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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是采花贼-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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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小春无耻的在地毯上一下一下妄图蹭干湿漉漉的衣衫。
苏暮和东阳约会的很安静，小春把手罩在耳朵上都没听出半点八卦。
无聊。
小春不知脸皮厚不代表着别人的脸皮也厚。
不多时，苏暮叹气衣衫整齐的缓缓踱出来，走到小春身旁时，苏暮眉头皱了皱，道：“劳烦冬阳姑娘帮我家顽劣的丫鬟换件干净衣衫。”
小春停止了蹭衣衫的动作，低头弯唇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细小的白牙。
说罢，苏暮避嫌的出门。冬阳袅袅娜娜的牵着小春进入帐内，为她一件件穿衣。
小春被服侍的很舒坦，恨不得生为男儿身，如此便可以每日消受各种美人恩。
如果她这不争气的想法被色空师傅知道，她又要抓着佛珠骂小春不争气了：“男女各司其责，自古女子采花，男子被采。你身为女儿身，定要以采花为己任，恪尽职守死而后己。若你下辈子有幸做的男儿身，更要勤勤恳恳，一生只被一名女子采撷，最好那女子相貌堪比无盐丑陋！”
冬阳温婉的帮着小春系带，灵活修长的手指翻飞，像幅好画。冬阳似是无意间问道：“姑娘家住哪里？年方几何？”
小春笑道：“小春是枚采花贼，美男住哪儿咱住哪儿。”
冬阳手指停了片刻，又灵活的打结：“不知爷对姑娘如何？看样子爷对姑娘呵护倍加，疼爱的很。”
小春想了想，确实苏暮待她还不错，于是点头回道：“你说的对。”
冬阳手下的绿色细带被打歪成结。她解开又仔细重新打了一遍。
带子系好，冬阳又袅袅婷婷的走到梳妆台前取了象牙梳。
小春听着她声音比刚才远了许多：“姑娘，爷的身份高贵，恐怕门第方面……”
小春听明白了，冬阳□裸的歧视她的职业！
冬阳走回来，熟练的拿起象牙梳帮小春绾发。
小春听得略带严肃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姑娘，如果你心里明白，请你离开爷吧。这样下去，只怕对姑娘更不利。”
话音落下，小春手里被冬阳塞了两把沉甸甸的东西。
摸着质感，应该是上好的珠宝，很值钱。
小春觉得苏暮的情人是个绝顶的好人，刚见面就掏见面礼。
她理应回礼才是。
于是小春就着冬阳扔来的藤往下爬：“姑娘放心，我即刻就离开苏大爷，滚的远远的，再也不见。”
冬阳开口，话里却有了和刚才显而易见不同的轻蔑：“姑娘是明理的人，以后会遇见属于自己的幸福。”
头发梳好，小春利索的把珠宝收起来，起身道：“多谢冬阳姑娘吉言。”
冬阳抬眼看向小春，眼神是不掩饰的蔑视。
小春走了两步又回头问道：“踩着脚底下的地毯柔软异常，想来价值不菲。不知姑娘接客一次挣钱多少？我考虑着哪天混不下去改行来青楼。”
冬阳眼神一凛，咬紧贝齿狠狠瞪向小春：“不劳姑娘费心，我的事我清楚。”
小春走到帐外，暗骂自己毒舌不厚道，伤害了人家姑娘梦幻的少女心。
可她实在不是冬阳姑娘的情敌啊，自从上次琴瑟表小姐的事件后，她早就死了采了苏暮的贼心！
此情不渝，苍天可鉴！
“我的事，小春姑娘没有置喙的立场。刚才姑娘收了冬阳的珠子，就要恪守你的承诺，离开爷的身边。”冬阳的声音自背后夹着茉莉清香扑来。
小春摸了摸珠宝，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冬阳姑娘放心。”
小春算了算，从闻人山庄出来也有半个月了，她现在眼睛不能视物，但是谈忘川那里势必还是要走一遭的。
蚀骨伤筋这类的毒药终归还是早点解了的好。
当前小春最珍惜的便是她这条千辛万苦捡来的命。
冬阳笑道：“小春姑娘真是冰雪聪明的人。”
“不敢不敢。”
师傅们总说她呆笨痴傻的像门口那块黑漆漆的大木头，冰雪聪明的边都沾不上。
小春刚走到帐外，苏暮便推门进来，见她换了一件干净的湖绿色裙子，素白的小脸上挂着几丝笑，只是黑黢黢的眼睛中却平静的像汪暗夜中的深潭。
苏暮不动声色的走到小春身边，执起小春的手道：“我送你回客栈。”
冬阳视线淡淡的扫过小春。
可惜她忘记小春是目不视物的。
小春感到不可思议：“你们幽会完了？算了，现在我穿暖和了也不着急回去。我去房外，你们继续。”
这时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似是老鸨阻拦着什么人上来。
小春耳尖的听到一个声音。
好像是不久前被她踢倒在雨中的魏善良。
“快给大爷让开，不然大爷拆了你家的青楼！”
这么大爷味十足的语气，果然是他！
小春莫名觉得十之八九魏善良是来找她的。
哎，都怪她当时忍不住多揣了他一脚。
失策失策！
苏暮似笑非笑道：“下面叫嚷的大爷会不会是被人误采不成恼羞成怒？”
小春点头表示赞同他的推测。
苏暮笑道：“我看也是……”
苏暮英明！
“只是不知小春采的可尽兴？”
又被冤枉了！
小春摇头诚挚道：“真不是我做的。”
苏暮气定神闲道：“天底下的女采花贼，恐怕只有小春一人吧。”
错！还有小春的俩师傅！
小春私下认为此刻有必要澄清还原事实的真相，她正色道：“这次却是是别人妄图采了我，只不过我采惯了别人，挣扎之下一不小心轻轻踢了他一脚。哪知他不争气，一屁股倒在雨中。”
苏暮抓过小春手，小春一个不注意，袖间的珠宝登时换了主人。
苏暮冷哼：“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不成想竟然是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从今开始，爷决定适当的对你收点银两。”
小春暗自叫苦。
适当的收费不会收那么多！那可是分量不少的珠宝！相当的值钱！
冬阳温婉的脸上瞬间灰白一片，她讷讷的望了望苏暮，见他丝毫没有看她的意思又低下头，眼神飘渺的一遍遍扫着地毯。
“我们走吧，再这样待下去，真要被人抓去采了。”苏暮执着小春的手几步走到窗前。
小楼一夜春风的红牌姑娘——冬阳的闺阁与楼里别的姑娘不同，房内装饰的华贵又不失女儿小情调，她房中的窗子也比其他姑娘房中窗户大上许多，此刻这大大方便了小春与苏暮。
“小春姑娘……”冬阳见他们要走，情不自禁的喊住小春欲言又止。
小春轻道：“一切如姑娘所愿。”
小春很不喜欢冬阳的说话方式，姑娘来姑娘去的太过绕口，说久了舌头都不会打弯。
她宁愿冬阳真心真意的喊她一声“小蹄子”。
握着小春左手的手掌紧了紧，苏暮淡淡道：“没想到小春还是做生意的好手。”
名不副实！
她钱袋里一个子都没有！珠宝在她兜里过了一下便毫不犹豫的集体出逃到苏暮那里。
外面的雨势小了许多，但仍然淅淅沥沥没有停的迹象。这时黄昏已过，夜幕降临，昏暗的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清新气息。
苏暮抓着小春的手轻松自二楼跃下，落地时足尖轻点，溅起小小的水花。
小春大惊。
苏暮竟然身怀不露！
作者有话要说：吾很郁闷的过敏了，年纪这么大，终于再次品尝到了起痘痘的乐趣。
有留言安慰吾的么？
☆、被亲了
苏暮撑开伞堪堪遮住两人。
小春不知他何时不知不觉顺来人家的雨伞。
小楼一夜春风距离他们住的客栈有两条街的距离。因为下雨的缘故，路上的行人很少，街道两旁的店铺多数没掌灯，只几家知名的铺子屋檐下挂着红灯笼，风雨中烛火明明灭灭，于是夜色愈发的迷蒙。
苏暮牵着小春的手闲庭信步的徐徐而行。
临行前，小春向后“看看”，小声叹道：“幸亏我跑的快，如果换成别的姑娘，肯定被那人采的一干二净。”
雨滴一下下打在油纸伞上发出滴答的清脆声响。
“天色已经这么晚了。小春看不见，会有点害怕么？”忽然之间清淡的男声伴着寂冷的雨闯入小春的耳中
小春抬手遮住眼睛，许久方道：“怎么不怕，这简直是我采花路上最严酷的考验。”
苏暮轻哼：“恐怕小春采花时从未得手过吧。”
小春瞪眼，激动之余把她遇见一俊美黑衣大侠并三番两次的施用救场药，欣赏完黑衣大侠眼神迷蒙小嘴微张的美态后三下两下扒了人家的衣服行禽兽之事的光辉历史一一对苏暮讲了。
苏暮听完，冷哼一声，脚下步子迈的大起来。
小春讲的来了兴致，又兴致勃勃的解释道当初手软不采苏暮的原因是他体弱多病她怜香惜玉而已，如果换成今日活蹦乱跳的苏暮，她绝对会义不容辞的采了他！
苏暮停下，美目一转看向小春，调笑道：“小春这般想采了我？”
小春被噎住，随即信誓旦旦的表明立场：“苏大爷你早被很多女子盯上了，本着不恶意竞争的原则，我决定另寻他家。”
苏暮清隽的面上浮现出恶劣神色，他垂首对着小春便亲了上去。
清新的男子气息传来，小春还未反应过来，嘴巴便被别人轻啄了去。
苏暮抿着漂亮的唇笑道：“盖了章，此番你算是被我采了。”
胡说！采花的正常程序不是这样的！
小春胡乱抹了嘴唇，方道：“苏暮，我中午吃了红烧肉没有擦嘴。”
苏暮秉承了世家少爷王公贵族挑食的毛病，但凡是稍微油腻点的食物都不能上桌。
小春疑惑，少了油水的滋养，这厮如何长成一副倾国倾城祸国殃民的模样！
不能不赞叹遗传的强大！
“没想到，红烧肉竟这般美味。”
苏暮的话音刚落，这边便来了事。
两人已经走到拐角的一处安静的巷子，四处除了这俩活体以外再不见旁人。
突然头顶上传来沙哑的男声：“下面的姑娘，此路是我开，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只见墙上骑着一个穿碎花衣服胡子邋遢小眼迷蒙的男子。
看样子就知道他不是好人！
小春很郁闷，她和苏暮站在一处，要打劫也是两人同被打劫。可那男子竟然众女轻男，听话中意思分明是只打劫她！
人穷被人欺，人善被人骑！
小春向着来者方向抬起脸，呆道：“这位好汉，你看走眼了，我家主子才是有钱人。”
小春强烈的感觉到苏暮冷冽的目光直嗖嗖的向她射来，她瑟缩一下，嘟囔道：“咱说的是真话。”
墙上那人显然没有多少耐心，吼道：“老子就是说的你！识相的赶紧把秘方交出来，否则我要了你相好的命！”他话还没说完，扬手一洒，黑夜中闪着寒光的暗器向着苏暮袭去。
“小春，我不会武功。”苏暮淡定道。
小春不信，这厮从二楼跳的那叫一个潇洒那叫一个决绝那叫一个干脆，不会武功的人敢从二楼眼睛不眨一眨的果断跳下去么。
可见苏暮站着一动不动，小春内心发悚，心道难道她想错了，苏暮只是个愣头青，仗着二楼跳下去顶多摔个半身不遂出不了人命所以见义勇为的跳楼？
小春脚下运起步法，飞身一跃，顺着暗器飞来的声音，两手一捞，两枚暗器便接到掌心。
哎呦，疼。力度大了些，暗器扎着了掌心。
小春听音辨位，对着男子的方位丢出掌心的一枚暗器。
明晃晃的暗器贴着男子的脖颈飞过。
差一点！
墙头的男子却未料到小春能接到暗器并能废物利用进行反击！
眼看着暗器贴着他的脖子飞速的弛向远方，男子惊魂未定，结巴道：“雕……虫虫……小技。吾……乃江湖排行一……百……八十八位的……一一一……一扔准，你你你你……在我这里讨不到好。快把……”
“秘方交出来”五个字他没有机会说出来了，因为下一个暗器紧接着正对他的脑门而来。男子眼皮一翻，登时吓晕了过去。
只听得墙外“咚”的一声，接着便是家仆们喊道：“有贼！抓贼！”
小春拍拍手，笑道：“没想到他和我算是同行。”
暗夜中苏暮垂首，长眸中波光流转，神色不明，他问道：“小春总让人惊讶。不知小春师从何人？”
“师傅教授我采花之道时顺便教了我逃跑保命的浅薄功夫。师傅说了，美男固然重要，不过美男常有，命却只有一条，非常时刻，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小春听得那边好像众人合力把花衫男子捆绑起来，有人道不费吹灰之力抓着官府悬赏三百两追拿的江洋大盗。
小春捶胸顿足的后悔，这等好事白白便宜了别人。
苏暮牵起小春的手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快回客栈离开梁城。”
正巧小春也存着同样的心思！
看来，今天被有心人盯上泄露身份了！
小春不以为她有什么身份。
但可恨的是她被人挂墙头了！
若是叫师傅知道她下山做过万众瞩目的焦点，恐怕她们二老欣慰的会多念几天经。
小春疑惑，正常人都有好奇心，为何苏暮却不问她秘方的事。
憋了一会，小春忍不住问道：“你不想知道秘方的事？”
“能让官府大费周章悬赏捉拿的，失窃的东西肯定不同寻常。天底下无非有三个，一个是闻人山庄的制火药秘方，一个是天下首富谈忘川谈家藏宝库的钥匙，另外一个便是九州国的九龙兵符。前阵子我去闻人山庄拜访正巧遇见小春，刚才那人又口口声声索要秘方，小春手里的不出所料肯定是闻人山庄的制火药秘方。”清清冷冷的男音解释道。
“如果我说秘方没在我手里，你信不信？”
“信。”
“为何？”小春不解，天下人除了她自己，竟然还有相信秘方不在她手里的？
“闻人山庄是什么地方，即使进去了，那宝贵的制火药秘方岂是小春随随便便就能偷出来的？”
原来这厮瞧不起她是个到处惹是生非的酒囊饭袋！
苍天在上，她绝不是故意卷进是非来的，只是凑巧命衰了点而已！
苏暮又道：“不过，恐怕现在普天之下都认为秘方肯定在小春手里。江湖朝堂，但凡存有不寻常想法的，都会竭力追杀小春直到拿到秘方而已。”
仿佛是为了证明苏暮的话，两个人距离客栈一百米时，黑衣人摆着造型从天而降！
小春问道：“苏暮，来者是不是不下于十人？”
“不多不少正巧十一人。”
“穿什么衣服？”
“夜行黑衣。”
“哎。”小春叹道：“这年头怎么如此流行穿黑衣服嘞？”
为首的黑衣人两眼放着精光，喝到：“一起上！”
小春抓起苏暮的手一跃丈余远：“苏暮，你说我是丢下你独自逃跑呢还是丢下你独自逃跑？”
苏暮反手紧紧抓住小春的手，笑道：“小春看呢？”
小春识时务的点头道：“打不过咱拼了命也要逃跑。”
“恐怕逃不了了。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包围的这么快！苏暮一句话毁了小春所有的幻想。
小春忐忑的问苏暮：“你真不会武功？”
“会一点。”
小春惊喜道：“一点就够了！”
“我只会目前用不到的轻功。”
两人说话之间，黑衣人齐齐攻来。
小春暗自叫苦。这年头，大家不讲一对一的职业道德！
小春喊道：“是好汉的就单打独斗！”
为首的黑衣人蔑视的斜视小春，手上攻势不停，气势磅礴道：“兄弟们，少听废话，一起上！”
小春见形势不妙，自怀中摸出上次不巧拿来的裴褚衣的匕首，起身迎战。
苏暮淡淡道：“匕首恐怕太短。”
“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眼睛看不见，到处黑灯瞎火的，看来我是应该治眼睛了。”
小春飞身而起，就着风声，身子倏然倒转，一刀狠狠插在一人的背上。
那人哀嚎一声，倒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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