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音魂-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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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珠的力量当真如此神奇，可以改变人的容貌不成？
　　目光下移，停在胸口：当年姬凤远所赠的落日珠在一年前已经完全溶入了肌肤，再也不需要链子了。只是，书上记载，溶珠过程少则十年多则二十至五十年不等，我才佩戴了四年时间就发生溶珠现象，似乎不太合常理。当然，胸前的图案尚未成形，乍看只是一颗鲜红的珠痣，细细端详才会发现珠痣周围有许多细小的放射状丝纹，目前为止还看不出会形成什么样的图案。每天泡澡的时候，我都会对着镜子研究一番，对于溶珠的进程可谓了若指掌。今日若不是姬凤远一语惊醒梦中人，我还没有发现落日珠的另一机功能正在悄无声息的改变着我。
　　美容圣品啊，要我说，简直是生物整容圣品，无痛苦不留痕，眨眼间，丑女变美女，美女变仙女，真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啊。我站在镜子前，狠狠陶醉了一把，这才恋恋不舍的穿上衣服离开了浴室。女孩子嘛，哪个不爱美，突然发现自个正向仙女级别进军，心情好的快飞起来应该不难理解。嗯？谁，谁敢说我以前不是美女，有种站出来，小心我扁的你老娘都不认识你！
　　好心情的回到卧室，一夜好眠，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有个超级大美人，可惜满脸哀伤。早上醒来，怎么也想不不起来梦见了什么，唯有心底挥不去的轻愁提醒我昨夜悲伤美梦的存在。为什么叫悲伤美梦，这个我也不清楚啦，反正感觉就是如此。而且，虽然记不清楚美女的模样，却有一种很熟悉很亲切的感觉，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又能好像经常看见，奇妙的感觉，无法用语言表述。
　　神清气爽的下楼吃早饭，意外地，今天人好齐啊。父亲、花想慧、落月、尚铭，一个不差。为什么有种三堂会审的预感，我最近没做过出格的事啊。我心下暗道，乖乖的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早餐很丰盛，配上静悄悄的用餐环境，不但使我良好的心情荡然无存，连带胃口也大受影响。喝了一碗粥，送了二只菜包子入腹，七分饱的样子，我优雅的起身告退。一直用不善眼神看着我的花想慧竟然没有发难，落月脸色不好的样子，好歹还送了我一个僵硬的笑容，尚铭的表现算是最正常的一个，把我视作空气，连眼皮也抬一下。我却也不恼，既然他们不想撕破脸，我自然乐得装聋作哑，躲得了一时是一时。
　　漫步走进花园，正想好好亲近一下自然，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父亲！”我微诧，昨晚点妃宴结束后父亲没有跟我一道回府，姬翔宇留下父亲密谈了很久，直觉告诉我，他们的谈话内容和我脱不了干系。
　　“错月，陪我走走。”
　　我应了声，停了一会，与父亲并肩而行。花园中，彩蝶纷飞，花香扑鼻，好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如果父亲的表情不是那么沉重，我想我会很享受这趟散步。只可惜，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避也避不过。回到父亲身边这些年，父女俩谈心的机会很少，难得的几次会面，谈完之后我的生活总有巨大的改变，这一次，恐怕也躲不过相同的结局吧。
　　“错月和落月不同，也许是父亲的自私，其实错月不适合现在的生活。”父亲的开场白有些混乱，可以想见他现在复杂的心情。我没有作声，静待下文。
　　“当初，二殿下把落日珠赠予错月，父亲的心就一直没有平静过。但是当时情形大定，父亲不免心存侥幸，也许事情不一定会演变到今天这般地步。可惜，父亲看轻了二殿下，那个孩子，从小默默无闻，可他认定的事，总会完美的做到。长公主和雷扬的婚事，如果没有他出谋划策，最后怕也难逃劳燕分飞的下场。”
　　“既然错月逃不开云想家的宿命，嫁给二殿下，对错月而言不算坏事。”

　　出访千澜（一）

　　“所以父亲思前想后，终是顺了我皇心意，错月不会责怪父亲吧。”
　　“父亲既然早知错月是内定人选，却为何单把错月蒙在鼓里？”如果你早些露点口风给我，我现在也不会这么被动。
　　“那是因为二殿下说，错月不比常人，如若事先知晓内情唯恐生变。现在正是计划的关键时刻，再微小的变故都有可能影响全盘，为了凤歧，这次的计划只能成功不许失败，故此才会隐瞒错月。”
　　XXX，好你个姬凤远，什么都被你算到了，可恶！不过，我此前猜的果然没错，选妃令只是个幌子，姬翔宇和姬凤远暗地里确实有所图谋，照父亲的言下之意，还是个关乎凤歧存亡的大计划。虽然好奇个半死，我理智尚存，知道这事不是我该知道的，我可不想年纪轻轻香消玉殒。
　　“错月明白了，父亲放心，错月自有分寸，不会连累云想家的。只不过错月有一事不明，还请父亲明示。”说完，我偷偷抬头瞟了眼父亲，见他专注的等待我的下文，斟酌了一下用词，不由自主压低了声音道，“朝中事本不该错月多嘴，错月也一直坚持不闻不语的原则。而今，有些事已容不得错月退避，错月想知道父亲心中作何打算，错月今后又该何去何从？”
　　落月许给了姬行远，花想雯和尚铭理所当然加入了姬行远的阵营。一直以来，父亲的立场相当模糊，似乎没有偏向任何一方的迹象。据我所知，云想族内与父亲同气连枝的不在少数，除了尚至是明确的姬凤远派，其他人都没有明显的动作。现在，我歹命的被划入姬凤远的阵营，父亲不得不做出抉择，我也得问问清楚，未来孤军奋战的可能性有多少。
　　父亲沉吟片刻，忽然轻挑嘴角，露出一个类似微笑的表情。“凤歧祖制一朝天子一朝臣，父亲这辈子效忠的对象只有一个，就是明御陛下。下一代的事父亲不便插手，错月日后怕是要辛苦了。落月与你虽非一母所出，但总有姐妹情份，有些话，父亲不想多说，错月心中有数便成。不过错月也不必太忧心，父亲信得过二殿下的人品才华，错月凡事多顺从，想来不致吃亏才是。最后，父亲希望你记住一句话，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父亲永远不会离弃错月的。”
　　啊，老狐狸，居然拿官场上的一套糊弄我！我顿时哑口无言，这番话颠来倒去，似是而非，压根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嘛。说了半天，等于什么都没说，父亲几时染上婆妈的个性了？我鼓了鼓腮，正想发挥契而不舍的求知欲，打破砂锅问到底，管家伯伯领着一名内官走进了花园。
　　接旨、谢恩，完了我就被父亲推回屋子收拾行李。千澜太子亚瑟安？潘？迪卡西罗登基大典，二日后姬凤远将代表姬翔宇出使祝贺，我这位新出炉的准皇妃亦名列使团名单之上。这个千澜和老美一个作风，正式场合必须携伴参加。以前姬凤远出使异星，大多是花想雯陪伴左右。花想雯逃婚后，由随行的一名女性翻译替补。千澜君主的登基大典，女翻译的身份有些上不了台面，我这个虽未举行正式仪式好歹登记在册的未婚妻自然成了不二人选。
　　到凤歧这么多年，我的活动范围仅限于皇城，这次有机会出访千澜，当然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况且，使团名单上还有雪衣的名字，看样子他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可喜可贺。基于以上二点，虽然是与姬凤远同行，依然改变不了我的好心情。说是给我二天时间收拾行李，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一干生活用品都由使团后勤准备，我所要做的不过是捧着书本恶补千澜习俗，再就是跟着临时指派给我的随员学习千澜常用语。
　　随员是类似私人助理一类的职位，按照凤歧律制，皇室成员每人配备随员四名，父亲那种级别的也有三名随员。落月与姬行远正式订过婚，配有二名随员，大婚后会配齐四名随员。我这次因为情况特殊，临时从姬凤远身边抽调了一名随员给我，名叫冷清，三十二岁，跟在姬凤远身边快三年了，年轻有为，深得姬凤远器重。
　　冷清出身随员世家，却没有传承世家精英古板沉闷的传统性子，个性比较活泼，和我相差十岁，倒也没有代沟，一来二去很快就孰悉起来。跟冷清学千澜语一点也不嫌枯燥，他是个很好的老师。
　　二天后，我踏上传说中的宇宙飞船，开始了我的处女航。当年父亲不知用什么法子把我从地球带到凤歧，我为此一直抱憾无缘一睹飞碟的风采，今儿，可算给我逮着机会了。凤歧和千澜相距三千万光年，航行时间二十八个时辰，大约是三天二夜工夫，这回我要睁大眼睛看清楚这趟太空之旅。
　　凤歧的宇宙飞船80％是“靖明中兴”前的产物，少说也有五百岁高龄了，听说其水准之高依然名列东宇宙前矛，难以想像那段被凤歧舍弃的文明究竟发达到什么程度。因为凤歧拥有“念动”能力的人有限，凤歧也不可能与外界断绝联系，研究宇宙飞船这项技术仍在不断发展，只不过当权者留了个心眼，先进的产品都锁在秘密基地，平常都用老掉牙的货。
　　所谓念动简单来说，是一种空间瞬移的能力，佑皇和灵音阁都有专门的课程。不过，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真正能修成的人凤毛麟角。我现在也仅习得些皮毛，实在是，理论太抽象，实践太科幻，星际图太难背了。
　　五阶的课程，已经初步涉及飞船操作技术，我从来都是上进的好学生，今天机会难得，自然要好好观摩一番。上了船，在使团全体成员面前露了露脸，姬凤远和使团官员进了会议室，我便缠着冷清领我到主控室实地参观。不料冷清的品阶不够格进主控室，烦恼之际，逮着了路过的尚至，我这才如愿以偿。
　　学校的模拟控制室和真正的主控室相差无几，我故作矜持的随意巡视，如果不是碍着身份早扑到仪表前摸索了，绕了大半圈，后知后觉的发现立在巨大实程星际图前的背影似曾相识，狐疑的走近一看，居然是雪衣。我就说嘛，明明名单有他的名字，刚才的见面会却没看到他，敢情跑这摸鱼来了。
　　“雪衣！”我微笑着打招呼，雪衣闻声回首，“皇妃殿下？！”
　　按理我现在的身份还不能被尊称为殿下，不过因为我这次是顶着皇妃的头衔出行，使团上下默契十足的尊我一声殿下。旁人这么唤倒也无妨，此刻出自熟识的雪衣口中却怎么听怎么别扭。可这会旁边的眼睛太多，我也不能肆意行事，痛苦的按捺本性，摆出标准的皇家姿仪受了雪衣一礼。
　　“殿下也是来熟悉星际图的吗？”雪衣微带谴责的目光在尚至身上溜了一圈这才回到我面前，语调平和，但和他认识这么久的我还是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
　　“是啊，难得的机会，没想到让你捷足先登了。”是啦，我知道我现在的身份不比从前，最好是乖乖躲在房里当高贵的淑女。可就算我出来小逛一下，也不是啥杀人放火的罪孽吧，犯得着用那种眼神瞪我吗？
　　“殿下的房内亦有连线，殿下何不回房细细研习？”说完，雪衣优雅的一欠身，摆明了送客之意。
　　我一时之间想不出理由拒绝，只好憋着气离开了主控室。边走边听到冷清毫不掩饰的闷笑声，气不过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结果他回我一个痞痞的笑容，整个一没上没下的典型，真想不明白他这样的性情怎么会让姬凤远器重。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或者他们是一丘之貉也未可知。
　　尚至没有跟过来，留在了主控室，他与雪衣同为近奉，而且他跟姬凤远的时间比雪衣要长，不过眼下看来雪衣的职权范围似乎胜他一筹，否则最爱看我和雪衣对着干的他刚才怎么会装聋作哑呢？这趟出使千澜，使团加机组人员共计四十八人，人员不能说不精简，即使如此，这些人至少也代表了二个以上利益团体。临行前父亲为我详细讲解过各方势力，我可是拼了老命死记硬背了下来，只是适才太过兴奋，一心把这次出使当成普通的星际旅行了。雪衣这些年处事越发稳重，此番强硬请我离开，也许并非单纯的古板思想作崇，更多的是无法言表的复杂原因吧。
　　渐渐想通了，心中的闷气自然消失的快，回到房间，冷清自动退去忙自己的事，我则主动打开了联接仪，很快主控室的实程星际图就跳了出来。星际图是念动的基础，但是相当枯燥难背，可空间念动又离不开它，所以虽然我对它深恶痛绝，也不得不耗费大量的时间背诵它。而且它又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半点马虎不得，所谓失之毫厘，谬之千里。哪怕记错一个小小的角落，哪天你靠念动逃命时就可能把自己移到无尽的黑洞中自寻死路，由此可见星际图的重要性。
　　平面的星际图难记，实程星际图记起来轻松许多，既然无缘实践飞船操作，多背点星际图也算有所收获吧。专注于一件事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飞快。冷清敲门通知我吃饭的时候，我满脑子的星际图，差点搞不清楚吃中饭还是吃晚饭。
　　出门在外，衣食用度上却是一视同仁，没有特权。午饭是和使团成员一起在大厅吃的，我被安排在姬凤远右侧，同桌的除了冷清、雪衣、尚至，还有就是姬凤远的另外三名随员李彦君、画简以及周芷筠。点妃宴至今，我和姬凤远还是头一回碰面，身旁闲杂人等诸多，姬凤远一直保持着完美的皇家风范，既没有对我太多关注又恰如其分的表现出亲密，以至于我边吃饭边走神，记忆中的姬凤远和眼前的判若二人，不是我记忆出错就是姬凤远的演技已臻炉火纯青境界。
　　用过饭，我拿着布巾抹嘴，暗自盘算下午的活动，忽听耳边蛊惑人心的声音道：“错月，我们一起走走。”我微怔，这才发现，一桌子人只剩下我和他了。不置可否的跟着他起身，心下暗道：来了，狐狸尾巴要露出来了。
　　飞船分三层，底层是动力舱，二层是主控、功能室所在，三楼则是武器舱和观景舱。上了船我的活动范围仅限于第二层，并不清楚其他二层的情况。这会跟着姬凤远上到第三层，眼前豁然一亮：这层以透明材质为外墙，宇宙风光尽收眼底。与我想像中一团漆黑的景像不同，此刻展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幅浪漫奇丽的画卷。
　　紫蓝色的天幕为底，四周大大小小的行星反射着五颜六色的光芒，放眼望去，星光璀璨，仿佛宇宙光华尽数凝聚于此，有如时间的初始，又似时光的尽头。人类的渺小，宇宙的浩瀚，这一刻无须言语，无论是谁都会打心底生出如此感叹吧。“好美！”我情不自禁的道。
　　“琉璃时光，当年父皇就是在这里迎娶母妃的。”姬凤远的声音听来有些空茫，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沉重。
　　姬凤远的生母，已故恭容德惠皇后菲月莞，姬翔宇的元妻？
　　我怔了怔，若说勤政爱民、堪称名君典范的姬翔宇八十多年的生命中唯一一次不顾身份、顶着诸多骂名为自己而做的一件事，莫过于大婚之前迎娶苍鸾族女子菲月莞为皇嫔。
　　凤歧律法一夫一妻，皇室中人亦不例外。但很多时候，为了稳固政权、平衡星际关系，身为皇家子弟难免要迎娶异星女子。为了保障后代纯正的音杀力，那些献身和亲政策的皇族必定会再娶一名凤歧贵族女子为皇妃，他们的异星妻子则称为皇嫔，地位上要较皇妃矮一截。
　　姬翔宇做太子的时候，东宇宙各星相处融洽，已有百年未出现过和亲之事。不过，缘份天定，躲也躲不掉。翔姬宇在一次出使苍鸾族时，与苍鸾族宗族中的一名女子一见钟情，回国后不顾各方反对执意要娶其为妻。当时的擎光皇帝震怒非常，虽然最后迫于爱子之心而妥协了，却不许姬翔宇与菲月莞在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