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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寇-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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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里病死一个妃嫔,这事儿若是搁在大狄皇宫里,那是一点不见怪的。可放在只有三位妃嫔的大楚后-宫里,那就是不得了的大事儿了。

次日清晨,讣告一出。非但平民百姓大惊小怪,就连文武官员也吃惊不小。因为这位姜美人贵体一向康健,可谓死的毫无征兆。尤其是几位尚书,昨晚还刚见过她,喝过她亲手沏的茶,好端端的,怎的一扭头的功夫,人就不在了呢?

张大虎沉稳老练,眼光毒辣,乔方书心思缜密,惯于办案,周雨婷更是飒俐精明,聪颖过人,哪里瞒得住?此外还有不少官员都看出这事儿透着诡异,有猫腻!

可宫里的事是官家的家事,不是臣子可以过问的。宫闱秘闻向来是官场大忌,大王说是病故,那就是病故。官员们自然该干嘛干嘛去。

只有一个人例外。

次日一大清早,周雨婷就站在王宫前候着,更鼓一打便使劲儿拍门,宫门才开出一条缝儿就递了牌子请见。她自认将来也是后-宫一员,甚至是六宫之主,当然要问个清楚。

在楚国,尚书形同相国,算是最大的官儿了,侍卫们立刻报了进去。须臾回道:“大王准见。——周大人请!”

两名侍卫殷勤备至地引着周雨婷往里走,半道上就瞧见刘枫脚步蹒跚地迎了出来,脸上竟比侍卫还要殷勤。

周雨婷受宠若惊,又更加坚信姜霓裳绝非病故,否则这重情重义的坏家伙怎的没有一丝哀容?

一照面未及开言,刘枫已挥退侍卫,挽起她手一路把她拉进一处偏殿。回头关门又关窗,咔嗒上了闩子。

周雨婷慌了,芳心砰砰乱跳,“殿…殿下,你要做什么?”

刘枫走近,周雨婷连退,直迫到墙角才被刘枫一把捉住小手。周雨婷听天由命的闭上眼睛,破罐子破摔道:“坏家伙!就知道你不是好人!大清早的……还在这里……罢了,看在你今日出征的份上,你…你身子没好透,慢…慢一点……”话没说完手上已多了一卷信纸,正是姜霓裳的血书。

睁开眼,刘枫目光炯炯地瞧着她:“你躲什么?——看看吧,该让你知道的。”

周雨婷疑惑地打开信纸,入眼通红,先吓一跳,晕血病犯了,咬牙支住身子,不想看了内容更觉天旋地转,终于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过了好一会儿,周雨婷才琢磨出这信里的内容对她意味着什么,心里先是一喜,猛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只想扑到刘枫怀里去。可紧接着,一股又酸又热的气翻涌上来,脸都涨红了,一扭纤腰又坐了回去,双拳紧握,死死盯着刘枫,那目光含悲带气,似乎要把满腹的怨气和委屈都倾泻出去似的。

刘枫目光闪躲,歉然道:“是我错怪你了,你……要不再打我一顿?”

周雨婷气鼓鼓地嘟嘴,想要说什么,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惊呼道:“姜霓裳呢?死…死了——你杀了她!?”

“不,她出走了,我没追……你不高兴?”

“高兴!我怎么不高兴?三年一个月零三天,……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周雨婷似乎压下了满心悲酸,只是笑着流泪,“你没杀她,就像当时没有杀我,这很好……”

连周雨婷自己都说不出这是讥讽还是哭诉的一番话,被彻底打断了。

有的时候,一个拥抱足以打断一切。

屋子里,拥在一起的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这一刻,任何言语都是苍白而多余的。男人只是怜爱地抚着女人丝绸般顺滑的秀发,女人纤白的十指死死扣在男人宽阔的背脊上,滚烫的泪水沾湿了衣襟。

“不要说出去!”

“好!”

“我走后,你自己保重。”

“好!”

“回来,我娶你!”

“……好!”

※※※※※※※

“鞑子攻上来啦!——上弦!准备!——放!”

“——嘣嘣!”

五十部绷紧的弩机发出愤怒的咆哮,离弦的弩枪像黑色的闪电,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没入城下黑压压的人潮,爆发出一串串绚烂的血花,惨叫连天。

“上弦!——快!”

穆文嘶哑地吼叫,刺激着弩机操作手们近乎机械的转动顽固的木轮,刺耳的嘎嘎声和齿轮契合的一声铿锵,仿佛是世间唯一动听的旋律。除此以外,箭雨的呼啸,兵器的碰撞,如潮的呐喊,临死的惨叫,都像无声似的,哪怕身边一起转轮的弟兄中箭倒地,也无法引起他们一丝关注。

“——放!”

十息一轮。即墨城的城头,就像一只凶猛而又迟钝的巨兽,要耗费整整十次呼吸的时间,才能张开巨嘴,露出五十枚尖锐的利齿,将面前的敌人狠狠咬上一口。

无奈!楚国支援的五十部大型弩机,是装备简陋的农民起义军唯一拿得出手的守城利器。没有了这些粗壮的木质兵器,穆文只能命令士兵们用酒坛大的石头和刚拆下来的房梁进行还击。

可即便如此,已经不知是第几次的轮番进攻,和多达数十万的血肉盾牌,也将配备的5000支弩枪消耗殆尽。

一次比一次猛烈!似乎——坚持不了多久了。

这个念头,像是一股恶灵,在穆文的脑海里时隐时现,让他冷峻的令女性着迷的俊美脸庞为之扭曲狰狞。

血淋淋的战刀闪过,一名攀上城头的狄兵溅血倒地,踢开抽搐的残尸,他一把扯起被压在下面的传令兵:“快!找楚国军需官!告诉田筠驰这狗娘养的,船队五天前就该到了,再不送弩枪来,老子要往城下射扫把了!”

“是!少帅!小的这就——小心!”

传令兵弹簧般窜起来,重重撞开穆文身裹残破重甲的身躯,用自己瘦弱的胸膛迎上一支飞射而至的狼牙箭。

鲜血迸溅,溅了穆文满脸。

“狗子!撑住!——妈的,你是老子最后一个传令兵,不准你死,起来!给老子起来!”

穆文嘶吼着拼命用手去捂传令兵胸前的血泉,可被利箭穿透的心脏再也支撑不住,张开嘴,逆血涌出来,一个字也说不出,可他渐渐失神的眼眸里,却偏偏带着一丝憨厚的笑意,缓缓合上了。

松开尸体,提起战刀,带着充满嗜血意味的低吼,穆文就像一头受伤的孤狼,血红的眼睛飞快扫过城头,迅速锁定了最近的三个目标。

刀过,人头落。野兽般愤怒的咆哮声中,穆文以极快的身法在密集的人群中往来穿梭,红光闪烁的战刀,像是一把神奇的万能钥匙,翻滚间,就能轻易打开狄兵胸腹位置的枷锁,将里面花花绿绿的内脏一件件取出来。

“呜呜呜——!”

不知过了多久,城下终于响起了退兵的号角。黑衣黑甲的狄兵阵线,像退潮的磅礴巨流,踩着沉重的脚步,缓缓隐入夕阳撒下的赤血般的红芒中,化作一片漫长的黑色剪影,越来越细,最终消失不见。

余下的,则是城上城下狼藉成堆的死尸,汇聚成一条条小溪的黑红血水,以及反射着刺目光芒的残破刀枪。

背靠城楼龟裂的土墙,穆文重重坐倒在地,任由脸上腥臭的鲜血随着胸膛起伏的震动缓缓划过泛白的嘴唇,没有多余的一丝力气去擦拭。

梦魇般的念头再次萦绕心头——还能坚持多久?

第233章 【落花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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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头上一片死寂,除了喘息和呻吟,幸存的士兵也像牺牲的同伴一样,静静地躺在青砖地上一动也不动。长达十五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连续进攻,已经榨干了他们最后的一丝力气。

战事原来不是如此。可当第二波狄军,也就是沙克珊率领的中路军赶到城下,与喀尔吉的右路军会师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40万大军,每天出动10万,以围三缺一之势对三面城墙猛攻,清晨直到黄昏,准时的就像下地的老农,丝毫不给守军喘息之机。——车轮战法,对付兵力薄弱武备不整的起义军,这就是最好的战术。

目的很简单,以泰山压顶之势,逼迫起义军放弃即墨,乃至以即墨为核心的第二防线。然后出动大队骑兵,在一望无际的荒野上将步兵为主的起义军踏成碎片,彻底铲除。

为了达成这一目的,沙克珊甘愿承受每日三到五千人的伤亡——反正守军的消耗也大致如此,比拼人数,他已立于不败之地。

而且双方都越来越明显地感觉到:守军的反击力度,越来越弱,原本顽强的意志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崩溃。

不知坐了多久,喧闹的人声响了起来,城墙上涌上无数衣衫褴褛的身影,那是即墨城内协助防守的民壮,他们负责打扫战场,搬运尸体,洒扫血迹,以及将还活着的战士抬下去休息。

——在这个时候,每一个战士的每一分体力,都是无比宝贵的。任何残破的兵器甲胄,也同样如此。

说是民壮,其实勉强。

穆文望着不远处一个十多岁的女孩,熟练地翻过一具狄将的尸体,小手麻利地一一抹开背后系甲的绳扣,几次呼吸的功夫,就将一套已经被自己砍碎半边的全身铁叶甲剥了下来,带着得意地笑,招呼同伴过来收走,自己转向下一个目标。

又有更年幼的小女孩成群结队,挎着各式各样的菜篮竹筐,到处拔取箭支,捡拾刀剑,艰难地背下城墙,那里有许多男孩子正在忙碌,将那些残破的兵器分门别类,能修补的当场打磨,要回炉的装车运走。

孩子们的父母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划着小船打捞护城河里的尸体,又或者抬石负土修补城墙。

狄军的投石车给即墨城的城墙造成了极大的破坏,尤其是正对敌阵的西墙,已经裂开七八道手臂粗的裂缝,坚实的城门早已在十天前被冲城车砸得支离破碎,是里面砌死的石条阻挡着狄军闪烁的屠刀。

几乎城里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从成年人到孩子们,只要是会走路的,还在喘气的,每个人都在为守住这座城池贡献自己的力量。

“穆大哥!你在这里!”

少女清亮声音像是一道甘泉,将穆文沉重的眼皮重新激活,模糊的视野渐渐清晰,一名披着短袖皮制胸甲,腰悬手弩,肩挎箭带的美丽少女扑了过来。

“你……你受伤了!?”少女的声音透着惊慌,手忙脚乱地在穆文身上摸索。

穆文笑了。只有在如此虚弱的时候,在面对这个可爱的小姑娘时,他才会绽放出这样没有一丝戒备的笑容。≮我们备用网址:≯

刘月儿,也就是明月。

一转眼的功夫,三年了。

第一年,明月千方百计想要逃跑,可长达三千里的遥远距离,足以让任何一个十六岁少女望而却步。于是,明月只能委曲求全干起了老本行,成了穆少帅身边的一名丫鬟,也是唯一的丫鬟。

第二年,楚国建国,并与永胜军缔结同盟。有了回归的希望,明月满心欢喜,却还是不敢轻易暴露身份。原因很简单,亲善楚国,那是永胜军的官方态度,而非穆文的个人意志。几次言语试探,看着待她一贯温和的穆大哥脸上瞬间消失的微笑,明月放弃了这个念头。

第三年,随着无颜军的到来,同盟之间的联系变得进一步紧密,军主孟大牛甚至接受了楚国的统领名位。除此之外,小姑子刘彤的出现和楚国直达青州的海上生命之路,为明月创造了回归的一切条件。毫不夸张的讲,只要在刘彤或者田筠驰在场的时候勇敢地跨出一步,她必将顺利返回楚国,回到爱人久违的怀抱。

可是,明月没有这么做。

三年的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也足以改变很多事。比如,对穆文的复杂感情。

这种感情不是男女私情,而是那种介于朋友和兄妹之间的情谊。与男女之情相比,兄妹之谊同样难以割舍。

作为穆文唯一的交流对象,这三年来明月知道了很多,也看到了很多,从最初的七分感激外加三分警惕,到后来对穆文遭遇的同情歉疚以及为丈夫赎罪的天真想法……事实上,她真的一直在用行动,甚至是用生命为丈夫曾经的过失作出弥补。直到现在,倔强的小姑娘只有一个念头:决不能在这个令人绝望的时刻离开穆大哥!

穆文也在看着她。他觉得一生中做得最正确的事,就是在鄱阳湖上救了这个坚强勇敢的小姑娘。

毕竟,不是每个丫鬟都能在刺客出现的瞬间,用身体挡住刺向他的匕首,更不是每个姑娘都有勇气和毅力,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手捂破腹而出的肠子,强忍剧痛挣扎着跑回后帐,取出一柄乌黑的手弩奋勇杀敌。

——直到这时,穆文才惊讶地发现:原来,小姑娘从那条花船底舱带锁的大箱子里取走的唯一一件行礼,那个沉甸甸的小包裹,里面装的竟是如此精巧而可怕的凶器。

一年多以前,反狄联盟第一次高层会议临近,也就是永胜军必须作出抉择,到底投靠哪一方的关键时刻。投降派的几个头目借会商之机悍然发动兵变,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上述的一幕。

这场动乱,明月奇兵突出,起到了关键作用。在所有侍卫全都战死的情况下,孟大牛和穆文手持刀盾守住狭窄的营门,明月匍匐在地,于两人的腿跨间发弩狙击,硬是在五百人的叛军面前撑到了援兵赶来。

战斗结束后,鲜血淋漓的少女几乎停止了呼吸,可她终究撑过了鬼门关,在持续两昼夜的高烧和昏迷过后,她坚强地醒了过来。穆文至今记得,军医用难以置信的口吻告诉他,捅穿腹腔还能不死,这个姑娘的命,真硬!

明月,以命换命,回报了他的救命之恩。

孟大牛也对这个神奇的少女大为感激,问起这把奇特手弩的来历,明月撒了小谎:楚国逐寇军鸾卫营女兵,这个身份为她提供了完美的掩护。

也就是在这一天,小明月又一次摆脱了丫鬟的身份,成了永胜军孟大帅的义女,穆少帅最疼爱的干妹妹,以及弓弩营的一名巾帼女将。

事实再一次证明:金子,总是会发光的。

或许是受了强大勇猛、打遍青幽无敌手的无颜军主刘彤的影响,永胜军并不排斥女将,尤其是在大蝗灾中,担任治安巡逻任务的明月,面对上千名因饥饿而失去理智的暴民,凭借一柄小巧的手弩,射杀首恶震慑群凶,单枪匹马守住粮仓的神奇战绩,让所有的人都乖乖闭上了嘴巴。

“无颜女军主,永胜巾帼将”这就是明月如今在青州闯出的,足以与楚国大长公主刘彤并肩的响亮名号。

明月在穆文身上摸索了好一阵子,确认他只是手臂和大腿上有几处浅伤,并没有受到致命重创,这才露出欢喜、真诚又带几分天真的笑容,粉拳擂上他的胸膛,嗔怪道:“坏大哥,你吓我!”

“累的,动不了。”穆文坏笑着用蹩脚的理由辩解。

突然,一道威严的女高音打断了兄妹俩的嬉闹。

“穆文!差点就守不住了,为什么不向我求援!——你给我说个明白!”

城墙下飞奔上来一道亮闪闪的倩影。那是一名身裹重甲,同样血迹斑斑的女将军。

她步履飞快,大红色的披风被她拉成了一道直线,衬着她格外修长挺拔的傲人身材,愈发显得英姿飒爽,银白色刻着两道泪痕的哭脸面具满是血污,只露出两只凶光闪烁的晶亮明眸,在一阵哗哗作响的甲胄抖动中,如一阵风似的来到穆文面前。

楚国派驻青州专司协调增援的军需参赞田筠驰,一身又脏又破的绯色官袍,点头哈腰紧赶慢赶追在她身后,闪眼瞧见两人都在,一边滑稽地扮鬼脸使眼色,嘴里叫着:“殿下何必动怒?有话好说嘛!”

穆文早已露出一脸无奈的苦笑,明月幸灾乐祸地吐了吐雀舌,赶紧起身行礼:“末将参见大长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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