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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士-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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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遇到流鼻血,郎中们大多使用草药或者针灸。不管是使用草药还是针灸,其目的都是使鼻粘膜上的毛细血管收缩。只是,古人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罢了。
孙淡看到学员们都有了兴趣,自己也来了兴致,等到陈洪的鼻血止住之后,回到书屋,也不讲庄子了,索性将人体的结构大概同小太监们说了说,并提起笔画了个五脏分布图。并说了说各大人体器官的作用。
小太监们在宫中也都是博览群书的智识阶层,平时也有人看过医书,对医道也不陌生。可中医讲究的阴阳五行天人感应,同西医根本就是两个概念。孙淡这套医学理论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虽然其中或许有异端邪说的嫌疑,可却也让人大开眼界。
虽然如陈洪等人对孙淡所传授的这些现代医学知识心中还有些不屑,或者不愿意承认这一套理论,可孙淡所说的一切都是那么地新鲜,让人不知不觉得陷入其中。
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到了中午,这一天的课算是讲完了。
孙淡这才醒悟过来:“哎,本打算讲庄子的,可一讲医道就耽搁了,下次吧,下次吧!”说完话,他夹起书就慢慢地走出了书屋。
“谢谢先生,先生慢走。”所有的小太监都站了起来,这回倒也整齐。
孙淡心中也是苦笑:昌明科学本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我虽然立志从政,可政治这种东西本就是一件高风险的行当。若将来仕途不顺,倒不妨开个书院,教化百姓,启发民智。民主与科学,德先生和赛先生是推动时代进步的必由之路。可惜啊,外面的读书人一味读八股,希望通过读书改变个人命运。能够安心读书求知的,大概也只有这些没有考试压力的小太监吧?这也是一件让人无奈的事情。
这一天的课算是教完了,按照孙淡的日程表,他中午会在内书堂吃饭。现在已经是北京时间一点模样,赶回家去吃饭已经来不及。吃完饭,休息半个小时,就回家去与枝娘团聚。要等到明天一大早才回房山去。
孙淡刚一走出书屋,吕芳就跟了过来:“先生可是要去吃午饭,就让学生在旁边侍侯着吧。”
“不用,不用。”
“要的,要的。”
宫廷中的人侍侯起人来果然顺手,吕芳将孙淡领到饭厅,立即手脚麻利里将桌椅抹干净,并恭恭敬敬地给孙淡盛来一碗饭。
孙淡指了指旁边的椅子:“一起吃吧。”
吕芳好象有些欢喜的样子,忙谢了一声,也盛了饭,陪坐在一边。
按照学堂的规定,学员们有自己的伙食。吕芳刚才同陈洪闹得很不愉快,现在过去,只怕会被他打。如今跟在孙淡身边,陈洪拿他也没办法。
这孩子还真是猴精,看起来这么老实一个娃。
孙淡暗自摇头,将筷子放下,对吕芳说:“吕芳,你是老师最好的学生之一,老师我也看好你的前程。可是,做人得有担待,有胆量。有的事情是不可能回避的。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老师知道你和陈洪有矛盾,可毕竟都是同学,又没有天大的仇恨,你又怕什么呢?做人,遇到事要勇敢面对。”
吕芳的手提着筷子定在半空,怯生生地喊了一声:“先生。”
孙淡轻轻一笑:“人年轻的时候,觉得有些事情像天一样大,碰到了好象就活不下去了。可等许多年过去,遇到的事情多了,回头一看,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
吕芳什么时候听过这种推心置腹的话儿,有看到孙淡和蔼的眼神,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他小心地将筷子放在桌上,说:“先生,自从我干爹倒台之后,我……我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虽然人都可以欺负我。尤其是那个陈洪,成天都在捉弄我。稍有不从,就是一拳打来。”
孙淡:“昨天晚上你们是怎么回事,你同陈洪去赌场了?”
“恩。”吕芳低垂着眼睑,回答道:“陈洪喜欢打马吊,可打得臭,见天输钱。欠了人家很多钱,被人追帐追得厉害,都快被人逼疯了。”
所谓马吊,就是麻将。只不过,马吊是纸牌,而麻将是骨牌。
按照后人研究,马吊流行于明朝天启年间,至于什么时候发明的,也没办法考证。就孙淡现在所知,这东西至少是在正德以前的玩意儿。
马吊分分为十万贯、万贯、索子、文钱四种花色。其中,万贯、索子两色是从一至九各一张;十万贯是从二十到九十万贯,乃至百万贯、千万贯、万万贯各一张;文钱是从一至九,乃至半文、没文各一张。
孙淡笑了笑:“陈洪不是黄锦的干儿子吗,他的帐也有人敢来讨?”
吕芳木讷的面容上突然闪过一丝讥讽:“黄公公如今正当红,宫中愿意给他当儿子的如过江之鲫。如今,黄家的儿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只怕那黄公公一时兴起收了陈洪之后,转过身就把他给忘记了。而且,陈洪欠的又是东厂钟公公的钱。钟公公是毕云毕公公的干儿子,别人怕黄锦,毕公公可不怕。那陈洪欠了钟公公的钱,刚开始并不多,只五钱,可因为陈洪打牌的手艺实在太臭,逢赌必输,先后又欠了钟公公三两。钟公公什么人,那是东厂中的番子,又是放高利贷的。一个月下来,利滚利,陈洪现在已经欠人家一百多两了。”
“啊,这么多?”孙淡有些吃惊:“这个陈洪还真是胆大,敢欠这么帐?”
吕芳:“陈洪胆子就没小过,不过,欠人这么多钱,他的日子也难过,见天被东厂的人收拾。不但每月的份子钱被人全部没收,连今年刚发下来的两套冬装也没东厂的公公们给抱去了。”
孙淡这才想起先前陈洪身上的宫装非常单薄,很多地方还打着补丁,显然是去年的旧装。他不禁摇了摇头,叹息:“这孩子。”
孙淡又问:“那么,昨天是怎么回事?”
吕芳这才说道:“回先生的话,陈洪见天被东厂的人收拾,三天两头被人打得满地滚,也是急了眼。昨天吃过晚饭就带着几个打手到我们这里来抢钱。”
“抢钱?”孙淡“扑哧!”一声:“你们一个月也不过一两银子月份,他可欠人家一百多两,难道他想一口气抢一百多人?”这个陈洪若放在现代社会,也就是一个学校霸王,专门欺负低年级学生的。
“他抢钱倒不是为了还帐,而是筹集赌本。”吕芳眼睛落到饭菜上,吞了一口口水。
孙淡提起筷子:“边吃边说,凉了就不好吃了,吃冷饭肚子是会疼的。”
“多谢先生。”吕芳大概也是饿坏了,又是长身体的时候,急忙扒拉了一口饭,这才说:“最近,京城中开了一家赌场,叫什么四海赌坊,里面的花样不少。可有一点,里面的庄家手面很大,经常输钱出来。有不少人在里面赢得盆满钵满。陈洪在宫中同人赌博,从来就没赢过。听人说外面有这么一个好的出去,便动了心思,想去捞一笔。于是,他也揣了银子,去过几次。”
“后来呢?”孙淡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吕芳碗中:“动筷子,动筷子。”
吕芳吃得嘴角流油,也没以前那么拘谨了,笑着说:“别人去四海赌坊或许能赢一些,可陈洪却不成。他那臭手,就算遇到再大方的庄家,也一样输个干净。去了几次,每次都光溜溜地回宫。可陈洪偏偏就是不服气,昨天带着跑我们这里来,又抢了几两银子,说是出去翻本。”
“他抢了钱,自去就是了,怎么还带上了你?”孙淡心中奇怪,问。
吕芳有些羞愧:“回先生的话,吕芳虽然不赌博,可因为脑子灵光,打马吊很厉害。那陈洪也终于承认自己的手艺不成,就让我去帮他打牌。”
吕芳:“我也是没办法,被陈洪架着出了宫,然后进了赌。本来,一切都还顺利。以我的手艺,一个时辰不到,也赢了好几两。可那陈洪觉得这么打下去不是办法,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将他欠别人的钱赢回来。便藏了几张牌,一到关键时刻就递给我,想做大牌。几把下来,引起了赌场人的警觉,也被人抓了个现行。
于是,赌场里的打手就杀将出来,将陈洪一顿好打。”
说到这里,吕芳一阵幸灾乐祸地轻笑:“还好我见势不对,将牌一扔就跑,总算没被人抓到。”
孙淡有些吃惊:“这家赌场什么来头,怎么连宫中的太监也敢打?”
吕芳回答:“听人说,赌场老板好象是张贵妃的什么亲戚。”
“那就难怪了。”孙淡心中了然,听人说,张贵妃正得宠,皇帝也有意立她为皇后,难怪他的家人这么畅快。不过,孙淡还是心中一动:张贵妃的亲戚,难道是张蔷薇父女?
孙淡微微一想,心中越发肯定了自己这个猜测。
第二百六十七章 飞雪连天说《庄子》(一)
一想起张蔷薇那个单眼皮的小姑娘,孙淡就想笑,这女子就是一个有心计,脾气爆炸的家伙,如今攀上了张贵妃,不知道还得瑟成什么样子。开赌场,倒也适合她,没准,过两年,这小姑娘就成为黑道上的大姐头了。陈洪落到她手里,估计也被折腾了个够。
要说来钱快,赌场应该是一个好的项目,估计张蔷薇父女弄这个营生,也是平秋里出的主意。
平秋里在朝中也有人脉,刚托了门子把举人功名恢复了,如今估计正藏在家里读书,准备明年的春帷吧。若明年真中了进士,踏进仕途,也算是打了个翻身仗。
一说起明年的会试,孙淡这才突然惊醒,自己这段时间又是忙着房山的事情,又是教小太监读书,倒把这见大事给忘记了。
说起来,他孙淡虽然也是一个知县,也算是朝廷任命的命官。可在士大夫眼中,只要不是进士或者同进士的官员,就不算是正经出身。而且,孙淡未来二十年的计划是入阁为相,最次也应该混一个总督或者巡抚。也只有做到宰相或者封疆大吏那样的位置,才能找到些所谓的官场感觉,才能有能力做出一番事业。不中进士,一切都是空谈。
一般来说,会试的举行时间是二月初一,由礼部主持,考试地点还是京城贡院。明朝的会试录取名额不多,进士、赐进士、同进士加一起才三百人。这三百人还得分区域录取,这就是所谓的南北榜。
这么说来,整个北方地区的录取名额也不过百余人。
可北方这么多省,有考试资格的举人加起来,起码有上万吧。
这样的录取率,换其他人,只怕早就胆寒了。
孙淡虽然不怕考试,可心中还是暗自戒惧。现在已经快十一月了,还有三个月时间就该大考。看样子,等尽快将房山那边的事情弄妥当,把桑树苗都种下去,然后将那一大摊子交给孙佳和史万全他们,自己也好抽些时间读书备考。
孙淡一边吃饭,一边浮想联翩,也不怎么说话。
吕芳是何等机灵的人,也闭上了嘴,在一旁静静地吃了起来。
屋中很安静,窗外的雪花静静地飘着,远处的伙房里传来小太监们的喧哗声。
看起来,这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下雪天。
还没等孙淡和吕芳把饭吃完,门突然推开了,一个人大步走了进来。
冷风随着这人的灌进屋来,吹得吕芳一个哆嗦。
他心中恼怒,猛地站起来:“什么人,没看到先生正在用饭吗?怎么没人通报?”
话音刚落,吕芳却见这人身上穿着一件品级极高的宫装,在看来人的模样,一头白发,不是东厂督公毕云,又能是谁?
吕芳大惊,做势要跪下去:“见过毕公公。”
毕云一把将他扶起,“免了。嘿嘿,静远如今做了内书堂学长,架子也大起来了,见你一面都要通传了。”
孙淡呵呵一笑:“原来是老毕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坐坐坐。吃了没,你也来点?”
毕云摆了摆头:“没空吃饭,静远快随我走。”
孙淡:“什么事情这么紧急,把你这个东厂的老大都给惊动了。”
毕云不说话,只威严地看了一眼吕芳。
吕芳识趣:“小人先告退。”
“不用,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先吃了饭再走吧。现在去伙房,估计也没吃的东西。这么冷的天,饿着肚子可难受着呢。”孙淡说完,看了一眼毕云:“老毕有话就说吧。”
吕芳见孙淡那自己当贴心人看,心中一热,眼圈就红了。
毕云听孙淡说起他和吕芳的关系,心中释然后。神秘一笑:“那我就说了,皇后娘娘听说孙静远你在学堂里讲老庄,下了懿旨,说娘娘她也想学道,可惜一直没有找到好的老师。如今娘娘正在西苑,得了这个机会,想请孙先生过去给她讲一节课。”
吕芳闻言骇然,他想不到孙先生的名气大成这样,连娘娘都要请他过去授课。
孙淡皱了下眉头,为难地说:“原来是陈后啊,可惜孙淡是外臣,不方便过去。再说,所起学道,今上本就是大家,而且,白云观的王漓道人也在宫中。他们的道行不比孙淡精深,娘娘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毕云道:“静远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陛下乃是半仙之体,所修炼的都是勇猛精进的法门。譬如他所服用的金丹,陛下吃了,固然是强身健体,但对寻常人来说却是大毒。至于王仙长,他的道行自不用多说。可就因为太深了,一般人也理解不到他道法中的三昧。静远你乃是儒家,以儒入道,说起道法来也是深入浅出,容易被人理解。”
孙淡微微笑道:“原来这样啊,不过,我真不方便去拜见娘娘。”
毕云:“静远你也不用担心,陛下现在正在玉熙宫清修,听说你要过去讲法,颇感兴趣,也要过去听。”
孙淡:“原来陛下也在,那孙淡也只能领旨了。”
毕云:“走走走,别吃了。我的筵讲官,等下陛下肯定会赐宴的。”
“恭送先生,恭送毕公公。”等孙淡他们出门,吕芳恭敬地行礼。
毕云如今是内宫的二把手,什么时候将吕芳这样的小太监放在眼里过,看在孙淡的面子上,也只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
孙淡正要走,却发现吕芳躬下去的身体微微有些发颤,目光却游离到另外一处。
孙淡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发现陈洪和两个小太监正躲在一丛灌木后面狠狠地盯着吕芳。
只等孙淡和毕云一离开,他们就要杀将出来找吕芳的麻烦。
孙淡突然动了恻隐之心,只要他愿意,让毕云出面收吕芳做干儿子,陈洪就拿吕芳没办法了。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帮得了吕芳一时,却帮不了他一世。人总归要靠自己才能真正成长和成熟起来。若一遇到事情就想着遇到贵人,想着天上掉馅饼,只怕会害了他。就算吕芳入了毕云的门下,从此扬眉吐气,可以后那个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就不会出现在历史上了。
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
这句话虽然俗,却是致理明言。
还是让他自己去面对吧。
孙淡看着吕芳,突然说:“在老师看来,吕芳是我最优秀的学生,也是个男子汉。”
“老师。”吕芳目光突然坚定起来,抬头看着孙淡。
雪花落到他肩膀上。
孙淡温和地点点头:“你是大人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飞雪连天说《庄子》(二)
“皇后现在何处?”雪像是扯碎了的棉絮,纷纷扬扬落下,紫禁城一片洁白。孙淡宽衣大袍,行走在西苑的庭院中。有微风吹来,天下的雪花打着旋。腋下有清气上升,倒不觉得冷。
“在豹房之中。”毕云说,“按照朝廷体制,娘娘不能去玉熙宫。”
西苑自来都是国家军机重地。此处不但是皇帝的办公地点,也是内阁和司礼监的所在,当然,这里也是一处皇家园林。正德时,豹房本是正德皇帝的书房。正德驾崩之后,嘉靖觉得那地方有些晦气,就将搬到了玉熙宫。除了将玉熙宫当做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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