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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首富沃伦·巴菲特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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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1934年的《有价证券分析》问世以后,它那年已40岁的作者已经有整整5年没有收到任何报酬了。
在书的简介中,格雷厄姆坦白地承认说,投资于普通股似乎是“名誉扫地”的事。在市场近期的低潮中,1/3的美国工业都在以低于清算价值的价格出售。几年前那些曾把华尔街当作一个有无数牛奶和蜂蜜的专家们现在又建议说“这样的股票压根不是投资”。杰拉德。M。洛布,一位以畅销书籍《投资生存大战》而出名的评论家认为要想投资赢利是不可能的。如果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在1929年是381。7点,而1932年只有41。22点,那么谁又能说明“真正的价值”究竟是什么呢!“我认为没有人真的知道,”他宣称,当某种特定的股票是“便宜”或“昂贵”。相反,洛布则认为“投机是很有必要的,可以预测未来的潮流”。
洛布强调说,真正要看重的不是企业的赢利情况,而是一种公众心理:
充分考虑人们的普遍情绪、希望和观点的重要性——以及它们作用于证券价格的影响——这如何强调都不过分。
然而,如何去测度公众的情绪呢?主要的办法是跟踪股价本身,去“盯着行情”,如果股价下跌了,那就该抛出它,而且要迅速;如果股价上涨,就该买进。仅仅只是买进便宜货是不够的——必须且只能在它“刚要开始升值”的时候买进。
如果洛布没有抓住这样一对矛盾:即成百上千的投资者在互相作出反应
并力图先他人一步,那么格雷厄姆和多德则不会抓不住这一点。
股票投机主要就是A试图判断B、C、D会怎么想,而B、C、D反过来也做着同样的判断。
《有价证券分析》给出了逃脱这个陷阱的方法。格雷厄姆和多德极力主张投资者们的注意力不要放在行情机上,而要放在股权证明背后的企业身上。通过注意赢利情况、资产情况、未来前景等诸如此类的因素上,投资者可以对公司独立于其市场价格的“内在价值”形成一个概念。
他们认为,市场并非一个能精确衡量价值的“称重计”。相反,它是一个“投票机”,不计其数的人所做出的决定是一种理性和感性的掺杂物,有很多时候,这些决择和理性的价值评判相去甚远。投资的秘诀就在于当价格远远低于内在价值时投资,并且相信市场趋势会回升。
由于大萧条远没有结束,它便成为考验人们对市场的忠实程度的关键时期,许多公司的股份的标价比它们银行账户上的现金价值还低。但是格雷厄姆,作为一个古典派学者,意识到华尔街的低落是十分符合人性周期的一部分。
巨额的利润本应变成同样巨大的损失,新的理论本应被发展然后被怀疑,不着边际的乐观主义者本应被深深的绝望所淹没,所有这些都严格地遵循着古老的传统。
格雷厄姆像生物学家解剖青蛙那样分析着普通股股票、公司债券,以及投机优先证券 (也就是迈克尔。米尔肯所说的垃圾债券)。乍看上去,当时①的《有价证券分析》是一本为正在筹建中的学科写的教科书。但是由于这本书是在1929年的大疯狂以及之后的余波中完成的,它同时也号召大家反对投机者带来的罪恶。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它完全是一个创新。洛布的投机者把股票看作一张薄纸,一张价值比下一个接手的人的出价高或低的纸。他的目标是对下一个人的期望,然后再下一个人。而格雷厄姆和多德派的投资者则把股票看作企业的份额,它的价值始终应和整个企业的价值相呼应。
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华尔街从未问过这样的问题:“这个企业售价多高?”
这便是格雷厄姆和多德提出来指导股票价值衡量的问题。它并不是一门精确的科学,但是 (关键在于)一个人并不需要精确——他所需要的是有能力甄别出那些偶尔出现的其作价远低于其价值的公司。
打一个简单的比喻,通过检查有可能确定一位妇女老到连自己的年龄都不知道就去投票,或一位男人重到连自己的重量也不清楚,那么剩下没有解决的一个麻烦问题是,如果买进一种便宜的股票,它变得更便宜了,那该怎么办?作者们承认,如果有时价格定错了,它们得经过“很长一段困扰人心的时间”才能调整过来。
在巴菲特来到哥伦比亚的前一年,这个问题的答案出现了。《聪明的投资人》把格雷厄姆的哲学精简成“安全边际”。他说,一个投资者应该在他愿意付出的价格和他估计出的股票价值之间保持一个差价——一个较大的差
① 纽约证券分析家协会于3 年后的1937 年成立,格雷厄姆是创始人之一。
价。这同留些余地给驾驶汽车中可能出现的偏误是一个道理。如果裕度留得足够大,投资者就应该是很安全的。但如果他不这样做又会怎样呢?答案是:股票就会持续下跌。假设企业没有什么变化,格雷厄姆说,投资者就不该再迷信行情机,不论形势有多么的严峻。
的确如此,一个投资者如果因市场的跌落而变得过分泄气,而且在很低价格时纵容自己轻率地抛售,那它永远都会把他基础的优势转变成基础的劣势。基础优势?大多数投资者压根不知道自己有基础优势,格雷厄姆打了个比喻来解释道:
不妨想象你花 1000美元持有一家私人企业的一小部分股票。你的合作者之一“市场先生”是个非常热心的人。每天他都告诉你他觉得你的份额值多少钱,然后在此基础上进一步答应你把你的股份买过来或是再多卖给你一些股份。有时他的估价观点显得很有道理……另一方面,“市场先生”带着他的热情或是恐慌逃之夭夭了,于是他提议的那些对你而言就变成愚蠢之物了。
真正的投资者就是处于这种特定的境况中,他可以利用每天的市场作价,也可以忽视它——“市场先生”不断地带回一个新价位。
对于巴菲特而言,这些观点像古埃及的罗塞塔巨石一样,具有启迪的意义。他已经用过所有的投机技巧了,他也搞过股票的内部消息,玩过马吉表——搞了一个系统又一个系统,美其名曰为跟随潮流的步伐。现在他有了一种投资的方法,让他不必再去模仿“B、C和D”——这种方法只需动用他从父亲那里学到的独立性原则。巴菲特把它看作一种新的发现,就像圣保罗走在去往大马士革的路上。于是他很容易地找到了他的偶像。
在哥伦比亚的时候,巴菲特发现格雷厄姆个性有很强的感染力,他看上去与爱德华。G。罗宾逊十分相似,他的讲座也充满了戏剧性气氛。有一堂课上,格雷厄姆描述了A与B两张差别巨大的资产负债表,结果原来两张都是波音公司的表——只不过它们分别是在飞机制造史上的高潮和低谷的不同时刻罢了。
1950年格雷厄姆有20个学生,大多数人都比巴菲特年长许多,还有些人已经在华尔街股市工作了,但有趣的是,讲座变成了双向的研讨形式。格雷厄姆采用了苏格拉底的授课方式,提出一个问题,然后在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时,这个来自奥马哈的20岁的小伙子就会把手举得高高的。
格雷厄姆很少对巴菲特的回答评判对或错,因为他不想把整个宇宙包容到一个球里。通常他说:“很有意思。究竟是何种想法使你得出那个结论呢?”
然后巴菲特就会解释一番。正如巴菲特的同学杰克。亚历山大回忆道:
沃伦大概是班上年纪最小的,却无疑是早熟的一个学生。他知道所有答案,他总是举起手来,总是引发起讨论。他怀有无比的热情,总是比其他任何人都有更多的东西要表达。
格雷厄姆所看重的是便宜的股票——“雪茄烟蒂”或是几乎可以免费得到的股票,就像抽过的雪茄烟蒂一样,也许还会有一些有用的东西在里面。
在他那年布置的作业中有一次就是调查交易价位低于5。31美元的股票的业绩。
巴菲特还学会了阅读财务报表的每个细节,以及如何发现其中的舞弊行
为。更为精髓的是,格雷厄姆教会他如何从一家公司的公开信息材料中得到对其证券价值的客观评判。
巴菲特对这些知识的运用绝不仅仅局限在理论上。格雷厄姆的讲座谈的都是真实的股票,对于学生们运用他的观点可以获利丰厚这一事实,他从来都很淡泊。到1950年时56岁的格雷厄姆名声大噪,但他的态度与1930年时没有任何差别。
“这些精明的华尔街人士,”他的一个学生回忆说,“他们都走出去靠本。格雷厄姆的知识挣大钱,而本自己却显得丝毫没有在意。”格雷厄姆是那种心不在焉的理论家,睡觉时要在枕边放一叠便笺纸,还会穿着不同颜色的鞋子来上班。巴菲特的同代人,后来成了他的经纪商和朋友的马歇尔。温伯格,曾反复听过格雷厄姆的课,他回忆道:
他总是给你一些主意。我在34 5/8的价位买下扬斯敦希替公司(Youngstouwn Sheet&Tube)的股票,然后在75~80美元之间卖出去。听从他的建议我买了通用,还有简易洗衣机公司 (Easy Washing Machine)。他说:“我看这股票较便宜”——今天早上,就是现在。真丝品公司的股票又是这种便宜的股票。学这课足以支付我取得学位的费用了。
巴菲特十分渴望能步格雷厄姆的后尘。他在格雷厄姆—纽曼公司、格雷厄姆投资m公司 (如马歇尔、威尔士及时尚公司)执有的股票上都进行了投资。他还在《名人词典》上查到了他的教授,他发现格雷厄姆是政府雇员保险公司(GEICO)的主席。据悉,GEICO设在华盛顿。巴菲特觉得任何有关格雷厄姆在GEICO当主席的事他都想知道,于是他决定拜访一次。刚好,沃伦的父亲在1950年又被重选入国会。于是1951年春天,当沃伦在哥伦比亚念第二学期时,他回到了华盛顿。
一个周六巴菲特乘上了火车,华盛顿市郊显得很荒凉,他直奔15K大街的GEICO办公室而去。这时,他发现门锁着,便呯呯打门,直到看门人走出来。
“这儿除了你之外还有别人可以说话吗?”巴菲特问道。
看门人说六楼还有人在工作,然后答应去喊他下来。洛里默。戴维森被喊下楼来,看见一个年轻学生正在桌子旁边闲蹓,而当他开始向戴维森提出一连串的问题时,戴维森有些吃惊了,后来两人的谈话长达4个小时之久。
戴维森后来回忆道:
在我们谈了15分钟以后,我意识到我在同一个不寻常的人谈话。他问的问题犀利而且富于智慧。GEICO是什么?它做生意的方法是什么?他的形象如何?它成长的潜力如何?
他所问的问题是一个优秀的证券分析家才会提出的问题。我是财务副总裁,而他努力想搞清我知道些什么?
戴维森对GEICO和格雷厄姆非常了解。 GEICO是于1936年由利奥。古德温创办起来,此人独创性地想出通过直接邮购的方式出售汽车保险,从而取消了通常的代理商网络。同时GEICO的销售政策只对政府雇员,这个群体比申请赔偿的份额要少一些。低廉的销售成本和超乎一般的被保险人使它成为成功的企业。1947年,主要持有人想将股票变现,于是雇用了戴维森——当时他是个投资经纪人——来出售它。起初股票无人问津,后来到了 1948
年,他把它卖给了格雷厄姆,格雷厄姆认准了这是个金矿。于是格雷厄姆—纽曼公司马上筹资72万美元——数目达到了其资产的1/4,获得GEICO的一半所有权八五八书房。不久以后,格雷厄姆—纽曼公司将它的GEICO股份剥离给自己的股东,于是GEICO股票开始公开上市交易。同时,戴维森此次的销售工作完成得非常出色,因此便说服自己开始为GEICO来效力。
巴菲特带着对GEICO的无比迷恋来到纽约。稍作研究之后,他便发现它的毛利是保险行业平均水平的5倍。它的赢利和利润都非常之高,于是便去找保险业的专家——也就是当时的B、C、D,每个人都告诉他GEICO的股票价格高估了。巴菲特对事实的了解却恰恰相反,但他觉得他们让他很泄气,他们是专家,而他不过只在B类学校念过书而已。
每个尽职尽责的择股者都会置身于这样的交叉路口。要在一桩貌似荒唐的交易中投入自己的资金的确是相当困难的,这也正是为何格雷厄姆的观点是无价之宝的原因。他总喜欢说,“你既没有对也没有错,因为别人本来就不赞同你。”选择一种股票靠的不是人们的突发奇想,而是事实。巴菲特将此语铭记在心,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把格雷厄姆看成一种理想的形象——就像一个“英雄”,如同他父亲一样。
格雷厄姆对其他人也有同样的影响。尽管总体而言他很沉默,他对自己的学生有一种像父母般的疼爱之情。杰克。亚历山大心目中的格雷厄姆“几乎像一个父亲的形象”。这种形容很不寻常,因为这多半是由他的学生而不是由他的子女表达出来的。
在自己家里,格雷厄姆很冷淡,他飘忽不定的目光更使人加重了这种感觉。他离开了第一个妻子想找一个更年轻的伴侣,当巴菲特未遇见他时,他已经和第三个妻子,他的前任秘书埃斯特尔在一起了。有关格雷厄姆摒弃传统观念的一个传闻这样说:有天早晨当一个刚结婚的年轻妇女来拜访他时,教授和埃斯特尔正躺在床上,格雷厄姆建议她上来一起玩。
格雷厄姆的孩子们觉得他拒人三尺,尤其是在他失去了9岁的儿子之后更是如此。他们只能通过他的思想,以及他戴着帽子,手执拐杖在中央公园里漫步的情景来了解他。有一次他的儿子本杰明。Jr。问他一个关于高中拉丁文的简单问题,他父亲凭记忆背诵了西塞罗(罗马演说家)的一篇演讲来作为回答,就好像在做一个讲座。他对小型的会谈缺乏耐心,常常会在他自己的餐宴晚会中间溜出去读书。
但是在50年代如果谁能成为格雷厄姆的学生,他就能置身于一种特殊的地位。华尔街排满了“雪茄烟蒂”,一个人所要做的只是运用工具,开动脑筋去甄别它们。在未来的金钱管理者们看来,格雷厄姆和多德在哥伦比亚大学里掀起了一阵广阔的热浪,就像20世纪的年轻作家在巴黎的业余爱好者咖啡馆里坐在距海明威不远的桌子边所感受到的震撼一样。
巴菲特很快就和一帮坚决拥护格雷厄姆的核心人物走到了一起。他曾和弗雷德。斯坦贝克,一个沉默的北卡罗来纳同学一起回家。弗雷德跟他母亲说巴菲特“只吃点汉堡包喝些百事可乐”,因此不必太麻烦。然后巴菲特和斯坦贝克去泽西城参加马歇尔。韦尔斯的年度会议。在那儿他们遇到了一个为格雷厄姆—纽曼公司工作的名叫沃尔特。施洛斯的热心人。他们三人一起去吃午饭,然后热烈地谈论起股票,最后三个人都筋疲力竭了。
在另一次去市中区华尔街俱乐部的路途中,巴菲特遇到了汤姆。克纳普。
他是一个平易近人的长岛人。他自从上了戴维德。多德的夜课之后就从化学
转行到股票上来了。巴菲特和威廉。瑞恩的关系也很密切。威廉是一个为人真诚的哈佛商学院毕业生,他一直在听格雷厄姆的课。每次打完球,这帮学生立即就被各自对格雷厄姆的燃烧的热情所聚拢在一起。正如巴菲特后来所观察到的,人们要么就很快喜欢上格雷厄姆,要么就一点儿都不喜欢他。对于某种特定情绪的人而言,任何规劝都没有作用。巴菲特的新伙伴立即就被吸引住了。他们发现了格雷厄姆的策略,简单地说,就是用50美分来买价值1美元的证券,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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