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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千山-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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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顾羽裳拍手叫好道:“颜大哥,你真厉害,居然知道这么多。这个传说我都好早以前就知道了,就是想不通为什么要在石壁上打洞?”说到这里,顾羽裳俏眼一瞥,横了一眼蒋锐侠,道:“这个笨蛋侠哥哥,居然给我说那些人打洞就是为了好在石壁上爬过去。我就想,那有人那么笨的,都以为自己是壁虎阿?那么高,不留神就会跌下山摔死,亏他想得出。”说到这里,双眼露出崇拜的眼神,又对颜云放道:“颜大哥哥,你以后能教我这些吗?好有意思阿……”
颜云放忙不迭直摇手道:“千万别这样说,我担当不起,到时候你侠哥哥要把我给活活打死,哈哈”,说到这里,自己也笑了起来,朝蒋锐侠道:“公义,你看嫂子想拜我为师,我可不好办哦。”
蒋锐侠浑厚一笑,将手中木弓往肩上一背,道:“羽儿要学是好事情啊,你这个当小叔的可不能藏着掖着哦。依我看阿,你就当这个老师好了。”
他话音未落,顾羽裳已经一脸顽皮的冲着颜云放,两只小拳头一抱,做了个拱手礼,嘴中清脆利落的道:“颜夫子再上,受学生小女子顾羽裳一拜“,话音刚落,就吐了吐舌头,扮了个怪相,显得无比可爱。
颜云放苦笑一下,只有道:“免礼免礼了,我教我教就是了”。说完又冲蒋锐侠道:“你就不怕嫂子喜欢上我了?恩?我可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一代美公子哦,危险的很啊。”
蒋锐侠闻言,双手急伸,一把把顾羽裳拉过来藏到身后,大声道:“那还得了,你要敢勾引嫂子,看我怎么收拾你。再说,我家羽儿专情的很,才不会那么容易移情别恋呢,你想都别想。”话音未落,顾羽裳已经红着俏脸,在蒋锐侠背后用两只粉拳狠狠的捶在蒋锐侠宽口的肩膀上,蒋锐侠虚作满脸痛苦状,一矮身躲过了顾羽裳的狂轰滥炸。颜云放见状,大笑起来,道:“看来我是没有机会了。二位,不要在我面前这么亲密嘛,看得我都想找个老婆了,嘿嘿。”
他这句话一落,顾羽裳立刻来了兴趣,停止对蒋锐侠的追击,冲蒋锐侠道:“颜大哥,我可有一个好介绍哦。阿聆是我们村子里最漂亮的女孩子,和我又是最好的朋友,我把她介绍给你吧,你一定会喜欢她的。”
颜云放饶有趣味的盯着顾羽裳,直到看的顾羽裳有点拿捏不准他的意思的时候,才调侃道:“这个阿聆有我们的羽儿漂亮吗?我看才不可能呢,呵呵。像羽儿这样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大美女,可惜是我嫂子,不然……哼哼,还轮得到公义兄,对吧?”,又饶有趣味的看着顾羽裳和蒋锐侠。
顾羽裳没想到颜云放说话这么直白,顿时闹了个大红脸,马上躲到蒋锐侠背后。突然又伸出头来叫道:“哼,我不理你了。好心好意说给你介绍,你老是取笑我,我不来了。”
颜云放哈哈大笑,看看蒋锐侠一直在旁微笑,伸手拍了拍蒋锐侠肩膀,道:“呵呵,大哥,我实在佩服你的很,你的福气好啊,娶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蒋锐侠嘿嘿笑了笑,道:“不过我觉得蔡亚聆真倒是一个很好的选择阿。村里人都说我们蔡家村有两朵鲜花,一朵是羽儿,还有一朵就是阿聆了。你要是想认识她,我可以让羽儿给你介绍介绍哦。”
颜云放微笑道:“那也好,这是个不错的提议,我相信公义大哥的眼光。你看我的嫂子,多不错,多体贴啊,呵呵。”
三人边说笑边走着,转过一道突兀而出的山梁,却赫然发现本来在前面开路的蒋锐霆此刻却趴伏在一块大石背后。见三人过来,蒋锐霆忙猛力将手向下挥动,示意三人伏低身子。蒋锐侠见机,顿时明白前面有事发生,身躯立刻弯下,反手从背后取下杨木硬弓,搭上一只利箭,悄无声息的在树荫和巨岩的掩蔽下,靠近蒋锐霆匍匐的地方。慢慢将头从大石后伸将出去,眼前的景象却让这个已久经猎场的老手感到大吃一惊,心里直沉。
只见山道转过这个弯后是一堵巨大的石壁森然陡立而起,如刀砍斧削,上面只有部分残留浮土的地方生长了几丛稀疏的茅草,其他地方都如镜面一般,红色岩壁给人一种极为沉重的压力,好似随时都会倒塌下来一般;人需要极力仰头上望方能看到在群山围绕中的一块灰色的方形天空。这个地方正是蒋锐侠前面所提到的铁线壁。可与蒋锐侠记忆不同的在于,那本来是一排石窝的石壁中段已经被人打入了儿臂粗细的木楔子,在木楔子上则铺上了层二指厚薄的木板,木板彼此间还用铁扣相互扣住不让移动。此刻的铁线壁早已不成其为天险,而成了一条畅通的大道了。
但光这些还不足以震慑蒋氏兄弟,更让人惊讶的是,在这条才完成的栈道上,此刻却正有两队人在彼此对峙,互不相让。其中一方头系红巾,穿的是各式各样的土布衣服,手持各式各样的刀叉,似乎是一群山民,但却显得气势汹汹;另一方好像是几个客商,白衣马裤,神情剽悍,其中还有两人高鼻深目,头发卷曲,一看就不是大夏人士,个个都提着一把式样古怪、细长微弯的锋锐长马刀,刀刃上闪着冷冷寒光。他们的领头之人,一个看起来有三十来岁的满脸胡须的男子则好像正在和对面的那群山民模样的人在争辩着什么,双方就堵在栈道上各不相让。
蒋锐侠悄声向蒋锐霆问道:“阿霆,这是怎么回事?有问题吗?”
蒋锐霆仍死盯着前方,嘴中也小声说道:“前面那伙白衣人好像也是要到莲花岭去,我刚才听到他们说他们大哥受了重伤,必须要取道百泡泉的泉水才可能治好他身上的重病;那伙山里人打扮的则是突然冲出来,把那条栈道堵住,就是不让这些白衣人过去。双方都发生口角好一会了,看样子马上就可能打起来。我这里隔的太远,听不清楚他们在争论什么。不过,要是这样堵在这里,我们也过不去了啊。”
“那倒是个麻烦,我到前面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蒋锐侠示意蒋锐霆警戒着,自己就作势要现身往栈道走去。这时背后一只手突然伸过来,一把紧紧拉住蒋锐侠。蒋锐侠回头,只见颜云放正蹲在他后面,摇手示意他别动;而顾羽裳则怯生生的躲在颜云放背后,满脸焦急不安的神色。
看到蒋锐下伏身不动,颜云放凑上前去,压低声音道:“现在千万不要过去,那些人都不是什么良善。而且这栈道突然给铺上了,恐怕也有点问题,先看看再说。那些白衣人手中拿的那种刀,刀身细长微弯,刃口锋利无比,看来应该是骑兵所用的最适合砍劈的马刀。这种刀具只有大夏西北凉宛两州的人才会使用,我们江南人都是使用大刀或者直刀,从不带这样的刀。而那伙山里汉子虽然穿的破烂,但看上去一个个身健体状,彪悍有力,而且头上都系了红头巾,说明不是普通的山民。这样的人我看不是强盗也是山贼,没有什么好事。”
“强盗?对了,我想起来了”,蒋锐侠也轻轻点头,对颜云放道:“我听顾夫子曾给我提到过,和我们天最府紧邻的九英府正在闹红巾军,听说领头的叫张雄奇,又叫做什么混天王,盘踞着首阳山,打败了好几次官兵的进剿呢。不过好像最近他们被官兵困住了,听说是什么章大帅派重兵过来围剿。好像他们就快要不行了”
“吴州牧章亮基,我知道,这次攻打淮阳就是他的总帅。哼,那这么说,这些人很可能就是那些首阳的红巾军了?首阳山和燕回山相距很近吗?怎么他们会到这里来呢?”颜云放说着说着,脸上露出了思考的表情。
蒋锐侠点点头,对颜云放解释道:“首阳山和燕回山其实是连成一道的大山脉,两座山以邻衣江为界,江南的是燕回,江北的是首阳。说起来好像两座山各在一府,其实两座山也就是背靠背,只要能渡过邻衣江,再翻过莲花岭,就可以到我们天最府来了。”
颜云放闻言,微微点头,道:“我明白了,看来这些红巾军是要偷袭天最府,打破吴州牧章亮基的包围,所以他们才悄悄修建了这座栈道,看来是要悄悄通过燕回山这样的天险”。说到这里,颜云放脸色一变,忙急声道:“我们得快点走。如果我推测的是真的,这些红巾军的这些秘密肯定是不能让外面人知晓。一旦如果我们被他们发现,肯定不是被抓就是会被杀,以便他们封锁消息,掩人耳目。”
顾羽裳在后面,听到颜云放这么一说,脸色一下变得雪白。蒋锐侠看在心里,不由心痛万分,心中暗自决心一定要护得顾羽裳周全。他悄悄退下大石背,拉了拉蒋锐霆,示意他也下来,四个人就准备回转找地方避开这些。正在此时,突然石壁处传来众人的齐声欢呼,一道啸声直彻天地,响亮无比,震得四人耳膜嗡嗡作响。蒋锐侠好奇抬起头,从石后向前望去,只见一中年青衣男子健步而来,头戴饰以金银的绸缎,身披一件黑色绒毛大氅,腰佩一把珠光宝气的长剑,长手长脚,身形瘦削,眼光凌厉,面色阴沉。只听到那些聚在栈道对面的那些山里人都欢叫道:“慕容头领来了,慕容头领来了,这下就好了,看这些混蛋怎么办?”。那群山盗中,一个身形壮硕的汉子满迎了上去,附耳低声给慕容贵解说什么。
那些白衣人一见这些山民如此情况,都暗自将自己手中所握长刀微提,做出应战的准备。只见那中年青衣男子听了那壮汉的话语,微微点头,一把推开拥在栈道口的众人,大踏步的走到栈道上,只是几步,已经站在了那白衣中年男子面前,显然身怀武功才能如此迅捷。只见他朝白衣中年男子一拱手,朗声道:“在下首阳慕容贵,草字福禹,在这里给各位见礼了。”
白衣中年男子也拱手回礼道:“好,终于有个管事的来了。我是云山陈耘陈播之,见过慕容兄弟。不知慕容兄带人堵在这里,不让我们过去莲花岭是何道理?我家主人受伤奇重,没有百泡泉水做药引就无法痊愈,这才在我家少主率领下到莲花岭去求药,可不知哪里犯了诸位的忌讳?”,说到这里,他侧了测身,让自己背靠石壁,露出身后一个二十左右,衣着朴素但却英气勃勃,不怒自威的青年男子,口中介绍道:“这是我家少主,凉州千马帮少帮主,云山陈英起陈公寻。”
那青年男子此刻正怒气冲冲,眼神凌厉得瞪着慕容贵,口中一字一句,缓缓道:“听说首阳义军起兵是为扫尽天下不平事,一心只为贫寒人。今日见来,也不过如此,就是些个拦路劫道、恃强凌弱之辈,枉我还心向往之。见面不如闻名啊。”说罢连连摇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那首阳山盗首慕容贵被陈英起这么一激,脸上皮笑肉不笑的扯动了一下,脸色仍然铁青。倒是那紧跟在他后面的壮硕汉子顿时满脸涨红,猛一跺脚,震的悬在半空的栈道抖动不已,站在其上的众人东倒西歪,忙都伸手抓住木栏稳住身形。青年男子陈英起却不为所动,整个身子如同钉子般牢牢钉立原地,面带讥嘲的对慕容贵笑道:“慕容头领,你是要挡路要钱呢还是要杀人灭口啊?也不至于需要选择这么一个同归于尽的笨办法吧?在下真是佩服你的视死如归的勇气。”说完还不解气,居然就在栈道上单膝跪下,双手抱拳高举,作了个佩服之至的动作。
慕容贵被他这么一说,本毫无表情的脸上凸现一阵红一阵白,回身低骂了刚才激动失态的汉子。那汉子嘴里嘟哝了两句,右手忽伸,青筋突处的大手已一把搭在了腰间佩刀刀柄之上,作势欲拔。对面挤在栈道上的一众白衣人见状都鼓噪起来,手中马刀平举,而那中年白衣男子陈耘则跨步上前,身子一下挡在了陈英起面前。却见慕容贵脸色阴晴不定的闪烁了一会,回身一个耳光打在那汉子脸上,斥道:“还不把刀收起来,是要给本头领丢脸啊?”。那汉子悻悻然将本欲拔刀的手收了回来,带着脸上的五指红印,满脸愤色的瞪视着陈家诸人。
慕容贵转身朝陈家诸人拱手道:“各位得罪,方才是我的部下做事冲动不慎,得罪了各位英雄,望各位见谅。但那莲花岭上有我军的重要机密,我的部下拦阻你们也是事出无奈。不过我看既然诸位都是英雄豪杰,言出必践的好汉,我慕容贵就相信诸位决不会为难我们首阳义军。在这里我就给各位赔个不是,现在我方就让开道来,随各位自行其事,我方决不阻拦。”说罢,他猛一挥手,示意堵在桥头的山盗们闪开一条道来。那些山盗方才还在和陈家诸人斗嘴欲殴,此刻见首领反而要让他们通过,都不满的鼓噪起来,满嘴骂骂咧咧的,脚步甚慢的朝道两旁让去。
颜云放此刻也探头和蒋锐侠一起在仔细观察,见慕容贵等人让开了通往莲花岭的道路,颜云放就悄声的对蒋锐侠道:“那姓陈的要倒霉了。你看到没有?在栈道那边山上,从我们这边的角度,可以看到那些林子里兵器的寒光。我看,这个姓慕容的是看到陈家的人堵在栈道上,他们也过不去,不可能全部杀掉陈家的人,所以干脆放他们过栈道,再让人在栈道一堵,这些陈家的人就插翅难飞,一个都跑不掉。此刻则能忍则忍,见机行事,当低头时则低头认错,该出手时绝对是毫不留情,好厉害,好毒辣,用这种手段对付可能泄密的路人,这姓慕容的真够心狠手辣,又有急智阿。佩服佩服”
蒋锐侠顺着颜云放所指望去,只见铁线壁对面山道两旁都是参天大树和丛生的灌木,而在树木阴影之下却影影绰绰的有黑影晃动,阳光反射之下更可以看到那些刀箭之类闪动的寒光。果然如颜云放所说,这慕容贵在匆匆赶来的瞬间,已经将大队的精锐人马隐蔽在了山道两旁,只待这些千马帮的人物自己入套了。而显然这些千马帮的人却只是去求药治病的,又怎能想到对手居然想斩草除根,一个不留?蒋锐侠脸上不由露出了愤然之色。
那中年男子陈耘听慕容贵如此说法,也不禁面现诧异之色,绝没想到对方来了个领头人物反而这么好说话,不禁回头看了看陈英起的脸色。陈英起只道自己对对方冷嘲热讽一番,对方必然勃然大怒,见对方堂堂一个头领,居然低头认错,他从小长在大漠,生就一番西北大汉的直性,本来就极为豪爽,当即也不好意思的朝慕容贵道:“慕容兄见谅,刚才我们也有不对。但家父病重,为弟的心中焦急,言语间难免有点过火,往张兄及各位兄弟海涵海涵。各位义士的事情,我千马帮的人既不会打听也不会泄露,我们到莲花岭取得泉水,就要连夜赶回云山县城。在这里公寻向各位大哥赔罪了。”说罢,拱手团拜一圈,向一开始和他们发生口角争执的首阳红巾众人赔礼。
那些红巾军见陈英起主动道歉,一个个都反倒平静了下来,开始两方对吵时嗓门颇大的壮硕汉子此刻也应声道:“陈兄弟,这个是我们头领的命令,必须拦阻所有通过栈道要到莲花岭去的人。不过我们都对陈兄弟的胆气孝心敬佩不已。这莲花岭百泡泉水是包治百病的神药,如果不是谁家有了重病之人,又有谁会冒这个大险去莲花岭阿?兄弟佩服。在下王翼直,字奉策,九英府琶阳县人氏,在这里给陈兄弟道歉了。”
陈英起对着慕容贵和王翼直露出一个微笑,抬脚向前迈去。陈耘忙跨前一步,拦在陈英起面前,压低声音,用只有二人可以听到的音量道:“少主,小心对方使诈,还是让我先到前面去看看为好。”
陈英起瞪了陈耘一眼,朗声道:“大家已经冰释误会,不过就是些许误会,澄清就好。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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