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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在大唐-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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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然后,他在两名卫士“保护”下,快马飞驰到了渑池。
想到此,他禁不住要笑出声来。
正想间,突然帐门一掀,从里面走出两个女子。一人白衣胜雪,一人红衣如火。二人面上皆带了面纱,只看到两双眼睛。
便是这两双眼睛,封不才已不由呆住。二人轻飘飘地走过封不才身边,那红衣女子看到封不才呆瓜模样,禁不住“哧”得一声笑出声来。
封不才这才回过神来,不由自主也随之一笑。然而,在他笑了一半之时,看到守帐的卫士向他峻眼扫了过来,立时又将那笑掖了回去,明白过来此二人乃是圣上内宫的嫔妃。
封不才并不知道这半个笑,竟然是他最后一笑。否则,想必他无论如何也要痛快地笑出来。
转瞬之后,他只说了三句话,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更确切得说他不是说了三句话,而是只说了三个字。
第一个字是一个“是”字;
第二个字是一个“啊”字;
第三个字还是一个“啊”字。
因为,李世民看完房玄龄的奏报,传封不才进帐后,只问了一句话:“你告房相谋反?”
封不才点头答道:“是。”
然后,李世民挥了一下手:“斩”
封不才大惊,不解地大叫一声:“啊?”
然后,刀爷手站出来,封不才只来得及痛呼一声“啊”,便已人头落地。
他的“密奏”一个字都未曾说出来。
尸体被拖出去时,那一红一白两位宫妃,刚刚走出不过百米。
消息传回京师,成为一时笑谈。
第二百二十四章 洛阳烟花
“圣上到是干脆”
一阵哈哈大笑自洛阳城一处宅院中响起。
那宅院十分宽敞,看上去比长安城的一般王府还要大上几分。只是那宅院的正门口却只有一间两架。与三府的三间五架相差甚远,看来不过是个平民之所。
然而,这里又绝非一般人家的宅院。门口来来往往,不时有士子、书生穿行,令这个宅院看上去十分特别。
院门门眉上挂着“天下书社”几个大字到是十分显眼。仔细看,那四个大字下面还有一排小字,写着“东都分社”。原来这里正是“天下书社东都分社”所在。
“天下书社东都分社”在几个月前已正式成立。这里的人员规模虽比不上长安城的书社,但地方却一点不小。除了诗社、报社、画社,天下印书局也设在这里。
那笑声来自书社后院花园子里的一处暖阁,有几个人正坐在阁中赏雪饮酒。
雪后初霁,四处白茫茫一片,在阳光的照辉下,泛着鳞鳞彩光,最是美景。
说话的人是个绿衣女子。她左手坐着的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白袍书生,眉头暗锁,似是有无限愁苦。
她的右手边坐着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年男子,此人长像无甚特别,但最特别之处却是他颌下一把胡须,像是一支巨大的毛笔。
与那愁眉暗锁的白袍书生不同,“毛笔胡子”永远是一幅笑眯眯的模样。也或许只是因为他的眼睛太小,自然而然眯成一条缝的缘故。
三人正说到前几日,那个因弹劾房玄龄,被圣上问也未问便一刀斩了的封不才之事。
此事并非什么秘密,作为《天下新闻》东都分刊之所在,自然也早已得知。
“圣上与房相相知多年,比当年的汉高与萧河有过之而无不及,岂会被人离间。”愁苦书生眉头虽然锁着,开口之时却是微微一笑。
“那也不见得。”绿衣女子却泼了一瓢冷水说道,“候君集不也是一直跟随圣上的旧臣,最后不也参与了废太子的谋逆。”
“候君集不知天高地厚,贪得无厌之人,岂能与房相相比。房相一直谦逊自省,虚怀若谷……”愁苦书生不屑地道。
“君未听说过‘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么?”绿衣女子有点不服气地说道,“以周公之贤尚且畏惧流言。王莽在未篡逆之时,不是人人都称赞其谦恭。是王莽还是周公又岂是一时所见。”
其实杨悦心中再清楚不过,房玄龄绝对不可能谋反,因为历史上房玄龄终其一生,一直是李世民最得力的助手。成为一段圣君贤臣的佳话。此时,她不过是故意与西天王强辩而矣。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说得好。”“毛笔胡子”捻着颌下“笔尖”,看着二人辩论,微微一笑道。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公主诗才、辩才属下佩服。”愁苦书生摇头大笑。
杨悦不由心下惭愧。“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这句话并非她先杜撰,而是白居易的诗句。
那愁苦书生口中的公主,自然不是别人,正是刚从西域到达洛阳的杨悦。
愁苦书生自然是西天王。
杨悦自别过西天圣母,从“圣城”出来,到了交河城后。从白齐齐格处得知杨豫之回了“天马牧场”。
杨悦劝杨豫之跟自己一起回京,怎奈杨豫之执意不肯,坚持要在西域服刑。杨悦无奈,只好拜托裴行俭平日多加照顾。自己与西天王带着龙比格先回了长安。
到了长安之后,杨悦原本将龙比格交给房玄龄处置。房玄龄却说焉耆国主龙突骑支等战俘已被押解到了东都洛阳,让杨悦将龙比格也押到洛阳去。因而,杨悦便又到了东都。
转眼已入冬,李世民一路上游猎,反到是杨悦这个从西域来的人,先行到达了洛阳。
左右无事,与西天王等人吃酒闲聊。听说了封不才弹劾房玄龄之事,正与西天王、钱神通一起谈论。
“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说房相与圣上,到是再合适不过。”杨悦摇头笑道,“房相被人弹劾,如烫手山芋,不敢接手,便将球一脚踢给圣上。圣上却技高一筹,干脆问也不问,一刀斩了那斯,以示君臣无间。岂不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以属下来看。那算计房相之人,直接向房相弹劾房相,其算计不可谓不高明。大概以为圣上即是不信,也免不了生疑。可谓是‘道高一尺’。然而房相与圣上的处理方式却更胜一筹。可谓‘魔高一丈’。”西天王辩解道。
众人不由再次大笑。
“只可惜圣上听也没听‘告密内容’,不知那人要告房相如何造反。也无法知道这次‘告密’事件又会是何人幕后操纵。”杨悦摇了摇头,似是感觉十分可惜。
“钱先生以为呢?”愁苦书生看了一眼一直眯着眼睛微笑的“毛笔胡子”,突然问道。
“公主以为呢?”“毛笔胡子”并不回答,反向绿衣女子回问道。
“毛笔胡子”自然是一直在惊鸿宫,为杨悦出谋划策的“钱神通”。
杨悦见“毛笔胡子”反问自己,想起“毛笔胡子”当日带自己到荆王府上偷听一事,不由呵呵笑道:“至少不会再是荆王。”
“荆王已被圣上赐死,死人自然不会再离间生事。”西天王微微戏笑道,“不过,房相被诬陷的内容或许与荆王有关。”
“房相与荆王关系很好么?”杨悦奇道。
“荆王的女儿是房家三郎之妻。”西天王与“毛笔胡子”对视一眼,说道。
“哦?”杨悦恍然道,“原来如此。看来亲戚乱结不得,万一不惧,没准会被带累个莫逆之罪。”
“毛笔胡子”听了,看了杨悦一眼,眼中突的精光一闪。转头向西天王说道:“白将军认为这此会是谁要诬陷房相?”
西天王皱眉说道:“不论是谁,圣上要亲征辽东,如果后院失火,只怕要重蹈当年隋天子征辽的覆辙。”
“杨玄感当年在黎阳起兵,隋炀帝措手不及,大败而归,百万子弟葬送到辽东,惨不忍……”“毛笔胡子”也不无担忧地说道。
李世民亲征高丽,虽然未灭其国,但也是大胜而归。自然与杨广当年三征高丽结国大不相同。
杨悦虽见二人忧心,却也不好说出。心中暗暗搜索贞观年间还有哪个亲王曾妄图造反。
想了一遍,也想不出贞观末年会有谁如此大胆。便是荆王,历史上,他在贞观年间也不敢谋反。是永徽四年,才……
突然,杨悦心中一惊。
荆王原本是永徽四年与房遗爱等人一起被赐死。可现在荆王已死。
是历史记载出错,还是历史现实出了错?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到来,一只蝴蝶掀起一个台风,令历史改变了?
想到此,杨悦不由心头大震。
忽又想起,自己来到这个时代之初,似乎便与历史现实大有不同。武照没有按照史册记载,在贞观十一年进宫。
虽然后来武眉儿被自己捣鼓进宫做了才人,但越来越多的情况表明,武眉儿已步入武则天的轨迹,至少已变成历史上的“武媚娘”……
一切都与历史记载有点不一样,到底是怎么会事儿?
难道这个时代与自己那个时代知道的大唐已走上不同的轨迹。
若果真如此,这个时代的一切会不会和自己知道的历史上的大唐不再一样?
李世民东征会不会大胜而归?会不会有人像隋代的杨玄感那样趁皇帝东征之即,起兵造反?
突然,杨悦发现这个时代的人物命运,自己越来越不能把握。
还有,她如果找到那个能“飞天遁地”的人,先不说那人会不会愿意送她回到后世,更重要的是,她的那个时代还存在不存在……
想到这些,杨悦头上冷汗不由涔涔冒出。
“公主,想到什么?”西天王发现杨悦的异样,诧异地问道。
杨悦一怔,稍稍回过神来,停下乱想。正要摇头微笑,突然,灵光一闪,失声说道:“会不会是那个人。”
“什么人?”西天王奇道。
“天王可还记的,在龙华大会上,风部菩萨问荆王是否还另有盟友。”杨悦说道。
西天王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原来以为荆王引公主去灵台,只是要挟圣上。后来圣上到了,荆王还想抓住公主。曾说他与那人讲好,要将公主送给那人……”
“那人会是谁?”杨悦皱眉说道。
什么人想要打她的主意?
能与荆王联手的人自然不会是小人物。至少到了可以相互利用的地步。
李恪?不可能。李恪不可能强迫自己嫁她。
李愔?更不可能。他早已去了辽东,更不可能强迫自己。
难道是李泰?李泰虽然被贬为顺阳郡王,但贼心不死,想要勾结荆王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然而李泰此人从来没有见过她,怎么也不可能会对她有兴趣。
难道是他?猛然间,杨悦想到一人。
第二百二十五章 洛阳烟花(2)
一阵风吹过,吹落枝头白雪,洒入阁中。众人脸上一阵凉。
“公主想到是谁?”看到杨悦面上的异样,西天王与“毛笔胡子”齐声问道。
“会不会是蒋王李恽。”杨悦皱眉说道。
想起萧皇后曾经向她说过“小心王氏母子”,虽然萧皇后老狐狸一样的眼神,令她没什么好感。但萧皇后是否是知道些什么?
当下,杨悦将萧皇后当日向自己说过的话,向西天王与钱神通说了一遍。
“五御史弹劾一案后,蒋王代替荆王做了‘雍州牧’。如今看来,那件事最大的受益者竟是蒋王。”“毛笔胡子”沉吟片刻,眼中精光一闪,说道,“看来此事确与蒋王有些关联。”
李世民做秦王时,也曾兼领过雍州牧。雍州牧的位置何其重要,可想而知。否则,李世民也不会让自己最宠爱的儿子李泰领雍州牧。至使李泰野心越来越膨胀,最终与废太子李承乾火拼。
自从玄武门兵变后,突厥兵直捣长安脚下。李世民布兵原则便是内重外轻,以内驭外。天下折冲府共六百三十四个,其中关内道二百六十一,占了府兵的百分之四十。
雍州正是京师所在地,雍州牧的地位向来特别,乃是重中之重,自来都是由亲王担任。
李世民既然将雍州牧一职让蒋王来担任,自然是对他十分信任。
难道蒋王真会暗中捣鼓?杨悦心下不由又有些疑惑。
忽然想起李世民说起过,让蒋王任雍州牧是为了“酬谢”五御史弹劾她与杨贵妃之事。难道王夫人出面作证的条件是让她的儿子做雍州牧?
“按理说我还欠了他几次人情。”杨悦喃喃说道。蒋王李恽曾帮过她躲开荆王追捕,又在太极殿请了王夫人来为她作证。
想到蒋王那双半梦半醒的惺忪眼神,平日总是一幅懒洋洋地面孔,怎会也有野心?
然而,凭直觉杨悦却又感到他大有问题。
“或许野心会一点点长出来。”杨悦想到李泰这个例子,暗暗心道。
“若果真是他,许多事儿到是可以解释了。”“毛笔胡子”若有所思地说道,“公主可还记得那封信?当时公主不是怀疑那封信与王夫人或者萧夫人有关么?”
“对啊。”杨悦拍拍脑门说道,“升之捡到的那信封,处处是在离间我对杨贵妃、圣上的信任。”
因为那封信,卢照邻还曾误认为“毛笔胡子”是奸细。
信中曾说杨贵妃并非陈宣华之女,而是陈贵人之妹、杨达之妻陈娴之女。
杨悦曾问过杨夫人这件事。杨夫人曾告诉她,杨贵妃的确是陈娴之女。但她的确也是隋炀帝的女儿,所以一直养在宫中。个中原因阴差阳错,杨夫人也说不太清。
杨夫人当年被隋炀帝从西域接回来后,一直由陈贵人抚养,因而与杨贵妃关系极好。而杨贵妃虽然养在宫中,但名份上还是杨达的女儿。因而杨夫人称自己是杨达的女儿,其实是与杨贵妃调换了身份。
杨贵妃是“杨达”之女,这种大内秘事,大概除了当时宫中之人,估计没有人会“如此”清楚。所以,当时杨悦便怀疑那封信出自“萧皇后”或“王夫人”……
如今看来,定然是与王夫人有关,也就是与蒋王有关。
“这么说来,当日的‘传单’与‘飞白书’皆是蒋王的杰作。”杨悦点头说道。
“模仿圣上的“飞白书”,威胁萧夫人不能作证,然后再由王夫人作证,一来向公主卖了一个人情;二来得到圣上的欢心;三来还得到了雍州牧的位置。一举三得,果然不简单。”“毛笔胡子”精光一闪说道。
“与公主联姻的益处,显而易见。所以他一方面阻止太子与公主联姻,另一方面向公主讨好。”西天王也皱眉说道。
“白将军可曾派手下夜间到药王府上找东西?”“毛笔胡子”突然向西天王问道。
“没有。在下与孙真人也还些交性,想要东西大可直接去要,何必偷偷摸摸。”西天王愕然地摇头说道。
“这么说那些人并非白虎门的人,难怪不会白虎门的绝学。”“毛笔胡子”吸了一口冷气说道。
“这么说钱先生原本一直以为是我白虎门的人所为?”西天王莫名地问道。
“毛笔胡子”点了点头:“那些人右臂上有白虎标记,所以我误以为是白将军的手下。”
“钱先生是在怀疑到药王府上偷‘药方’的人也是蒋王所为?”杨悦皱眉道,“如果是他,又为何要假借白虎门?”
那些人去找的当然是个“药方”,杨悦早已听卢照邻说过。那个药方叫做“内伏硫磺方”。那个方子不是普通的方子,它不仅可以除湿解毒,同是还是“霹雳弹”的配方。换句话说,那是“炸药”的配方,所以很多人想要。
包括那个残缺人也想得到,所以才会趁孙思邈不在之时到药王府上查找。
那残缺人名字叫做李畋,原是江南弥勒教雷部中人。他的残缺正是炼那个“药方”造成。但孙思邈并未将配方给他。不过,他比猫画虎,竟然造了“爆竹”出来。
卢照邻与杨悦都曾被那“爆竹”所伤。
残缺人在龙华大会之后,不知去了哪里。杨悦曾让西天王在被俘地弥勒教众中查看,并未找到此人。
龙华大会上,几乎所有弥勒教众都中了荆王与风部菩萨的僵尸丸,残缺人怎会逃脱?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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