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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居一品-第9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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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铺底的信息,走街串巷收买旧货盼‘打鼓儿’小贩与同行们互通情报,介绍某巷某户有何物件及自己所出的价码,使同行前去压低价钱,欺骗货主,待货物出手后再均分利润;更有放印子钱的高利贷,也在茶馆坐等,放债给贫民百姓,真正的坐收渔利。
夜晚时分,茶楼却没有安静下来,而是更热闹了。几乎天天都有评弹、大鼓的艺人在店里卖艺,忙碌了一天的生意人,读了一天书的秀才郎,当了一天差的小官吏,还有习惯了来这里消磨时间的左邻右舍,喜欢到这里来坐坐,听听戏、消消乏,谈茶经、叙家常、评时政来消磨时光。
在这里,每天都可以听到五花八门,花样翻新的新闻,比如谁家的夫人和门子私奔了,某处大街上有人裸奔了之类。还可以听到昆曲名角儿新近创造了什么腔儿,和哪里能买到最好的烟丝。也可以看到某人新得到的奇珍………一个出土的玉扇坠儿,或铜制外壳的怀表。当然老街坊们的家长里短……比如谁发了财,谁儿女不孝、谁摊上官司,谁干了什么二百五的事儿,永远是谈论最多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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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只有在春节,茶馆才歇了几天业。才刚初六,茶馆门前挂起两串五千响的浏阳鞭,噼里啪啦砸了个满地红,就又开张了。
茶馆关门这几天,街坊们没着没落,一听说茶馆开门了,便都凑了过来。
秦老板身穿红绸夹袄、黛色长袍,笑容可掬的站在门口,和每一位茶客抱拳作揖:
“侯掌柜,您大吉大利啊!”
“陈官人,步步高升啊!”
“金爷,龙腾虎跃啊!”
“马六哥,新春加薪啊!”
“刘婶儿……这么早就开工啊……”
“常三兄弟,过年好好歇歇吧。”
在沈默热情的寒暄下,茶客们大都满脸笑容,与他互贺新春后,进去店里喝茶。虽然上海地处长江以南,但春节还是有些阴冷。不过不要紧,店里的伙计们端了好几个炭盆,摆在堂中,把茶楼里烘得暖洋洋的。
茶博士们按照客人的喜好,为每桌客人冲茶倒水,杯洁盏净,水沸茶舒、清香四溢。跑堂的端上各色精致茶点,并言明这是老板新春奉送的。
人们笑纳之余,也要老调重弹的感叹几句。经营一家布庄的侯掌柜一边品着香片,一边摇头道:“这秦老板真是大手,这样做买卖的,稀罕。”
“闭上你的鸟嘴吧。”和他对桌的马六爷,是码头上的监工,脾气大的很,最看不上这副得了便宜又卖乖的贱模样,呵斥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掉到钱眼里?”
“大过年的您嘴下留情吧,要不管着我一年都挨骂。”侯掌柜拿马六爷没招,赶紧投降道:“我这不也是替秦老板着急么?”说着压低声音道:“啥都用最好的不说,还隔三差五的就免单、请客,照他这么个弄法,就怕开不长久,咱们上哪去找这么好的地方去?”
“真是皇帝不急那个急!”马六爷本来要说‘太监’的,但在侯掌柜可怜巴巴的目光下,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也不怨马六兄弟说你,”陈官人在苏州府衙当差,正七品的户房主簿。虽然这年代,当官儿已经不值钱,有钱才是硬道理。但并不妨碍他在街坊面前派头十足:“你看看柜台后面坐着的小秦掌柜,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人家根本就没把这点钱放在眼里去。”
“不为钱?”边上的周老头,原先是开染厂的,后来让儿子接了班,便退下来享清福了。抽一口烟袋锅子道:“那开茶楼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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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昨天写着写着睡着了,这是昨天的,今天至少还有两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最终卷【海雨天风独往来】第九零六章 茶馆(下)
“侬个俗人不懂了吧。”陈官人捻须一笑,神态自傲道:“这叫超凡脱俗,是名流雅士们的爱好。”
“吓。”侯掌柜咋舌道:“什么时候作买卖的,成了雅事了?”
“不知道了吧,叫你多看看报纸你不看,光知道卖你的布头。”陈官人道:“现在都讲‘百姓日用皆是道,愚夫愚妇可成圣’。江南才子顾祝明,故意在雪中行乞,唱莲花落,讨来的钱,用来买酒,大醉方休。我上海的名流王尹,常穿‘五常服’,怪诞不经,经常用谎言,耸人龘听闻。看似放龘荡不羁,实则是在体验疯丐的心境。故而不仅不会被嘲笑,反而让人肃然起敬。”
“这么说,秦老板也是在体验茶楼老板的心境?”侯掌柜瞪大眼道。
“不好说,但肯定有个意味在里头。”陈官人嘴角朝楼下努努,压低声音道。
侯掌柜也是眼观六路之人,看到沈默从门外进来,便闭了嘴。
沈默进来,与楼下的客人一一寒暄,便上楼与陈官人几位打招呼:“诸位这是聊什么?”
“啊……”侯掌柜做贼心虚的笑笑道:“预备给陈大哥纳个小呢。
“别污我正人君子的名声。”陈官人瞪他一眼道:“是你想趁着好时候再做新郎了。”
“别听他们胡说八道,”周老头挪个地方,请沈默坐下道:“他们几个老不正经的,看见楼下那么多说媒拉纤的,色龘心大动了。”
“方才我也觉着奇怪,”沈默坐下,端起茶壶给在座诸位续水道:“今儿才初六,咋刘寡妇、裴麻子他们就忙上了?”
“起航赶上顺船风,机不可失呗。”马六爷掏出鼻烟壶,倒烟给沈默道:“您试试这个!刚装来的,地道的南亨造,又细又纯!”
“多谢,”沈默摇摇头,敬谢不敏道:“消受不了。”
“报纸上说皇帝选秀的事儿,成了真的。知府大人已经接到北龘京的谕龘令,说要配合宫里来的天使。估计最多二月,钦差就该到了。”陈官人抖出内幕道:“其实按说,民间现在就该禁止嫁娶,但知府大人有怜悯之心,故而睁一眼闭一眼,本意是让那些已经订了婚的人家抢着把亲结了,谁知一传开,那些闺女还待字闺中的人家,竟然也着急了,都想赶在钦差到来之前,让闺女把婚结了。”
周老头叹口气道:“这是什么世道,前朝都是争着抢着把闺女往宫里送,现在倒好,宁肯凑合着许个人家,也不愿意去当娘娘。”
“你是闺女都嫁人了,在这儿说风凉话。宫里上万粉黛,当上娘娘的能有几个,绝大多数都得孤独终老,谁愿意把闺女往火坑里推?”马六爷大摇其头道。
“不过话说回来,对你们老爷们儿来说,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啊。”一个拖着长腔女声插话道,不用看,众人也知道是刘寡妇上来了:“诸位大官人要是有这个念想,一切包在老身身上,不管是年轻漂亮的,还是娘家丰厚的,都没问题!”
“你不妨再大声点,让小秦掌柜把你轰出去。”马六爷就不喜欢这些嘴滑心黑之徒,黑着脸诈唬道。
都是店里的老客了,谁不知道小秦掌柜就是老板娘,谁没见过她大战流氓阿飞的英姿?刘寡妇缩缩脖子,恬着脸道:“您老行行好,老身也是一片好心,怕几位光顾着聊天,错过了利市嘛。”
“那你也得分人啊。”周老头道:“这一桌上都是有家室的,谁敢休了原配,娶你的黄花大闺女?”
“您那是老黄历了,”刘寡妇笑道:“现在是什么行情?男人金贵啊。庙后街的金相公今儿怎么没来,因为他昨儿个让三家同时拉住,最后被人多势众的一家抢了回去。他本人倒有几分骨气,趁人不备就爬墙逃走,可刚落地没多久,就又被另一家抢了回去。不过也不是随便哪个男人都金贵,金相公那样有才有钱又未婚的金龟婿少之又少。谁也不希望自家闺女跟个苦哈哈过日子,所以就便宜了你们这些有钱有身份的大老爷了。好多家都说了,只要能真心待人家闺女好,就是做偏房也没问题。”
此言一出,除了沈默之外,其余几个都有些心生向往,就连棺材瓤子周老头,也是身不能至、心生向往。
“呔,你个老贱种!”听了这话,邻桌的茶客却破口大骂道:“拿着我们的锥心事儿在这里幸灾乐祸!我们家闺女就那么贱,哭着喊着给人家当小妾?”气极了,把个茶杯丢在地上,摔得粉碎。
刘寡妇也是得意忘形,才发现这里竟有女方的家长在,赶忙赔笑道:“周老哥您听岔了吧,老身何曾说过这种话,!”
“你个老贱种的声音比老鸠还聒噪,一个字也听不差!”那周姓茶客说着便要劈手去抓刘寡妇,他身边的茶客赶紧拉住道:“大过年的,别跟个老贱妇一般见识。”
“您指定是误会了,老身先下去,您消消气,消消气。”刘寡妇也没脸待在这儿了,赶紧屁滚尿流的下去。
那再姓茶客气急败坏还在骂,马六爷几个可不乐意了,粗声道:“老周,要骂追下去骂,咱们坐着闲聊,可没招惹你。”
“没说几位,”其实他们几个说话,老周就听到了,只是不敢得罪这几位,所以一直憋着气。现在从刘寡妇身上把气出了,他也见好就收,对沈默道:“今儿个气极了,多有得罪,茶杯的钱我赔。”
“一个茶杯而已。”沈默笑着摇摇头,吩咐小二道:“给周爷上壶菊花茶败败火。”
“不用。”老周叹口气道:“这一肚子火气,就是用冰坨子也败不下去,我出去透透气。诸位,失陪了”说完草草一拱手,蹬蹬蹬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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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六茶馆这一出,只是这场大闹剧的一个起点,整个正月里,上海城算是彻底乱了套。有闺女的人家除了尽快结亲之外,就是把女儿送去外地的亲戚家里躲避。不少人为了保险期间,甚至举家迁往南洋,准备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刚出正月,北龘京来的钦差太监到了……因为大运河还没通航,他们是从海上来的,所以上海是第一站。当听说苏州知府孙鑛啥也没干后,太监们怒了,这下江南的头一炮要是打不响,后面的苏州、杭州、南京之类的怎么啃?
不过不要紧,这正给了他们下手的借口,宫里的老祖宗们还指望着趁此机会大捞一笔呢!
太监们便强行征用了上海城最豪华的江南饭店,也不用苏州府衙的人,他们不是孤身而来,随行的还有一千东厂番子。而且早就有东厂的人,把上海富户的情况摸了个大概,写成厚厚的册子,只需按图索骥,一家家的上门拿人即可。
这个阶段的万历朝太监,虽然已经气焰嚣张,但毕竟才刚翻身,还有些心虚,真正的豪门大户他们也不敢惹,就专找那些没什么根基的‘暴发户’……他们这次出来是给皇帝选秀女没错,但那并非主要目的。谁不知道东南富甲天下,家财的十万不算巨富,衬万两白银的多如牛毛,不好好敲诈勒索一番,怎么对得起太监这个行业的光荣传统?
整个城市鸡飞狗跳,富人们被敲诈的苦不堪言,但为了孩子的幸福,只好忍痛掏钱。连带那些刚刚娶到媳妇的家庭也跟着不肃静,非得出一笔钱才能消灾。这样弄下去,终于毫不意外的出了大乱子………终于有个把闺女送走的市民不堪其扰,上吊自杀了。他送去乡下的闺女听说后,跳了河。留下一个孤婆子,伤心过度也死了。
一家人在七天之内死了个满门,自然引起了报纸的强烈关注,很快就将事情的始末公诸于众:
那死去的市民叫杜丁,十年前从苏南移民上海,在织场当了十年织工,终于有了积蓄,也开了个小小的织厂。但因为老实巴交,不善经营,已经濒临破产的边缘……东厂的情报也不是那么准,他们把目标放在开工场的老板身上,可开工场的也不是家家有钱,总有些债台高筑,揭不开锅的。
这杜丁夫妇,膝下只有一女云秀,十五岁。生得娇娇滴滴,出水芙蓉一般,可以说是杜丁唯一的安慰了。杜丁也把她视作掌上明珠,真个是含在嘴里怕融了,托在手上怕飞了,实指望着将来能招个称心如意的女婿,让家里咸鱼翻生。但天有不测风云,皇帝竟要在江南选秀女,云秀越漂亮,杜丁夫妇就越担心,唯恐她被选了去,一辈子毁在宫里。夫妻俩一商量,最后决定由妻子带着女儿,去苏南老家躲一躲。
杜丁本以为这就能躲过旧劫,却低估了太监们的阴险程度。才送走老婆女儿不久,便有东厂的人上门拿人,自然扑了个空。
领头的太监翻看随身带来的册簿,问道:“你就是杜丁?”
“是的。”杜丁满脸堆笑点头应承。
“你有一个闺女叫云秀?”
“是有一个。”
“人呢?”
“已经嫁人了。”
“嫁人了?”太监脸上表情一狞道:“嫁给谁了?是嫁给风还是嫁给雨,你给我交待清楚。”太监怒了,他今天没少碰到这样的事儿。果然说的没错,吴中出刁民啊!真是不拿圣旨当盘菜啊!
“实不相瞒,俺闺女八岁上就订了亲,今年过罢春节,她婆家就把她接过去了。”杜丁心里紧张,强自镇定道。
“嫁哪里去了?”
“吕宋。”杜丁咽口吐沫道。
太监不言声,抿了口杜家的盖碗茶抿,半晌才幽幽道:“姓杜的,你是不是没听过东厂的厉害?告诉你,爷爷们连你有几根屌毛都知道,你还敢糊弄咱们,不要命了!”
杜丁赔着小心道:“小人纵然吃下十颗豹子胆,也不敢糊弄公公。”
“别他娘的猪鼻子上插葱,装象了!我问你,你既然嫁闺女,啥时候办过喜事?”太监一双眼,毒蛇般盯着杜丁道。
“过……”杜丁一时语寨,小声道:“家里太穷了,就免了。”
“穷个屌毛,”见他挡得滴水不漏,太监粗鲁地骂了一句,拿起手中的揭帖道:“这上面的字,你可认得?”
“认得。”杜丁看了一眼道。
“认得就好”,太监双手往后一剪,一边踱步,一边说道:“皇上选秀女,这是钦命,你女儿应该老老实实在家等着征选,你却把女儿藏起来,这就是违抗钦命。违抗钦命是多大的罪,你知道么?!”
“小人知道违抗君命可以杀头。但小人并没有违抗君命。”杜丁从怀中哆哆嗦嗦掏出一个荷包道:“这是小人的一点诚心,请公公不要嫌少。”
太监的脸色稍霁,但打开荷包一看,又变了脸色,狠狠扔到地上,一口啐到杜丁脸上道:“你这刁钻小民,不给点厉害给你看看,你就不相信颈是豆腐刀是铁,来人!”
“在!”众番子也看到锦囊里的钱,还不到五十两银子,这简直就是把咱们当傻子耍么!
“把这刁民锁了。”
“是!”
立刻几个番子上前扭住杜丁,沉重的枷锁扣在他头上。
“为什么要拿我!”杜丁惊惶叫道。
太监恶狠狠道:“你个刁龘民少在这装傻充愣。今儿个爷爷也不要钱了,就要杀了你这只瘟鸡,儆一儆这满上海滩的猴子!”说着重重一挥手道:“把他装进木笼子里,游街示众!”
杜丁就真被用囚车装着,在繁华的上海滩上走街串巷,然后投到牢里,当天就不堪羞辱,上吊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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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还有一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最终卷【海雨天风独往来】第九零七章 见龙在野(上)
这几天茶馆中的气氛也很凝重,茶客们再也没有闲情逸致谈天说地,他们的注意力,都被报纸上对这起惨剧连篇累牍的报道吸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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