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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极品闲人-第5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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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纳尔也只能强忍着怒气,道:“能为此间盛会增添颜色,乃外臣的荣幸!”
李贤也不说话,只是一摆手,接到李贤示意的内监总管来顺立马扬起脖子,尖锐的声音直透云霄。
“上菜起乐~~~~~~~~~~~”
片刻之间,丝竹之声又响了起来,一名名宫装侍女从殿外鱼贯流水般走进了太极殿,星海般汇聚成一道带着滚滚热气的热流,这是一群体态婀娜的宫装仕女,人人面如春桃,肤似白雪,甩着长长的水袖,在殿内魅惑的悠悠行来,各色菜品也被端上席位,众人的精神这才放松下来,渐渐的有欢笑声慢慢响起,逐渐扩大。
丝竹编钟齐鸣,一时间因为刚才的小小交锋略显严肃的大殿,瞬间热闹了起来,群臣,使者起身谢恩而后再次入坐,正襟的很,一起一坐,倒也显得个人气质,武官们利利索索的,哪怕站起来也像是一干弹起的标枪,文官就显得慢腾腾了,文雅是够了就是令人急的慌,但真的坐下去,大人老爷的风度较之武官大将们还要十足,颇为伟岸。
歌舞之中,杜睿对着皮纳尔言道:“皮纳尔公爵!方才小戏,还望见谅,《秦王破阵乐》,乃大唐国乐,此番皮纳尔公爵亲临长安,若是不好好欣赏一番真正的《秦王破阵乐》,岂非可惜!”
皮纳尔不知道杜睿又再打什么主意,也顺着话问道:“这么说来,方才还不是真正的《秦王破阵乐》?”
杜睿笑道:“《秦王破阵乐》气势恢宏,这小小的宫殿如何能施展得开,若是要见识真正的乐舞,还需移坐殿外!”
杜睿说着,对李贤示意一下,李贤一摆手,来顺一声叫声响起:“圣上移驾,百官,各国使臣殿外观赏歌舞!”
众人再度谢恩,纷纷到了殿外,自有内侍将酒菜几案挪到了殿外,此时正值暖冬,倒也不甚凉。
待众人入座,来顺又高升叫道:“《秦王破阵乐》,起~~~~~~~~~”
在无数人期待的目光注视下,突然响起了轰隆隆滚滚的马蹄声,未见其人,便有人轰然叫好,特别是那些宿将,一个个拳头都攥了起来,大唐承平日久,多年不曾经历战事,这些武将一个个早就不耐烦了。
远处的宫门轰然打开,柔柔的风似乎也顷刻间变得凌厉了起来,陡然冲进太极殿钱的广场,只见宏大的宫门外,尽是密密麻麻,全身戎装的唐军将士,伴随着清脆急促的马蹄声似一条长龙游进广场。
众人望去,只见上百骑彪悍的战马从军阵之中跃出,由远处疾步奔来,速度惊人,迅猛绝伦。就在众人吃惊之时,那些本来戒备在四周谁也没注意的一百名红色战甲的禁军卫士猛的从四方如风似火般冲了过来,原地高高一个弹跳,竟是跃起丈高,凌空跳上仍旧在疾驰的马背,动作整齐划一,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更不曾有一人落马。
宴席上的皇室宗亲,勋贵宿将,朝中重臣顿时爆出一阵雷鸣般的叫好声。
只见那支百人轻骑驶到场中,轻骑队的左面呈圆形,右面呈方形,前面模仿战车,后面摆着队伍,队形展开像簸箕伸出两翼、作成打仗的态势。
每个禁军卫士都是左手持刀右手持盾,双脚站在马上,不断地摆出各种花式和姿势来,动作如行云流水,整齐美观,又兼有战斗的实用性。
皮纳尔方才在那一百骑兵冲过来的时候,脸色都变了,此时方才反应过来,原来也是一场表演,暗暗后悔自己的失态,他知道方才他的模样都被杜睿看在了眼里。
皮纳尔也是军旅出身,他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些策马俯身的唐军都是实实在在的精锐。
这些人确实是精锐,而且在唐军的禁军之中大都都已是校尉,甚至将军,此刻头戴玄铁头盔,也看不清脸孔,每人胯下的战马都是百里选一的宝马良驹,身姿挺拔,潇洒英武的令场中的大唐将军们纷纷叫好。
“四海皇风被,千年德水清,戎衣更不著,今日告功成。”
一同进入广场的上千名唐军将士同时仰天长喝,歌声盖过了丝竹钟声,一边唱一边高举着手中的长戈,气势逼人。
伴随着豪迈的歌声,那些策马奔腾的禁军卫士同时收刀,将盾牌放置马后,然后拿出腰间弓弩,弯弓搭箭,借脚力勾住马镫,翻身倒垂,于马肚之下松开手臂。
在一些大臣惴惴不安中,只听“嗖”的一阵破空锐响,一百支劲箭同时向着远处刚刚被宫中中官搬出来的两只巨型箭靶而去,嘭的一声,数百斤的厚重箭靶竟被巨大的箭矢力量轰碎,却并没有掉落,而是竖直而飞,呼啸中射出老远才作罢。
几轮过后,箭靶的红心处密密麻麻插着数百支利箭,很多利箭都是连续穿透了别的箭尾,弩箭层层叠叠堆积在一起,果然不愧精锐之名。
“主圣开昌历,臣忠奉大猷;君看偃革后,便是太平秋。”
就在此时,那支千人的队伍,踏着整齐的脚步,轰然一响的直冲向前,这支千人队每人一身重甲,持着丈二长的长戈,面带森冷寒光烁烁的铁罩,看不清容颜,杀气腾腾的直冲向广场中央,那当先的骑兵队像是从中间劈开一般,让出空间,分侍两旁。
此时乐音一变,琵琶声骤响,如同作战前擂鼓三通,强而有力的乐点节奏,由慢而快,阵阵频催,渲染了战斗即将开始的紧张气氛。
“万众一心兮,群山可撼。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干犯军法兮,身不自由。号令明兮,赏罚信。赴水火兮,敢迟留上报天子兮,下救黔首。三千里外兮,觅个封侯!”
静立如渊的千余长戈军阵,慷慨悲歌间剑拔弩张、杀气腾腾,每一声高歌,长戈挥舞如夜电,光华如奔流不息的江水,如羿射九日,场上长戈军阵的每一名将士手上一柄寒光四溢的长戈或旋转,或滚翻,如同雪山爆发一般冲击而下,满场似乎跟随那千余道闪电旋转,骖龙飞舞,翩翩轻举见,陌刀腾空飞翔,此时乐声又是一变。
慢板轻启,庄严稳重的旋律悠悠开来,这是琵琶中属于“句句双”式地重复旋法,并用左手琴竹“弹弦”的技法奏出颇有力度的轮音,加之常出现的低八度音的衬托,让场中不少善于此道的风雅之士都是暗暗心折。那琵琶琴弦旋律中所蕴藏的内在力量,恰似将军升帐时那种威风凛凛的情状。
场中的长戈军阵恰如雷霆收怒,声势收敛,江海凝光,山雨欲来风满楼,刚劲的姿势和浏漓顿挫的节奏让宴席上的众人早已看傻了。
就在此时琵琶声又是一变,琴弦震动,霹雳弦惊,那股犹如金铁交鸣的声音,像是将士们浩浩荡荡,雄姿勃勃出征的情景,连续不断的十六分音符节奏,使旋律无停顿地进行,气势剧烈紧迫起来。琴声突然尖利高昂,却不突兀,犹如无数烈马狂奔,壮怀激烈。
场中的长戈军阵瞬息间分成两方,手持长戈,人人奋勇争先,与敌人展开了短兵相接的战斗。
琴声映忖下,只感觉战旗遮盖住太阳,战鼓震天动地。流矢在阵地上纷纷坠落,双方战车交替,车轮深深地陷入泥土中,四匹马挣扎着,还是拉不起来。由于敌军众多,伤亡惨重,左侧的边马倒下了,右侧的边马也被兵刃杀伤。壮士们身佩长剑,腋夹长弓,捐躯于寥廓超远的疆场。金鼓声、剑弩声、人马声响成一片。使在坐之人不由的振奋的站了起来,继而恐,涕泣不知所措,感人竟到了如此地步。
琵琶声又是一变,这次是层层递升的浑厚旋律,众人眼前仿佛拉开一副云水奔腾的画面,打破压抑气氛。在那风水云声中,一个怪兽正在交织成的天光云影、气象万千的风云中迎风咆哮。
天地间突然随着琵琶声的抑扬顿挫,激越高昂,长戈军阵像是苏醒的修罗降临世间,他们从地狱中爬出来,场上一个个倒地不起的唐军将士,如同血衣恶鬼一样弓着腰拖着长戈站了起来。
杜睿虽然不是第一次欣赏这《秦王破阵舞》了,但是依然不禁被眼前着大气磅礴的群舞给震惊了,甚至都有些痴迷。
身旁那些大臣,尤其是武将,一个个的全都瞪大了眼睛,攥紧了拳头,额头上倾尽暴跳,一个“杀”字就堵在他们的嘴边,随时都有可能要喊出来。
皮纳尔这下是彻彻底底的服气了,看着这场气势恢宏的《秦王破阵舞》,他只感觉后背一阵发凉,这样的军队是无法被战胜的,这样的国家是无法被征服的。
可笑查士丁尼二世居然还要挑衅这个强大的国度,最终的结果只能是作茧自缚,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继续请求大唐的帮助,因为他突然之间觉得,请求大唐的帮助或许不是一个好主意,甚至有一种引狼入室的感觉,因为他在这场群舞之中,感觉到了一种大唐帝国即将要横扫**,气吞八荒的豪迈气势。
在众人痴迷中,琴音终于又是一变,恰如醉酒渔夫豪放不羁,佯狂之态犹见无遗,《秦王破阵乐》终于迈向了高。潮。
似乎是一种孤傲,又似乎是一种无畏,激昂的琵琶声带所有人进入一个玄幻的妙境,场中的长戈军阵化身一个强悍但又孤独的锋利寒刃,悍然向云水间的怪兽发起进攻,所有人都热血沸腾起来,他们似乎看到了巨刃和怪兽的战斗,惨烈,血腥而又残酷。
顷刻又是一变,眼前的不再是巨刃,而是洪水一般的凶恶军队,而那个怪兽仍然狰狞可怖,和如同洪水一般汹涌而来的大唐将士在决斗,杀声震天,战马嘶鸣。
一个唐兵在孤军奋战,而他身边满是同胞的尸体,随着琴声的变化,战斗结束了,遍地碎尸,勇士浑身浴血,孤独而坚强的挺立扛起了最后一杆破碎的军旗,带着满身怪兽的鲜血,慷慨悲歌。
埋住两轮啊绊住四匹马,手拿玉槌啊敲打响战鼓。天昏地暗啊威严神灵怒,残酷杀尽啊尸首弃原野。出征不回啊往前不复返,平原迷漫啊路途很遥远。佩带长剑啊挟着强弓弩,首身分离啊壮心不改变。实在勇敢啊富有战斗力,始终刚强啊没人能侵犯。身已死亡啊精神永不死,您的魂魄啊为鬼中英雄。
歌声犹在,唐兵的身影却渐渐消失。
一场震撼天地的表演结束,但很多人却依然沉浸在其中,难以自拔,他们好似也跟着琴声去了边关的古战场,看到自己长枪挥舞,和怪兽疯狂厮杀,同胞一个一个的倒下,筋疲力尽的自己,能看到的只有怪兽狰狞锐利的牙齿,血染征袍和长发,战马已毙,长枪已断,最后一击,终于杀死了怪兽。
琵琶声再次响起,这次却如山之巍巍,水之洋洋,一阵劫后余生的喜悦充斥心间,如那秋高气爽,风静沙平时,有逸士展望未来,抒发自己鸿鹄之志,云程万里的畅快之感,这让不少绷紧了身体的观众莫名的一松,有的甚至瘫倒在地,就坐在地上大笑大哭大悲。
琴声渐缓,众人终于收回了心神,重新坐了下来,聆听着这奇妙的韵律,琴声中不再有杀伐之气,带来的是战后的和平与宁静,人们似乎又回到了那寂静的森林中,所有人都很享受这种寂静与和平。
层层泛着涟漪的音色犹如一汪清水,清清泠泠的,似夏夜湖面上的一阵清风,引人心中松弛而清新,琴声委婉却又刚毅,券券而来,又似高尚流水,汩汩韵味。直到最后一个尾音结束,人们依然融入曲中,难以自拔。
“叮”
秦王破阵乐,至此收官。
一曲毕,百余名乐手和场中的唐军将士躬身一礼,缓缓退去。
许久,人们依然沉浸在方才那震撼人心的表演之中,难以自拔,特别是那些老将军,早就已经是老泪纵横了,他们想到了故去的战友,想到了曾经纵横沙场,建功立业的岁月,如今却已经人老体衰,只能在这长安城中,享受着安闲,回忆着过往,可是这种享受,对他们这种将战场视为归宿的人来说,简直就是残酷的折磨。
宴会还在继续,但是已经没有人将心思放在这上面了,皮纳尔也是一样,他已经切身感受到了大唐的强盛,这种强盛让他在震撼之余,不免胆战心惊。
现在大唐和拜占庭算得上是朋友,但是以后呢?当他们共同的敌人被解决了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国宴终于在一片如潮的谢恩声中落下了帷幕,杜睿眼看着李贤脸上隐隐带着兴奋之情,心中暗自决定,是时候告诉李贤该如何做一个皇帝,如何做一个大唐皇帝了。
第七篇 永徽 第十二章 大唐皇帝的责任
第十二章大唐皇帝的责任
承庆殿内,李贤禁攥着一双还略显稚嫩的小拳头,来回走着,今天的一场国宴,让他切身感觉到了作为一个皇帝,作为一个庞大帝国的皇帝,那种直入骨髓的爽快。
看着那些外邦来人匍匐在他的脚下,他几乎要忘乎所以,高声大笑起来,这些都是他以前不曾体会过的。
其实也倒也怪不得李贤激动,纵观历史长河,自古以来,似乎所用的君王都热衷于万国来朝、四夷宾服的盛况,这也没有错,仁义播于四海,万国争相来朝,这是所有皇帝们争相追求的,谁也不例外,但让人无忍受的是,要了面子,却丢了最重要的里子。
夷狄奉中国礼之常经,以小事大,古今一体。然而为了面子,自古以来,外邦蛮夷到中原王朝,哪回不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走之前还有大大的红包,凭什么如此?
李贤不曾想过这些,但是杜睿却要告诉李贤这里面的本质,他不想让大唐皇帝陷入一种虚妄的繁荣之中,不可自拔。
“圣上!宋国公大人在殿外候旨!”来顺小心翼翼的禀报了一句。
李贤闻言,猛地惊醒过来,道:“快快请进来!”
皇帝对自己的臣子,用得到一个“请”字,可见李贤对杜睿的敬重了。
杜睿入内,刚要参拜,却被李贤上前拉住了:“姑父!这里没有外人,不必如此多礼!”
杜睿也不推辞,坦然接受了,看着李贤因为激动还隐隐有些激动的脸,笑道:“圣上!可是因为方才万邦来朝的盛况,难以自抑!”
李贤闻言,不禁有些羞赧,但还是兴奋的说道:“姑父!万邦来朝,方才显我大唐的强盛,难道不好吗?”
杜睿笑着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道:“好!也不好!”
李贤一愣,道:“姑父此言何意!?”
杜睿道:“因为在臣眼里,这种所谓的万国来朝,都是谎言,都是假象。”
李贤更加不明白了,看着杜睿道:“姑父为何这般说,为何都是假象!难道那些异族还包藏祸心不成!?”
杜睿笑道:“关于此事!圣上不妨换位思考一下,这些小国,千里迢迢进贡我大唐,为的是什么?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们有哪个不是抱着大树底下好乘凉的念头,送给我大唐一点点土特产,随便划拉点儿家里的破烂,就可以换来一个强大的保护伞,也可以换来十数倍的回礼,怎么算都是绝对合算的买卖,何乐而不为。虽然美其名曰一一朝贡臣服。可事实上却是薄来厚往,拿根野草,换回我大唐实实在在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有这么好的事,谁会拒绝,想必那些蛮夷的君主,酋长此刻正在心中偷乐吧。”
李贤闻言,脸色不禁微微有些变了,他虽然不曾经历过贞观朝,但是永徽一朝是经历过的,每次外邦来朝贺,带来的都是一些廉价的东西,但是走的时候,拉走的却是整车的珠宝。
杜睿接着说道:“圣上!臣曾听说,在汉朝的时候,有些蛮夷的商人竟也敢冒充使者,拿着一些破铜烂铁朝贡,换走大笔金银,天下居然有此荒谬绝伦之事。当然臣也知道朝贡,其出发点也不全在钱财之上,大唐乃天下中心,大唐皇帝乃天下共主,自然要做到万邦来朝,但这样的朝贡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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