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草圆舞曲-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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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七言被他笑得浑身不舒服，实在忍不住，转头瞪身旁的人，“你能不能别笑了？”

　　上官栗没抬头，继续手中的动作，不答反问，“我不能笑吗？”

　　“你没事笑什么？”

　　上官栗终于停了下来，转头看顾七言。

　　“你怎么知道我没事？”

　　顾七言问他，“那你笑什么？”

　　他回答，“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顾七言翻白眼，“不说算数。”

　　上官栗好笑的看着她，“一个女孩子怎么老翻白眼，万一养成习惯以后嫁不出去就麻烦了。”

　　“你放心，这个不容你操心。”顾七言没好气的回答。

　　上官栗低下头继续洗手中的东西，“这个当然，操心的是你父母。”

　　顾七言转过头，轻哼一声，继续洗东西。

　　洗完蔬菜，将买来的虾饺牛肉丸刷羊肉之类的火锅材料装盘，从厨柜里搬出好久没用的电磁炉，放上锅子倒入汤底，一切准备就绪。

　　火锅当前，顾七言早已忘了刚刚和上官栗的小矛盾，兴奋的坐到餐桌前，夹起块羊肉打算放进锅里。

　　半路却被双筷子拦了下来。

　　“别急，”上官栗从她筷子里夹走羊肉，放回盘子里，“等汤底热了再放。”

　　顾七言瞥了上官栗一眼，撇嘴，放下筷子，开始喝杯中的柠檬茶。

　　“刚刚为什么不让我买啤酒喝？”她问他。

　　刚刚在超市，顾七言心想既然是吃火锅，所以打算买点啤酒喝，她自问自己算不上千杯不醉，酒量还是可以的，但上官栗却坚决反对。

　　“你该不会一个男生反而不会喝酒吧？”

　　上官栗却只是看着她好笑的摇头，“老是想着喝酒，小心成小酒鬼。”

　　顾七言会想喝酒也只能算是一时兴起，一个女生被误认为酒鬼不免觉得难堪，于是辩解，“我只是觉得吃火锅喝啤酒才有气氛嘛，倒是你，是不是怕了？”

　　“是啊，我怕。”上官栗拿起桌上的果汁喝了一口，手托着头撑在桌子上看她，“我怕你万一喝醉，对我什么。”

　　顾七言听到这话差点被柠檬茶呛住，“你这种色狼，我都不怕你对我什么，你还怕我对你？”

　　上官栗听了摇头，叹气，“我只是想说怕你对我耍酒疯，倒是你，想到哪方面去了，我们两个到底是谁色？”

　　知道自己中计，顾七言举起筷子指着眼前的人，“你。。”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对面的人低下头夹起牛肉丸放进圆勺推进火锅里。

　　瞄了眼火锅里正在翻腾的牛肉丸，顾七言决定暂时不和自己的五脏庙过不去，说她说不过他，她就不信她吃也吃不过他。

　　一个多小时后。

　　顾七言放下筷子，看着桌上所剩无几的东西，从某种意义上她确实算是出了口气，因为她确实吃的要比上官栗多。

　　“你不吃了？”上官栗把玩着手中的玻璃杯看她。

　　此人早在半小时前就停了筷，接下来的半小时他都是坐着看着顾七言很热心的继续和火锅对抗。

　　“不吃了。”顾七言摸了摸自己的胃，因为吃的太多，胃已经开始有点不舒服了。

　　上官栗站起身，开始收拾桌上的残局，顾七言见了，忽略掉胃中轻微的疼痛，也站起了身帮忙。

　　渐渐的，顾七言感觉这种疼痛越来越厉害，终于忍不住抱着胃蹲了下来。

　　上官栗见身后的人突然蹲了下来，忙走到她身边，“你怎么了？”

　　顾七言抬头吃力的看他，“没什么，胃有点疼。”

　　上官栗听了皱眉，“早知道，又何苦吃这么多。”

　　说完，扔下句“你等我一下。”便走了出去。

　　顾七言疼得也懒得再移动，干脆直接坐在了地上等上官栗回来。

　　没多久，玄关处的门声传来，顾七言知道是上官栗回来了。

　　上官栗走到顾七言面前，将手中的袋子递给她，因为不确定该吃哪个，所以他索性将消化药和胃药都买了回来。

　　“吃了吧。”虽然上官栗仍然维持着平时淡然的感觉，但额头上的密汗，以及微乱的呼吸还是泄漏了他刚刚的着急。

　　走到饮水机前，上官栗又倒了杯温水递到顾七言面前。

　　顾七言打开袋中的消化药，拿了一粒放进嘴里，接过上官栗手中的杯子，就着水将药咽了下去。

　　上官栗在旁边一直看着顾七言把药吞下去。

　　“谢谢你。”顾七言尴尬的看着他笑。

　　上官栗没回答顾七言，只是继续看着她。

　　顾七言被他看的莫名，“怎么了？”

　　上官栗终究叹了口气，取走顾七言手中的杯子，放到旁边的桌子上，然后打横抱起她。

　　“上官栗，你干吗？”顾七言吓的大惊失色。

　　上官栗好笑的看着怀中的人，“你说我会干吗？”

　　抱着她走出厨房，将她放在客厅的沙发上，然后走回去继续刚刚的工作。

　　顾七言坐在沙发上看着上官栗一个人在厨房和饭厅里来回忙碌，看着看着，眼皮开始越来越沉。

　　当上官栗收拾完所有东西，看到的就是某人像一只猫一样卷缩在沙发里，手中抱着抱枕，睡的香甜。

　　上官栗走到沙发前，沙发上的人睡容恬静，口中似乎在梦呓着什么。　

　　他叹了口气，终究没忍心叫醒她，从她房间拿了条毯子盖在她身上，便关门离去。

Chapter　13
顾七言一觉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中午，好在今天是周日，不然迟到时左老头那个冒火的眼神，顾七言想想就觉得浑身发冷。

　　伸了个懒腰，顾七言才注意到自己此时是睡在客厅的沙发里，想起自己昨天吃火锅吃的胃疼，心里懊恼着这下自己又多欠了上官栗一份情。

　　当看到身上盖的毯子时，顾七言苦笑：得，看来是两份。

　　感觉到口渴，起身走到厨房准备拿水喝，经过餐桌时，昨天吃火锅遗留下来的残局早已被收拾干净，厨房里也已恢复到平时整洁的模样。

　　抬手打开上方的橱柜，盘子和碗已经被洗净整齐的叠放在了一起。

　　顾七言唇角不自觉地慢慢翘起，她不得不承认，虽然性格有时有点恶劣，但上官栗有时确实完美的让人心动。

　　顾七言觉得自己开始可以理解为什么即使有那么多前辈惨痛的亲身经历作为告诫，仍然有那么多女生执着着想要当上官栗的女友。她不知道上官吏是有意还是无意，但此人确实知道怎样让女孩心动。

　　有一张极美丽的皮囊已经足够，倘若有如此皮囊的人还心思细腻温柔，谁又会不心动？

　　顾七言觉得自己也搞不明白，狡猾恶劣，温柔体贴，到底哪个才是上官栗真正的性格，或者，这些都是他，还是都不是他？

　　顾七言摇摇头，这些又与她何干，那是上官栗的那些爱慕者该去研究的事，她与他，仅是朋友而已。

　　丢开这些杂七杂八的心思，顾七言知道自己现在的首要问题是顾雅彦。

　　走到电话机旁，拿起话筒，熟悉的按下一串数字键，在响了三声“嘟”后，话筒里传来了有人接起电话的声音。

　　“言言，是你吗？”电话里的女声夹杂着明显的兴奋。

　　顾七言“嗯”了一声算是回答，虽然心里已有底，但还是假装不知情，故作轻松地问，“这么急找我什么事？”

　　“我没事就不可以找自己女儿了吗？言言你这么说妈妈会伤心的。”话筒里传来幽怨的声音。

　　顾七言哭笑不得，她怎么就差点忘了这个妈妈是要用来哄的。

　　“不是的，我只是听你在电话留言里说的话，觉得你可能有急事。”

　　“真的？”裴雯青怀疑的问。

　　顾七言听了忙点头，“真的！”完全忘了电话另一边的人根本就看不到她的动作。

　　裴雯青这才满意的继续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雅彦他打算回国读大学，飞机票也已经买好了，下周六的航班。”

　　顾七言脑中一刹那的空白，“下周六？”

　　她本以为她至少有一个月的时间来做心里准备，没想到结果只有短短的一周。

　　“那怎么现在才告诉我？”语气里不免有了埋怨。

　　裴雯青当然不知道顾七言的想法，以为她仅是不满他们事先没和她商量，忙解释，“其实前天之前我们也是不知道的，前天雅彦告诉我们这个决定时自己已经办好了一切手续，订好了机票。”

　　顾七言无语，这确实是顾雅彦会做的事，“怎么会想到回来念大学？”

　　“不知道啊，我和你爸也奇怪这边念的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想到回去你那念大学，问他他只说这里有他一直想念的学校。既然雅彦已经答应念管理，你爸其他也就由着他了。”

　　顾七言叹了口气，“几点的航班？”

　　“上午十点。”裴雯青心里替两人高心，言语中也多了丝兴奋，“你和小彦从分开后就没见过，不是你学校有事，就是他有事，这次也算能好好聚一聚了。”

　　“是啊。”

　　顾七言嘴上配合，心里却苦笑，这两年来每次放假她都谎称学校有事没去美国，而顾雅彦也都没有回来过，所以这两年里倒也无事。

　　电话那边的人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还有啊，这次雅彦回来，我给你准备了好多好东西让雅彦带回来，你一定会喜欢的。”

　　裴雯青开心的说，语气宛若讨赏的小孩。

　　“嗯，谢谢妈。”顾七言却只是淡淡的给了个回应。

　　若是平时顾七言自然高兴，但此时她又哪有心思去理会那些礼物。

　　裴雯青本以为顾七言会如往常一样兴奋得询问她礼物的事，没想女儿这次却反应冷淡，不免奇怪，“言言……”

　　话还没问出口，顾七言先打断了她，“妈，我马上还要出门，还有其他事吗？”

　　“呃……好像没了。”裴雯青老实回答。

　　“那下次再聊吧。”

　　虽然心里有疑问，但女儿既然说有事，自己也不好勉强，裴雯青只能压下心里的疑惑，“那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妈妈挂了。”

　　“嗯，妈妈再见。”

　　裴雯青挂了电话，心里突然感伤起来，是否无论时间过了多久，夹在自己与女儿之间的那条鸿沟永远都无法消失？

　　而此时的顾七言则在思索着一周后该怎么办，想想又觉得好笑，顾雅彦又不是恶魔，她有什么好怕的。

　　想到此，顾七言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如果那个人知道自己拿他联想到恶魔估计又要生气好久了。

　　放下电话，顾七言又想起了那个满月之夜。

　　如果两年前的事真的是满月的魔法，那么，两年的时间，她希望这个魔法已经解开。

　　机场大厅里，人流涌动，每个通道前里三层外三层的挤满着接机的人，顾七言看着眼前的人堆，每个人都多多少少呈现着疲倦之态。

　　即使刚开始是怀抱着激动的，随着时间的流逝，等待的煎熬也早已磨去了起初的热情。

　　叶可可哀叹的声音响起，“这个月我已经来第三次了。”

　　顾七言看着旁边的叶可可，拍了拍她的肩算是安慰，换来身旁人的瞪眼。

　　“都是因为你。”

　　“是，知道你最好。”顾七言笑，“不过他好像也是你表哥吧。”

　　叶可可被堵的无言以对，只能把气出在身边年过半百的中年人身上。

　　“全叔，还要多少时间啊？”

　　也难怪叶可可口气不耐烦，她们已经在这等了两个多小时了。

　　顾七言也将询问的目光看向全叔，“全叔，要不你再去问一下？”

　　全叔是顾家老宅的管家，也是从小看着顾七言和顾雅彦长大的，顾七言国中二年级时顾家因为生意的关系举家移民美国，顾七言为了上学方便搬出来一个人住，顾家老宅就只剩全叔和他老婆全婶打理了。

　　虽然名义上顾七言是小姐，全叔全婶是下人，但在顾七言眼里，他们只是从小疼她照顾她的长辈。

　　“好的，我这就去。”现在的全叔明显也开始有些慌了。

　　顾七言站在原地等全叔，叶可可已经索性靠在了旁边的柱子上。

　　没多久，全叔笑着走了回来。

　　“小姐、可可小姐，少爷的飞机之前因为遇上气流，所以有些耽误，刚刚已经顺利降落了，但可能今天人太多所以入关耽搁了吧。”

　　“终于快结束了。”叶可可高兴的就差举起双手拜天拜地了。

　　“小姐，那你们在这等着，我去通道出口那等少爷。”

　　“全叔，辛苦你了。”顾七言内疚的看着全叔，她和叶可可实在是没有勇气去挤人堆。

　　“不辛苦，不辛苦。”

　　全叔乐呵呵的往那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中走去，顾七言看在眼里不免有些伤感，顾家移民后，这么大的家就只剩他们夫妻二人了，难免会觉得孤单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在顾七言和叶可可两个人站得快要昏昏欲睡时，前方终于传来了全叔的声音：“少爷，这边。”

　　顾七言整个人立刻清醒了过来，伸手拉了拉旁边的叶可可，结果被一掌拍开。

　　就算不看顾七言也能猜到，这人估计又不知道神游到哪国去了，于是在叶可可手臂上狠狠拧了下，并及时立刻捂住她的嘴。

　　果然，叶可可因吃痛瞬间彻底清醒过来，刚刚还惺忪微闭的眼睛此时瞪得正圆。

　　“顾七言，你找死啊？”

　　顾七言忙放开捂在她嘴上的手，歉意的笑，“人到了。”

　　此时缓缓走来的一老一少正是全叔和顾雅彦。

　　顾七言看着迎面走来的顾雅彦，黑格子休闲西装敞开着，露出里面的白色V领毛衣，下面是深灰色的直筒牛仔裤，依旧是纯粹的黑发，依旧是那张连女生都羡慕的瓜子脸，依旧是恰到好处的五官，右耳上依旧有着3只耳钉，不笑时依旧表情冷冷，带着淡淡哀愁。

　　唯一不同的是，现在的顾雅彦与两年前相比，不再散发着年少时的嚣张与叛逆，而是多了份内敛。

　　当顾七言回过神时，顾雅彦已经站在了她面前。

　　“哥。”她定了定神，微笑看着他。

　　随之而来的，却是一段时间的沉默。

　　顾雅彦没有回应她，只是站在那静静的盯着她看。

　　顾七言被他看得尴尬，脸上的笑容也已僵硬的快挂不住了。

　　深吸一口气，她如其他妹妹对哥哥一样，故意用撒娇的语气板着脸对他抱怨。

　　“哥，你该不会认不出我了吧，我的变化就真的有那么大？”

　　“笨蛋。”顾雅彦听了轻声嗔斥，话说出口才猛然意识到不对劲别转头不再去看顾七言。

　　此时的顾七言也因为那两个字而吓了一跳，愣愣的看着顾雅彦。

　　刚刚的那一刹那，他们都以为回到了从前。

　　“彦哥哥。”

　　旁边的叶可可实在看不下去眼前两人奇怪的气场，串到了顾雅彦面前。

　　“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叶可可。”顾雅彦觉得自己额头上青筋暴起，他实在不想承认问得出这么秀逗问题的人是自己表妹。

　　叶可可估计也觉得自己刚刚的问题有点短路，忙掩饰的笑，“呵呵，彦哥哥你做了那么久的飞机也累了吧，别再呆这了，我们回去吧。”

　　说完，拉着顾雅彦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还不忘指挥着全叔拿好行李。

　　叶可可虽然脸上嬉笑着，心里却思索着当初顾七言家全家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