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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在大唐-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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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水榭亭中坐下,谈天论地。杨悦对红粉佳人竟然比对战事儿还要感兴趣,尽问些红拂女的事情,比如红拂女为什么叫红拂女,是不是因为手执红拂爱穿红衣的原故?红拂女本名叫做什么?红拂女是否是个道士等等八卦问题。

搞得裴行俭十分郁闷,不知道杨悦到底从哪来的这许多奇怪问题。李靖却十分喜欢,杨悦每问一句,他便仔细的回答。

原来红拂女是杨素的歌舞妓,杨素本想纳为侍妾,红拂女却宁可作道士也不肯做侍妾,杨素无耐只好由着她去,只是不肯将她放出府去,红拂女平日便以道士装扮,手执拂尘,便是李靖手中刚刚拿的那柄拂尘,被人称做“红拂”。她的本名没人不知道,是自小被拐了卖到杨府,所以姓杨,叫做红尘。后来,红拂与李靖私奔,为了躲避追踪,才改名换姓叫了张出尘。

杨悦对红拂女的大胆与明艳十分的敬慕,可惜古代没有照像机,无缘得见美人姿容,实在是遗憾,口中啧啧不住叹息道:“只可惜这样的佳人不能一睹芳容,实在是人生之一大憾事。”

李靖兴趣盎然地说道:“这也不难,老夫这里有夫人许多画像。”杨悦听了忙摧着去看。李靖兴冲冲地带着二人到书房去,找来当年的画像,展开来让杨悦看。但见画中一少女,身材窈窕,脖颈颀长,一袭红衣,明艳照人。

杨悦赞道:“大胆的红拂,明艳的婀娜,一代的佳人,出尘的脱俗。”

李靖听了她的赞叹,抚须大笑道:“这画中不过只能画出阿尘十分之三的美,还有十分之七的神韵无处可写……”

杨悦心中大乐:说你胖你就喘。不过红拂女实在是自己见到的美女中最为美丽的人。

一老一少两个人对着红拂的画像,一个痴情,一个艳羡,赞不绝口。

裴行俭被晾在一边,插不上话。心中暗暗纳闷,这些年李靖连亲戚都不肯见,便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理会。他裴行俭因为苏定方倾囊所授,承继了李靖的兵法,李靖得知后,十分爱惜,才被李靖青睐。然而杨悦来此未谈一句兵法,便得到李靖的欢心,实在是非常的奇特。

李靖拿起红拂的画像,竖在杨悦身旁,啧啧叫道:“你若穿上女装,到是与红拂有几分相像。”

杨悦见说,哈哈一笑说道:“老英雄抬举了。”

李靖回顾裴行俭说道:“你看怎样?”

裴行俭见李靖将杨悦比作女人,正担心杨悦会生气,见李靖竟然还让自己来评,讪讪地一时不知如何说才好。

李靖哈哈一笑对杨悦道:“你看我这徒孙一表人才,要才有才要样有样,你便嫁了他如何?”

裴行俭听得目瞪口呆,心想师公的玩笑开大了,生怕杨悦生气,诺诺地说道:“师公别乱开玩笑,前些日子由师父做媒已聘了兵部侍郎陆大人的女儿为妻。”

李靖吹胡子瞪眼道:“陆爽一个维维诺诺的干瘪老头有什么好,我看这娃儿英俊风流才是佳偶。”

裴行俭心道:“师公真是老糊涂了,我娶的是陆大人的女儿,又不是陆大人,怎么会是个干瘪老头儿。再说长安公子虽然俊俏,可毕竟是男子怎能婚配,当真是糊涂之致。”口上却不敢多言,维维诺诺说是也不行,不是也不行。

杨悦知李靖看破自己是女子,嘻嘻一笑说道:“你这徒孙到和你有一拼,都属大嚣晚成型,将来出将入相,会有很大成就,只可惜名花已有主。老道厚爱,晚辈心领了,何必强人所难。而且晚辈闲云野鹤,如你这般做个道士,岂不更加逍遥洒脱?”

李靖横了裴行俭一眼,对杨悦说道:“他这种木头一样的人,如何配得上你。”

裴行俭对二人的话听得如坠云雾,见一会儿被李靖赞,一会儿又被李靖贬,莫名其妙。

李靖与杨悦越谈越投机,杨悦一直想着他的骏马,于是东拉西扯地扯到天下名马。

李靖说道:“老夫有几匹马还看得过去,不妨去看看。”

杨悦嘻嘻一笑说道:“听说将军有五匹骏马,正想要见识一番。”

李靖横一眼裴行俭,知道是他多嘴。裴行俭低下头,不敢说话。

杨悦虽然不懂马,但是如果好马与好马相比或看不出来,但好马与劣马相比,却一眼便能看出。李靖的马个个神采飞扬,与杨悦来时骑的马相比,不可同日而语。一看便知一个贵族一个草根。

追风、赤电、浮云、绝影、白玉。这些马儿显然对李靖十分爱戴,李靖走向他们,马儿眼中流露出亲热,或舔舔李靖的手,或用嘴拽拽李靖的衣襟,或呜呜低嘶……

李靖亲呢地拍着它们的头,一阵耳鬓厮磨。指着追风说道:“这是追风,是老夫最喜欢的一匹。”追风是一匹青花马,但显然年岁已长,与李靖一般,有些英雄暮年的味道。

裴行俭在一旁说道:“这是师公当年攻下江陵,灭了南梁,当今圣上当年还是秦王,送了这匹狮子骢给师公,陪狮公南征北战,立了不少汗马功劳。”

杨悦见那狮子骢鬃长毛及地,头部如一头乱发,果然象是只狮子一般,十分雄壮,开玩笑道:“老马毛须及地,老道须发及胸,很是相得益彰。”

引得李靖哈哈大笑。

第六十一章 大唐军神(四)

杨悦见其中一匹马全身古铜色,只有四蹄为白色,马身上还有许多白色斑点,如豹文一般,笑道:“我猜这匹便是‘浮云’吧。”

李靖点点头,说道:“这匹快波,得自骨利干国。”

裴行俭解释道:“‘快波’是突厥话,原意是‘飞奔的良马’,此马来自突厥。贞观四年,师公灭突厥得来此马。”

杨悦不由啧啧称赞。李靖不愧为大唐军神。

战马其实是骑兵身体的一部分,是他们的脚,战马的良弱,是临阵对敌战胜敌人的重要一环。冷兵骑时代,一匹良马不仅在冲锋时,能以高速度增加优势压执敌人。而且一匹良马通灵,会懂得如何保护自己的主人,也是增加骑兵防御力的得力助手。一个战将的胜利,往往少不了战马的功劳。也难怪历代将军爱马,实在是马是一个将军最亲密的战友。也是一个将军赫赫战功的勋章。

“铁马冰河,三千骑兵横扫西域,灭突厥帝国,此等雄风,令人想想便会神往……”

杨悦毫不吝啬自己的艳羡与赞叹,向李靖大拍马屁。李靖听了更加自得,哈哈大笑不止。

见到有一匹全身赤红的马儿,杨悦想起《射雕》中郭靖的汗血宝马,汉代张骞出使西域时有所记载,大宛有高山,其上有马不可得,因而将五色母马放置于山下,与高山骏马集而生驹,号称天马子。汗如血色,因而称作汗血宝马。

杨悦指着它问道:“这匹叫做‘赤电’吧,难道便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

李靖抚须笑道:“如今‘汗血宝马’已不稀奇,薛延陀每年向我大唐送马来,少不了进献‘汗血宝马’。汗血宝马虽快,但热血躁进,耐力不足。”

指着一旁一匹青色夹杂点灰毛的马说道:“‘绝影’是我亲自在青海配出的良种,四足宽健,十分有力,最能伏重,而且速度极快,实在是最好的战马!”

“青海骢是师公的杰作。”

“青海骢?”杨悦没听说过青海骢,转头看向裴行俭。

裴行俭忙解释道:“吐谷浑有青海,海中有座小山。传言山上有龙种神马,当地有人将牝马放在其上配种,世人称为青海骢。贞观九年,师公大败吐谷浑,得知此俗,亲自挑选波斯草马放入海中,生出骢驹,日行千里,极其神骏。‘绝影’便是由吐谷浑得来的青海骢。”

杨悦听了这些马儿都有来历,不由叹道:“这些马儿原来便如勋章一般,都是将军赫赫战功的见证。”

裴行俭点头,眼中露出艳羡和神往。杨悦心中一动,明白他艳羡的决非只是李靖的良马,而是李靖的赫赫战功。看他一眼,笑着鼓励道:“卫公的今日,便是裴兄的将来。”

裴行俭被杨悦看中心事,脸上微微一红,却也脸翻血色,豪情顿起,哈哈笑道:“我怎敢比师公。只要有师公一半的功勋,便心满意足了。”

裴行俭将来会有横行西域的一天,杨悦自然十分清楚,嘿嘿一笑,也不多说。看到马厩中还有一匹毛色纯正,棕毛白似飘雪一般的马儿,不由大声赞叹:“好一匹‘白玉’,果真如白玉一般俊美。”

看到它,立时令杨悦想起萧布衣的“月光”,如果说汗血宝马与青海骢是天马与家马的结合,那“月光”便是纯种的天马。是萧布衣驯服的一匹地地道道的野马。而“月光”正是萧布衣送了给虬髯客,虬髯客又将它转送于李靖。江湖杜撰,没想到李靖竟然真有一匹如此骏美的白马。

指着“白玉”,杨悦笑道:“卫公给这匹马儿起的名字太直白了,不若换一个吧。”不待李靖回答,抢先说道:“叫做‘月光’如何?”

裴行俭摇头说道:“‘白玉’其实是‘白义’的同音,是突厥语。此马也来自西域,是师公亲自从金山捉来的野马。”

野马?原来真的是野马!

杨悦又惊又喜,一时有些恍惚,心道:“‘月光’啊‘月光’,难道你真的是‘月光’。但萧布衣却在何方?”

李靖听了杨悦起的名字十分喜欢,连声夸杨悦名字起的好,说道:“当年我抓此马时,的确是在夜里抓到,白玉在月光下如神一般,正当叫‘月光’才对。白玉,乖,从今天开始,你便改名叫做‘月光’好不好。”最后一句自然是说给白玉的,李靖伏到白玉耳边低声细语,跟马儿说话比跟人温柔多了,仿佛在与“白玉”商议新名是否好听。

“白玉”十分通灵,昴起头,冲着天空咴咴嘶叫,似是对杨悦为它起的新名十分喜欢。

李靖解下马缰递到杨悦手中,笑道:“‘月光’十分喜欢你起的新名儿,想认识一下你这位朋友。”

杨悦半信半疑说道:“当真如此?”小心奕奕地走近“月光”,月光果然对她十分友善,杨悦高兴的拍拍它的脖颈,抚摸着“月光”白玉一般的马面,兴奋不已。“月光”也特特地向她低嘶。

杨悦大胆地问道:“可不可让我遛一遛‘月光’?”

李靖含笑看着杨悦与月光亲呢,突然淡淡地说道:“此马虽骏但在战场上不太实用,只合女孩子骑着玩,月光既然与你有缘,便送与你吧。”

杨悦虽然不解李靖为何说白马在战场上不实用,但是刚才见裴行俭说到李靖的马一向连看都不舍得让人看,没想到会如此大方地送给自己,惊喜得不敢相信,一时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向李靖深深一揖,飞身上马,手中缰绳一抖,“哒哒哒”,在跑马场中飞一般腾云而起。

裴行俭也没想到李靖会送杨悦宝驹,心中十分诧异又十分羡慕,心想:师公一向将马儿视做儿子一般,怎么杨悦一见之下便得到师公如此赏识……

李靖望着在跑马场中欢跃的杨悦,幽幽地对说道:“你娃儿果然不错。”

裴行俭心道:“师公一向喜欢我,曾夸赞我将来出将入相,功名不在他之下。师公对待长安公子显然还在我之上,难道他将来的造化还在我之上?”又想起杨悦曾向自己问将来的造化。于是问道:“师公看长安公主将来会有何作为?”

李靖略微顿了顿,似是十分疑惑,摇头说道:“我一生阅人无数,自认有识人之明,她将来的造化我却说不出,十分罕见。”

杨悦如掠如飞,在场中跑了几圈,兴奋难抑,跳下马来,向李靖拜下:“卫公送‘月光’给我。老天,我太高兴了。大恩不言谢,杨悦不敢谢过。将军但有所命,杨悦敢有不从。”

冲着跑马场的草地大声高呼,欢声雀跃,月光跟在她的身后亦步亦趋,似是十分满意这个新主人。

“她姓杨?”听杨悦在喜极之下,自称“杨悦”,李靖突然问道。

裴行俭点头答道:“长安公子是杨夫人的螟蛉子,听说原是杨夫人的亲侄儿。”

李靖听了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似乎是十分的茫然。

杨悦的兴奋似乎感染了李靖,他这府中已许久没这么热闹了。他的两个儿子,大儿子不喜兵法,专爱研究军械器具,作了个将作少匠。二儿子原本良璞美质,将他的兵法悉数传授,跟随他作战多年,本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却……再就是他心爱的夫人也去逝了,他纵是英雄一世,独孤暮年,十分的寂寥。而在朝中又缕缕被小人中伤,因而他干脆托病不朝,不到七十便提早退休,不再理俗事儿,在家做个自在闲人,闲云野鹤已有五六年了。偏偏他的大儿子去年又因太子造反案,受到牵累,被流放吴郡,更令他心灰意冷,干脆不见世人,特立独行。便是两个孙子他都懒得理会……

眼前这个女娃,虽然一身男装,却无法掩住明艳丽色,很有些当年红拂女的英气。只是这个女娃有些似云似雾一般,让人琢磨不透。自己与阿尘当年的事儿,知道的人很少,便是自己的儿子知道的也不太清楚,她是从何处得来?而且还杜撰出一个虬髯客张仲坚来……

杨悦兴奋了一会儿,突然又发起愁来。李靖的马场太美了,“月光”在这儿住得开开心心,如果被她带回武府,武府的马厩又臭又脏,岂不太委屈了“月光”。

李靖看到眼里,如人肚中蛔虫一般,说道:“月光可以继续住在我的府上,我这府门从此为你这娃儿大开,随你来去。‘月光’是你的,你何时想用何时来取。”

杨悦听了大喜,说道:“老英雄厚爱无以为报,你我一见如故,英雄如若不弃,杨悦愿结……”

杨悦想到小说中如郭靖与老顽童的忘年交,得意忘形之下便猛浪的想说要与李靖结拜为兄弟。却被李靖打断,哈哈大笑道:“老夫年过七旬,你作我的孙儿还差不多。”

杨悦听了,立时明白李靖意思,是有意要认自己为孙女,大喜之下,忙拜倒在地:“祖父在上,受孙儿一拜。”

李靖抚须大笑:“老夫子孙缘薄,正自叹息,得孙如此,正是老怀宽慰。”当下答应一声,长声大笑!

裴行俭见李靖收杨悦为义孙,也为杨悦高兴,忙上前祝贺。

当晚李靖留杨悦住下,举府庆贺。不过卫公府虽大,却没有多少下人。园中原本十分冷清,因为杨悦的到来,才有了一丝活泼的气息。

————

初春的夜色,月光如水,百花飘香。躺在卫公府的草地上,杨悦感到从未有过的一种舒爽。来到大唐的时空,这是第一次让她生出一种家的感觉的地方。不知为何杨夫人无论对她多么的纵容,她却始终不能放下心中最后一道戒备。也许是卫公府的美丽,让她着迷;也许是这个空旷之地,容易让人生出惬意……然而这些都不是真正的理由,杨悦知道真正的原因,是来自于李靖,这位英雄竟然成了自己的祖父。大唐的军神,大唐第一名将,或者可以说历史上最著名的将军,竟然成了自己的亲人,这足以让她兴奋上几日几夜睡不着觉……

自从来到这个时代,杨悦原本一心想找到武则天结为闺中密友,寻棵大树好乘凉。没想到武则天毫不费力的便成了她的干妹子,但是这个未来女皇却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意外,一心只想做个贤妻良母,竟然爱上一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当然杨悦自知这样评价自己的兄弟杨豫之有失厚道,不过杨豫之的确是个不思进取的京城纨绔。而武则天的温婉贤慧,别说让杨悦抱大腿,杨悦现在反而不得不为她如何出人头地而绞尽脑汁……

偏偏杨悦又莫名其妙的与高阳公主纠缠不清,斗来斗去。她一个来历不明之人,如何斗得过公主。不得已不得不拿李愔来作挡箭牌。她一心想交李愔为友,但是李愔显然对她并非只是如此。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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