发现身边站着一位穿着红白搭配的裙装的女孩,圆圆的眼睛闪烁着湖光,她手中拿着枝条,上面只有一片树叶,我们相互对视,模样如下:
(不能显示图片)
她对着我咕噜了一阵,发现我听不懂她的言语,便改为汉话。“把这片叶子送给你!”
她摘下树叶送给我,我接住,捏在手心。为什么送给我叶子,我不会这样问的。一切无须解释。
“我整天都围着湖边祈祷,希望能够送出这片叶子。”她说。
“我已经拿到了你的叶子。”我说。
“拿到我的叶子的人就要作我的爱人。”她说。
我把那片树叶扔到湖里。
“如果拿到的人把叶子扔到湖里就代表他会永远爱我。”她说。
“我不会爱任何人,我也不需要任何人爱我。”我说。
“如果你不爱我,我们就得跳到湖里自杀。”
“我不会自杀,我等着死神来判决我。”
“如果你不愿意和我一起自杀,你将永远受到神的诅咒。”
“什么神?”
“东巴神。”
“我不信东巴神,我只信死神。”我说。
“不管怎样,你在我们这里就得服从我们的规则。”
我不再管她,躺在水鸟群中睡觉。她蹲在我身边,露出洁白的袜子。
“你不用害怕,我是见习导游,我刚才是编故事骗你呢!”她说。
这时从远处走来一群游客,由另一个穿着红白搭配的民族服装的少女带队,她手中举着一个旗帜。
“高玛丽琪,你怎么到处乱跑!”那个少女说,“这些侯鸟,来自世界各地,到了这里后就不想再飞了,他们爱上了这里的水,这里的雪山。这群水鸟特别喜欢看山,你们看它们的姿势,就像受到了宗教的洗礼。”
“你们猜这个人多少岁?”高玛丽琪把我从地上扶起来,询问游客。
四十。五十。四十五。六十。游客打量着我说。
“都不对。她已经一百零二岁了。”她介绍说,“在丽江,百岁老人很多,纳西人心胸宽阔,没有烦恼,他们从来不考虑时间问题,对其他地方也不感兴趣,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比这里更悠闲,更自在。如果你想长寿,想解脱,可以丢掉过去,到这里来,哪怕做一只水鸟。”
游客对我啧啧称奇,有的人走上前来抚摸我的肌肉和骨胳。我站着不动,就像一尊佛像,任凭香客瞻仰、抚摸。游客沿着湖边继续向前走,高玛丽琪故意留在最后,伸出粉红的小舌头,对我作了一个鬼脸。对于她的作为我没有任何惊讶,一切不过是浮光掠影。
世事皆如梦境,梦过的,经历过的,存入记忆中,交织在一起,又怎能分得清哪是梦幻,哪是经验。
第二十九章
我在行春桥上坐了一夜,思前想后,沉入梦中。当我醒来时,我发现我蜷缩在石栏杆内侧。太阳越过旁边的村落的檐角,光线布满湖面。卖菱角的老太太挑着担子从桥上经过。我揉了揉眼睛,也许我在梦中哭过,眼角的脏物搓了一手。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但兜中没钱,我仅剩的一点钱全部花在电话上了。想想曾在这里和丁丁相处过,我又在那里坐了一会。
我起身去石湖居士范成大的野墅故居的墙外,我在墙上写的字被别人的涂鸦覆盖了。我便向山上攀去。山路被茅草淹没,附近的树上全是乱七八糟的刻字。我感觉双脚如注了铅般,抬不起来。好不容易来看到山顶的平坡,身体再次上升一点时,我看到两个肥胖的身影坐在平坡上,穿着白色棉T恤,就像两个相扑运动员。他们的腰腹部挤压出的肥肉碰在一起。其中一个是女性,头发用发巾朝天扎着。我感觉特别熟悉,便没再向前走,转入旁边茂密的树丛。
“……最讨厌陈正强。”一个声音说。我听出是韩雪的声音,便伏在树丛中窃听。
“你得给我想想办法怎么再整他,我一定要让他痛不欲生。”韩雪说。
“你放心吧,整人我最强。”另外一个男性的声音,声音时而低沉,时而沙哑,就像还处在变声期。我确信这个人是同宿舍的曹路。两个胖子。我从树缝中看到他们拥抱在一起接吻,韩雪粗大的鼻孔快乐地翘动着。无论是从正面还是从侧面拥抱,由于腰腹部太大,都无法让他们感觉舒服,他们便停下来玩拍手游戏。
“你笑起来真漂亮……”曹路说,“如果他不照着信中去做,我会再找人揍他,直到把他揍改了为止。”
“你得注意别把他打死了,那样我们可负不起责任。”
“不会的,那些人都是咱们校的打架高手,知道分寸。”
我终于明白那夜欺负我的人是何来头。听着他们计划如何再对我进行下手,我真想冲出去把他俩推下山崖。我恨得浑身发抖,弄得树叶瑟瑟发响,他们回头察看,我便从树丛中冲下山去。
我不明白韩雪为什么与我作对,我并没有得罪她。我不知哪里得罪她了。总之以后我小心提防着她和曹路就是了。我在石湖周围逡巡了许久,再次向行春桥走去,必竟那里曾有我最美好的记忆。丁丁的小花伞,天空中的细雨,雨水在湖水中划出的圈,将让我一生充满忧伤。
我趔趄着走,时不时闭起眼睛,我感到极度无力,极度困倦。见不到丁丁,如同失去了脊柱,让我无法保持身体和精神的平稳。丁丁?是丁丁么?一个穿着运动装的女孩站在我昨夜坐过的桥头,盯着湖水深处。运动装紧贴在她的身上,从头到脚形成一条漂亮的弧线,让人想入非非。我走近了,把头伸到她的脸庞前面,确信她就是丁丁。
“强!我等了你好久。”她勾过我的肩膀,我拥住她。熟悉的女孩的香味,火热的皮肤。
“我一直在找你。我以为失去你了。”我说。
“傻瓜,我只是陪爸妈旅游去了。”她说。
“那你为什么不开手机?”
“没电了,忘了带充电器。”
“你可是把我吓得不轻。”
“不怕,不怕,小乖乖。”
“和你在一起,就像是做梦。分不清是真实还是梦境。”我说,这就是我今天想到的情话,这样的情话只有天天跟她讲,才能痛快。
“你跳到湖里,试验一下是不是做梦。”
“我怕从湖水里爬出来时,看不到你了。”
“不会的,我会在湖边拉你一把。”
阳光太晒,我们就走到湖边的树下,一条破船停在水边,被树荫遮了一半,我们跳上去坐在树荫里。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问她。
“猜的,我知道你一定害怕了,这个时候你也许会重走以前我们走过的路,我就来了。”
“心灵感应。”我说。
“我收到了你的诗。写得真好。”她说。
“我会天天给你写。”
“那我太幸福了。”
“除了给你写诗,我可能干不了别的。”
“你不要小看自己,你会很多,你不是要做书商吗?你还会吻我,亲我一下。”
我亲了一下她的嘴角,她的嘴唇柔软、可爱,碰上去让人震颤。“昨天晚上我为自己出了一份试卷,我填完了,你给我打打分吧。”我掏出那份试卷,递到她手里。她开始目不转睛地看,我揽着她的腰一起看,看到中间,她的眼泪叭嗒叭嗒地落在纸上。
“我不知道该给你打多少分!”她扑到我的怀里,眼里噙着晶莹的泪花。我掏出笔一定要让她填上,她在空处写上:我爱你。她好像很紧张,字写得歪歪扭扭,可是令我非常兴奋。这正是我要的最佳的评分。我使劲抱住她,吻她的嘴唇,我真想让我的嘴唇在她的嘴唇上化了,我们整个人都化了,化成两只蝴蝶飞到湖上,让任何人都找不到我们。船不停地晃动,我们都顾不上了。
狂热之后,我们就静静地呆着,共同体会着湖水、桥梁和岸堤。许久,她对我说,“我爸爸妈妈真的不同意我们之间的事,不过你别担心,他们管不了我。”
我没说话。她继续说,“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父母管不了我们。”
我说,“我不愿谈论父母,我只知道,我生下来就是准备爱你的。”
“好,我们不谈父母了,我们又不是为他们活着。”她说。
“如果毕业了,你和我在一起,一定会受穷,至少会受很长一段时间穷。”我说。
“穷没有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没有人真的爱你。”
我想缓和一下气氛,就说,“像你这样的人,是不会缺少人爱的。”
她生气了,嘟起可爱的嘴巴。“我说了怕是没有人真的爱你,我特别强调‘真的’,你不没听到吗?”
“我是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真的真的真的爱你。”我说。
“我也是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爱你。”
“你说真的不如我说的多。”
“哼,你的气比我长。”
我们又坐了一会,丁丁突然拿出一封信,给我看。信上写道:
“写这封信,我只想告诉你一个真正的陈正强。你看以后,你会知道你喜欢错了人。陈正强是一个肮脏、龌龊的人。他一个月才洗一次衣服,天天都穿一双鞋子、一双袜子,他那双袜子都快烂在他的鞋里了,他一脱鞋就没有人敢呆在宿舍里。他那条内裤,沾满了手淫的精液,我从来没见过他洗内裤。他的被窝又黑又脏,如果抛在大街上,人们一定会以为是乞丐窝。他每天晚上乘大家睡着了以后,就在被窝里搓弄,我想他是一个喜欢意淫和手淫的人,他经常借什么性研究之类的书看。他还四处借钱,赖着不还,我想他的家庭一定是中国最穷的家庭。他不喜欢和别人交朋友,总是独来独往,神秘兮兮的,我听说,他还在学校外边偷东西吃,偷了就跑。就这样一个人是不配和你在一起的,我真不明白,你怎么能够喜欢这样一人。也许他还有别人不知道的高超骗术吧。”
这封信都快让我晕劂了,如果我有癫痫病的话,一定裁到湖里去了。我知道这必定是死胖子干的,还有另外一个胖子,他们坐在小山头上不正在琢磨如何进行下一步的计划嘛。我不敢看丁丁的眼睛,我想这封信彻底把我的形象毁了。会有哪个女孩喜欢信中的这样一个人呢。我一定要把胖子曹路杀了,如果我能窜入女生宿舍,我一定也要把韩雪杀了,拎着她的胖脑袋塞到曹路嘴里。我真不明白身边还有这样阴险的两个人。
“你怎么了?没事吧?”丁丁拍着我的背说。
“没事,如果你想和我分手的话……”我说。
“我怎么会和你分手呢,小傻瓜,我不相信信中所说的。一定是有人故意使坏。”
我掏出我收到的那封恐吓信,我一直准备着给她看的。她看了以后,连同她收到的信揉搓在一起扔在湖里。“太让人气愤了,我一定要到学生科告他们!”她说。一提到告,她觉得不应把纸扔到湖里,就伸手去够,可是那纸团已飘远了。
“不要够了,”我说,“算了吧。一帮小人,不要理他们了。”
“我诅咒他们,让他们的得舌头病,让们的舌头生蛆,把他们的舌头拉出来,系在脖子上,勒死他们。”
她气愤地说话的样子太可爱了,眉头紧锁,杏眼圆睁,嘟着小嘴铿锵有力地吐出每一个词。“还要在他们的舌头上插上一排针,针的路线就是两个字,奸夫淫妇。”我说。
“你比我还狠。”
我的狠劲多着呢,如果我发挥想象力,一定是纵横捭阖,气壮山河。我们不再想扰乱我们的情感的事,专心享受甜蜜的湖光山色。后来,丁丁问我是否饿了,我说不饿,和你在一起永远都不会感到饿,你的美丽是最好的营养,我都吸收到骨髓里去了。我还是很高兴和她一起在湖边吃饭,只是不高兴她来结账。
“你真的偷过东西吗?”吃过饭后她问我。
“偷过。”我说,“我可以给你表演一次。”
“我也偷过东西,当然我只会偷组织的东西,不会偷个人的东西。”
“我和你一样。”
于是我们去了太平洋超市,联合上演了偷OLAY眼霜一场戏。傍晚的时候,我在乾隆卤食店点了半斤五香牛肉,一只卤鸽子,拿到就跑,丁丁陪着我跑,一起享受这种刺激的感觉。我发觉丁丁是那样可爱,她轻易就能化解那封信带给我的伤痛。 。。
第三十章
星期天一大早我就起来,敲开看管的房门,让他开门放我出来。我徘徊在女生楼下等丁丁。女生楼一开门,丁丁第一个出来,她穿着粉红色百褶裙,白色丝巾在额头一侧扎成花形,她的头发在逆光下笼罩着一层金黄色的辉光。这就是我的小可爱,小甜甜……这天我还给她取了很多名字,比方小果冻,意思是指她的皮肤像果冻一样嫩滑;小蜥蜴,意思是指她的小舌头吻我的时候像蜥蜴的舌头伸探时一样灵活;小女贼,说她竟然有在商场偷东西的癖好;小天使,说她笑起来的样子像天使一样纯洁;小阿妹,说我和她在一起有种和少数民族的女子在一起的神秘情愫。丁丁啊,你就是我的小可爱,小甜甜,小果冻,小蜥蜴,小女贼,小天使,小阿妹,和你在一起,我超越了时间,超越了困境,超越了死神,只有爱和生的欢乐。
我讨厌星期一到来,让我再次面对同班同学,让我扎到人堆里不能自拔。我讨厌人群,我讨厌与他人浪费口舌,我讨厌读书让我和丁丁分割。我讨厌和胖子坐在同一个桌子上,猜测她的胖脑袋里的新的坏主意。他和韩雪在课堂上挤眉弄眼,暗送秋波,我纳闷这两个特别能够占用空间的人是怎么走在一块去的?也许是物以类聚吧。
课间,胖子问我,“你一点钱没有,怎么和丁丁处的,怎能够光花她的钱?”
“这你不用操心。”我说。
“我是为你着想,如果你需要钱,我可以再借你。”
“我不想欠人钱。”
“你已经欠我了,你不是借李思齐钱了吗,他急花钱我替你还给他了,你还我就行了。”
“债务关系怎么能随便转移,我不会还你的,我还李思齐。”
“李思齐,你过来!”胖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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