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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一年-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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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赶明儿我得赶快买一份,搞不好哪天巡逻就被人打得缺胳膊少腿的。”阿发开玩笑说。
  “噢,对了,我正要说起这事呢。你们几位买保险了吗?要是没买我可以给你们介绍一下,我这儿······刚好还剩几份,你们可以看一下。”说完他低头准备从包里取所谓的资料。
  我见他那肥头肥脑的样子就生气,跟在学生会一模一样。我说:“哎哎哎,你能不能暂停一下啊?喝完了酒吃完了菜你再卖也不晚吧?”
  姓王的已经拉开皮包拉链,一时间不知道该把拉链拉上还是该拿出他所谓的资料。
  阿发看看我又看看他,用商量的语气说:“要不,吃完饭再看吧?正喝着呢。”
  姓王的只好把拉链拉上。
  周小萍姗姗来迟,刚坐到姓王的旁边就主动说:“还口口声声叫我来吃饭呢,都吃得差不多了!王明,你是不是该喝一杯?”
  我看了看阿发,阿发给我使眼色,叫我灌她。
  姓王的装着傻傻的样子:“是叫你来吃饭啊,给你打电话那会儿还满满一桌呢。”
  周小萍说:“别说那么多了,你说你是喝还是不喝?”
  姓王的急忙说:“好、好,我喝。”说完他一饮而尽。
  “萍、萍姐,王明哥们儿不介绍我给你,觉得特没面子。这杯酒我主动喝了啊。”说完阿发把自己杯子里的“燕京”喝光了,“我、我叫赵继发,你以后就叫我阿发吧。认识你很高兴。酒我自己喝了,你随意、你随意。”
  周小萍犹豫了一下,也端起杯子:“我叫周小萍。周到的周,大小的小,浮萍的萍。”说完她也闭着眼睛皱着眉头把酒喝光,表现得相当痛苦。
  姓王的见阿发刚才那么说,急忙说:“刚才一时疏忽忘了介绍。这些哥们和我都是一个系的。这是冯国涛,你见过的。这是陈大凯,杂志社的名记,前几天刚去英国大使馆转了一圈。这是牛顿,摄影很牛的。”
  “牛顿?是那个发明灯泡的牛顿吗?”周小萍瞪大眼睛问。
  “噢,不是、不是你说的那个牛顿。是发明了原子弹的那个牛顿,他老婆叫居里夫人。以后你要打算拍写真集,可以找我。”我面带和蔼的微笑,认认真真对她说。
  其他人都哈哈大笑。阿发打了我一下,说:“你小子正经点儿。”
  周小萍以为他们在笑我说要拍写真,脸上微微一红,吃了一口菜。
  还是小陈怜香惜玉,说:“你别听这家伙胡说。他就会和女生开玩笑。”
  冯国涛说:“还是陈总会关心人。那你还不敬人家萍姐一杯。”
  “对了,差点给忘了。”小陈端着酒杯站起来,一本正经的样子,“初次见面啊。以后有什么事要帮忙的你尽管说。”
  周小萍也站起来:“今天终于认识了当记者的朋友。”说完喝了一半。
  阿发见状,装着喝得有点醉的样子:“萍、萍姐,你这就不对了。我们都是哥们。刚才咱俩干了,你现在和陈总不干是不给人家面子嘛。让哥们儿以为咱俩之间还、还有什么事他们不知道呢。王、王明,你作证,我和萍姐这是第一次见面,以前不认识吧?”
  “是不认识是不认识。”
  阿发看着小陈:“陈总,你看。这我就没办法了。”
  小陈见状,装着乖乖的样子:“萍姐你就喝了吧。不然我也太没面子了,以后传出去兄弟们会笑话的。”
  周萍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好吧,我今天要是回不去你们负责。”说完把杯子里剩下的酒喝光了。
  阿发翘着二郎腿,手里夹根烟。没有一点警察的样子,倒像个流氓,说:“行,有萍姐这话就行。今天咱不醉不归,谁醉了我打电话叫警车送回去。”
  阿发给我使眼色。我拿起酒杯说:“萍姐,该我了。”
  周小萍坐着没动:“你少搅和,这里面就你最坏。”
  阿发大笑,拍着我的肩膀说:“萍姐真是牛,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小子是我们班最坏的。”。
  “我、我知道我长得没他们帅,也没他们会说话。你看在咱俩是老乡的份上就喝了吧。”
  “你也是大连人?”她脸上显出一丝温情。
  “我不是大连人,可我以前的女朋友是大连人。我一直说要跟她去大连,可惜······还没去就被她甩了。一提起这事我就伤心。算了,不多说了,我喝了。”说完,我一仰头,酒全进了嘴里。我坐下来黯然伤神,“小陈,烟!烟还有没有?”
  阿发递给我一根,拍拍肩膀说:“行了行了。哎,牛哥、牛哥,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别想了。”
  周小萍看看几个人,吐吐舌头:“我以为他开玩笑呢。好吧,我喝了。不过你要答应我别伤心了。”
  “唉——”我摇摇头,“算了算了。”
  周小萍见我这样,急忙一口气喝光了。
  我本来还想装一阵子逗她玩,但怎么也忍不住,就哼哧哼哧笑起来。
  周小萍一脸天真,看其余几个人:“他刚才说的话都是假的啊?”
  小陈嘴里嚼着牛肉:“我早跟你说了叫你别听他胡说。”
  “哎呀,你太坏了。以后不理你了。”
  “以后?以后?”我心想难道你已经想到了以后?我还没来得及想呢。
  之后他们就劝来劝去的,还时不时说几段无伤大雅的段子。我抽空打量了一下这个周小萍。她大概高一米六五,身材一般,脸色健康,略施淡粉。就这么多了,总之长得还行。走在大街上要是碰到了可能会回头看两眼,但不会多看。她也注意到我在打量她,在那么一瞬间表情有些不自然,但立刻恢复常态。
  我拿出手机,设置成“无声”,又问这帮人:“你们晚上都能会去吧?我们单位那家属院还要门。我拨个电话给门卫打个招呼,叫他给我留个门。”说完,我拨了个空号。
  “没钱了!”我对周晓萍说,“手机借一下。”
  另外几个是醉非醉。周小萍想都没想就把手机递给我。
  我接过手机,打到我的机子上。当然我手机不会响。
  “没人接。”我撇撇嘴, 把手机还给她。
 
  她耸耸肩,遗憾的样子。
  我们大概十点半从酒馆里出来。小陈和周小萍坐出租车走了,我和阿发准备坐公交车。今天冯国涛做东,这厮非要把我俩送上公交车,像个娘们。看着周小萍坐车远去,阿发学着她的表情对我说,哎呀,这里面就你最坏!说完哈哈大笑。我说,她怎么这么好劝啊?还说喝就喝了!阿发往地上狠狠吐了口痰,说,这个女人很不简单。
  坐在车上,我储存了周小萍的手机号。以后买保险说不定还要向她咨询呢。我给她转发了一条笑话,同时留下名字。如果她觉得我这人还有点意思,肯定会回的。
  三月份的北京,晚上还是冷。

《毕业一年》第二章13
  因为晚上聚会时喝得就太多,半夜胃疼。早上6点多就起来了。楼底下乱七八糟的,什么声音都有,那些人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家属区外面正在盖楼,一片新的家属区即将诞生。这帮人每天都要闹到一两点。有一次3点多钟,一班人在底下不知道在铲什么东西。把我和JB都吵醒来了。JB患有严重的失眠症,气极败坏,往底下的一块水泥地上扔了个破酒瓶子。这些人消停了一阵又铲了起来。后来J B勇敢地拨打了110,这才制止住。但那时已经4点钟。
 
  我听着楼下的吵闹声,睡不着又不想起来,就闭着眼睛做白日梦。过了一会儿,听见JB那边床在吱吱响——他可能也被吵醒了。响了一会儿又不响了,难道又睡着了?
  到办公室才八点半。斜对面的门开着,我知道是负责西欧那块的小伙在。他每天都来得很早。在单位成天没事做,他就在外面接活,翻译资料、书稿之类的,也挣了不少。他说有时候一个月下来,翻译挣的钱都比工资高。我不喜欢做翻译,太枯燥了。要是有美女让我拍写真我倒愿意,还可以乘机瞧一瞧。
  片子看到一半,宽宽从昌平打来电话,说下午要过来。我说难道是怀念兄弟了?他要见一个网友,卡耐基要借你的宝床一用。
  下午两点多钟,宽宽给我发来短信,叫我不要乱跑,他到达我宿舍一小时前会跟我联络。我给他转发了阿发的一条短信:虽然工作是枯燥的,赚钱是辛苦的,但理想却是远大的;等咱有了钱,喝豆浆吃油条,想蘸白糖蘸白糖,想蘸红糖蘸红糖;豆浆买两碗,喝一碗,倒一碗。
  发完短信我把电视打开。“凤凰卫视”正在转播海湾局势,联军已经大兵压境,战争一触即发。那个女记者站沙漠某处介绍目前美伊双方的兵力状况时,宽宽打来电话,叫我在家等候,不要关门,还叫我躲在阳台上不要出来。我真服了这家伙,为了见个女的大老远从昌平跑过来,还要处心积虑谋划一番。
  一小时后我在阳台上晒太阳。午后的阳光照得人昏昏欲睡。隔壁传来断断续续的钢琴声,开始是《致爱丽斯》,后来是《月光》。我想起上学的时候,唐艳特别喜欢听CD,我经常为了买张CD背着她啃馒头吃。一年下来,她书柜上的CD少说也有几百张了。毕业前夕,看着路边卖旧书、旧磁带、旧CD的毕业生们,我还在想唐艳那么多CD都带走了吗,该不是全都扔了吧?
  一声巨大的摔门声让我睁开了眼。我想应该是宽宽带着网友回来了,就心里盘算着一会儿怎么偷窥一下。但是这厮跑到阳台上,大叫一声,我来了!我问,网友呢?他说没来,怎么说都不上来。原来这厮屁颠屁颠来中关村见网友,原打算能跟人家同床共枕一回。结果人家先让他请吃了几大杯冷饮,又让他请吃了一顿“小肥羊”,最后要拍屁股走人。宽宽竭力邀请她来屋里“坐坐”,人家死活不肯。
  我俩斜靠在我的破床上。他问起了我对将来的打算。我说不知道,想去夜总会慰劳慰劳那些富婆们,但是身体不行。宽宽说他都看透了。我说看透什么了。于是他就给我分析利弊,还头头是道的,从而对我以后的生活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他说,摆在我们面前有几条道路可以选择。其一,在单位好好干吧。但是那些经理什么的现在也就三十多岁,要上混个一官半职,除非这帮人被从天而降的伊拉克导弹砸死。其二,换一个工作。但是如今这世道,跑到哪儿都一样。一个小小本科生,又没有什么后台,无论如何都是混不起来的。其三,找一个家里有权有势的女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娶了再说。这条路说起来容易,但实际上也实行不通的。因为人家也要门当户对啊,凭什么人家就愿意嫁给一个没有背景的穷小子呢?最后一条,也就是唯一一条能够走通的,就是再继续上学吧,搞个硕士或者博士学位,起码能过得舒服一点。接下来他还进行了举例论证,从而证明了他的论点。他说他们单位原来有个女同事,长得一般般,本科也不知道读的什么学校,后来偷偷学,考上了清华的MBA。人家现在毕业了,公司直接送了一套房子,还配了辆宝马。前几天开着宝马回单位看从前的同事,看着竟然比从前年轻了······
  晚上,JB没回来。我和宽宽就在JB那边看电视,眼看着又要打仗了。宽宽说真想上战场啊,多刺激啊,死了也无所谓。我说英雄所见略同,吾正有此意。宽宽说,卡耐基说,不要装蒜!这时,我收到周小萍的短信。她问,你在干吗?我回信说在和朋友看电视呢,有空过来玩吧。她回信问,什么时候?我心想,不会吧,难道她也和我一样无聊吗?就回信说,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我们每天下午5点钟下班。短信刚刚发出去,宽宽换了个频道。电视里,唐艳身穿礼服主持着她的儿童节目。我看着刚刚发出去的短信,问自己,难道这预示着什么吗?
  宽宽回过头看我:“牛牛。”
  我问:“怎么啦?”
  宽宽指着屏幕上的唐艳,装着可怜兮兮的样子说:“哥们想她了!”

《毕业一年》第二章14
  过了几天,周小萍过来了。对于那天我印象深刻,还有其它几个原因。其一,医务室没板兰根了。其二,美伊终于开战。这几件事都让平静的生活有了些许新意。那天以后,各种振奋人心的消息不断传来,叫人躁动不安。
  办公室里,老李同志一改往日严谨的工作作风,开始在上班时间看电视。他说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应该密切关注国际形势,以更好地开展的对外联络工作。他那边电视开着,我 和芳芳在这边顺带着还能听点,全当听广播。
 
  平日里芳芳每隔一阵子就去医务室一次,每次都开回大包大包的药。估计都够她的七大姑八大姨吃的。这次她从医务室回来,还没进门,我就听到见她的皮靴踩在地上咚咚响,可谓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她一进门,就一惊一乍地大叫,完了完了,看来形势越来越严峻了。我摘下耳机问,什么事叫你如此兴奋?芳芳说,医务室里没板兰根了!我说,哎呀呀,我还以为地震了呢,估计是大家都在防病。话音刚落,老李从他那边踱步过来,说,没板兰根了?真的闹得那么凶吗?芳芳就跟他说了几句,当然少不了李处长你可要注意身体之类的话。我在一旁只是想,看来以后说话得更加小心了,老李显然对我们这边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
  像每一个平淡无奇的下午,我很快把手头的工作干完,剩下的时间显得无比漫长。上网、看报、聊天、发呆、喝茶、翻报纸,然后盯着墙上的石英钟等着下班。芳芳坐在我对面,和从前一样花很长时间和不明身份者聊天,语气更加娇艳欲滴,表情更加丰富多彩。
  周小萍的模样就像祖国的大好河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天一块喝酒的时候,她显得成熟、善解人意,穿着也像个职业女性。现在她把头发染成了屎黄色,还扎了俩小辫,手机挂在胸前,花花绿绿的,衣裤硕大无比,打扮得像个韩国小姑娘。
  “看什么看?没见过女孩这种打扮?”她在我眼前挥挥手,得意的样子。我这才注意到她手腕上还系着几颗小铜铃。在广袤的农村,这玩艺只有一两岁流口水的小孩才戴。
  “你、你染头发了?形象变得可真快啊。”
  “是噢。是我自己染的,好看吧?哼哼。染了还可以洗,很方便的!”
  “哦——”
  “喜欢吗?”周小萍笑嘻嘻地问我。
  “嗯——你、你吃了吗?”
  “没。你要请我吗?嘿嘿。”她眨巴着眼睛看我,表情像个洋娃娃。
  “走,麦当劳!”我故作潇洒地打了个响指,就像《大话西游》里后来说话言简意赅的唐僧。
  麦当劳像往常一样人满为患。即使在这个传闻中疫情蔓延的时期,人们仍然争先恐后品尝这类垃圾食品。
  “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啊?怪怪的。”周小萍往嘴里填了根薯条。她的吃法是我见过的女孩里最酷的。她把番茄酱统统倒在装薯条的纸壁上。
  “为什么?我也在问为什么。为什么我长得这么帅却没有女朋友,他们张得那么糗,却有女朋友。”
  周小萍大笑,差点把番茄酱喷到我脸上。
  “噢——我知道了。是你家人想让你成为物理学家。嘿嘿,我这次猜对了吧?”
  “NO!”
  “那是什么呀?”
  “你知道牛顿第一定律是怎么搞出来的吗?”我看着这个认为牛顿发明了灯泡的女娃,觉得她真像是从火星上来的。
  “知道知道。”她表情得意,像个小孩,“是那个外国牛顿在树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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