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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行-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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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陈东在玉尹身边坐下,轻声道:“我今日一直在思考你那个‘玉东讲史’的题目。
乍看,你是在说安禄山。
可细一想……小乙,你说那个人,真的会是安禄山第二吗?”
玉尹不禁诧异向陈东看去,“你说谁?”
陈东叹了口气,轻声道:“你以为我说谁?
咱们第一次畅谈时,你便提到了那个人,说那人不可信。而今他便在燕州,而那燕州,却恰恰是当年安禄山起家之地。若我再想不明白这其中关系,便白读了这许多年的书。”
一直觉着,陈东是个书呆子。
却不想,这家伙竟然如此敏锐……
玉尹沉默了!
良久,他轻声道:“安禄山第二怕抬举了此人,依我看,不过是一个三姓家奴耳。”
“三姓家奴?”
陈东先愣了一下,旋即便明白了玉尹的意思。
三姓家奴,倒也真个贴切。
那人原本是辽将,而今归降了大宋。日后若他真个造反,岂不就是个三姓家奴吗?
听这话,陈东想笑。
可是却不知为何,心里面沉甸甸,说不出话来。
便是一个市井中的屠户,都看出那人不可以信。为何官家对此人如此信任,而且是执迷不悟呢?这感觉,真个是糟糕透了!陈东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可就是憋屈。
两人便这么坐着,谁也没吭声。
直到巷口传来一阵铁片声响,铛铛,铛铛……却预示着,已经过了二更天。
玉尹起身道:“天不早了,歇息吧。”
“嗯,你且去,我自在这里思考,说不得要拿出个章程来。”
陈东是个心里面沉不住事的人,玉尹提出那个‘玉东讲史’来,让他颇为牵挂。
也知道他是个什么人,玉尹便不劝说。
走了两步,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道:“少阳,有句话我不知当不当说。”
“嗯?”
“少与那些太学生勾搭一起。”
陈东闻听一怔,愕然向玉尹看去。
却听玉尹道:“你是个直性子,一腔热血,所思所虑,皆为国家。
可别人却未必和你一般想法,说不定他们是要利用你,为他们博取名声和利益。
圣人也说过:天下熙熙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你这性子,真不太适合与别人搞什么事情,倒不如静下心来,好好研究学问。便如横渠先生那般,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或许为天地立心很难,为生民立命也不易,为万世开太平,更是镜中花水中月。但你至少可以为往圣继绝学。我言尽于此,听不听在你,日后我也绝不会再说二遍。”
陈东先是激灵灵打了个寒蝉,而后抬起头,骇然看着玉尹的背影,消失在小楼里。
他的确是在和一些太学生筹谋事情,自以为很秘密,却不想……
上回玉尹捡到那本书,可能已经看到了里面的名单,更猜出了一些端倪。
可是他一直忍到现在才说,便说明他并不想干涉自己太多。可作为朋友,又不忍心陈东被人利用,所以才在今天说了这么一番话。陈东冷汗,唰的一下子流出来。
他仔细回想,好像确有些古怪。
张炳雷观那些人,平常一个个眼高过顶,根本看不起自己。
为何这一次,却要把自己拉去?
而且自己这次过去以后,似乎所有事情都是他出面,包括和太学里的学子联系,也多是他来处理。张炳雷观最喜欢出风头,为什么这一次,却把他推到了前面?
陈东耿直,却也不傻。
有些话说穿了,他又怎能不明白。
呆愣愣站在庭院中,看着那座在月光下沐浴的小楼,陈东喃喃自语:“小乙,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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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夜玩月。
对于开封百姓而言,这个夜晚不仅仅是代表着团圆,更包涵了无数意义。
今年,是花魁大赛,选举女状元的年份。
开封七十二正店,纷纷推出了他们名下的行首,为夺取花魁之名,做出无数努力。
千金一笑楼的张真奴,凭借金蛇狂舞和鸥鹭忘机两曲,名声大噪。
丰乐楼的冯筝,则靠着那一曲《梁祝》,逐渐挽回颓势,一扫先前俏枝儿离去的阴霾。
其余诸店,也都纷纷出招。
唯有潘楼迟迟没有动静,也让人感到无比奇怪。
徐婆惜一出《游园》,令得开封轰动,众人交口称赞。
其清丽姿容,别具一格的唱腔,使得所有人赞叹不已。而牡丹亭中脍炙人口的曲词,也迅速流传开来。此前,通过各种途径,已有些曲词流出,却让人管中窥豹,心痒难耐。而今《游园》一出唱罢,令开封诸店为之失色,各店行首也好生难堪。
怎地便让那连官话都说不得的小浪蹄子,唱出了滋味?
一连两日,潘楼连续两场《游园》,直令得潘楼人满为患,座无虚席。
徐婆惜也因此一举成名,由之前一个半红不红的小行首,一跃成为花魁的热门人选。
清晨,茶肆方开。
便有那茶客聚在茶楼中,谈论《牡丹亭》的内容。
“我听人说,这《牡丹亭》共五十五出,而今才一出《游园》,便真个唱完,要等到何时?”
“是啊,你说那柳梦梅和杜丽娘,最后会是个甚结局?”
“说不好,说不好……小乙做的曲词,编排甚奇,我等又怎可能猜出其中机巧?”
“是啊,是啊!
你说那玉小乙端地奇才,能想出如此好故事,真个不简单啊。”
“也不过是走了运气而已,作一部曲词,岂能当得‘奇才’二字?先前他那曲《梁祝》,自家看了也不过如此。曲是好曲,可是那曲词,却真个有些俗不可耐了。”
这人话音未落,边听一旁人骂道:“你个夯货,直晓甚来?
《梁祝》的曲谱的确是小乙所出,可是那曲词,却非小乙所作。我听人说,当初丰乐楼买《梁祝》时,小乙曾自荐作词。哪知道丰乐楼却觉着小乙不堪大用,看不上小乙,所以便拒绝了,请了国子监博士作词,可是与那曲儿却颇有不合。”
“怎地有这回事?”
“可不是……我家有一亲戚,便在丰乐楼里勾当。
这件事是他亲耳听到,当时小乙很不高兴,所以才有了后来封娘子出面买曲,小乙作这《牡丹亭》曲词的事情。”
“哈,没想到马寡妇精明了一世,到头来却作这等买椟还珠的勾当来。”
“是啊,而今《牡丹亭》风行,只怕那马寡妇知道了,不晓得要懊悔成个甚模样……”
桑家楼里,人们七嘴八舌。
而位于三楼的一间雅室中,马娘子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她便坐在靠窗的位子,外面那些议论,源源不断传入她的耳中。
那脸色,越来越难看,阴沉的直欲滴出水来……
而在她对面,李清照却面色平静,拿起那食盘中一个包子,轻启檀口咬了一小口,顿显出享受表情。
“妹子,你别不说话啊。”
马娘子终于忍不住,苦笑道:“我今日请你来,便是想请你想个法子……你若真喜欢这桑家楼的包子,日后我每天让人送去你府中,让你吃到不想再吃,如何?”
李清照听罢,顿时笑了!
卷三 风波恶 第200章 你心可敬重?
“姐姐急了?”
李清照这一句话,险些让马娘子暴走。
不过,她真个急了!
谁又能想到,那个在她酒楼门口贩肉的屠户,居然有如此文采?
《牡丹亭》一出,几乎令得开封纸贵。牡丹亭中的曲词,更被无数人传唱,已成了一种风雅。便是那酒楼里的录事们,若唱不得两句《游园》,竟然会无人问津。
这,怎能不让马娘子着急。
说起来,丰乐楼能稳居开封第一楼,也非等闲。
当初,李师师、封宜奴都是在丰乐楼起家,马娘子居功甚伟。可这女人的性子,注定了马娘子格局不高。当时封宜奴想要上位,有心做丰乐楼行首。可马娘子心目中另有人选,非但没有同意,反而恶语讥讽,以至于封宜奴一怒离开丰乐楼。
因为这件事,让当时为上厅行首的李师师极为不满。
后来李师师被徽宗皇帝宠爱,成了禁脔,便不复来丰乐楼献艺。
而封宜奴却另投潘楼,凭借着夷州商人司马静,很快坐稳了潘楼行首之位。李师师退出勾栏,上厅行首重又评选。这一次,封宜奴靠着李师师的大力推荐,挫败了当时丰乐楼推出的行首,一举夺魁,狠狠折了马娘子的脸面,潘楼也趁机压住丰乐楼一头。
随后,丰乐楼捧出了俏枝儿,总算稳住局势。
谁又想到,没过多久俏枝儿被玉尹逼走,令丰乐楼再次元气大伤。
好在这时候马娘子请来了大名府行首冯筝,并得了玉尹《梁祝》的曲子,也算是扬眉吐气。反观潘楼,由于封宜奴要退出勾栏,推出的徐婆惜却不能独当一面,令马娘子更加得意,认为今年开封上厅行首之位,非冯筝莫属,丰乐楼便可以再次压制潘楼。
说起这丰乐楼和潘楼之间的竞争,那可是一言难尽。
似乎从仁宗皇帝开始,将近百年间,两座酒楼便冲突不断……
当得知封宜奴找玉尹做曲词时,马娘子还暗地里嘲笑封宜奴:便省了那几个小钱,找一个屠户作曲词,简直是笑话。
她承认,玉尹乐律确是高明。
同时她也知道,玉尹能作出《登岱》一诗,也算不得白丁。
可是,马娘子太了解玉尹了!
或者说她太了解此前那个玉尹……
也正是这原因,马娘子一面看重玉尹,另一面又瞧不起玉尹。
否则便不会有后来玉尹乔迁时,让白世明过去道贺的事情发生。不过,即便是如此,马娘子也不甚在意。高尧卿也好,朱绚也罢,还有那些个太学生,在她眼中都不成气候。丰乐楼能立足开封百年,也并非没有根基。几个小娃子,马娘子真个看不入眼。便是她知道有柔福帝姬在,也未必会真个上心,了不起便是重重责罚白世明而已。
相反,马娘子也因此对玉尹心生不满,认为玉尹有些狂妄了……
可谁又能想到,玉尹偏偏在她认为最不可能有成就的领域中大获成功,牡丹亭一曲出来,让马娘子大跌眼镜。
这两日,潘楼连续上演《游园》,给丰乐楼带来巨大压力。
虽则丰乐楼依旧是生意兴隆,但比起潘楼那热闹场景,明显要冷清许多。
直到这时候,马娘子才真个有些后悔了。
“妹妹这话怎说得?
倒也不是急,而是觉得……却是我当初看走了眼,小觑小乙,才有今日这个局面。
请妹妹来,是知道妹妹聪慧过人,帮我出个主意如何?”
“姐姐要我如何出主意?”
李清照端起一杯清水,漱了口,复又吐到一旁的盆子里。
“我欲请小乙作词,可你也知道,我家那不争气的混账东西,着实把小乙得罪狠了。
听说妹妹和小乙交情不错,所以……”
“所以让我做个说客?”
马娘子忙不迭点头。
李清照却叹了口气,摇摇头,轻声道:“我确是认得小乙,可说起来,也不过一面之交,加起来说过的话,只寥寥数语耳。若论交情,我倒是觉得姐姐和小乙交情更深。当初丰乐楼帮过小乙,这份情意不管怎地都在,小乙又岂能不记得?
只是这件事,姐姐到现在还没有明白错在何处。”
马娘子忙正身道:“请妹妹指点迷津。”
“姐姐嘴上说错了,可这心里,却认不得错。
当初潘楼请小乙作词编曲,封宜奴亲自登门相求……而后又有诸多照拂,当小乙说要指点徐婆惜的时候,封宜奴更二话不说便答应下来,这又是对小乙何等信任。
小乙而今,已不是那个当初整日里和人争锋,打架斗殴的马行街泼皮。
他如今也算是有些名声的……也许在姐姐看来,他那名声地位算不得什么,可是与他而言,却需要有人给他尊重。否则,当初官家敕命,何等荣耀?他为何又要拒绝!别说什么他自觉才学不够,想想太乐署那些人,而今又是怎生的态度?”
马娘子听罢,沉默了。
李清照说:“姐姐嘴上说敬重小乙,可这里……”
她指了指心口,轻声道:“姐姐可真的敬重他?若真个敬重,姐姐这时候便不是坐在这里与我商量,而会亲自登门,向小乙求曲。可是在姐姐心里,小乙始终都是个马行街的肉贩,便桥的屠户,登不得台面……这样子,又如何求得好词?”
“这个……”
“姐姐,还有一句话。
当初封宜奴看了小乙的曲词,曾称赞不已,还请教小乙其中奥妙。你道小乙怎地回答?
他说,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细想来,这话说的不差,曲词这东西可不是讲史说书,随便可以得来。你便是现在找他,也未必马上写得出好词。便写得出好词,这时间上,也不足以姐姐周旋。”
“那怎生是好,便眼睁睁看着封宜奴得意?”
李清照听了这话,不觉心中一叹。
马娘子精明过人,而且为人品性也不算差,否则李清照也不可能与她成为好友。
只是,她有时候过于斤斤计较,比之封宜奴,却少了些大气。
恐怕这也是最近两年,潘楼蒸蒸日上,而丰乐楼却渐渐抵挡不住的主要原因……
若换个人,李清照绝不会插手。
可马娘子的事情,却让她不能袖手旁观。
毕竟,这是她在开封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在赵明诚不在身边的时候,马娘子的确给她帮助良多。这份情意,李清照不能不去偿还,也注定了不可能不插手。
“姐姐可认得这个?”
李清照取出一份大宋时代周刊,摆放在马娘子面前。
这大宋时代周刊,还是创刊号……毕竟这时代的科技不可能达到日报的水准,时间的间隔上,自然也比较长。马娘子一怔,拿过来看了一眼,“大宋时代周刊,我怎能不知?”
“可姐姐知道,这大宋时代周刊,是小乙一手所创?”
“啊?”
“若不是前两日十八姊偶然提起此事,我也不知道小乙才是这幕后之人。
他能想出这般好东西,又岂是等闲之辈?姐姐且看副版上,那篇东京美食录……”
马娘子当然看过这份报纸,不过对于副刊上那些市井文章,却真个没放在心上。
“千金一笑楼?”
她冷笑一声,“千金一笑楼的食物,也敢唤作美食?真个笑煞人了。”
李清照却笑了,“便知道姐姐没留意,可我却真个去了……说实话,千金一笑楼除却张真奴金蛇狂舞之外,其他歌舞并不出色。而他们的食物,也只能说是中上,说不上绝佳,可也不差。偏偏自这大宋时代周刊之后,千金一笑楼里宾客不绝……我偶尔听人说起,那千金一笑楼的生意,这两日足足涨了三成以上。
姐姐可知道,这三成是从何而来?”
马娘子愣了一下,低头又看了看手中报纸,“莫非是从此来?”
“姐姐有没有留意,如今勾栏瓦肆中,说书讲史的先生,除了说一些传统故事之外,有不少是拿着这大宋时代周刊里的东西说话。就拿这桑家楼来说,每到午食,便有人出来读报一篇。这楼里的客人,大抵也不缺钱两,听了之后便对千金一笑楼有了兴趣……如此一来,那千金一笑楼的客人,又岂能没有增长?还有,茶楼酒肆中,多那外地来的商人。他们对东京并不熟悉,可是却因听了这报纸上的故事,便记住了千金一笑楼……我猜,这主意必然也是出自小乙的手笔。”
马娘子似乎听出了滋味。
“妹妹的意思是……”
“去找大宋时代周刊的人吧,让他们为你作两篇文章,想来也可以挽回一些局势。”
马娘子听罢,颇有些意动。
可是她又有些犹豫,忍不住道:“可你刚才说,这大宋时代周刊,是小乙幕后主持,我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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