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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之蝙蝠记-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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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线银光真如同那苍冥中裂开天地的闪电,便是连这风雨如晦的暗夜也无法掩住那绝世的锋芒与光辉璀璨。
毕玄刀势落到原随云眉心的一霎那,暗暗地夜色中,突然闪出一道银白雪亮的光华。
这线流光出现的如此突然,仿佛天地裂开一般。让人兴起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又似是从天外飞来。
这道光华一现,便将暗夜劈开,毕玄的刀势即便真的是闪电,也被瞬间斩成两截,刀气。风雨,浪花立即同时消退,天地间竟是再无余物,只有这清冷,孤傲,却又似无所不在地光辉。
远处观望的群雄心神陡的一颤,竟是瞬间陷入了呆滞的状态,这线银光毕玄不认得。他们却熟悉得很。
依然是洛水湖畔,依然是风雨交加的暗夜,冥冥苍穹中依然是缠绕交击的闪电飞腾……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与现在非常的相似。
那天夜晚,狂风,暴雨……夜帝执剑在手,隐然已是风华绝代,天下无人能及。
一人一剑。败尽天下英雄!
道不尽地名剑风流,述不完的惊才绝艳……
那流血的雨夜,真是苍天也在为之恸哭,鬼神也为之怒嚎。
杀戮相随,然则诛魔却被魔所斩杀。
夜帝一剑纵横。真可谓是问天下英雄,谁与争锋,乃是那时、那人的真实写照。
此役后,夜帝飘然而去,沉剑湖底。
清虚剑!!
当世名剑,除了师妃暄持之纵横天下的色空剑还能与它一缨其锋外,若论盛名,只怕再没有任何名剑能及得上这清虚剑了。看到这清虚剑。师妃暄就在不住的叹气,毕玄费劲心机甚至不惜损耗自身生机来将原随云迫至湖心,却仍是上了夜帝的当。这清虚剑沉入湖底,别人即使想要寻找,也决不能在片刻就能寻得。
原随云却不同,他地感观,触觉远胜于常人,而且此时晋入明玉九重,谁知道是否还有其他的特殊能力?这清虚剑是由原随云自己所沉,自然了解它的方位与深度。要想取得,无异于探囊取物。
夜风飘散在湖面,漫天的树木碎屑,碎叶纷飞。原随云手执长剑斜指苍冥,他长身而立,广袖临风飞扬,飘然落于湖面,真如同那天外飞仙。漆黑如墨的长发散垂在双肩,像是流水般倾泻下来,衣袂猎猎飞扬中,风神萧飒,透出一种无法逼视地凌厉锋芒。
清虚剑一挥而下,裂开虚空。
银光如从九天星汉上一泻而下,大气磅礴。
这一剑是最简单的直劈,与毕玄的刀劈竟似乎是前后交相辉映。但却又有些不同,毕玄的那一式刀劈,乃是人力而成就,虽然是厉害非常,但终究是人所能达到的巅峰极境。而原随云的一式剑劈却恍惚是亘古便已存在,只是没有被人去发掘。是那般的完美与不真实,乃是苍天九幽诸神所有,而现在便是苍天假夜帝之手击出。
这一剑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只不过是快到了不可思议地地步。快到了毕玄闪电奔雷一样的刀势刚挥到原随云的眉心,他这一剑已然后发先至,将那道尖锐呼啸的闪电截断,将毕玄好不容易凝聚的真气生生劈散。
真气一散,毕玄这一着自然是再也发不出了。强制压抑住的伤势随之猛然爆发,毕玄顿时觉得胸口如受重压,全身真气逆流而上,四处窜射。他凝聚了全身功力,只待发出这惊天动地的一着,却被原随云一剑生生劈散,然而那散乱的真力没有了压制自然是轰然四散,只听轰然巨响大作,毕玄脚底所踩的巨木顷刻粉碎。
毕玄鲜血狂吐。
原随云剑尖倒倾,刺入湖面。整个人借势弹上半空,双足踏上毕玄刀锋。明玉劲力一催,那刀身随即碎裂。其实即便是没有原随云的明玉劲力,那刀身无法承载地炎阳真力也足以教它粉碎。毕玄吐血中跌入湖中,原随云则在空中陀螺般旋转起来,然后缓缓返回到洛水湖畔。
原随云垂下双袖,手中却又没有了清虚剑。他‘凝望’着湖面,他的脸色苍白,身形看起来像是随时都要倾倒。但却有一种教人无法逼视的锋芒,这种强烈的感受在毕玄落入湖心的瞬间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加的尖锐,是故虽然激战已经停止,但依然没有人敢上前。
众人屏住了呼吸。他们都凝视着湖面,猜测着这一战的结果,虽然已经大致知道了胜负,但没有到最后,心里仍像是有一面锣鼓般不断的敲打着。然而就在这时,却有一人从群雄中飞掠过来。手腕一翻,便见银光闪动,挺剑朝原随云刺来。
原随云头也不回,长袖反手卷出,拂正剑锋,“当啷!”一声,宝剑掉在地上。长袖余势未绝,直袭撞在那人胸口之上。强大地力量登时将他撞飞,来的时候速度不慢,回去的速度自然更快。众人都是一惊,移目朝这人看去,便见此人颇为潦倒,身材虽然显得极为雄壮,却是个独臂人。
原随云回过头来。脸色漠然,冷冷的盯着他,道:“昔日豪气干云的跋锋寒,什么时候竟也学会了偷袭?难道本人那一刀不但斩断了你的臂膀,连斗志也所剩无几了么?”
跋锋寒吐出几口鲜血。瘫倒在地上,惨然一笑:“少废话,只要能杀得了你,什么偷袭不偷袭,我早已不放在心里。我跋锋寒难道还有那骄傲,坚持地资格么?”他凄然的狂笑着。
原随云悠然一笑,目光中没有半丝笑意:“凭现在你也想杀得了本人,即便是与毕玄一战。本人功力已然受了不小的伤势,能够发挥出的功力所剩无几。便是我连半分功力也无,亦足以轻易的杀死你。”原随云冷笑着。
“要杀便杀,何必多言?”跋锋寒喘息着,“跋某人早就不想活了。”
原随云转过头去,漠然道:“你走吧。”
跋锋寒一怔,“你不杀我?”
原随云冷冷道:“你一心求死,只不过是个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的懦夫,还用的着本人动手么……跋锋寒已死。”
“跋锋寒已死。”跋锋寒怔住了,他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却听原随云淡淡道:“你若还像是个男人,便把剑捡起来,苦炼十年再来向我挑战,本人会在武道巅峰上等着你们所有人地挑战。”
—
他没有说下去,风雨潇潇,暗夜冥冥,跋锋寒就那样消失在夜色下。
毕玄也从洛水中走了出来,他是一步步从水底走出来的,虽然脸色苍白,身上更是带着重伤,恐怕所残存的功力也没有几分,但他的身体依然站得像标枪一样挺直,他的脚步也依然非常的平稳,甚至连他的脸上也没有颓唐失落地神色。
“像你我这样的人,即便是死,也休想教我想狗一样夹着尾巴的。”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失败不能击败他,只会教他有前进地动力。
他只说了三句话,原随云同样也只回了三句话。
“我败了。”
“是!”
“我会回来的。”
“是!”
“再见。”
“再见!”
……
群雄在欢呼,声动九天。以前的仇人相互抱在一起,以前不相往来,素不相识的人像是知己般拥抱,原随云却在看着师妃暄。
危机解除了,然而仇恨却不会消失,有的仇恨,无论做了多大的贡献都不会减弱。
师妃暄却只是轻轻一笑,这一笑连仙子都似忽然间变成了凡人,却更加的动人,她说:“夜帝与佛道两派的仇怨,便揭过今日,以后再说吧,今天已经不再需要流血。”了空也沉默了,默念着佛经。群雄中即便是还有人不同意,但也被身旁地人呵斥住。瞬息淹没在欢呼的洪流中间。
原随云有点发怔。
应该流的血都已流尽,不应该流的血也已流的足够多,谁的血又是该流的呢?洛水永不疲倦的朝着前方奔流着,那一泓清水依然清澈,洛水两畔风声呜咽着,雨势渐大。该走的人也全都走了,原随云独自一人站在河畔,忽然叹了口气。师妃暄临走时说的一句话教他很是费解。
“苍冥之下,孰为蝴蝶,孰为蜘蛛?”
谁知道?原随云忽然觉得有点空虚,自己所做,所坚持地一切都似忽然间没有了意义。
“不为棋手,不在棋局,成败毁誉,奈我何哉?”
随他去吧。
原随云朝天津桥走去,此刻桥上一白衣赤足的女子眼神凄迷,恍惚自暗夜中走来,充满着无以伦比的惊人魅力。那白衣女子美眸朦朦胧胧,玉手托着精致的下巴,显然来的时间已经不短了。
原随云笑了。
“岁月匆匆,忽然而逝,得一知心广死亦无憾。生有何欢,死有何惧,得一知己,死而无憾。”
紧接着原随云才发现就在两人的身周十余丈范围内竟还隐藏着一些人,个个的功力都已是非同小可……天策府众将。师妃暄也许会因为原随云对中原武林的贡献作出让步,绝对理智的李世民却不会,弃过今日,原随云伤势痊愈,谁还能奈何得了他?但是李世民显然也没有料到婠婠会出现在这里。
天津桥上,那白衣女子眸子如水,似笑非笑的说:“你我二人,联手如何?”
原随云想也没想:“天下无敌。”
白衣女子像是有点疑惑,眸子一闪一闪,说:“但是现在你有伤在身。”
原随云笑了:“若是我没有伤,何需联手。”白衣女子也笑了,两人都同时察觉到了天策府众将的退去,李世民当然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是最聪明的做法。
两人对视一笑,走到近前。只是那笑却都有些不自然,他们都不说话,只是看着那风雨下的洛水,静静的听着雨水滋润大地的声音,也不知过了多久,晨雾凄迷,东方渐渐有了光明。雨势也小了下来,仅仅只是细微的毛毛细雨,洒在人身上,令人格外的舒爽。
婠婠叹了口气,凝视东方那线光辉,眸子中似也有珠光闪动:“婠儿是来和你告别的。”
“我知道。”
“你不要说话,听我说就是。”婠婠柔声说着,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哀伤之意:“师尊去了,婠儿失了靠山,又无法掌控阴癸派,如今却是已经无家可归。婠儿本想着练成天魔大法,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练到天魔十八重的大圆满境界。”
她转过头,凝视着原随云,玉手轻抬就要朝他脸上抚去,微风拂过,皓腕上翠铃清越作响。
婠婠手顿了顿,叹了口气,放了下来。淡淡说着:“修炼天魔大法者,不能动情,婠儿……。”
“惟今,婠儿惟有放弃修炼天魔大法,自创出一门能够比拟这门神通的武学。”
原随云叹了口气,他只有沉默,要教婠婠放弃从小修炼的天魔大法,放弃一生的坚持,需要多大的勇气。
“这个过程也许非常的艰辛,也许需要的时间仅是数年,也许是数十年……又或者,婠儿将永远再也见不到你了。”这白衣女子淡淡的说着,转过身去,缓缓走下天津桥,眼中似忽然间有了丝丝珠泪闪烁。
风雨深处,隐一个女子优美的倩影,白衣如雪,裙下赤足。
原随云仰望苍穹,胸中像是突然一沉,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也不知过了多久,摇了摇头,洒然一笑,走下天津桥。
“天下英雄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鸿图霸业谈笑间,不胜人生一场醉。”
苍凉悲壮的声音响彻回荡在洛水两畔,那黑衣黑发少年探爪摄来一柄油伞,也不管自己身上本就早已湿透,撑开油伞,脸上逸出温和的笑意,走在风雨中。
上半部
第七卷,本来是【塞外风云】,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塞外不外乎就是杀人,夺位,势力地盘……洛阳篇已经写得够多了,可以肯定,所有的大唐同人中,写洛阳篇的,灵枢所花的笔墨最多。下一卷是……不妨猜猜。以上,没有在字数内…
第七卷 红尘之有碧落兮,西大陆之绝代
第一章 铁血大旗
值隆冬岁末,北方风雪交迫,冰封千里。风雪迎面体生寒。天地间锋寒料峭,在一望无垠的雪原上,充满凄风苦雪的味道。
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卷起几片枯黄的落叶飘向空际,打着旋儿飞舞在雪原上方,更添那份凄清落寞的感觉。
镖车辗扎在冰雪上发出细微的声响,淹没在呼啸的北风下,镖车辗过留下的痕迹往往是在行过的瞬间便被那鹅毛般满天飞卷的雪花掩埋。有镖车,自然就有护镖的人,这一行人数虽然不多,但个个却都是太阳穴深陷,眼中神光闪烁,显是内功修为都到了一定的火候。像这样的人物,势必都是各大门阀极力招揽的人物,江湖上绝对不多。
那风呼啸着,肆虐的掀起阵阵寒意,卷起细碎的冰渣打在一个黑脸葛衣汉子的脸上,浓密的胡渣上也似结了一层薄冰,配合着这汉子高大魁梧的身材,显得甚至粗旷,豪迈。这汉子忽的停住脚,眺望着远处,只见白雪皑皑,无边无际,不由暗暗发愁。怔了一会儿,随即回过头朝镖车上瞧去,首先映入眼中便是那面黑色红底的大旗,旗面上龙蛇起舞,赫然绣着“铁血”二字,背面却是浓墨染就的一片漆黑。
镖旗是走镖的护符,也是镖局的荣耀,护镖的江湖豪侠甚至将它看得比自己生命尤为重要。江湖上镖局虽然不说全部,但十之八九都喜欢将镖旗染成红色。代表着若是有人敢于来犯,便须有付出鲜血的觉悟。但我们这位总镖头却偏偏最喜欢黑色。连旗帜也非要设计成黑色才行,如今这面黑色红底地‘铁血大旗’响彻江湖,有这面旗在,大江南北的绿林豪杰纵不望风远遁,也没有几个敢伸手来动这趟镖地,即使是有那不长眼的。到最后却都在总镖头手上成为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大汉暗自叹息着,目光投向车辕上傲然负手,恍若标枪般挺得笔直的总镖头云翼扬,心中生出自豪的同时,也油然涌出一丝敬畏,数年杀戮押镖生涯,总镖头威严愈甚,一举一动间都有令人感到压迫的窒息感觉。只是虽然是创下了诺大地产业与名头,但总镖头也苍老了不少,满脸风霜之色。两鬓上竟是出现了点点白星。大汉看到此处也不由心中微微有一丝酸楚,总镖头才不过三十五六年纪。正是男儿精力最盛之时,看起来却仿佛是四五十岁一般。江湖上内力精深的人物本就可以延缓衰老,像那些传说中功参造化的不世强者甚至能够还老还童。当然像这样的人物大汉是没有见过的,但是总镖头的厉害对于这最初就跟随在云翼扬身边的大汉可谓了解甚深,至少这几年来走镖无数次,高手见得不少。但无论名头多大的人物都甚少找到能在总镖头手下走过十招的。
“怎么不走了。”这铁塔般的汉子正发愣间。便听得清脆悦耳地少女清音自镖车的纱帘内响起,紧接着便见一只白皙如玉地小手轻巧的掀开纱帐,现出一名十六、七岁的白衣少女来,这少女长着一张星月般的圆脸,眉如远画,纯纯的小脸上带着清澈的笑容,可爱无比。只见她披着狐皮大氅,不停地朝小手上轻轻的呵着气,也不知是否还是没有感到暖意,小嘴一撇:“没想到会遇上这种鬼天气。整天呆在车上,人家都快无聊死了。什么时候才能把镖送到啊!”这白衣少女说完这句话,就将脖子全缩进了大氅之中,在车上搓手跺脚,小模样十分逗人欢喜,引得一行人一阵笑声。
云翼扬看着这少女,冷漠的眼神中露出一丝暖意,逸出一丝笑容:“怎么,这可是小云你自己要跟上来,却又怪得谁来,若是你觉得无聊,我便教老沐将你送回镖局如何?”说着,眼睛已朝那大汉看去。
小云轻轻吐了吐舌头,可怜兮兮的看着这黑大汉:“沐大叔,我这笨蛋哥哥不通人情,你可是最疼小云的,该不会与哥哥同流合污吧。”
云翼扬面色为之一僵,苦笑道:“有你这样说哥哥笨蛋的么?还什么同流合污?讨打!”他虽是这样说着,却仅是扬了扬手,根本没有落到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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