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坛-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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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白不管用什么，只要过量了，那就是透支，透支是肯定要付出代价的。

刚才的得意忘形，让他暂时忘记了这事物的基本准则。等他反应过来，结果已经定型。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可买。

“只有慢慢练回来了！但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复原来的境界”天一发泄过后，只有面对现实。

确实，只有慢慢练回来了。这就是他这次做错事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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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思感，天一睁开双眼后缓缓起身，走向赵莹三人。

第四十三章

　“李兄弟，你醒了吗？”看见天一缓缓走了过来，李立当即起身。

听见李立的称呼，天一诧异地望了他一眼

“他怎么知道我姓李？”天一心里暗道

随即看到赵莹现在还陷入昏迷之中，也就不再多想。对着李立微微点了点头，加快步伐来到赵莹与罗颜身前。

赵莹依然被罗颜抱在怀里，脸部的血迹已经被罗颜清理干净，那吹弹可破的娇颜此时有些苍白，嘴唇也显得有些干燥，最让人触目惊心的是——赵莹胸前那一滩殷红的血迹。

看着这一滩血迹，天一心里不由自主地‘咯蹬’了一下，一种莫名的难过充斥整个心房。原有的些许责怪与恼怒刹那间烟消云散，了无痕迹。

“她只是精神受创，现在昏迷过去了，并没有生命危险”罗颜凝视着站立于身前的天一，轻声说道，语气带着小心翼翼，好像怕是会惊醒到什么人。

“是啊，李兄弟，你无需担心，这位姑娘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精神受了重创，恐怕需要很长一断时间的调养才能够恢复，现在很难醒过来的。”李立走到天一身边，压抑着声调说道

过了一会儿，见天一没有什么反应，李立咬了咬牙，像是决定了什么重大的事件，对着天一道：“李兄弟，这精神力受创，靠自己调养的确需要很长一断时间。而且，就算调养后也不能保证百分百的复原，有很大几率会造成后遗症，影响以后的修炼进度。”

说到这里，李立停顿了片刻，双目注视着躺在罗颜怀里的赵莹。

接着，声音略带高亢地道：“但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江湖上有一种奇药，名为——阴魂草。”

听见李立说到‘阴魂草’之时，罗颜立马抬起头，望着李立，朱唇轻讫，像是要说些什么。脸上的神色也变得有些复杂——似不舍，似心疼，其中又夹杂着些许惭愧。但最后还是停留在了释然的表情上。口中的话语也最终没有说出。低下头，右手轻拂了一下赵莹两鬓的青丝。

似乎没有发觉罗颜此时的表情，李立继续说道：“这‘阴魂草’，乃是集天地纯阴之精华而成。我等练武之人都非常明白，功力好修，境界难升。可是这‘阴魂草’却不愧为天地奇物，竟然对于最难提升与修复的精神力，有着难以想像的功效。”

“对于普通的武者来言，‘阴魂草’就好比进军先天境的康庄大道，如果一株‘阴魂草’落在稍有势力的门派手里，那——这个门派就铁定会出一个先天武者。”

“而对我们先天武者来说，这‘阴魂草’就是绝世的精神疗伤奇药。先天武者的精神受创，不管多重，只要思海还没有崩溃，服食‘阴魂草’之后，最多三天之内，就能完全恢复原有的境界，有可能还会略有提升。”

听到此，天一的心里也不免的起了一阵波动，但也只是心里的一阵波动而已，并无丝毫动容之态。

天一心里非常明白：“是药三分毒，‘阴魂草’有如此功效的确神奇，但是让一个普通一流境界的武者硬生生提升到先天境，而自己没有经过感悟与修炼，这对于今后的发展肯定有大不利之处。这救命的功效到是很不错，只是可惜，对我却没什么大用。以我上次治疗神风的速度，怕是比那‘阴魂草’还要快一些，如果我都治不好，那要‘阴魂草’又有何用？”

李立没有体会到天一内心的想法，继续接下去道：“只是奇物难得，纵观整个轮回大陆，也才三个地方有可能生长。其中两块，就是延绵过千里的‘北极冰原’与‘南极冰原’。还有一处——那就是我东大陆的第一险地‘炎龙谷’”

天一原本没怎么在意李立所言，可是听到这里，却也是来了点兴趣，因为这三个地方，除了‘炎龙谷’天一略有所闻，知道这是一处火的世界，连先天武者都不怎么敢进去，有东大陆第一险地之称。至于另外两处，他却从来都没有听人说起过。

“北极冰原，南极冰原，炎龙谷？”天一侧头望向李立，疑问道

“对！就是这三处地方。”见引起了天一的关注，李立回答道：“不过‘北极冰原’与‘南极冰原’都不在东西大陆之上，它们存在于接天洋与断天洋的极北与极南之处。那两个地方终年狂风暴雪，冰天雪地，生命极难生存。只有一些极度耐寒的凶兽才能在两块冰原的外围存活。至于冰原的内部地区，至今还没有什么传言，因为——进去的人从来都没有出来过。”

天一脑海中不禁幻想着这两处险地的环境，双目有些出神。

“当然，这些都只是以前的一些大圆满强者游历之时传回来的，具体怎么个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传言那两处地方有‘阴魂草’，那是因为几百年前，有位大圆满强者在‘北极冰原’上，靠近中部的地区，侥幸得到过一株。而‘南极冰原’的环境与其差之不多，想来也会有这类奇物生长。”

听着李立对这两处地方的介绍，天一神游物外：“如此奇妙的地方，是不是等以后大陆战争平息后，带上炫儿，神风他们去走上一遭。也好见识一下这些闻之另人惊叹不已的天地奇观。不过，目前要做的还是先治好赵莹那笨丫头！”

不知不觉，天一的目光又停留在了赵莹的身上，看着她那痛苦的神情，天一心里又是一窒。蹬下身，准备立即治疗她的伤势。

李立看到天一这个样子，以为天一是为了‘阴魂草’的难得而烦恼。

伸手拍了拍天一的肩膀，李立说道：“李兄弟不必着急，这‘阴魂草’虽然是天地奇物，异常难得。但幸运的是——我师门却正好存有一株，你们随我一起回‘黑方城’，我李立必然为李兄弟求取此物，以报李兄弟的救命之恩。”

天一闻言，神情亦是一动，虽然他不怎么在乎这‘阴魂草’，可是听李立所言，这‘阴魂草’也的确是了不得的奇物。

心里不禁想道：“虽然我救了他们的命，但他想要报答也可以用另外的方式。这李立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形下坦然告知我实情，并愿意舍此奇物。看来，他虽为黑道门下，却也是一个性情中人。知恩图报。嗯！不错，不错！不枉我救他一命”

背对着李立，天一头也不回，很自然地答道：“多谢李立兄的好意，但我想，还是不用了”然后面对着罗颜：“罗小姐，多谢你照顾她，现在把她交给我吧！”

听见天一的回答，罗颜一阵愕然，竟然会有人拒绝如此奇物？而且是在目前迫切需要的情况下。但手中却是顺着天一，把赵莹转到了天一的怀里。

刚从罗颜手上接过赵莹，一股少女独有的幽香就飘进天一的鼻中，那丝丝缕缕清淡悠长的香味随着天一的呼吸，不断地被他吸进肺腑，另天一陶醉不已。接着，当赵莹的娇躯整个靠在天一的怀里时，那温香软玉抱满怀的奇妙感觉，让天一情不自禁的心里一颤。

“好奇妙的感觉，抱着这丫头原来这么舒服。嗯，等她好转后，她可不会再这么老实安静的让我抱着了，再说，到时我也会不好意思的！”天一的心神一阵恍惚，糊思乱想之际，竟然闭上了双眼，下颔轻轻摩挲着赵莹的青丝。久久不语。

见到天一这般神情，李立豁然回神，这一幕似乎让他想起了一些往事。双眼平视着前方，眼神从迷离到清晰，直至坚定不移。原本心中还存有对‘阴魂草’的一丝不舍，此时早已不翼而飞。

“李兄弟，这位姑娘现在的状态，非常需要‘阴魂草’，不然靠她自己调养，会对以后的修炼非常不利，她如此年轻就达到了先天境，今后的成就那是不可限量的。如果此次留下什么后遗症，那可是要抱憾终身。这‘阴魂草’虽为天地奇物，功效不凡。但说到底还是给人用的。你再拒绝——那就是看不起我李立，看不起我们黑道中人！”李立掷地有声地说道，可见他的决心。

而罗颜听到李立此时的言语，也再没有什么反应，而是有些羡慕的看着天一与赵莹两人。

看来他们是误会些什么了。

可是看到天一此时的神态，谁又能不误会呢。谁都会认为天一是因为爱侣的受创而伤心，心痛。又因为自身是正道中人，对方却是黑道弟子。不好意思拿别人如此重要的天地奇宝。

而李立最讨厌的就是正道中人——老一辈教诲晚辈的这套迂腐观念。又因为眼前的这一幕，似乎触及到了李立曾经的痛处，也难怪他的话听上去有些冲。

第四十四章

　李立的这一番话，把天一从陶醉中惊醒了过来。有些愕然地望着李立与罗颜，看到他们此时的神态，天一心思回转，一瞬间就反应过来。

心想：他们想歪了！

不过，天一也不作什么解释

“哈哈哈！~”豪爽地仰天一声大笑，说道：“李立兄不用多想，我并无任何意思。现在麻烦两位充当一阵护法，我这就要给她疗伤了”

说完，也不再管他们一幅摸不着头脑的愣样。

天一把赵莹抱起，三两步划过几十米，走到一块看上去较为平整的山石前，然后小心地把赵莹平放在上面。

对着跟在身后不远处的李立与罗颜一点头，示意他们护法。

天一当即闭目运功，体内那团云雾以及无数细丝，一瞬间就随着天一的指令，按着玄奥莫名的轨迹运转起来。

天一神情严肃，那白雾笼罩的右手轻轻地放到了赵莹头顶，心里就像是当初治疗神风的时候，默念着‘治好她，治好她’。

虽然天一现在还不能完全弄清楚自己体内的先天元气究竟有多少神奇的功用，但至少他目前也已经明白——自己的先天元气比之其他的先天武者，多了不少神妙之处。

就像自己现在——明明只有先天一重境顶峰的功力，但实际上却是能够发挥出先天二重境顶峰的威能。还有那次治疗神风的精神伤害，后来说给柳伯伯听，柳伯伯表现出的一幅惊骇莫名。最后告诫自己——不要告诉任何人自己所修的功法。

从这点点滴滴的事件来看，天一已经能够确定，自己无意中所创的功法，将会是一门非常了不得的秘典。因此，天一此时非常有信心能够治好赵莹的精神创伤，就算她这次伤得比神风当初重的多。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那天地间最为精纯的灵气——天地元灵，透过天一的右掌，缓缓地进入赵莹的头顶。那丝丝白雾，已经把赵莹的整个头部给包裹了起来。

别人看不清赵莹脸上的神态，但天一透过那蒙蒙白雾还是隐约看得清的。

赵莹原本失血过多显得苍白的脸颊此时慢慢红润起来。紧锁的黛眉也渐渐舒张开来，那干裂的樱唇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充血，从淡红逐渐转变为粉红，小嘴仍是不停地轻微颤动着，像是在嘀咕什么。但却没有声音发出。

“呵呵！果然有效，虽然时间比神风那次要长得多。嗯，那是她伤得比神风要重。但终究还是能够治好的。笨丫头，这次吃苦头了吧！”天一看着赵莹逐渐好转，紧绷的心弦也松了开来，心思回转，竟然又回味起刚才抱着赵莹时的奇妙感觉。

天一这十六年来，除了抱过炫儿以外，可是再也没有与任何一名女孩有过亲密接触了。可炫儿实在太小，又因为是自己名义上的妹妹，自然不可能有什么特殊感觉。

赵莹可不一样了，彼此没有亲情因素在内，赵莹本身又风华正茂，属绝代佳人一流。最最最重要的还是天一想起了当时，赵莹不顾生死，舍命相随的情义。就在那一刻，赵莹在天一的心中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分量了，至于具体到了什么地位，那——只有天一自己明白。再加上——天一与赵莹这个年龄段，异性相吸那是免不了的。

所以，天一此时的神情举止也实属正常。

正当天一飘飘然，回味着那美妙一刻之时——

“嘤！”昏迷中的赵莹发出了一声轻吟，脸上又显露出痛苦的表情。

这一声微弱的呻吟，在天一耳中却是犹如晴天霹雳，吓得天一急忙回神，发现赵莹此时的神态，暗骂一声：“该死！”。再也不敢分神，先天元灵不断输入赵莹的头部，心里直念‘治好她，治好她！’。

***************

李立与罗颜两人并肩站立于山石不远处，望着眼前这让人不可思议的一幕，两人的心里波动就像是刮起了十三级台风的海平面，从开始到现在就没有一刻平息过。

“师兄，难道他真的能够治疗精神创伤？治疗如此严重的精神创伤？”罗颜双眸死盯着山石上的天一与赵莹，头也不转，语气中带着千万分的无法置信，及一丝丝的期盼。

一连的两个疑问，道出了罗颜此时心中的不平静。

治疗精神创伤，那可是连大圆满强者都办不到的事啊，只有通过一些天地间的奇宝，比如——阴魂草。才能达到治疗的效果。如果现在的一幕让江湖中稍有成就的武者看到，也肯定会是一幅活见鬼的表情。罗颜与李立目前的神态已经算得上是镇定了，至少——他们还没有哇哇大叫，然后冲过去拉住天一问个明白。

对于罗颜的疑问，李立此时哪有什么心思回答，况且——就算有心思他也不知道怎么答复。仍旧是一幅死盯着目标的模样，脸上神色变幻无常。像是要确定自己对于武学上的传统认识，又像是期待着奇迹发生的那一刻。

山谷远处，不时传来一声声虫叫鸟鸣，但以山谷为中心，方圆几百米内却是一片死寂。唯有的四个活人，一男一女为一对，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分置两处，组成了一幅诡异的画面。

斗转星移，黑暗的天幕终于泛起了一丝鱼肚白，就在这时——

“嘤！”地一声轻吟，从赵莹的樱桃小嘴中发出。

随即，那长长的眼睫微微地颤动，经过一阵挣扎，终于——美丽的丹凤眼又散发出了她的活力。

即便此时的光线仍显昏暗，但也掩饰不住那泛着银光的一泓秋水。就像是黑夜中的两颗夜明珠——那般引人入胜。

轻吟虽微，但在天一的耳中却好比那世间最美妙的天籁之音。

望着赵莹那略带迷惘的眼神，天一疲惫不堪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微笑，半夜的劳累似乎得到了最美好的回报。

刚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

可是旋即又想起了这丫头没头没脑的鲁莽行为，天一的脸色又沉了下来，心道：“此风不可涨！以后这要是再多来几次，我还不被她折腾死？”

一个人心思的转变的确是不可思议，不知不觉中天一都想到以后的事了。

‘‘‘‘‘‘

‘咻’

‘咻’

李立与罗颜第一时间赶到山石前，先是看看赵莹，接着彼此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望向已经收功，正闭目休养的天一。两人的眼神中除了惊骇还是惊骇，想问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过了半晌，天一睁开双眼，首先对上的就是赵莹那有些忐忑不安的眼神，想必这丫头也知道自己的鲁莽给天一带来了大麻烦，心里正患得患失，不知怎么开口。

没有去理她，平静的目光掠过赵莹转向李立与罗颜，看见两人欲言又止的表情，天一波澜不惊地道：“两位如果以后有这方面的麻烦，可以来找寻天一。但今日所见，希望知情者仅是在场的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