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鬼迷心窍-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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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汽车在天不亮就离开家乡小镇时，他没有回头，没有留恋！好像是他已经看惯了家乡的一切，甚至已经看腻了！或者可以认为他的心已经不再属于这里，而是属于另一个人，另一个地方……一个他期盼已久的人，一各有他渴望能浪漫地方。

　　是的，应该是后者，因为车开往Z市，而不是往x市。

　　郑可可是今天回学校。昨天他曾半开玩笑说要陪她一起回学校，她没同意：“天这么冷，路不好走，你一个人的老远来我家不大好吧？”这是她回复的短信。“我如果不怕这些，真的要去呢？”他回问她。

　　半个小时过去后，她终于回复了几个字　“随你，总之你不要来好了！”　这几个字让俊卿有种说不出原因的心酸。

　　临行前的那天晚上，母亲准备了一桌子俊卿喜欢的食物，，俊卿只吃了几口，它们好像完全失去了从前的香味，因为他没吃出任何味道。那天他睡的很早，睡着却很晚。不是因为在床上翻书，不是因为在床上写日记，他什么都没做！灯没有熄，那晚他不敢熄灯，他害怕熄灯后漆黑的世界中他一无所有。那一夜，他被梦惊醒了好几次梦让他惶恐，让他心酸。醒后，眼角不知什么时候流出了泪，而梦的内容他再也想不出来。

　　现在，他好象把这些都忘了。

　　车上的人真多，大部分是返校的学生，他们相互打招呼；还有一些成年人，他们拎着大包小包在车上挤，看样子是出去打工的。许俊卿坐在最后一排一个靠窗的位子上，把这一切都看得很清楚……最让他注目的是前面的那对情侣，他们说着笑着，不时的把唇贴向对方的耳朵，看样子象一个寒假没见面。俊卿真的很羡慕他们。

　　车跑得很慢，俊卿这么认为，尽管路旁的景物不断的在窗口出现，又很快的消失。

　　路途的确很长，当那个女孩靠着男孩的肩睡着又醒来的时候，路还没有走完一半。许俊卿好想让时间过的快些，让他立刻见到他的可可；又想让时间过的慢些，让他能和可可在一起久些。

第二页
车终于到站了。

　　已接近中午了，天阴沉沉的，看上去乌云压成，天也因此显得很低。

　　此时已是农历正月份了，可是给人的印象还像是在冬季，姑且让我把它称作冬末吧。

　　当许俊卿匆匆忙忙坐上5路车，又迫不及待的转到62路车时，他完全没有理会到此时的天气；当公交车从繁忙的市区穿过又来到郊区的时候，车上的人已经下了很多！留在车上的都是学生模样，许俊卿期待能在这辆车上遇到郑可可，他像小偷一样扫遍了车上的每个人，也没有发现他心目中的人儿。

　　他在心中努力想象郑可可此时的模样：头发有没有变短，有没有烫发，有没有戴着新的耳坠，上身穿着什么样式的外套……他像排列组合一样，脑中浮现了好多个不同衣着的郑可可，她们都在对着他微笑，笑的让他入迷。

　　当急刹车把他从陶醉的沉思中摇醒时，62路车终于到站了。沿着这条市郊大道向前再走十分钟，就可以到郑可可的学校了。

　　拎着沉重的箱包下车的时候，徐俊卿感到一阵寒冷。当料峭的风吹过的时候，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这寒颤倒是让他从兴奋中跑出来了，反而清醒了许多。接下来的路他走得慢悠悠的，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是跑着去郑可可学校的，为什么步子是那样小，为什么现在他失去了来时的那种兴奋的心情，为什么他变得忧心忡忡的。他自己脑子突然一片混乱，他再也解释不清了。哇哈，他徐俊卿竟然在此刻不知所措的做着奇怪的事情。

　　半路上，他掏出了手机，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调整了心情。

　　“喂，你到学校了吗？”他给郑可可拨了电话，很温柔的轻声问。

　　“刚回到宿舍，你在哪儿？”她的声音像以前一样温柔，一下子就把的坏心情赶走了。

　　“在你们学校外面，马上就到你们学校了。想我没有？”他笑着问她。。

　　“……噢，那你快过来吧！”他猜想她素来都不好意思回答他自己都认为肉麻的问题。

　　“好的”

　　她先挂了电话。

　　当他提着沉重的包袱终于走进她的校园，终于来到她的宿舍楼下时，他总算见到了她。没有发生电视剧里男女相见时热烈拥抱的场景。他们只是彼此相望着走到一起，他脚步很缓慢，她也一样的慢，就像电视里的慢镜头。

　　有时候，我们沉默那么久蓄积的激情，竟然在需要他们的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很奇怪。

　　“你这么多东西，带着重不重？！”她从他背上取下背包，他的两个室友也都帮着拿行李。

　　“没事。”然后她们领着他进了女生宿舍楼。

　　“现在饿了吧！咱们出去吃饭吧？”

　　“我不想吃东西……”他说的很诚恳。

　　“那你先喝包奶行不？坐车挺难受的。”郑可可从柜子里拿出一盒牛奶。

　　“我什么都不想吃。”他很不乐意说这句话。显然，他见到郑可可后是那样的激动，再加上做那么久的长途车确实让他受够了，他也的确不想吃任何东西了。

　　呵呵，哈哈哈，她的室友都笑了：“我们家可可这么关心你，你还不知道领情。”

　　“我……有吗？”他象老外一样耸耸肩，笑着反问道。那表情把她们都逗笑了。

　　“你这人真逗！我们家可可有福喽。”这是那个矮个的女生说的，还不够普通话普通。

　　“黄梅，你讨厌！”郑可可脸颊此刻变得红扑扑的，伸手去抓黄梅。

　　黄梅是广西人，说话很特别，郑可可曾在电话里多次提到过她。

　　不管怎么说，历经了那么多的曲折艰难，许俊卿总算见到了他曾朝思暮想的人。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缘分是靠自己挣来的，不能只等着从天上掉下来。可是许俊卿的缘分究竟会怎样呢，这样之后，他就要返回学校了，只是这么简单的一见吗？

简单的over
就在那个萧条的早晨，风停了，球场一块快的积水，像是太平洋分割成的许许多多的湖泊，又像是徐俊卿夜里默默流出的许许多多的眼泪！

　　“你能出来吗？”

　　“我还没起床。”

　　“我想这可能是见你的最后一面，希望你能出来，篮球场。”

　　也许是十分钟，也许是更长时间过后，她终于出来了。

　　没有人愿意第一个开口，就像没有人愿意捱枪子一样，他百感交集的望着她，她一会望着她，一会望着远方，脸上看不出他以前见过的表情。

　　沉默，还是沉默，早晚要在沉默中爆发。

　　绕着操场跑步的人一圈又一圈地从他们身旁经过，留下了深长的脚步声；天慢慢地不再那么黑暗，好像初升的太阳要挣脱乌云似的，但依然徒劳的藏在后面。

　　好久好久的相互打量之后又转移开视线的眼神交流之后，空气中终于跳出了一个打破死寂的声音。

　　“你叫我出来，有什么话，说吧？！”她的口气像是在表明她就是个过客，她就是个观众一样，就像她随便听听他的话就可以漠不关心的走开一样。

　　“我……”一夜沉重的心情在此刻似乎更是加倍了。

　　“我不想就这样离开你，我真的不想就这样离开你，真的不想。”他几乎能听到他蹦出的每一个字，很深情，就差他掏出自己心给她看了。

　　她看着远处的假山，沉默不语，他的声音就像吹进耳孔的风，在里面打旋后又溜了出来。

　　“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不愿意离开你，我不敢想没有你我会是什么样子……一直以来，我都很喜欢你，从我见你的第一面开始；从我鼓起勇气对你说告诉你我喜欢你时，我就深深地陷进去了……当我的两个室友相继失恋后，我真的好害怕我会失去你，真的好害怕，因为我是在不敢接受没有你的现实，想都不敢这样想……”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声音几乎和抽泣差不多了。

　　“寒假中，我没日没夜的想你，希望能见到你，和你好好的在一起开心会儿；等我真的见到你时，等我的竟是……我真后悔来这里，我宁愿在思念的煎熬中死去，宁愿自欺欺人，也不该来这里……”

　　他又哽咽了。

　　然后转开了话锋：“我究竟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了，如果我做错了什么，我可以改，可可……”许俊卿用乞求的眼神和乞求的口吻想获取一个原谅，获取一次爱情的重生。

　　然而这是多么的不可能啊，这种情形中的女孩更像弹簧，屈服和请求都等同于示弱。

　　“都这样了，你认为说这些还有意义吗？”她仔细听他语无伦次的话了，跟废话一样。

　　“你没错，我说过你没错。”她接着回答。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

　　“不为什么，我已经说过我们不合适的，我们只能象同学那样，不可能是……”

　　“是什么？”

　　“你知道”

　　“那我们以后还能联系吗？”

　　“那看你，你认为呢？”

　　“能。”

　　“像和其他同学一样。”她补充道。

　　“什么意思？你讲清楚吧！”

　　“我们以后只是同学关系，你不要经常给我打电话了！”

　　“还能来找你吗？”

　　“你不要来了。”

　　“为什么呢？”

　　“别人会误以为我们是……”

　　“如果我真的来呢？”

　　“来了我也不见你。”

　　“……”

　　“我要回宿舍了，我困了，还要休息！”

　　郑可可向宿舍走时，他叫住了她：“你不能再陪我吗？”

　　郑可可停住了，没有回头，他看着郑可可的背，是那样的窄，他还从来没有碰过她。就这样他们又沉默了几分钟。

　　“你也快回去吧，上午还要回学校呢，我走了！”

　　她又要走了。

　　这次他握住了她的手！“再待一会儿。一会儿好吗？”

　　“你别碰我！”她的倔强更让他心爱，更让他不舍。她站住了！他松手了。

　　沉默，又是几分钟，他已经心痛到了极致，因为物极必反，他冷笑了。

　　哈……哈……

　　她又要走！

　　他又拦住了她，拉住她的手到了原地。

　　“我真的要回去了，一会儿人就多了！”

　　“管他们什么事？这是我们的事。”许俊卿的话里已听不出什么感情。

　　郑可可把手放进了两侧的口袋，他慢慢地走进她，下颌轻轻地放在她的肩上，她默许了。一股特殊的香味飘进了许俊卿的鼻子，他深深地吸了一下，香味来自她。

　　当几分钟过后，她倔强大步走开时，她知道再也拦不住了。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他静静地伫立，呆呆地沉默着……

　　只有一百种感觉交错在一起，陪着他，陪着他彻底绝望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知道，他们就这样结束了，很简单。

糟蹋自己
话说，一个人的世界里，除了自己的衣食住行，不知道还会关心别的什么，不知道还能关心什么。

　　很多时候，许俊卿想念郑可可，可是每当这个念头灵光一闪的时候，另一个一闪一闪的大字像警告一样强烈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不！就这样，一次次出现，一次次被扼杀。我们听过蟋蟀的故事，先是放在盒子里，它能跳出来；再放进去，她还能跳出来；盖上盖子，它会先在盒子里挣扎跳动一阵子，可是过一会儿，它就消停了。最后，他再也不往外跳了，拿去盖子，它也跳不出来了，跳不出它心里的那道障碍了。可能许俊卿的念头就像装在盒子里的蟋蟀，一次一次地碰壁，它再也不敢挣扎了；它也许还会挣扎，但是盖子盖那么紧，一直没有拿开。

　　爱有时候会那么强烈，强烈地震撼着灵魂；可有时候，爱也那样的受伤，伤得让人没有勇气回头。或许，坦然地面对那种心酸的心情一段时间，再好好地过以后的日子，是他最好的生活方式。

　　他不吸烟，自小就厌烦那股焦灼辛辣的呛鼻子气味；他嗜酒，却没有整天泡在酒缸里。我相信他悲痛欲绝，却还能在跳楼与不跳楼这个问题上选择后者；我相信他很感性，“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格高”这句话蕴含的东西能百分之九十九的套用他头上，可是百分之一的理性也极大地开导了他。离开了郑可可的刚开始一些日子里，他整天在宿舍发疯，每天对着VCD嚎歌，《忘情水》《单身情歌》《水手》……这些天他一直沙哑着嗓子，也许对他来说放开喉咙大声咆哮才能让他大脑一片空白。他喝酒的次数增加了，他宿舍的兄弟们最会体谅一个男人的感受，所以每次喝酒都叫上他；每次他喝酒，其他人也都会极力地配合他，大有不醉不归一醉方休之势。好多次，靠着酒精的麻醉，他忘记了不应该有的记忆，老老实实地睡了。人们都说酒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没有酒，何以解忧，何以消愁？在最需要酒的时候，在只有酒才能了解一个男人的时候，酒，竟是如此的美妙。消外伤之毒，镇内伤之痛，酒，好酒！

　　不知经历了多少个这样咆哮痛饮的日子，他才走出这段伤心的包围。

　　理了理头发，看着镜子里帅气的自己，他淡淡地笑了笑。人毕竟有两只眼睛，岂能一直盯着一个地方不动？上帝给人关上一扇门的时候，也同时开启了一扇窗，对，窗里也有光亮，透过窗也能看到外面的世界；越过窗，也能走进情人的房间。

他用篮球发泄
许俊卿开始玩篮球了，或许这就是那一扇开启的窗！

　　篮球和女人之间不应该有联系，但是如果一肚子的愤怒作媒介，他们之间还有真有联系。就在那个咆哮痛饮的学期，班级多了个篮球队，他加入了篮球队。球队有定期的训练，他都按时参加训练，慢慢地也有长进了。正常情况下，玩篮球无外乎技术、力量和速度；可是许俊卿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他的目的很简单：打球为了发泄，打球为了出汗，打球为了疲惫。可是他越想疲惫却月起劲儿，似乎永远有耗不尽的体力。他可以在篮球场上玩一个是上午，也可以曝晒一个中午头，也可以在下午连续打两场球赛。他喜欢比赛，喜欢用高高的抛物线去擦篮网，听那倏地一声；他喜欢在整个篮球场不停地奔跑，让四肢不停地忙碌，脑子中只有篮球一个念头，这让他欢快。他喜欢，因为脑子中没有其他东西，也不能去想其他东西。偶尔他也走过神，可是一走神，别人球进了或者球狠狠地落到他脑袋上，那是多大的羞辱啊！所以，篮球比赛真的能让人我那估计一切烦恼，彻底地静下心来。

　　有时候，他真感觉自己被羞辱了。他坚守着一股男子气概，强迫自己不去想郑可可，可是越是这样，那种想念越强烈。他让自己恨她，可是他实在找不到一个恨她的理由，想她会让他更爱她。她是那样的让人疼爱，那样的温柔娴静，根本没有办法起恨！有时候，他一个人在篮球场上，猛拍篮球，狂砸篮板，咬紧牙齿嘴里蹦出“郑可可，我爱你”。他还会在最后把球抛得好高好高，坐在球场上，看着它落在地面，又弹起，再落下，再弹起，如此往复，直到它再也不弹不起来，任在地面上没有目的地滚动也不去捡它。他盯着那上下跳动的篮球，心情也随着在起伏，有强慢慢变弱，然后再弱，直到平静。

　　或许只有无聊的人才抱怨生活的不公，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