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起苍茫-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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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章欠债。

14日短命的光绪皇帝病逝于瀛台涵元殿，这位倒霉的皇帝终其一生也没能够真正的掌握至高无上的权力，最后郁郁而终，死时才38岁。也许这还不算什么大新闻，但今天早上慈禧太后叶赫那拉氏病死的消息通过电报传到世界各地后，终于引起了世界各国的广泛关注。这位掌握中国大权数十年的老太后的逝世将导致中国政坛一系列的变局，权力更迭以及风云变幻将是接下来的政治主流。许多国家开始针对这一形势开始研究对策，以确定下一步的走向，对满清政策的调整。精明的人已经预见到谁先开始布局并且做出一些有深远意义的先见之明的针对性行动，那么将会在将来的中国得到巨大的回报。

坤甸这边的许多人都在感慨光绪皇帝的短命以及讨论小皇帝继任后的权力分配会给国内革命带来怎样的机遇，而李秉衡的脑子里却在想着慈禧下葬时价值连城的陪葬物品。后世估计慈禧棺椁内的珍宝，价值在5000万两白银。慈禧尸体入棺前，先在棺底铺三层金丝串珠锦褥和一层珍珠，共厚一尺。头戴珍珠凤冠，冠上最大一颗珍珠大如鸡蛋，价值1千万两白银。身旁放金、宝石、玉、翠雕佛爷27尊。脚下两边各放翡翠西瓜、甜瓜、白菜，还有宝石制成的桃、李、杏、枣200多枚。身左放玉石莲花，身右放玉雕珊瑚树。另外，玉石骏马8尊，玉石18罗汉，共计700多件。葬殓完毕，又倒入四升珍珠，宝石2200块填棺。

正在李秉衡想的出神的时候，程璧光满脸兴奋的走过来说道：“光华，鱼雷工厂新研制的鱼雷成功了。这下我们不用受制于列强国家，以前我在北洋舰队的时候订购的鱼雷一条就在数万两乃至十数万两银子，训练从来不敢用实弹，储备少，甲午年的时候鱼雷当成宝贝，发一条少一条。”

程璧光所说的新式鱼雷是无航迹电动鱼雷，克服了热力鱼雷在航行中因排出气体形成航迹而易被发现的缺点，当然紧接着将研制更加先进的氧气鱼雷，它的的出现更加具有划时代的意义。与无航迹电动鱼雷不同，氧气鱼雷并不是在与通用电气合资的鱼雷研究所研制的，而是自主秘密研制，即便将来大规模建造并服役，仍然处于保密状态。

在离开坤甸外港十多海里的西部海域，“格奈森瑙”号装甲巡洋舰和“埃姆登”号轻型巡洋舰正在进行最后一次的挂着德国国旗进行的巡航。返回坤甸港后，将举行一个交接仪式。在那里，这两艘军舰将升起兰芳共和国国旗与兰芳共和国海军军旗，正式加入到兰芳海军的序列。

“南洋的海就是那么的蓝，好像很浅的样子。加上阳光与白云，实在是个好地方。不像我们的中国海，海水颜色是深蓝的，看了让人心生敬畏，又有莫名的悲伤。”即将改名为“泗水”号的“埃姆登”号舰长林永烈感慨道，眯着眼睛望着海天相交处的白云。“埃姆登”号五月建成后本来充实到德国在胶州湾的远东海军，但快到香港时接到命令掉头改赴南洋，谁也不知道，蝴蝶翅膀轻轻扇了下，改变了这艘传奇军舰的命运。这艘轻巡洋舰适逢英德海军军备竞赛，被作为在北海配合战列舰队实施侦察和护航的侦察巡洋舰而设计，航速较快，但是续航力较小，火力一般。因为有了更好的替代品被设计了出来，所以德国人故作慷慨的把它跟“格奈森瑙”号一起派到了坤甸。但即便如此，这艘军舰相对于羸弱的中国海军来说仍然是贵重万分，让从没落的中国海军中出来的林永烈等人视若珍宝。

阳光洒在微风爱抚的海面上，金光耀眼，波光甚至能耀出白云的温柔纯洁，淡蓝的有些泛碧的海水安静的在军舰周围掀起嬉戏的浪花，仿佛在致敬一般，一如既往。这片海见证了华人的兴衰荣辱，数百年的在这里的休养生息，开发与建设。数百年前华人就在这片海经商与捕鱼，如果不是洋人的枪炮，这里早就成为了中国海的一部份。

两艘军舰经过重新刷漆，完全一新，看起来颇为威武。四周围着二十多条炮艇，也是崭新发亮，这些船都是兰芳自己生产的，最大的800多吨，造价才六万美元，实在是价廉物美的利器。

霍坚知与林永烈都是北洋后人，到了兰芳后多次写信给程璧光以及其他在国内的北洋海军后人，这支小型海军的建成与他们俩个是分不开的。

此刻两人的心情都有些激动，因为返航后，这两艘军舰将真正的属于兰芳国海军，属于华人。尤其是即将改名为“新加坡”的“格奈森瑙”号，自从北洋后，中国已经再没有过如此巨舰。甲午的耻辱，北洋的覆灭，怎能不叫人心怀悲愤，又斗志昂扬。

舰队的数百名海军官兵都是冲着这两艘大舰才来的，不仅是为了不让日益衰落的海军骨血继续风雨飘摇，也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亲自驾着大舰武卫海疆。自从程璧光到任，并且初步宣布两年内建成十万吨舰队，这个消息让所有的海军官兵都热泪盈眶，欢欣鼓舞。

兰芳方面已经分几批选拔了一千多人赴德国与美国的海军学校留学，而坤甸海军学校也大量的招生，在德国人的帮助下这个海军学校初具规模，造船厂将两条万吨轮改建成了训练舰，并且实验性的驱逐舰也已接近服役，到时将在海军学校首先被使用。

穆勒舰长，噢，不，他即将卸任舰长，作为帮助兰芳海军建设的海军顾问，他将在这里继续待上一年，直到马辰船厂的重巡洋舰下水后，成为两艘重巡洋舰的新舰长之一。此时他静静的望着认真操练的中国水兵，严肃地表情与执着的眼神，一如既往地保持着沉默如山，热情如火。这是一支有精神有战斗力的海军，穆勒在心底默默地评价道。

“雪甲午耻”，每次一整套操练完毕，海军官兵都会在结束命令后齐齐吼上一句，然后又投入到又一轮的训练中。

在这支舰队数海里之外，英国太平洋舰队战列舰“老人星”号与“百人队长”号带着六艘巡洋舰组成的编队正在向坤甸港靠近。这两艘战列舰加上正在香港检修的“巴勒尔”号，已经是英国在太平洋上仅存的三艘战列舰，曾在新加坡、香港与上海短时驻扎的“印度女皇”号、“雷米利斯”号等舰已经调往地中海舰队。“老人星”号排水量13360吨，4门350mm主炮，已经有了十年舰龄。而“百人队长”号与“巴勒尔”号是同一级别的早期二级战列舰，排水量10668吨，4门254mm主炮，为了对抗俄罗斯太平洋舰队的重巡洋舰而设计，虽然在前几年经过两次改装，但十六年的舰龄依然使它们老旧不堪。

“老人星”号舰长里德。杰斯本刚刚度过了他的四十五岁生日，已经升任海军中将的他可以说是“年轻有为”，而接到命令向坤甸港靠近并在坤甸海游弋以威慑兰芳共和国。在他看来，在南洋这个重要的殖民地旁出现一个与德国人异常亲近的国家，并且陆军与海军都融入德国血液的潜在对手，的确有必要在他还没有完全成长前就予以扼杀。

对兰芳国的行动虽然已经在部署，但是是否对兰芳国发起攻击还得看与德国人跟美国人交涉的结果。在杰斯本看来对付这么一个弱小的对手，只需要让强大的舰队往对方的港口一靠，用舰炮来跟这些野蛮的中国人说话。如果不是上面再三交代不能炮击坤甸港，以免德国人找到借口插手其中。他们的远东舰队已经在爪哇海与望加锡海峡附近活动，德国人除了海军在远东并没有多少殖民地，也没有大量的陆军，一旦以殖民地师占领兰芳国土甚至攻占他们的首都新坤甸，那么德国人的舰队只能望而兴叹。更何况荷兰人的舰队已经在坤甸港的炮台与潜艇面前吃了大亏，任何舰队指挥官都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造成贸然的损失。

德国在胶州湾的两艘能与“百人队长”号对抗的重巡洋舰已经借着与俾斯麦群岛以及新几内亚驻扎的军舰换防的借口，在望加锡装煤。而从俾斯麦群岛方向过来的分舰队也正在马辰港口保养。这个时候不能轻易惊动他们，鬼知道德国人会不会再一次的耍出将全新的军舰转让给兰芳人双方共用的花招。

“看那”，水兵们纷纷叫了起来，只见南方出现了向东北行驶的一支舰队，为首的两条大舰的上层建筑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是德国人的船”，参谋官斯特林大声说道。

随着对方越来越近，杰斯本向着斯特林摇手说道：“不，是德国人转让给兰芳国的那两艘巡洋舰。”英国人都对在远东的对手知之甚详，“格奈森瑙”号重巡洋舰是主力战斗舰，性能直逼二级战列舰。

林永烈等人早就发现了英国人的舰队，在向坤甸岸防司令部发出信号的同时，两艘军舰全部进入战斗状态。“新加坡”号舰长邓聪宝只向林永烈发出一句话：李先生赋予我等向侵入兰芳国海域之舰只先行开炮之权利。

热血沸腾的官兵们纷纷激动了起来，“英国人欺人太甚，之前听说他们要对我们动手，我们还不信，如今都要打到我们家门口了。打吧，让他们知道我们也不是好欺辱的，大不了跟我们的先辈一样，为国尽忠。”

林永烈让霍坚知平稳水兵们的情绪，说道：“英国人的军舰只怕是来立威的，并不是来真打。不过，既然来了，少不得要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兰芳也是有海军的。”

这时“新加坡”号上向英国人的舰队打出了旗语：止步，这里是兰芳国领海，立即退出，否则后果自负。

英国军舰上的海军官兵们纷纷放肆的大笑起来，仿佛是看到了天方夜谭一般。

第五章　兰芳复国　第三十四节　临战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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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聪宝是程璧光的妻舅，这次也跟着程璧光一起来到了坤甸，当然同行的还有一批故旧，这些人与年轻的海军官兵们中和起来，起到了一个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而邓聪宝的老成也让他迅速作出了最有利的反应，此处离坤甸外港不到十海里，这边甚至能远远依稀望见洋灰砌成的炮台群。“斜着切过去，继续打旗语，降下德国海军旗。”

邓聪宝见到对方两艘战列舰不能力敌，希望将对方引向岸防炮的有效射程范围。基本上每门岸防炮都有二十多公里的射程，新近安放的两门283毫米可以用作舰炮的重炮有效射程二十五公里，威力惊人。这两门炮是重炮工厂专门为“毛奇”级战列巡洋舰开发的舰炮试验品，也算是加以利用。一门炮造价只要二十一万美元，大大地降低了造舰的成本。

“兄弟们，快就位，英国人来了。对，给我听好了，像上次揍荷兰人那样狠狠的揍他们。”岸防司令部长官柳尧勇大声地命令着，即便上次对荷兰人的狠狠打击让他们建立了一定的信心，但听到英国人的舰队来了，心脏还是不争气的剧烈的跳动着。

正在港内的“荆轲”号潜艇也开始忙碌起来，上次击沉“爪哇”号立下大功后，以艇长熊不俊为首的潜艇官兵被授予了一等军功勋章，集体升了一级军衔。这次英国人的舰队来袭，并没有使他们感到有多恐慌，这帮胆大包天的年轻人想的最多的还是又可以立功之类。

见到对面可笑的中国人一遍又一遍的打着旗语，刚开始英国人懒得回应。“回答他们，大英帝国皇家海军只有前进没有后退，我们的舰炮似乎没有给予你们的先辈深刻的教训。”杰斯本对于兰芳国这个弱小的小国不屑一顾，甚至懒得去假装他们不知道对面挂着德国海军旗的其实是兰芳海军。“他们最好识相的走开，虽然我们不能朝着挂德国海军旗的军舰开炮，但并不意味着我们对他们有多重视。”

这时所有英国人都发现了让他们终生难忘的一幕，正在高速向坤甸港斜过去的兰芳舰队集体降下了德国海军旗。“哦，天哪！那帮疯狂的中国人在做什么？难道他们不知道降下德国海军旗等于自寻死路吗？”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有这么愚蠢的中国人，他们想干嘛？”

决然的兰芳海军官兵们纷纷做好了战斗准备，每个人的脸上满是坚毅的神色，毫无畏惧。就连在船上的德国籍的官兵们都向这些疯狂但又坚决捍卫领海的中国人致敬，发自内心的为他们所感动。

两艘巡洋舰与二十多艘炮艇纷纷升起了兰芳国的海军旗，淡蓝色的背景上，一条青龙腾起在洋面上，虽然英国人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旗，但他们都清楚这是兰芳国海军旗。“难道他们宁愿与我们堂堂正正的开战也不愿像他们在大陆的同胞一样去忍耐弱小时的羞辱吗？”杰斯本轻声地自言自语。想到还没有接到向兰芳国海军开战的授权，眼下进退不得，杰斯本不由烦躁起来。“这帮该死的中国人，愚蠢而疯狂，真是该死。继续前进，准备战斗，两翼各出一艘巡洋舰向前包抄。”

斯特林大声地问道：“里德，真的要开战吗？”也许海军士兵们恨不得狠狠揍对面的中国疯子，出上一口恶气，但有些军官却知道眼下的局面有些难以控制。

所有的兰芳国海军舰艇都在将能够打过来的火炮炮口向英国舰队瞄准，没有人把它当成儿戏，“警告，此处为兰芳国海域，请告知来意，不然视为侵犯，本方的火炮将遵循国际公理而施放。”水兵们继续认真地打着旗语。

这时英国舰队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开始对前面的对手不惜一战的决心开始正视起来。

“国际公理？哼哼，我们的舰队闯进坤甸港对兰芳国进行威慑本来就是对这些野蛮国家进行遵循国际公理的制裁。对方还没有正式建国，即便建国又怎样？弱小的国家什么时候又有过国际公理了。当时的清国不也在大英帝国的舰炮面前低下头颅吗？看看上海停满的外国军舰，坤甸港早晚也得如此。”傲慢的“百人队长”号舰长麦恩逊大笑着说道。

英国舰队依然固执的继续行进，两艘轻巡洋舰“米贾克”号与“珀斯”号加快速度在前护卫。所有军舰的舰炮开始就位，毫不介意的要给中国人一点教训。

在港口的李秉衡等人得到英国舰队来袭的消息后，带着原定参加兰芳共和国海军正式成军仪式的高层人员来到了岸防司令部，指挥即将爆发的战斗。

“光华，真的要跟英国人开战吗？”张振勋有些焦急的问道，英国人在过去的数十年在南洋树立的威名使得许多人心中担忧万分。

朱执信握紧拳头说道：“满清羸弱，在列强的炮口前受尽凌辱，连首都都被攻陷，蒙受百年奇耻。如今我们不抵抗，难保英国人得寸进尺，将来更是要在我们的坤甸总理府阅兵了。难道我们要跟满清一样，任由他们肆意欺凌吗？”一时间，连声音都嘶哑起来。。

在场许多人都低下头去，黄仲涵等华人更是感同身受过去华人在各地承受的悲惨压迫，非人待遇。如今兰芳国成了南洋华人的乐土，甚至国内许多人也不断向婆罗洲移民，加上南洋各地的华人，上个月就有二十七万人移民至婆罗洲兴办实业、务工、垦殖以及做买卖。

“兰芳国是我们华人的希望所在，绝不能刚刚诞生就夭折。好不容易有了今天这局面，不能再像满清那样软弱畏战了，今天有英国人用舰炮敲开国门，明天呢，日本人、法国人，其他列强纷至沓来。难道我们华人好不容易再次立国，又要被列强所击灭，沦为亡国奴吗？我们华人在南洋忍辱负重数百年，图的是什么？无非是国家强大，荫佑我在外华人，如今兰芳立国，实乃我南洋华人之根本国，乃我华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