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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煮大神-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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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干人等将东西搬进来,火速摆好,完事后立刻撤退了,一副训练有速的模样。

唐黛自然也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现在的大荥,沈裕才是它真正的主子。他手中掌管着户部,整个大荥王朝工、兵、吏、礼、刑,哪个部钱粮用度都得问过他,他开始提拔军中以前的旧部,对于一些将领而言,他的一句话比皇上的圣旨管用。

龙座上的幼帝,不过是他掌中的一枚棋子,他想要活着,也还得看这位裕王爷的心情如何。

这就是权力,众星拱月的滋味比海洛因更容易让人上瘾。

沈裕却明显没有心情陪她感慨,他在等着她铺床。唐黛匆忙将垫褥铺好,抽了一床颜色素雅的被套套了一床薄被,铺了同色的床单。

沈裕也不客气,将婴孩往唐黛手上一交,自个儿脱了靴子便径自上床睡了,唐黛手忙脚乱地给小东西煮了汤糊,多少喂了一些,家里的东西大件的他们都已经帮忙摆好了,小件地还需要整理,但是这破小孩总不能搁地上吧?

唐黛抱着它哄了一阵,小屁孩儿嘛,吃饱了它就犯困,唐黛惊喜地发现自己又把它给晃睡着了。她小心地看了裕王一眼,他是真睡着了,手里还握着一角薄被,发出轻微的酣声。

唐黛将小孩儿轻手轻脚地往床里靠墙的一边放下去,放裕王脚的那一头她怕它被踹下来,便又将它放在他身边,轻扯被子将它也盖上些许,自己去厨房忙着做午饭。

半个时辰之后,它又睡醒了,一个劲儿地哭。唐黛忙着给它换尿片,洗屁股。完了又得洗尿布了,那个时候又没有尿不湿,唐黛垫好了尿片,回头竟然撞上了沈裕的目光,她干笑:“不好意思啊王爷,吵醒你了。”

沈裕也不睡了,掀了被子下床:“本王饿了。”

唐黛无奈地起身,仍是将孩子递给他,他眯了眼看唐黛,唐黛很心虚:“那个……小民去上菜。”

他终是将孩子接了过来,唐黛慌忙将三个菜都端上来,她做不出来什么好东西,只能说反正吃不死人吧。可是某人有意见:“也只有你、敢拿这种东西应付本王!”

寿王沈裕指着桌上的一盘冬菜炒青豆、一盘肥肉炒萝卜、一碗蛋花汤。

唐黛接过孩子抱着,一只手默不作声地挟了一块萝卜片到他碗里,还好他并没有对此耿耿于怀,当下也就勉强着将就了:“这孩子取名字了没有?”

唐黛闷声:“有,叫世安。”

世安,愿生生世世,平平安安。

她心中倏然一痛,却又笑道:“他还有字。”

裕王对这个比较感兴趣:“字什么?”

唐黛又兴高采烈起来:“他姓唐,名世安,字果儿。”

“唐果儿?”裕王品味了一阵,然后他也学唐黛一般兴高采烈:“好名字,好名字!”

两个人都高兴了一阵,唐黛终于小心翼翼地看他:“会不会有点2?”

裕王一顿,这才抬眼撇她,语声仍不紧不慢:“原来你也知道啊?”

未臾,饭毕。唐黛哄睡了唐果儿,正倾身将它放榻上,裕王于其身后将她抱住,唐黛一僵,他只在她耳边道:“这顿饭本王吃得不满意,这便只好吃你了!”

……!

53清君侧,杀国贼

第五十三章:清君侧,杀国贼

唐黛在第二天去了寒府,那时候寒府还处在劫后的余悸中,不少家奴都是刚从狱中放回来不久,府中在官兵搜查时打坏了不少东西,如今都还没来得及重新添置。

唐黛站在凝香园的老梅树下,七月的梅树枝繁叶茂,盎然绿意掩去了虬枝的老态。

寒峰闻讯匆匆过来,几番欲言又止后,他展臂去拥唐黛:“对不起袋子,对不起。”

唐黛微微后退了一步,他这才看清她怀里竟然抱着了个孱弱的婴儿:“袋子,它是……”

唐黛露了丝浅笑,她为寒府带来此番大劫,寒家二老必是心有怨怼的,所以她此番进到寒府,也不过寒锋一人迎来而已。

她抬眸深深望他,那颀长身躯在数十天后竟已显几分单薄,他本一介文人,生于书香世家,现有娇妻,不久后更会再添新丁延续寒家香火。他总承诺待双亲终老,便会离开长安,带她去长白山看天池,从此山林樵野,携手终老。

可是他何必离开长安呢?

何必抛妻弃子?何必背景离乡?

唐黛站于寒锋身后,轻轻抵首在他肩头:“夫君。”

寒锋一怔,她第一次如此唤他,只是那声音已经如此疲惫:“我走了,时辰尚早,就不惊忧公婆了。”

“袋子!”寒锋转身扯了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唐黛抱了唐果儿,刚才的疲色仿若虚假,她笑容明媚:“其实我应该说我要回沈裕身边去了,因为他现在是监国,这大荥江山都在他手上,我贪恋他身边一世荣华。”她伸手抚过寒锋脸颊:“但是如此,你必也是不信的,此些虚言不过徒增悲意罢了。”

那一天时辰确实尚早,七月的晨曦透过梅树浓密的枝叶,在二人身上洒落淡金的光点,唐黛的笑容也仿佛渡了金,明媚炫烂:“寒锋,我爱他。”

这一句话唐黛说得字字诚恳,她这一辈子也没有这般诚恳过:“寒锋,你看过那本《黛馨》吗?”

寒锋颤着双唇:“我不信,你骗我!”

唐黛依然笑着,她并不去辩解他是否真的不信,也不去辩解沈裕是多么地位高权重,多么地玉树临风,多么地温柔多情。

她知道用什么方式让他真的相信,她亦不需要多言,因为真的东西,从来都不必去证明它不是假的。

她只是抱紧了怀中的唐果儿:“对不起寒锋,曾经我是真的想和你去长白山,去塞外,去任何一个别的地方,看草长莺飞,听渔舟唱晚,一生长伴。”她的笑容也带了些无奈:“可是他又出现了,当日他为了何馨美色而抛弃我,我激愤之下另嫁,他却又回来了。”

她自言自语,似说给自己听:“我避了很久,但是到最后发现我还是爱着他。”她抬眸看寒锋:“明日我让人过来取休书,谢谢你寒锋。”

寒锋摇头,双唇却重若千斤,竟是只字难言。唐黛没有安慰他,旁人的安慰其实是减轻不了半点伤痛的,况且若痛过了便可痊愈,又何须安慰呢?

唐黛走出寒府时未曾回头,离开她,他会拥着娇妻爱子,怡然一世,不用抛妻弃子,不用背景离乡。

所以……不用回头。

唐黛重回小楼时,堪至辰时。她找了床单丝带,将唐果儿绑在背上。毕竟两个人两张嘴,虽然小楼没有浮云小筑的巨大开销,但二人饮食、日常用度却是必不可少的。

那些情或不舍,总归虚无。不管天的那一边是什么,终究还是要吃饱了饭才有力气去想,去念。而古往今来,梦想与感情,最是奢侈。所以唐黛无暇难过。

她脑子里盘算来盘算去,除了暂时将《君臣》完结,换点稿费以外,也没有别的计策。

沉思间她将院内的杂草都除去,整了一块空地,她自然是没有雅趣养花种草的,只盘算着种点蒜苗、红薯之类也还不错。遍整下来,院里只留了角落里开得正艳的美人蕉,那花虽无香气,绿叶红花却是分外妖娆。唐黛对美丽的东西素来留情,便也就留下了它们,任它们在小院里自由疯长。

而那时候沈裕确实没有多少时间顾她,寿王府有幕僚对此颇为担忧,自上次他抱婴携同唐黛购买家什之后,大半个长安城的人都知道了他和唐黛的关系。

而唐黛与何馨的关系更是人尽皆知,他如今口衔天宪、一手遮天,众人明里不敢说,私下里可也是议论纷纷。也有臣子再三劝他,除却唐黛,免此诽议。对此他往往不置可否,偶有人谏急了,他便生怒:“本王杀了她就成了忠良贤臣了么?”

于是他的心腹们也不再劝谏,沈裕也曾动过杀心,他知道这确是一劳永逸的法子。但是或许是在女子面前习惯了温柔多情,每次抱在怀中时他又打消了这番念想。

七月末,新皇登基不到一月,天策将军潘烈不顾长安家眷,自西北边陲领兵叛乱,以“清君侧,杀国贼”之名挥师南进,竟然是欲南下攻取长安。

战报飞传过来时,新皇沈曦正在哭闹,因着他的裕皇叔不允许他驯养金丝雀,训斥了他。

潘烈麾下军士不过十万,但个个长居条件恶劣的边北小陲,马肥人壮,骁勇善战。好在沈裕掌管户部时一再控制其军饷,使得其实力并未扩大到无可控制的地步。

但他一路攻取大荥城池数座,掠得不少粮饷,亦是不可小视。

沈裕调集兵马反征平乱,一时间大荥又陷入战乱之中。

唐黛未曾经过战乱之苦,二十一世纪的世界,已经和平太久,在她看来,长安还是长安,百姓还是百姓,并未感受到多少战乱之忧。

她依旧是写着《君臣》,养着唐果儿。裕王爷并不经常过来,这小院落很是清静,院中的槐树开花了,满树碧中含白,煞是好看。唐黛拾了花洗净,将花蕊给唐果儿吮吸,唐果儿十分喜欢那清甜的味道,偶尔哭闹时喂上几朵花也能安静些时候。

唐黛每每趁他睡着时写些章节,去公开亭张贴时也会背着他,他的视力依旧很差,但对唐黛也开始有些依赖之意。偶尔渴睡时,非要唐黛抱着来回走动、柔声哄劝,唐黛甚至学会了两首大荥民谣,每每也就五音不全地唱着哄他入睡。

唐黛有好长一段时间未把写文当作营生,更是时不时便断更,那时候她并不关心人气,只作娱乐消遣,人气自然是有所下降。

但是万象书局的魏副主编何许人也,一则唐黛与裕王的关系已是人尽皆知,他不敢怠慢;二则黛色烟青的名号那在长安也是人尽皆知的,摇钱树重新开枝发叶,他自然是巴不得多浇水施肥促长的。

所以唐黛的《君臣》一恢复更新,他立刻将此书挂上万象书局的热点排行榜,并下了血本大肆宣传造势。

一番苦心宣扬,再加上准时的更新,唐黛损失的人气,慢慢地竟然也开始补了上去。虽然因着如今的言情文坛百花齐放,读者的选择开始多了起来,便难以一家独大,但黛色烟青的招牌,于百家争鸣的言情文学中总算是能坚/挺不倒。

唐黛也经常去万象书局,偶尔也会见到寒锋,她从来不避他,每次见着谈笑如往昔,寒锋目光中的炙热一分一分黯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可以与唐黛浅谈小酌,从爱人退回朋友。

那些交颈相拥、日夜恩爱,渐成隔世。

黄昏时分,日已偏西。

唐黛将槐树下整理干净,铺了块床单大小的麻布,夏日风暖,她将唐果儿放到上面,任他玩耍。说是玩耍,他其实什么也做不了,他堪满一月,手足并不灵便,手指张合都困难,连捏片叶子也是捏不住的。但是他会转着水汪汪的眼睛,四处新鲜地瞧着,至于瞧见了什么,唐黛就不得而知了。

但他明显很开心,这比他在唐黛背上要自由得多,而唐黛也不敢离开,便在旁边写写字或者帮他打扇,赶走蚊蝇。

偶尔有槐叶被风吹落,小小的叶子飘在她的砚台、案间,或者落在唐果儿身上,唐黛笑着帮他拂开,逗逗他的鼻尖。他甚至还不会笑,只是一双眼睛,如黑水中的一丸珍珠,通透明澈。

刑远偶尔也过来看她们,那时候沈裕很忙,西北战报频传,朝中大臣都伸长脖子看着,他这可算是内忧外患。

其实人有时候很奇怪,他们总觉得未知的结果会比现在好。所以粮草供应之类,均有老臣能廷办则延办,不顾前方十万火急。为此沈裕连斩三位押粮官,接连贬谪户部四任尚书,情况始得好转。

八月中旬,西北战事仍酣,唐黛的《君臣》成功过稿。那时候大荥出版法并不限制BL书稿,故以《君臣》得以在大荥十六个繁华重镇广为发行。

同时,大月氏派使者来朝,闻讯后监国沈裕命人迎至长安城郊,以国礼待之。

大月氏国力其实并不强盛,并不能与大荥匹敌。但是他们正处于大荥西北临界,若是此时能与大荥内外夹击,则平息潘烈叛乱,事半功倍。

而令沈裕稍显意外的是——大月氏的使者不仅带来了厚礼,更带来了他们的坎曼尔公主。

坎曼尔在他们族是月亮的意思,能取这么一个名字,可见这位公主是深得他们国君喜爱的。

其时坎曼尔公主第一次出使它国,年仅十六岁。

妙曼之龄,青春打底,有着异族的野性奔放。

沈裕耐着性子陪了他们五天,使者最终说明来意——大月氏愿助大荥两面夹击,平息大荥内乱,同时国主也愿将最喜爱的坎曼尔公主嫁入大荥皇宗,永修两国之好。

这本是喜事,寿王沈裕一口答应,愿替天子接下与坎曼尔公主的婚事。但使者却含笑摇头:“天子年幼,我们公主殿下更属意监国大人。”他的话中丝毫不掩饰对沈裕的尊崇和对皇宫天子的鄙薄之意:“谁不知道这大荥真正的权柄是掌握在裕王爷手里,所谓天子,不过虚名而已。”

当时沈裕握着酒樽,闻言只微微一笑,他并不能辩驳什么,大荥太大,这权柄也太重,若天子掌不动,终须有一个人撑着。

可是这联姻……

他举樽与大月来使同饮,谈笑间浑然不知自己因何犹豫。

54今夜无雪无晴

第五十四章:今夜无雪无晴

唐黛没想到裕王爷晚间会过来,她正把马奶热了喂唐果儿。下午唐果儿有些咳喘,他已经四十五天了,但也许是早产加之饮食不够营养,他看起来依然那么瘦弱,食量也小。

唐黛抱到医馆去看大夫,大夫冷不防在唐黛胸前摸了一把,还一脸学术姿态、恍然大悟地道:“怪不得孩子营养不良,你都没有乳汁喂他嘛!”

气得唐黛掉毛。

跟在沈裕身后的侍卫递了包裹过来,唐黛颇为诧异地看沈裕,他径自在桌边坐了下来:“你落在寒府的东西,寒锋让本王替你带回来。”

唐黛失笑,她经常与寒锋见面,寒锋一直未提起,却是交由他带回来。不用说,肯定是他跟寒锋讨要的。唐黛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既然要走,便走个干干净净吧。于是提起寒锋,她神色倒是平静:“有劳王爷了。”

唐果儿喝了会儿奶便睡了,唐黛将他放到榻上,顺手将包裹里面的衣物、首饰和脂粉取出来放好,侍卫恭身退到门外,沈裕静静地看她动作,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到这儿来。

一个人在桌边琢磨了半天,通读兵法、策论的脑子里竟然也理不出个头绪,于是问了句不甚相关的闲话:“一个人习惯么?”

唐黛在叠衣服,闻言只是一笑:“王爷您不是经常过来么?”

沈裕便微皱了眉头——他其实已有半月余不曾来这里了,她却依旧觉得他“经常”过来。他决定和亲的事还是不和她说了。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同她说,他几乎可以预见这个结果——她给他脸色看,他生气,她毫不在意,他更生气。所以他最终只是轻敲桌子:“本王饿了。”

唐黛囧,敢情这位爷这时候过来还没吃晚饭。但是她素来知道他的脾气,也不敢问,就准备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剩菜。半晌她讪讪地回转:“那个……王爷,您介意晚上吃面条么?”

沈裕挑眉,唐黛像哄孩子一样哄他:“手擀面味道很不错的,我保证。”

他冷哼了声,勉强应了:“那就做吧。”

唐黛如蒙大赦,赶紧地去了厨房。她也很无奈,大荥又没有冰箱,况且外面就是菜市,她的菜都是当天挑选,从不隔夜的。

她极快地揉了面,用面杖擀好,切成手指粗细的面条,怕他吃不惯,又卧了个鸡蛋,再添了点冬菜,左看右看觉得调料不够,又偷偷将晚间她吃剩的菜给拨到碗里。闻着香气扑鼻,她微微放了心,便将面条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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