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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在大唐-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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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仪来不及问一声谁,已被那人点中了穴道,头一歪倒在一旁,睡了过去。

“什么人?”冯文瓒低声惊呼一声,“好俊的功夫。”

“跟上。”李愔来不及多想,已蹿了出去,飞身跃上门楼。显然他要比刚才那人差了许多,在跃起丈许,用手在墙壁上撑了一下,又跃起丈许,连跃两次,才跃上门楼。

冯文瓒没有李愔的轻身功夫,从怀中拿出飞爪,甩到门楼上,抓住绳索,飞步上去,竟然也十分快捷。

二人一路跟上去,却也省了不少麻烦。先前那个黑影将所有守门的尼姑都放倒了。但二人一路追上去却失了那人的踪影。

只好在寺中四处搜寻。却不见那个黑影。又不知那个净尘师父的住处。

正茫然间,突然看到一个小师父打着灯笼从正殿里走出来。

李愔看了一眼冯文瓒,冯文瓒意会,悄声上前,小师父来不及反应,已被冯文瓒悟住嘴巴拖到墙角。

冯文瓒不多废话:“说,净尘师太在哪住?否则……”作了摸脖子的样子。

小师父吓得要死。哆哆嗦嗦地向远处一座孤院指了指。

冯文瓒干精利落将那小师父打晕。嘿嘿一笑,与李愔同往孤院走去。

第一百四十四章 苍岩2

巨岩为峰,苍岩山不愧以岩为名。山峰便似是一整块巨大的岩石,十分险峻。于峭壁悬崖上飞寺悬塔,太人叹服。

不远处那座孤院,便是如悬在岩石缝中一般。虽然看似不远,实则却要翻下一处山沟,攀上另一处巨岩。

“莫非‘黑衣人’也是到了那座院落?”冯文瓒说道。

李愔也在暗想:“难道他也是为南阳公主而来?他会是什么人?”

急忙与冯文瓒一同向崖上的孤院走。

院里四下一片黑寂,有些荒芜,看来久未有人住过。

仔细看了,有一处有些微弱的灯光,正是院中正殿。

两人凑过去看,见到果然是先前那个黑衣人在里面。黑衣人黑纱蒙面,虽有烛光,却看不到面貌。

黑衣人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来,在室中东找西翻,不知在找什么东西。

“咱来个贼喊捉贼,将他吓走。”冯文瓒悄声说道。

李愔摆了摆手,低声说道:“不急,先看看他在找什么,等他找到,再去抢来,为时不晚。”

其实李愔不过是想到山上看看,是否有点线索,实则并没有明确的目标,见有人先自己来找,反而好奇此人在找什么,或许更加有用。

“此计甚妙。”冯文瓒点了点头,也笑了起来。

黑衣人搜得十分仔细,室中陈设虽是在山寺中,却也十分齐全。书架、桌案、云屏古玩,应有尽有。

又向里张望一会儿,冯文瓒突然说道:“此人身段纤细娇小,怎么像是个女子?”

李愔却早已看出,点头说道:“此人轻身功夫极好,不知道拳脚功夫如何。”

“一个女人而矣,还能厉害到哪去。”

“哪也说不定。”

“我不信,她会有多大力气,能挡得住我的拳头。”冯文瓒挥了一下拳头,不以为然地说道。

“关键是待会莫让她逃脱。”

“那是,咱们两个若截不住一个女子,还怎么混。”

二人低声说话,螳螂扑蝉,候在门外,以逸待劳。

那黑衣人似是知道此院无人居住,翻柜倒箱,并不担心弄出些声晌,只顾全神去找东西,却一点没有注意到门外有人。

黑衣人找了些时辰,却什么也没有找到,似是十分失望,却又有些不甘心。又去墙壁上东敲西敲,突然间盯着书架楞了一会儿。搬住书架上的一只盆栽,转动几下。

“吱”得一声,那书架竟然是一道暗门,自动打开,露出一间暗室。

不过暗室一点不暗,里面灯火程亮,香烟缭绕,似是一个佛堂。与黑寂地孤院形成鲜明的对比。

黑衣人迟疑一下,走了进去。

李愔与冯文瓒急忙跟上,趴在书架两侧向里张望。

里面虽有香烟,却不是什么佛堂,而是供奉着四个牌位。

分别是“先父杨广之灵位”、“爱子‘禅师’之灵位”、“三弟赵王杨杲之灵位”、“南阳公主之灵位”。

看来这儿果然是南阳公主的住处。很显然前三个牌位是南阳公主所立,最后一个大概是寺中的尼姑立的吧。南阳公主已逝,这里面的香火却不断,当是寺中主持净空师太一直派人照看的缘故。

“南阳公主兄妹不多,却也有几个,为何单单将赵王杨杲的牌位供在此处?”李愔暗暗心想,“难道说赵王果然跟南阳公主一起在此归隐?当年被弑杀的赵王难道真的不是赵王?”

黑衣人看到眼前的情况,似乎也感到十分诧异。拿起赵王杨杲的牌位,仔细观看。转过后面见上面写着“贞观元年薨”的字样,又去看“宇文禅师”的牌位,后面刻的是“大业十三年遇害”。

黑衣人不由喃喃自语道:“原来是真的。当年果真是宇文禅师代赵王死了……”

李愔与冯文瓒二人听了黑衣人的自语,心中也是大喜。如此看来,正如杨贵妃所说,杨悦果真是赵王杨杲的女儿……

二人正思忖间,突见黑衣人拿起油灯,向赵王杨杲和宇文禅师牌位上倒起油来。

二人大惊,没来及细想,见黑衣人又拿起油灯去点燃牌位……

“不好此人要毁灭证据。”李愔立时冲了进去。

黑衣人没想到身后有人,吃了一吓。回过头去,见一个男子扑向自己,劫夺牌位,慌急之下忙弃了牌位,向门外逃去。

不过,黑衣人很不幸,刚到门口,却迎面撞到一堵“墙”上。

冯文瓒早有防备,叉开膀大腰圆的身架,已将房门挡了个结结实实。

黑衣人大急,左冲右突,却全都被冯文瓒挡回,冲不出去。

冯文瓒看出黑影轻功虽好,其它本领似是一般,并不急于出手,只笑嘻嘻地挡在门口,阻住她的去路。

那边李愔已将牌位上的火扑灭。回过头来,喝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要毁牌位?”

“你们是什么人?”一个更大的声音喝问道。

果是个女子的声音,只是那声音并非黑衣人所发。声音来自冯文瓒身后,冯文瓒回过头去,不由一愣。不是别人,正是龙岩寺主持净空师太,她不知何时来到身后。

黑衣人十分机警,在冯文瓒一愣之机,已钻了出去。不等三人反应过来,翩然飞出外殿门,消失得无影无踪……

净空师太眼睁睁地看着黑衣人逃走,没看到黑衣人面容,却将李愔与冯文瓒二人看得清清楚楚,因为二人并未蒙面。

认出二人是白天来过的扎营在山下的兵士。

“原来是你们两个。”净空师太冷笑一声,“莫让他们逃了。”

净空师太一挥手,身后已走进五名手持长剑的弟子。

李愔与冯文瓒对望一眼,却并不准备逃走。

“师太应该感谢我们才对。”冯文瓒干笑一声,说道。

“感谢?感谢你们到寺中偷东西?”不待净空师太回话,她身边一个手持长剑的女尼,已气急败坏地喝道。那女尼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被冯文瓒击晕的小师父。

“如果不是我们,只怕你这寺中便要起火了。”

“起火?”净空师太冷笑更甚,“只要你们不放火,怎会起火。”

冯文瓒一脸冤枉地说声:“刚才放火的人已经逃走了,我们两个是救火的人,却被你截住。”

“师父莫再跟他们废话,刚才弟子便是被这个人打晕。”长剑女尼咬牙切齿地叫道。

冯文瓒见说不清楚,怪眼一翻,干脆说道:“是又怎么样?”

“你”长剑女尼拧剑便刺。另外四个女尼也挽起剑花,一齐围了上来。

剑光四起,罩住冯文瓒周身。冯文瓒嘿嘿怪笑一声,不慌不忙,横刀一摆,刀不出鞘,翻手一转,立时将众尼的中长剑震飞。原来众尼剑式不过是花架子,如何敌得过冯文瓒这种飞骑彪汉。

众尼齐声惊叫。

冯文瓒昂头哈哈大笑:“小尼姑中看不中用,那里是打架,纯粹是跳舞。”

不想笑声未落,突然脸上“啪”的一声,被打了一巴掌。火辣辣,立时肿起了半边脸来。

冯文瓒大怒,四下看时,见是净空师太不知何时,已欺身上前。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一掌,冯文瓒却未能避开。

冯文瓒怒起,横刀出窍。

李愔忙摆手止住冯文瓒,向净空师太微微皱眉,行礼说道:“师太匆怪,我二人私闯山寺固然不对,但我这个朋友所言却也是事实。的确有人想要毁了这两块牌位,幸亏我二人及时制止。”

李愔声音不高,却自有一种威严。净空师太愣了一下,看了看他手中的牌位,果然似是被人烧过,这才有点相信二人所言。

见净空师太脸色有所缓和,李愔一扬手中牌位,说道:“看来南阳公主的确曾在此出家。只因白天师太故意隐瞒,我等才会夜闯山寺,一探究竟,万望师太见谅。”

“出家人不妄语,老尼姑胡说八道,不怕下阿鼻地狱?”冯文瓒捂着半边脸叫道。

“贫尼何时可曾妄语?”净空师太却不冷不热地言道。

冯文瓒冷笑一声:“这祠堂里的牌位又是哪个所立?不是南阳公主又会是谁?”

“不论是谁,却不是南阳公主。施主要找南阳公主还请下山去吧。”净空师太却不松口,说道。

“简直是一派胡言,睁眼说瞎话。”冯文瓒大怒。

李愔心中一动,问道:“没有南阳公主,可有净尘师太?”

净空师太缓缓点了点头:“这山中只有净尘,没有什么南阳公主。”

李愔轻声一笑:“这么说大师心中只有净尘,没有南阳公主,所以不知南阳公主之事?”

净空师太不置可否,只是点了点头,似是不屑于回答他。

“若果真如此,本王自然不会为难师太”李愔突然冷声说道,“然而师太若心中本有南阳公主,却要欺骗本王,又当如何?”

“真若有南阳公主,贫尼自然会具实以告。”净空师太微微皱眉说道。

“只是不知这个牌位又是何人所立。”李愔一指“南阳公主之灵位”的牌位,嘿嘿冷笑。

净空师太一时无语。

“难道师太还想否认?”李愔目光灼灼,看向净空师太。

净空师太愣了片刻,终是长叹一声,挥手让众弟子退出,说道:“施主想问什么,尽管问吧。”

“师太与南阳公主原本是什么关系?”李愔微微一笑问道。

“贫尼是净尘的师妹。”

“不是净尘,师太与南阳公主是什么关系?”李愔固执地问道。这个祠堂显然十分隐秘,然而净尘已逝,却香火不断,自然是这个净空所为。

净空师太沉吟一下,终于说道:“贫尼原本是伺候南阳公主的宫女,后来随公主一起到了宇文家,又一同来这寺中出家。”

“原来如此。”李愔长出一口气,笑道,“师太一直跟随南阳公主,应知当年在江都遇害的是赵王杨杲,还是宇文禅师?”

净空师太看了一眼供案上的两个牌位,眼中闪过一道悲伤,黯然说道:“宇文禅师。当日禅师在宫中与赵王一起玩耍。裴虔通杀进来时,赵王藏在床下,裴虔通慌急之下,错把禅师当做了赵王。公主虽然伤心欲绝,为了保全赵王,才将赵王假扮禅师,又与宇文士及恩断义绝,发誓不见他,所以宇文士及一直不知禅师已死。”

“这么说赵王杨杲一直活到了贞观元年?他可有一女?”李愔紧张地盯着净空师太,问道。

看着净空师太点了点头,长出一口气,又追问道:“她的名字叫做什么?”

“贫尼若没记错,当是叫做杨悦。名字是公主所起,是要她不求有多富贵,但求一生无忧无虑、快快乐乐……”

“杨悦,果真是她?”李愔心中狂呼,然而,她为什么不认?她不知道,可她为什么说她的师父是道姑?

“是南阳公主亲自将她养大?”李愔疑惑地又问道。

净空师太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在她不到一周岁时,赵王去逝,她的母亲因悲伤过度,不久也去逝。公主在山中隐居,却也有不少人知道。公主不想让人知道那孩子的身世,在她三周岁的时候,托付给了一个朋友照看。”

“朋友?什么朋友?”

“贫尼只知道她是一个道姑,恰云游到寺中,见到杨悦十分喜爱,便将她要了去……”

“道姑师父,到是跟杨悦的身世一模一样。”

……

看来再无疑问,杨悦果然是赵王杨杲之女。李愔与冯文瓒下山之时均如此想。

净空师太回到自己的房中,有一个人正坐在她的房中等她,那个人黑衣黑衫,面上还有黑纱掩面……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大典

无论别人信或者不信,杨悦绝对不会信。然而,无论她信或者不信,却挡不住一个事实,李世民要封她为“隋国公主”。

杨悦是长安公子,很显然李世民已知。但他却一直隐忍不说,在群臣慨叹声中,这让杨悦有点猜不透李世民的心思。

曲终人散之后,李世民盯着她看了片刻,眼神十分复杂。有探寻,有惊奇、或者还有欣赏……

杨悦心中惴惴,几乎不敢去看他。

杨悦知道这个时代,皇帝虽然不能为所欲为,但皇帝也能为所欲为。主要看这个皇帝自己,想作一个什么样的皇帝。

李世民想要的武二娘是长安公子,杨悦再清楚不过。但她没有逃开,是知道逃也没用,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更何况她有事要找李世民谈。

然而,李世民似是早已忘记了曾经对杨悦说过那样的话。似乎忘记长安公子与武二娘的关联。

“也或许李世民早已转变了心意,他不是想给她和李愔赐婚么。”杨悦暗暗心想。

有些事儿不说开还能自欺人,一但说开了便会十分尴尬。李世民即然不说,杨悦更加不会去说。

但有一件事儿她却不能不说。

沉默半晌,杨悦终于抬起头,迎着李世民的目光,说道:“圣上,我不是前隋皇室之后,只怕是圣上搞错了。”

杨悦不说是杨贵妃搞错,只说是李世民搞错,是想撇清杨贵妃在其中的干系。

“哦?”李世民终于收回他的目光,笑了笑。

果如杨贵妃所言,这双眼睛或许与隋炀帝相似。他记不太清楚隋炀帝的长像,但杨悦的眼睛黑白分明,熠熠生辉,那眼神更加令人难以形容,清澈?睿智?通透?对,应该是通透,似有一种能洞悉千年的睿智。这种眼神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眼神里偶而闪过的一丝犀利,能够看透一个人,看到一个人的心底里去。

李世民记起以前听人说起过一件事儿,李密在做东宫千牛备身之时,隋炀帝检阅卫队,走过众人,独在李密面前停了片刻,说此子有反骨,并将他“开除”出卫队。李密后来果然造反……大概隋炀帝也有过这样一双眼睛与眼神。李世民暗想。

清澈幽深,然而,此时这双眸子里却透着隐隐的担忧。

李世民盯着这双眸子,渐渐地露出探寻之意:“你自己并不知晓自己的身世,但以各种迹象来看,你应当是隋皇室这后,不会有错。”

杨悦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过是个孤儿,怎么可能是隋室之后。更况我的师父是道姑,听说南阳公主是出家为尼,根本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不会有错,这件事儿我已查得十分清楚。南阳公主当年的确托一个道姑朋友抚养赵王杨杲之女。”李世民笑道。

尼姑托道姑?故事衍接得越来越完美

杨悦无语,真想大叫一声:“道姑也是我自己编出来的。”

沉默片刻,杨悦又说道:“我跟师父不过是住在一处山谷里。我们住的地方虽然风景怡然,但并非名山大川,连道观都没有,只有一个古洞,叫做碧溪洞。而且也从未见师父与南阳公主有过联系。”

杨悦所说的地方的确有,不过是她小时候住的村庄附近的一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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