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别闹了-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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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打量，终于清楚了自己的位置。原来她一直在天牢里，这个安静黑暗的小房间，恐怕是单独为她准备的。门外，是有一栏栏木杆关着的一个个囚犯。牢头机械地给所有犯人添上了饭。关得日子久了，囚犯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懒懒地起身，一言不地接过碗，找一个安静的角落，将味同嚼蜡的米饭吃的一粒不剩。

那些黄生硬的米饭，要费一番劲才能从桶中凿出，放上几片干瘪的青菜，就是他们的午饭了。苏陵默然，她知道，言溱这番行为，是在蓄意为难她，他可真是好算计，在天牢里开辟单间囚禁自己，会有谁能想到？他要的是，苏陵彻底的臣服。虽说偶尔的不顺从能带来新鲜感，但是一个帝王不会允许一个人永远不乖顺。就像一个猎手，追求你追我赶的快意，但不会满意永远逮不到猎物。苏陵揉揉空空的肚子，自嘲地一笑，言溱的感情，打着温柔的面具极尽之事，自己真是承受不起。

苏陵正想着，一勺雪白的米饭闯进了她的思绪。雪白的米饭热气腾腾，饱满松散的米粒堆砌出汉白玉拱桥，与这间不新的屋子，沾染着尘土和污渍的碗，极为不称，更不用说那些新鲜的菜肴。苏陵定定地望着牢头，满是不解，肚子里唱起了空城计，饭香扑鼻，苏陵依旧没有动。

牢头忽然一笑，大众化的脸露出三分朴实，他压低了声音，凑近身子，悄悄地说：“主上。”苏陵诧异地睁大了眼，皱起眉，平静地问道：“何以见得？”她可不敢保证这不是一个陷阱。

光线一直不亮，略微看得见大致轮廓，牢头用手指了指苏陵香囊上佩戴得那把小木刀，恭敬地说道：“上面有令，见小木刀就如见主上。光线虽暗，但奴才对自己的眼睛有自信，这刀上的花纹，独一无二。”苏陵没想到，随意玩耍的小木刀，竟然是如此重要，自己因为喜欢刀的古朴，就佩在腰间，可从未想过关键时刻刀能帮自己一把。

“主上，奴才第一次就现了您，但是奴才不敢肯定，就只是小小帮您一把，给过一个包子。但这次奴才近距离看了刀，虽然做过处理，但奴才一定不会看错，所以奴才把自己的饭菜给您带来。主上，潭门总共百人，任凭调遣。”难怪，苏陵今天能享受到这样的米饭与菜色。

苏陵明白了，言轩随意给自己的东西，竟然有这么大的作用。言轩到底帮了自己多少？虽说苏陵有些迟钝，但这么多次帮助串起来，那些语言合起来，明明白白显现着言轩的心意。言轩明里暗里有这么多势力，恐怕，他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单纯。只是他的付出，让苏陵的眼眶湿润了。不计回报，不求代价，瞒着自己，默默付出，这需要多么大的勇气。苏陵之前对言溱的付出，两人明明相爱依旧艰难，而言轩无暇的付出，一直是单方面的守候，他的心里，该有多么苦涩。苏陵突然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情面对言轩。罢了，一切还是让上天决定，何必庸人自扰，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自己并不是一个人，苏陵的眼中绽放了足以燃烧一切的炙热光芒，有了那么多人的一起努力，她有什么道理自暴自弃？前世的苦难，不是今生懈怠无力的理由。苏陵摆脱了内心深处所有的枷锁，有小宇背叛得痛苦，有前世失败的创伤，有对自己的一点点怀疑，有对陌生时代的心灵无依。一切的消极，都彻底远离了她。从这一刻起，她真正蜕茧成蝶。之前一点点的磨砺，以前所有的自我鼓励，都是为了此刻更美好的她。爱情不是全部，除了爱情，她更应该拥有自我。

“本宫知晓了，你可有办法，传递消息。”苏陵脸上有着微笑，心情愉悦积极，从这时起，全世界，都无法挡住她追求自由的脚步。

牢头略微沉吟，说道：“主上，奴才是无法离开班房的，每次要传递消息都是有人前来，每三天来一次，昨日刚刚来过，主上要是要传递消息，得等上三天。还有一个法子，就是用密信混杂在衣物间传出。”说完，牢头从怀里抽出一张纸，沾染着污渍，为难地看着苏陵，没有笔，如何是好？

不得不说，言溱的考虑真的很周全，牢头不仅无法离开班房，而且没有笔墨，连纸，也没有干净可写的，与外界彻底隔绝。

“可以，你稍等片刻，本宫很快就好。”苏陵看了看那张纸，伸手接过，毫不犹豫地咬开指尖，血一点点渗出，十指连心，只是遭遇了这么多苦难的苏陵不再在意。苏陵其实很傻，她从不愿为了自己伤害无辜的人。当然，她不圣母，这只是她一点小小的坚持，若是伤害过自己的人，那她绝对不会心软。手指越是疼痛，血液越是流逝，苏陵对言溱的感情就越是少上几分。

苏陵抿抿白的，用自己的鲜血写下一个个拼音：“天牢南门，密室。想离开。”苏陵断断续续地写下，她相信，言轩会明白的。之前教导拼音，没想到救了自己。写完，将手指放入口中，止住血，眼神坚毅，沾上一点鲜血，平添两分妖媚，眼中自信安然，即便是在光线幽暗的房中，都无法遮盖她此刻的光采。头凌乱，衣着朴素，苏陵的笑容，依旧风华绝代。

这一封血书，真能带着苏陵离开吗？

第九十二章　争取

牢头不动声色地告退，苏陵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中，只是现在她的脑海里，是前所未有的清明，她已经明白自己要什么。苏陵开始静静地等待，不慌不忙。她的眼里全是坚定，言溱的作法，全然伤了她的心，她再没有任何的犹豫。她一定要离开，若是真能离开，就不再有回转的余地。之前她与言溱的感情，一直让她在徘徊，就算是想离开，也只是暂时逃避而已。而现在爱情生了瘤，她宁可不要。苏陵狠下心，闭上眼，放手就放手，不顾内心的疼痛，痛得多了，真的习惯了。她才不要犯jian，一次次凑上去让言溱伤害。

苏陵的血书经过辗转，终于到了言轩手中。没有人看得懂这些意思，而牢头将这些血书当做囚犯的衣服送出，大家都唯恐避之不及，哪有人留意，因此，到言轩手中的，是完完全全没有遭受一点折损的血书。

言轩看着这一封信，微微一笑，苏陵和他真的默契，因为他也想用这样的法子传信，没想到苏陵登先一步。言轩暗暗忖度苏陵话里的含义，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渲染开，苏陵，决定要离开了。言溱伤害她太深，或许，自己早该下定决心，争取一把，而不是这样胆怯，这样的懦弱。言轩从没有想到自己还有这样的一面，还有这样的一天。不顾了，世俗，权利，都是虚的，只有眼前这个人，才是真真在在需要在乎的。言轩的眼神，是和苏陵一样的坚定，他们，都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有了真正想要做的事情。

言轩将信攥在手里，细细打量，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封信，到手的未免太容易，就算别人都不懂拼音，也很难轻易从后宫中传出。信纸沾染了污渍，皱皱巴巴，字迹是红色的。对了，红色，言轩凑近一闻，果然，有一股血腥味。这，竟然是血书。他早该明白，言溱的防范不会让牢中有着笔墨，那么，这血，不会是苏陵的吧？按着言轩的理解，苏陵是不会为着自己伤害无辜的人，那么，这血，很有可能，真是她自己的。或许，言轩比苏陵自己，还了解她。

言轩心里隐隐作痛，苏陵，真傻。可是，就是这样的傻，才让他一点点沦陷。言轩将这封脏兮兮的血书，一点点平顺，放在了怀里，他流露出深深的疼惜，他不能再等下去了，他必须带着她离开，不让她再受伤。而这次，是她自己也想要离开，他没有道理，为着道德上的约束，压抑自己的情感。努力了不一定成功，但不努力，就一定不会成功。

“成杭，本王要离开此地，你妥善处理。”言轩习惯性地说下这句话，猛然现一直没有人回应，是了，成杭到现在都没有回来。看来，是凶多吉少了，丞相的手段，他可不敢小看。还没开始就认输，笑话，他倒是要看看，到底谁笑到最后。

第九十三章　一个吻，一个巴掌

苏陵正在等待，门突然被打开，言溱充满怒气的脸出现在了眼前。苏陵背过身，她打从心眼里，不想再看见言溱。因为她怕，她会忍不住怨恨，然后爆。她说过放下，那就做到潇洒，通通忘记，不再理睬。

“怎么，不想见着朕？”言溱看见苏陵背过身，火气直冲，原来的三分愤怒变成了十分，眼眸张大，抿成一条线，狠狠地瞪着苏陵的背影。虽说这次他很愤怒，但是他还是想见到苏陵，他对自己的在乎不屑，可是却无法压抑。他以为苏陵会认错，会臣服，那么，他就大慈悲地原谅她，两人重归于好。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苏陵竟然连看都不再愿意看他一眼。

苏陵依旧没有答话，她就当耳边风，连身子，都不曾动一下。她不是在耍小性子，而是打定心思不再爱下去，她不想让自己的情感再次动摇。

言溱久久等不到苏陵的反应，炽热的目光差点将苏陵的背影灼伤，他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彻彻底底的忽略过。

言溱无法忍耐，飞身上前，和苏陵仅仅是一只手的距离。他想也没想，伸出手掰过了苏陵的身子，苏陵挣扎，言溱的力度更大，苏陵不服输，依旧僵持。言溱略微转过一点，苏陵就拼命侧过肩膀。言溱的俊脸黑，呼吸加重，他的双手已经在苏陵细嫩的胳臂上留下了红印。苏陵咬牙，就算是微薄之力，她也不愿再任凭言溱摆布。言溱忍无可忍，用上蛮力一把强硬地转过苏陵的身子。苏陵被迫转身，言溱对上了苏陵的眼，苏陵的眼中，已经是一片冷淡和不屑。

“苏陵，你到底想怎么样？”傻子都能听出言溱话语中的火药味。此刻言溱的脑海中，只有苏陵那个冰冷的眼神，为什么，她原本含情的眼，已是冷若冰霜，难道，他们回不去了吗？可是，明明是苏陵的错，他没有错。言溱丝毫学不会反省，他的自傲，已经深入骨髓。

“不想怎么样，皇上前来，有何事务？”苏陵眼见躲不开，一脸冷淡，平静地回答，她吝啬她的笑容，他们，仅仅是陌生人罢了。不，比陌生人还不如，陌生人，还不会猜疑囚禁，他想折断自己的翅膀，自己绝对不会让他如愿。

言溱慌了，苏陵这样的平静，比刚刚的挣扎，刚刚的忽视还让他心生无措。

“陵儿……”言溱不知不觉间，又喊了出来，他真的不想，他们两个人成为这样。

“启禀皇上，这样叫奴婢，真是折杀了奴婢。”苏陵甚至不惜贬低自己，拉开两人的距离。

言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不管不顾，抱住了苏陵，狠狠地吻了下去，他想证明，两个人的关系，并不如苏陵所说，他迫切地想宣布自己的主权，他不允许苏陵逃开。凭什么，你从中抽离，我还深陷其中，说什么，他都要将苏陵拉下来，一起承担。

苏陵挣脱不得，只是这个吻，完全没有以往的甜蜜，以往相互有感情，她觉得每一次互动，都是温馨的，而现在的言溱，一点点显露出帝王的劣性，他不再尊重自己，这样的言溱，不再是苏陵爱上的言溱。爱情中最最需要的是相互信任，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到，还提什么爱情。

言溱一点点撬开苏陵的唇，苏陵拼命闭上，还是在言溱高的吻技下，有片刻的迷离。言溱的舌钻了进去，相濡以沫，苏陵这次，只觉得恶心。她瞪大了眼，怒火渐渐浮上来，言溱，正在用行动，一点点摧毁苏陵心中最后的爱。

言溱满意地看着苏陵的情动，他直起身，离开，嘴边甚至还带着点银丝，说不出的暧昧。

言溱开口：“怎么样，我们什么关系，你知道了吧？”霸道，还有似乎是理所当然的随意。

苏陵的胸腔不断地起伏，她从不知道，言溱竟然是这样，是他伪装得太深，还是自己太过愚蠢？她用手不断擦着，力度之大甚至能将擦破，言溱不禁眯起眼。

还没等言溱反应过来，苏陵一个巴掌，已经挥了过去。她内心的愤怒汹涌而出，一个巴掌，用了她平生最大的力气。是对他期望太高，才会如此失望吗？以前尊重自己的言溱，哪里去了？是他变得太快，还是一直是自己的错觉？

“啪”，巴掌声清脆可闻，在封闭的空间里格外嘹亮。言溱捂住脸，不可置信，从没有人，敢打过他，就算是自己的父皇，也不舍得。苏陵她哪来的胆子？

怒极反笑，言溱不顾脸上的红印，放下手，看着苏陵的眼，说道：“丞相敢谋反，你真是不愧为他的女儿。”这就是言溱怒气冲冲到来的理由，还有一方面，是他其实想来看看苏陵。没想到收到了这样的大礼。

若是之前，苏陵会告诉他真相，自己并不是丞相的女儿，消除任何存在的误会，可是现在，误会越积越多，言溱压根不相信她，她还有什么必要说呢？

“不说话了？默认了？朕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朕。”言溱的话语，也是冷冷的，他现自己的温情，自己的付出换来苏陵的背叛，从此后，他再不会这样对苏陵。爱情对于帝王就是虚妄，是灾难。女人，还是驯服得好。言溱没想到的是，他的方法，对于吃软不吃硬的苏陵，是多么错误。

言溱这次能这么生气的过来，莲妃功不可没，没有她看似求情的挑弄是非，言溱也不会把自己的态度全然改变。盛怒下的人，往往没有理智可言。

“奴婢的命都在皇上手里，奴婢怎样，还不是皇上一句话？”苏陵看似臣服，实则话里讽刺意味十足。她的命运，永远在自己手里，离开，已经成了必然。两人走到这一步，苏陵的倔强不服输是一方面，言溱的猜疑，错误的方法，是另一方面。一段失败的感情，不该只归咎于一方。错过了，永远是两个人的事。

“你知道就好，来人，拉下去，将皇后娘娘重打十五大板。”言溱没有听出苏陵话里的讽刺，得意一笑，以为自己的策略终于成功。他想要让苏陵彻底臣服，只要苏陵求饶，他就放了她。

苏陵深深地看了言溱一眼，自己一个巴掌，他十五大板，从此以后，恩断义绝，两不相欠。受了这十五打板，她对于言溱之前给的温馨，就彻底抵偿了。她走，也要走的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牵绊。言溱给她的，已经不是一星半点的痛苦，这次，她也不再畏惧。

第九十四章　血肉模糊，你舍得

卫士进来了，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他们已经收到了言溱的命令，没有任何表情，只会执行。

言溱正在边上等着苏陵的服软，他想，没有人，能吃得消这么重的刑罚。他是笃定了苏陵不得不认输。言溱得意地看着苏陵，苏陵同样看了他一眼，他与苏陵对视，却看见了苏陵眼中洒脱和释然，言溱心里蓦然一痛，难道，有什么失去了吗？

“谨遵皇上圣喻。”苏陵低下头，淡淡地应道。她宁可接受这样的惩罚，从此再无牵挂。苏陵一句答应，将局面推向不可挽回。

他想撤销这个命令，他觉得苏陵的倔强，已经让他无法想象。或许他错了，他不该对平常人的手段对付苏陵。他早该明白，苏陵一直是特殊的存在。

只是卫士已经在边上等候，他无论如何，不能出尔反尔。大丈夫一言九鼎，皇帝一言，绝无更改，他无法撤销自己的旨意。金口玉言，为了他的自尊，为了他的信用，为了他以后的行事，言溱沉默了。

他眼睁睁看着，苏陵被卫士带下去。苏陵没有任何的反抗，她甚至在微笑，言溱很是诧异，苏陵到了这样的地步，怎么还笑得出来？言溱欲言又止，他索性背过身，不去理睬。要行刑了，卫士的板子正要打下，言溱对着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