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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行-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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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小乙何时与赵府竟有了联系?

或者说他刚才做了什么?使得赵府也出了手……

目光,越过赵九的肩膀,周良看到了一个文士。三旬出头,相貌俊美,却颌下无须。如果是玉尹,未必能看出什么端倪。毕竟在后世那种雌雄莫辩的时代里,男女的界限实在太过于模糊。君不见后世新闻里就出现过一男生扮作女生,遭遇强暴的事情吗?所以,玉尹看不出端倪,也算正常。可周良却是老江湖,一眼认出那文士,是女儿身!

赵家能让赵九听命的女人,不算多。

赵挺之的老婆算是一个,但据说已年老体衰,整个人都糊涂了……不符合眼前这文士的年纪。那么生下来,就是赵明诚的妻子,在开封府也享有名号的李清照。

这文士,就是李清照?

周良不禁暗自感叹,玉尹好运道。

早先,有太学生肯为他出头作保;而今又有李清照让人站出来维护。

真不知道,这家伙走了什么好运。

周良心里面泛着嘀咕,可燕奴却紧张不已。

玉尹披发赤足,登上了广场。

要知道,这广场是为封宜奴所设的专场,玉尹突然出现,令不少人为之一愣。

这家伙要做什么?

从厢房里,走出一男一女。

男的,正是先前的蓝衫文士;而女子,却浓妆艳抹,看上去分外妖娆。

“莫言,那人怎跑上台了?”

女人言语间,透着些许不虞之气。

在禅房外,除了一群乐师和随从之外,还有一个僧人。

这僧人年纪不大,五官端正,看上去有些庄严气概。不过那双眼睛有点小,滴溜溜打转,使得那庄重气质大打折扣,反倒让人生出一种猥琐的感觉。

莫言刚才正和人说话,所以并未留意外面情况。

听女人这么一说,他忙回过头,举目眺望,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封行首休要生气,小僧这就去赶他走。”

女人,正是前来大相国寺献艺的东京上厅行首封宜奴。

而这莫言,却是大相国寺主持智真方丈所指派,负责打点一切的僧人。

为了今日千手观音相的庆典,智真长老可是费了不少心思。

宋朝皇帝好修道,也使得佛寺地位受到冲击。虽然在名义上,给予大相国寺极高的地位。可实际上,大相国寺还是不可避免的遭受了打压。

智真长老就想借今日之机会,来扩大相国寺的影响力。

为了请封宜奴前来,长老费了不少口舌,绝不能被那鸟厮坏了大事。

想到这里,莫言不敢怠慢,立刻就要叫人赶走玉尹。

“慢!”

蓝衫文士,突然唤住了莫言。

这蓝衫文士的来头似乎不小,刚才封宜奴在禅房里换衣服的时候,他居然也在里面。

别的不说,他和封宜奴的关系,必然不浅。

莫言心里是羡慕嫉妒恨,可是当蓝衫文士阻止他时,还是露出犹豫之色。

封宜奴诧异不解,看了一眼身边的文士。

文士轻声道:“姐姐刚才不也说,他奏的曲子极好。

说不定而今来了兴致,看他能奏出何等曲子……若是好曲,也可欣赏一番,为姐姐热个场子不是。”

封宜奴想了想,点头答应。

“那,就且看他能有什么表现吧。”

莫言见封宜奴不追究,于是便退到了一旁。

心里面,对那蓝衫文士更加好奇,好奇这人的身份,竟能说动封宜奴。

而封宜奴见周围无人,压低声音道:“妹妹可是看上了这郎君?”

蓝衫文士脸一红,忙说道:“姐姐休要胡说……只是自清真居士故去后,却少了一个能与自家谈论曲乐之人,终究让人有些难过。方才我见此人,奏嵇琴时指法古怪,颇有新意,似是个懂音律之人,所以才想要再看一看,他是否有真才实学。对了,请姐姐帮忙打听一下,此人的来历?”

封宜奴话出口,顿觉失言。

眼前这蓝衫文士,虽然和她情同姐妹,但身份和地位,终究有些悬殊。

刚才那些话若传出去,弄不好就会有人人头落地。

不过,见文士并未生气,封宜奴总算放下了心,连忙道:“这好办,我自会去打听。”

“莫言!”

“小僧在。”

“可识得那郎君?”

“倒不太认识……不过,他手里的嵇琴,似乎另有主人……好像是沃庙朱老汉的嵇琴。说不定是朱老汉晚辈,回头小僧打听清楚,就来告知。”

“烦劳师父。”

“不敢,不敢……”

莫言连连摆手,却趁着靠近封宜奴的时候,用力的呼吸了一口气,感受那空气中所浮游的香气。好在,他这动作不明显,封宜奴也为觉察。

“兀那鸟厮,怎跑上台了?”

“我等今日是来看封行首献艺,怎地上来了一个疯子?封行首何在!”

“滚下去!”

玉尹登上了广场之后,引来一阵喧嚣。

这八角琉璃殿不小,周围聚集了许多人。不少人并不知道,玉尹是什么人,于是破口大骂起来。更有人撸袖子,就要冲到那广场上,把玉尹赶走。

“休要上去?”

“怎地?”

“你招子莫不是瞎了?看清楚,那是何人!”

广场周围,点着一圈烛火,把广场照映得通通透透。

“那不是玉小乙吗?”

有认得玉尹的人,立刻一缩脖子,退了回去。玉尹虽然不是那种横行霸道的人,但是在开封府,也小有名气,不少人都识得玉尹其人。

当然了,也有那不知道玉小乙何方神圣的汉子,噌的就跳上了广场。

却在这时,嵇琴忽响。

燕奴正准备冲上去把玉尹拉下来的时候,玉尹低头,持弓子在线上拉开,嵇琴发出一种古怪的声音,高亢而响亮,竟压住了周遭的喧哗。

长笛!

玉尹用嵇琴,奏出长笛声响,是那样突兀。

他猛然抬头,黑发随之扬起,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喜色,奏响一曲。

梁祝……

玉尹演奏的,是在后世颇有名气的一首《梁祝》乐曲。

不过,这梁祝属于协奏曲,他没有那种能力。可是,当他将灵魂完全寄托在这嵇琴之上的时候,竟使用他前世刻苦学来的技巧,模仿出长笛之声。

一曲梁祝,伴随着几声拨弦,令人恍若在云端,拉开了序幕……

管弦乐梁祝,长二十六分钟。

开篇所讲,是一段美丽的爱情故事。嵇琴独特的音质,虽然无法模仿出小提琴的音色,却足以模拟出那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爱情,是美丽的!

李清照的脸上,顿时流露出了凄迷之色。

那袅袅曲乐,竟把她带回少女时代,眼前似乎浮现出,初遇赵明诚的场景。

那种犹若从天上鸟瞰人间,拨开云层,渐渐清晰的感觉,令李清照沉迷其中。

燕奴也愣住了!

小乙何时有这等本领?

在燕奴的记忆里,玉尹是个好与人争锋,好勇斗狠的人。从未见过他摆弄乐器,更没有看到过,玉尹演练……

“小乙,一直都在试图证明自己,想要让你接受……”

岳飞的话,在燕奴耳边回响。

难道说,这是小乙在私下里偷偷摸摸练成,希望给自己的惊喜吗?

心里,顿时生出一种莫名的感受。

燕奴忙上前几步,站在广场台下,迟迟看着玉尹。

从八年前,她就没有正眼看过玉尹。哪怕成亲了,心里更多还是岳飞的影子。突然间,燕奴觉得那台上的玉尹,竟然显得是那样陌生。

这才是真正的小乙吗?

燕奴咬着嘴唇,眼中闪烁泪光。

卷一 宣和六年 第009章 化蝶(下)

嵇琴,奏出了主题。

二长二短,加上一个结束句,竟绵绵长长,幽幽远远。

仿佛一个美丽的少女在诉说着昔日的故事……伴随低音重复主题之后,令无数人,似从天上,回到了人间。

“这是什么曲子?”

蓝衫文士突然问道。

玉尹的演奏方法,还有他奏出的音节,以及这乐曲的形式,却是所有人闻所未闻。广场上,玉尹披着头发,脸上露出一抹回忆似地的笑容。

那种笑容,令无数女子感到痴迷。

燕奴呆呆的看着他,自言自语道:“却未留意,小乙笑时,竟如此好看。”

话音未落,曲调突然变化。

玉尹手里这只嵇琴的琴弦,似是经过专门调整。

一弦略粗,二弦略细。

玉尹用跳弓的手法,以一弦演奏,竟模拟出一种近似于大提琴的效果。在这奇异的琴声里,梁山伯一袭书生装,精神焕发的登上舞台。

随后,玉尹连续使用跳弓和滑音的指法,在一弦和二弦上奏出两种不同的音质,竟有一种大小提琴合奏的趋势,将主题渐渐引申开来。

“好指法!”

蓝衫文士虽然距离较远,却从那音律之中,听出了端倪,失声惊叹。

封宜奴也是个中行家,一双明眸,竟异彩闪动。

玉尹,神游物外。

身体似乎已经完全不受控制,那种把所有一切,都沉浸在乐曲当中的畅快淋漓感受,让他难以自拔。随之曲乐欢快,他则披发而走,一头乌黑长发,伴随着身体的摇晃,飘飞于空中。汗水,散落,在火光照映下,折射迷离光彩。玉尹闭着眼睛,面带奇异的笑容,如醉如痴。

李清照的呼吸,急促起来。

仿佛回到了和赵明诚琴瑟相合的时光……

眼角,有泪光闪动。可是脸上,却流露出甜美笑容。

之前登台想要驱赶玉尹的汉子,尴尬的站在那里。他也能听得出好坏,眼见广场下万人齐聚,随着玉尹的嵇琴声而动,不由得面红耳赤。

他想了想,猛然自嘲一笑,从台上跳下来。

只是这时候,已经无人再去留意他,而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玉尹的身上。

每一个动作,每一次跳弓,每一个音符……

都让人如醉如痴,难以自拔。

曲声,透着轻快,犹如风光明媚的三月,二人结伴出游,欣赏那暮春时节,绝代风华。

相聚虽好,总有分别。

当快乐的情绪,蔓延到所有人的身体之后,一曲离情依依,十八相送,让所有人突然间产生出由天堂堕入人间的痛苦感受。人世间,最苦便是那离别时……李清照的身子,轻轻颤抖起来。她有种预感,如此凄美的爱情,到头来,只怕将会以悲剧而告终。这会不会是在预兆着,自家和赵明诚的爱情?女人的心,敏感而脆弱……当她把感情完全融入,几乎是让自己,完全代入其中,更显得是难以自拔。

燕奴,紧咬嘴唇。

远处,蓝衫文士和封宜奴,也咬紧了嘴唇……

无数痴男怨女,在这一刻,都生出了一种不祥之感。那种感觉,真的很痛!

玉尹,停下了脚步。

琴声缓缓流出,犹如即将分别的情人,迈不开步履,却又不得不离去。

双弦二重奏,难舍难分。

这也是整个曲子,第一次走出哭调,预示着一场悲剧的到来。

嵇琴不断变幻音调,忽而死大浪汹涌,忽而猛烈低沉。两种情绪所衍生出来的冲突,渐渐上升,琴声一波波汹涌而来,将那主题淹没。

玉尹轻轻喘息着……

十几分钟的演奏,让他感到体力在飞快的流逝。

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襟,却无法阻止他继续演奏下来的情绪。他已经把自己,代入了这个故事。这具身体中,所蕴含的种种情感,似乎和他的灵魂,完美的契合在一起,想要爆发,却又无法痛快淋漓。

玉尹的喜、怒、哀、乐,尽数展现在他脑海中。

少时的骄傲、父亲的亡故、周教头将他收养,第一次见到燕奴时,暗自所立下的誓言……

我此生,定要娶燕奴为妻!

哪怕是用我一世性命,也要让燕奴快活。

然而,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不管自己如何努力,却始终无法得到燕奴的欢心。因为在燕奴的心里面,总有一个师兄的影子。这让玉尹痛苦,愤怒,更无人可以倾诉。

临死前,玉尹仍惦记着燕奴。

他留下的最后一段记忆,却是:燕奴不知会不会为我难过呢?

那种悲伤绝望的情绪,恰恰和梁祝吻合。玉尹甩起头发,眼中闪着泪光,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那种无奈悲伤绝望的情绪,笼罩着他的身体。

琴声悲怆,只让闻者落泪……

小乙哥!

燕奴已泪流满面。

她如何听不出来,那琴声中所酝酿的悲愤和不甘。

这,才是小乙哥的真实想法吗?平日里,总见他对自己百依百顺,可是内心里的痛苦,却一直默默的独自承受。偏偏,自家却从未留意。

琴声,渐趋悲伤,压抑着所有人的情绪。

蓝衫文士的脸色苍白,双手紧紧握住了身前的栏杆,身子颤抖不停。

玉尹用他的灵魂,把这悲伤的情绪烘托到了极致。

“师师,你怎地了?”

封宜奴的泪水,已经花了脸,声音颤抖不停。

莫言也陶醉在那红尘中的爱情里,可是听到封宜奴对蓝衫文士的称呼,他突然激灵灵一个寒蝉。在刹那间,他好像一下子清楚了,这蓝衫文士的真实身份。

嵇琴以凄厉的声调哭出:梁兄啊!

碎奏,断奏,哀痛欲绝的旋律,有哭声,有跪行,伴随着回忆片段。

玉尹扑通,双膝跪在了台上。

可是琴声却并没有因此,而出现半点破绽。

化蝶!

当泪眼打开,哭声歇了,更决断了心意。伴随着悲愤低吟,纵身岳父那爆开的坟茔……

狂风暴雨,雷电交加。

琴声更达到了极致,玉尹拉着嵇琴,跪行数步,突然长身而起,仰天长啸!

积郁的悲伤,似乎在刹那间得到了宣泄。

李清照忍不住痛哭失声,整个人竟跪在了地上,瘦削双肩,颤抖不停。

而长廊下的蓝衫文士,更绷紧了身体!

那种感觉,让她无法控制,体内一股热流涌出,顺着双腿无声打湿了衣襟。虽然拼命的加紧了双腿,虽然双手扶住栏杆。可那种宣泄的快感,实在无法抑制。悲愤的琴声,伴随那一声凄厉长啸,冲击着她的灵魂,让她想要拒绝,却难以抗拒……

身体,慢慢的滑落,半倚在栏杆上。

那张绝美的粉靥,梨花带雨,却又透着一丝丝的潮红。

封宜奴的情况,并不比她强多少。身体摇摇欲坠,直欲跌倒在地上……

这,也是梁祝的高潮所在。

当玉尹用自己的灵魂,前世今生的感悟演奏出来的时候,竟使得广场下,万人同悲。

琴声,忽而轻盈飘逸。

爱情的主体再现……

刚经历了一场大起大落的情绪波动,展现在人们眼前的,却是梁山伯与祝英台,从坟墓中化为一对蝴蝶,在花间寰宇自由的飞舞……

爱情,终究是美好的!

李清照在赵九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来,泪眼婆娑,却露出甜美笑容。

伴随着琴声,玉尹忽而引颈高歌。

彩虹万里百花开,花间彩蝶成双对。

千年万代不分开,梁山伯与祝英台……

这不是一首好诗,甚至连韵脚都不合。可偏偏配合这琴声,还有玉尹那带着沙哑,充满磁性的阳刚之声长出,竟拨动了无数人的心弦。

千年万代不分开,梁山伯与祝英台!

“好!”

李清照大叫了一声,鼓掌喝彩。

一个‘好’字,竟包含了无数含义:好曲子,好指法,好演奏,好诗,好故事……

广场下,鸦雀无声。

可是随着这李清照一声喝彩,掌声雷动!

玉尹终于清醒过来,痴愣愣坐在台上,脸上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那笑容,充满阳光。

那笑容,在刹那间,竟感染了所有人。

这,也许是他一辈子,最成功的一次演奏吧。

只是这演奏结束,却如同虚脱一样……

玉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就那样瘫坐在台上。

周燕奴再也顾不得矜持,飞奔上前,纵身便跃上了高台。与此同时,那嵇琴主人,也走上了广场,和燕奴一起把玉尹搀扶起来。

“老人家,多谢你的好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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