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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行-第2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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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尹话未说完。帐帘一挑,高宠和呼延灼便冲进来。
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这帮家伙,却是越来越没有规矩。
“哥哥……”
“十三郎,你休要啰唆。
而今之局,已非一人之力可以挽回。你留在这里,也没有用处,便保护小哥和公主离开才是道理。再说了。你家中还有老母,我若出事,燕奴和玉如都需要人照顾。
大郎而今在期城,情况怕也不好。
我三兄弟,必须要有一个人活着才成……你若不听我话,我便立刻自尽在你面前。”
玉尹声色俱厉,让高宠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虎目中含泪,他看着玉尹。半晌后躬身一揖,“但有十三郎在,必不使嫂嫂和玉如受到委屈。”
“都走吧!”
玉尹说完。一摆手,头也不回便往外走。
呼延灼却紧随其后,跟着玉尹一同走出了大帐。
“老将军,你……”
“小乙,你莫劝我,我决心已下。
自家而今,业已近古稀之年。回首这一世,却愧对祖宗……来陈桥的时候,自家便知道危险。可自家还是跟来了。只希望能凭今日一战,洗刷我呼延家的屈辱。
小乙且不怕死,我又有何惧?
更不要说,老夫早已成家,儿孙都已成人。我这一世。未能给他们带来什么荣耀,反而因屈身事贼,令他们颜面无光。反正都已如此了,便痛痛快快杀一回,小乙千万莫要拦我才是。”
玉尹和呼延灼不算太熟悉。更不清楚呼延灼的家庭情况。
只是,呼延灼拜太子舍人之后,两人方有了接触。时间不长,可是玉尹却从未听呼延灼谈及过家人。如今他这一说,玉尹反而明白了!想必是因为当初呼延灼投奔宋江,令得呼延一家蒙羞。哪怕后来复归朝廷,他的儿孙也不愿与他相认。
呼延灼自己,对当初加入京东三十六巨盗的行为,也是耿耿于怀。
他想要以自己性命洗刷当年污点,玉尹便有心拒绝,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借口……
人家已经说了,就是要求死。
玉尹可以用自己的性命来威胁高宠,但是对呼延灼而言,却没有任何用处。
想到这里,玉尹摇头苦笑。
他叹了口气,“既然老将军如此坚持,黄泉路上有老将军相伴,自家倒也不会寂寞。”
“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呼延灼仰天大笑,豪气干云。
玉尹便不再劝说呼延灼,出大帐之后,便找来了朱梦说。
此时,朱梦说也看出情况不妙,正忧心忡忡。
听玉尹说完,他呆呆看着玉尹,半晌后突然躬身,一揖到地,“小乙如此忠贞,实乃我辈读书人之楷模。当初自家还与小乙作对,如今想来,却是后悔莫及……
恨不能与小乙盘桓,这次回去,朱三郎定撰文为小乙歌颂。”
“三郎,你错了!”
玉尹在这一刻,头脑特别清醒。
他微微一笑,“陈桥一战,与小乙无关,实太子亲力督战所致。”
“啊?”
朱梦说闻听一怔,诧异看着玉尹。
“小哥,是我大宋未来希望,比我更需要声名。
我死之后,任他洪水滔天,但小哥却不一样。更不要说,小哥这次偷偷跑出来,会连累许多人。正因如此,才需要突出小哥,官家也不会因此,再来怪罪种公。”
大宋皇帝,很讨厌打仗。
究其原因,便是因为这打了胜仗,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得好处的全都是那些士大夫。
所以,大宋皇帝宁愿失败,宁愿议和。
反正出钱的,是士大夫和百姓,却与他无干。
玉尹这时候的思路,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
内心不由得苦笑:原来,我还真个是适合官场……以前是不屑于为之,其实我对这官场,还真是明白。
只可惜,晚了!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朱梦说道:“此战,乃小哥所为,更亲上疆场。斩首无数。”
朱梦说也不是傻子,哪能不明白玉尹的意思?
玉尹这是在保种师道,保李纲,保主战派的利益啊。
可惜,以前总觉得玉尹首鼠两端,所以对他百般打压。可实际上呢?真正主战的,却是玉小乙。人家为了这大宋江山,是全心全意。甚至远比李纲他们更纯粹。
有道是功高震主。
可如果这功劳里有赵谌一份,又如何震主?
朱梦说不再说什么废话了,再次朝着玉尹,深深一揖。
“快走吧,虏贼不会等候太久。”
玉尹拍了拍朱梦说的肩膀,便直奔河堤而去。
谁都可以走,唯他不能走……他是这太子亲军的魂,若他走了,太子亲军更不堪一击。
所以玉尹只能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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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残阳似血。
开封城外,宋军终于攻破金军大营。
种师道脸色阴沉,站在战车之上。厉声道:“传令三军,不得停留,继续追击……”
“种公,已经打赢了,又何必继续追杀?”
种师道闻听,脸色更加阴沉,“耿参议此话怎讲?
而今三军将士正在用命,你却在这里为虏贼求情?殊不知,虏贼狼子野心。你今日放过他们,将来必招来后患。亏你也是武学出身,怎地连斩草除根的道理都不明白?”
这耿参议,便是门下侍郎耿南仲的儿子,官拜中书舍人。枢密院参议之职。
换句话,他也是议和派留在枢密院的搅屎棍。
以前,种师道或许还会对他有些好脸色,可是现在,他决不可能与耿延禧任何面子。
耿延禧面红耳赤。退到一旁。
而种师道继续督战,命宋军追击。
“传令张玘,休要与虏贼纠缠。
命他率部从广济河上游渡河,驰援陈桥……若陈桥有失,便让他张玘提头来见我。”
种师道,是真急了!
一方面他担心陈桥的玉尹抵挡不住金兵的攻势。
一旦陈桥有失,这关门打狗的计策,便等于是付之东流;另一方面,他是真怕赵谌也在陈桥。若如此的话,便是玉尹保护,也未必能保护周全。赵谌如果出事,那事情才是真个大发了!
小乙,定要坚持住啊!
种师道这边在心里祈祷,而另一边,高宠和王燕哥带了五十个马军,保护赵谌赵多福和朱璇三人,一路向东疾驰。不过,他跑出去大约十里,却依稀能听到,从陈桥方向传来的喊杀声。
突然间,高宠勒住战马。
“十三郎,怎地不走了?”
王燕哥看着高宠,疑惑问道。
高宠露出一抹笑容,深吸一口气道:“燕子,我要回去。”
“啊?”
“小乙待我如手足,若没有哥哥,便没有而今的高十三郎。
哥哥尚在奋力厮杀,做兄弟的岂能独活。若我与哥哥战死陈桥,还请燕子你待我照顾老娘,安抚九儿姐母女。当初我三人在观音院结拜,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今日,便是我履行诺言之时……若我这么走了,便活着也不快活。”
王燕哥看着高宠那张黑漆的脸,眼中透出一抹赞赏。
“你若死了,奴此生不嫁。”
“嗯!”
这时候,一切语言都好像变得有些多余。
高宠拨转马头,胯下乌骓马希聿聿一声长嘶,便朝着陈桥方向疾驰而去。
看着高宠的背影,王燕哥的眼睛也湿润了。
高宠喜欢她,她何尝不知道?
比起马皋,高十三郎的人品,要好百倍。
便能得如此夫君,此生也算无憾……却可惜,未能与十三郎留下子嗣。
“公主,我们走吧。”
赵多福一路上显得非常沉默,看着高宠往陈桥走,她的眼中,闪过了羡慕之色。
恨此生为女儿身,不得与君并肩。
若不是怀中昏迷的赵谌,赵多福真想这时候便掉头回转陈桥,哪怕是死在玉尹身边也能快活。
就在这时候,前方马军突然一阵混乱。
战马狂嘶,便听得希聿聿名叫不停。紧跟着,传来兵器碰撞声,王燕哥的脸色,顿时惨白。
难不成,是遇到了虏贼?
她二话不说,纵马便冲到阵前。
却见对面灯火通明,一队兵马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十几名马军,正围着一个青年战在一处。那青年犹如一尊黑铁塔般,手持双锏,虽被围困,却毫不畏惧。而在对面,数百人手持兵器,为首是一个中年男子,正冷眼观瞧。
“虏贼拿命来。”
王燕哥二话不说,催马上前,轮刀便向青年砍去。
说起来,王燕哥武艺不俗,便是高宠,也要和她斗上十几个回合才能分出胜负。
胯下桃红马,虽不是宝马良驹,也是难得一遇的好马。
刀疾、马快,眨眼间便到了青年跟前。
那青年却毫不在意,据镔铁锏相迎。
这青年的双锏,比之制式铁锏要长,大约在五宋尺左右,也就是1米5的长短。柄长一尺五寸,粗若拳头。那双铁锏舞开,铛的便把王燕哥的绣绒大刀崩开,破口大骂道:“谁个是虏贼?尔等不敢与虏贼交锋,便只能在这里逞强不成……”
话音未落,那队伍里的中年人却大声道:“三郎,退下。”
他催马上前,怀抱双锏,在马上与王燕哥一拱手,“自家狄马营朝奉郎狄克敌,尔等何人?”
虽只一个回合,王燕哥却被那青年手中的双锏,震得两臂发麻。
这黑炭头的力气,居然和十三郎不相上下?
王燕哥正惊讶时,听得中年人开口,眉头一蹙,沉声道:“狄马营?你们来这里作甚?”
“听闻前方有战事,老夫便带着少子前来查探。”
不等王燕哥开口回答,在她身后的赵多福,却眼睛一亮,便催马来到王燕哥身边。
“你是朝奉郎?”
狄克敌看是一个妙龄女子,怀抱着一个童子上前,顿时一怔。
“你是……”
“本宫乃柔福帝姬,请狄朝奉立刻率部,驰援陈桥。”
狄克敌激灵灵打了个寒蝉,心中更是充满疑惑。
“三郎,柔福帝姬是什么?”
焦成凑到狄雷身边,一脸茫然。
“笨蛋,柔福帝姬,便是公主……”
焦成闻听,顿时笑了,“这不是胡说八道吗?既然是公主,不好好呆在京师,怎会在这荒郊野外?”
这厮,是故意装傻,提醒狄克敌。
对啊,堂堂公主,怎可能在这里出现?
狄克敌浓眉一抖,冷笑道:“姑娘,你真是会说笑话……你说你是柔福帝姬,却不知有何凭证?”
赵多福刚想要开口,哪知道怀中的赵谌,这时候却一动,幽幽醒来。
他甚至没有看清楚周围状况,睁开眼睛便叫嚷道:“臭小乙,你敢打我,回去以后,定要父皇打你屁股。”
一句话,不仅是赵多福和王燕哥等人变了脸色,就连对面的狄克敌等人,也是面面相觑。
卷五 靖康耻 第303章 生?死?
天,已经黑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几乎要窒息的火药味。
广济河的水平面下降了很多,虽然还是很深,却已经不复之前那样子湍急的水流。
特别是采用了接龙渡河之法后,河面上堆积了大量圆木,渐渐形成了一片简易的浮桥。如此一来,渡河的难度就大大降低,成群的金兵蹲在河对岸,等待着最后命令。
见此情况,玉尹也知道完了。
失去了广济河的保护,便只剩下一座陈桥大营可以作为屏障。
只是,那小小的陈桥大营,又如何能阻拦住数万如狼似虎的女真人?与董先商讨之后,玉尹便下令,命太子亲军残部退守陈桥大营,准备与金兵做最后的决战。
虎出长刀,已经被鲜血浸透。
玉尹取出一块柔软的抹布,把刀上血迹擦干,便坐在中军大帐中,等候命运的决断。
是的,这个时候,唯有信命!
曾几何时,他不信命……可是重生以来,面对着诸多事情,他也不得不改换了信仰。命中注定,他能做的也只是努力扭转。但最终的结果如何,便听天由命吧。
动作极为缓慢,在刀柄上缠绕丝绳。
这样可以避免在鲜血浸透之后,出现脱手的现象。
唯一令玉尹感到欣慰的,便是太子亲军虽然几乎被打残了,却仍在坚持。在这个伤亡只要超过两成就有可能出现溃败局面的时代,太子亲军死伤五成以上,仍能坚守在陈桥,已经是一个了不得的奇迹。当然了,玉尹也知道,这个奇迹几乎不可复制。
若非赵谌曾出现过,恐怕这些军卒,早已经失去斗志……
咚咚咚咚!
战鼓声突然响起,并伴随有呜咽的号角声。
玉尹知道,这是女真人发动总攻的信号。心中却是一阵从未有过的平静。
他撩衣起身,把上衣扯开,坦露左臂,而后大步走出军帐。董先在大帐外,看到玉尹如此打扮,也明白了玉尹的心思。大丈夫能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不亦乐乎!
董先二话不说。扯下兜鏊,和玉尹做同一打扮。
玉尹站在辕门外,环视周围太子亲军,突然厉声喝道:“而今一战,唯死而已。不管能坚持多久,但杀一虏贼,日后我等孩儿,便多一分安全。今日,不求生。但求死,小乙必与诸君并肩,绝不后退。若有人想走。现在离开,尚且不迟。”
宋军将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见王兰毕进几人站出来,大声道:“我等愿与将军赴死。”
“我等愿与将军赴死!”
宋军将士振臂高呼,也使得玉尹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远处,女真人已登上广济河北岸。朝着宋军大营正迅速扑来。
火光中,可以把那些金兵狰狞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玉尹心里一沉,下意识握紧长刀。
眼见金兵越来越近,他猛然一声怒吼:“弟兄们。虽我赴死。”
说着话,他垫步如飞,迎着那金兵滚滚而来的洪流,便冲了出去。
在他身后,董先、呼延灼两人也毫不犹豫的冲上去。凭借在陈桥狭窄的地势,与金兵战在一处。
月亮,悄然间躲入云层。
从远处一片乌云正迅速逼来,雷声隐隐。
女真人知道,如果不能冲过陈桥,他们就要死在这里;同样宋军也清楚,这些如果放走了这些女真人,势必会在将来,引发更大的祸事。双方的兵力非常悬殊,可是却没有出现一边倒的局面。玉尹在人群之中健步如飞,虎出长刀翻飞,无一人能够阻拦。所过之处,但见血肉横飞,一声声凄厉惨叫,回荡在夜空中……
一名宋军,被数支长枪刺中,却大吼一声,把一名金兵扑倒,张口便要在那金兵的喉咙上。两人在地上翻滚着,那宋兵仿佛没有了知觉,任由金兵刀剑加身,仍死死不肯放手。
不远处,一名宋军遍体鳞伤,如同血人一样,却没有后退半步……
小小的陈桥,爆发出无比惊人的血性。
双方都已经杀红了眼,面对死亡,全然不惧。
玉尹每次挥刀,必然会发出一声如雷巨吼,身前无一合之敌。
身边已经全是金兵,他早就和董先等人杀散,整个人如同疯虎一般,一步杀一人,在他身后,已横七竖八倒着数十具金兵尸体。
远处,金兵帅旗已经渡河。
完颜宗望等人站在河堤上,看着远处战场,脸色布满阴霾。
这不是他们所熟悉的宋军,更不是他们想像中的大宋朝……若大宋朝的将士个个如此,恐怕狼主要考虑的便不是如何掠夺宋人的财富,而是要想着怎样求和,相安无事。
“却小觑了南人!”
完颜宗望忍不住一声长叹,扭头对高庆裔道:“若南人个个如斯,焉有我大金生存之理?”
高庆裔默不作声,脸上也是阴晴不定。
郭药师冷笑道:“也不过困兽犹斗,撑不得久……郎君放心,这些南人虽然剽悍,却只是少数。依我看,更多还是如汪伯彦、白时中、李邦彦之流。什么仗义每多屠狗辈,郎君可知道这断河之策是谁人献出?便是一宋狗奴才所为……
对这些南人,万不可有半分心慈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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