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战的血-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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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长在泥土外的植物的茎和叶会被火烧成灰，可是根却因为有泥土的保护而不会被烧到，甚至这根还会活着等来年春天再发出新芽。不是有句诗叫“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吗？
　　然而……这土里竟然没有植物的根，那也就是说……这些土是新土，是有人刻意铺上去的。
　　为什么要铺一层新土呢？当然是为了掩盖什么。
　　于是我当即朝吴志军一招手：“挖开看看……”
　　“是！”吴志军应了声。带着几名战士抢了上来挥起工兵锹就动手。
　　其它的战士也想知道这下面埋的是什么。于是纷纷围了上来观看。
　　不一会儿只听吴志军叫道：“下面还有一层。上面这层土是铺上去的……”
　　话音未落就听“铿”的一声闷响，就听一名战士叫道：“挖到东西了！”
　　战士们三下五除二的把土层撇开，不由就愣住了……地面上竟然出现了一个门，一个圆形的石门，正好能容一个人钻进去的那种。而且这石门上还有个门把，门把也是石头的，而且被磨得很光滑，这证明有人经常使用。
　　“这是什么？”吴志军有些疑惑的问着。
　　“地道！”罗连长皱着眉头说：“怪不得这‘东方不败’只歼灭寥寥几个越鬼子。原来还藏在这下面！”
　　哄的一下，战士们听到罗连长这话不由就各自议论起来。
　　吴志军动手拉了拉那石门，一点动静都没有，照想是从里面给闩上了，于是抬起头说道：“连长，咱们把这门炸开，打他娘的！”
　　“等等！”罗连长赶忙制止道：“这地道非同一般，不要轻易妄动！”
　　我是同意连长的观点的，原因很简单，我们炸了这么多个越鬼子的山洞。也掏了不少藏匿点，可是没有一个是安着石门的。而且藏得如此的巧妙，我们差点就被他们给骗了过去。
　　“把其它两个点挖开！”罗连长很快就下了命令。
　　别人不知道连长这话是什么，我却知道。
　　罗连长说的其它两个点，指的就是我们刚才在山顶上用望远镜观察到的，还有两处颜色稍显不一样的地方。
　　我也知道这事非同小可，应了声后就带着战士们分成两批指定了两个点开挖……没过多久，又是两个石门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一个是方门，只比我们常用的门要小了矮上一点，另一个也是圆门，与第一个一般大小。三个门沿着断崖边沿列为一条直线，彼此之间大约相距十几米。
　　我和罗连长看着地面上的这三个门不由就愣了：是什么样的地道……会需要这样的三个门的，如果是两个圆门，那还好理解，那是供人进出的。
　　大凡地道的门都是越隐蔽越好，所以总是尽量开得小，毕竟地道是藏人用的，门小意味着更容易隐藏，这一点对地道来说至关重要，这个圆门的设计正符合这一点。但是那方门……又是为了什么呢？而且那方门似乎还没怎么用，这可以从那石门上到处都是绿苔可以看得出来。
　　“这越鬼子可真精哪！”罗连长感叹了一声：“谁又会想到这泥土下面还有这番名堂！”
　　“就是！”我也点了点头：“越鬼子之所以用石门而不用铁门，想必是考虑到铁门会让探雷器探到！”
　　“唔！”罗连长闻言不由一愣，随即笑道：“还真是……只是这越鬼子就算再精，也比不上二排你哪！”
　　“一排长！”随即罗连长就朝对讲机里叫道：“马上与我在断崖处汇合，有新发现！”
　　不一会儿刀疤就带着手下的兵赶来了，一看到这三个石门也都个个惊得啧啧称奇。
　　“他娘的！”刀疤骂道：“我们还说越鬼子都打得差不多了呢！没想到还有一窝躲在这里，看这架式……咱们这回可是找到越鬼子特工的老窝了！”
　　“唔！”罗连长闻言点了点头说道：“说不准还真是……”
　　罗连长走上前去蹲下身来，用拳头敲了敲那石门，说：“据上级的情报，我们这一带的越军特工一直都是有组织有计划的对我们进行偷袭和骚扰的，上级一直在怀疑有个团级指挥部直接指挥着越军特工行动……说不定就是这里！”
　　“哗”罗连长这话在战士们中掀起了一片不小的波浪。
　　“我没法理解的一点是……”我疑惑的捡起地上的几个土块说道：“越鬼子怎么有办法从外面用新土把这些地道口给封上的？”
　　我这么一说战士们不由也全都愣住了，用新土把地道口封上也许不是难事，只要用工兵锹铲些土盖上就可以了。难就难在……越鬼子都在这地道里头，难道他们还会穿墙术？封好了地道口后再穿墙进去？
　　“这有什么难理解的！”陈依依轻笑了下回答道：“咱们不是在‘东方不败’这歼灭了五名越军么？”
　　陈依依说的轻松，可这话却让战士们更为震憾。
　　因为那也就意味着……那五名越军是自愿牺牲的，或者说至少他们其中有些人是这样，他们原本可以呆在地道里，但却为了要把地道口封住，于是只能在外面……也许，他们为了能掩饰这层新土，还很聪明的在新土上再盖了一层茅草，这样做本来可以说是天衣无缝的，因为火一烧就可以把这些茅草烧成灰，这层灰自然就会覆在新土上盖住了新土的颜色。
　　只可惜的是，他们没想到的一点是，他们盖上去的茅草没有根的，而茅草一旦被烧成灰烬就很轻，山风一吹就会被吹走了七、八成，于是我们在山顶上就会看到颜色有些不同的几块地方……
　　“现在想起来！”罗连长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也可以解释了为什么会在路克村有弹药库，还能发现一个越军上尉，而且越军还会试图阻止我军前出路克村了！原来这里就是越军特工的心脏！”
　　“连长！下命令吧！”
　　“是啊，下命令吧！”
　　“怎么打？”
　　……
　　一听连长这么说，战士们个个都磨拳擦掌的。
　　开玩笑，这里还有可能是越军特工的团级指挥所，咱们打仗打到现在都能抓到越军一个团级干部，可现在似乎一抓就是这么一窝，那战士们哪里还会不心痒痒的。
　　其实不只是战士们，就连我也有难耐心中的喜悦和激动。我很清楚这团级指挥部的作用是什么，他们对外就是与越军大部队联系并接受指令，对内指挥各部份的越军特工作战……简单的说，就是能使我军占领区的越军特工与占领区之外的越军大部队互相配合、协同作战。
　　那么一旦捣毁了这个指挥部……就意味着我军占领区内就算还有越军特工残余，他们也不知道该在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了。
　　也就是说，捣毁这个指挥部的意义，不仅仅只是抓几个越军军官过瘾的问题，更可以让整个越军特工系统就此瘫痪。
　　咱身为一个兵，身为一个同样也痛恨越军特工的兵，这么大的一个壮举又怎么能不让我心动呢？
　　然而想了想，我最终还是冷静了下来。
　　“连长！”我指着那三个石门说：“我认为我们现在不宜打草惊蛇，看这三个石门，特别是中间那个方门……隐藏在这里头的越鬼子只怕人数不少，万一咱们一个连队对付不了让他们杀了出来，只怕得不偿失！”
　　“我同意一排长的观点！”刀疤点头说道：“现在躲在里头的越鬼子只怕还不知道我们发现这石门了，我们可以放心的调兵遣将，等做好充足的准备再打也不迟，反正他们也跑不了！”
　　“嗯！”罗连长点了点头，当即下令道：“一排组织火力封锁这三个石门，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都不准有任何一个越鬼子从这里头走出来。二排继续搜索，以防越鬼子还有其余的地道口逃走。我马上把情况向营部报告！”
　　“是！”我和刀疤应了声。
　　剩下的，似乎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炮
　　我接到的命令是继续搜索，罗连长这个命令还是很正确的。因为我们不知道越军是不是只有那三个地道口，这万一是还有个逃生通道呢？那我们就要面临着死守几个破门而敌人什么时候逃走都不知道的结局。
　　可是这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难，这地道是埋在地下的……鬼才知道它有没有其它的出口。这如果说没有就没有，如果要说有嘛……人家越鬼子说不准挖一条长达上千米的遂道直接通往山脚下都有可能。
　　所以这叫我到哪里去找、哪里去搜嘛……刀疤的任务执行起来就简单得多了，火力封锁石门……唉！什么叫火力封锁，还不就是把枪一架？那么简单的任务干嘛就不分配给我的！！！！
　　我想罗连长或许也没想到这一点就下达了这个命令，如果真要搜有没有其它的地道口，那何止是我这个排的人不够，再叫一个营的人过来搜上一整天，只怕也不敢确定有没有其它的地道口。
　　所以我应是蛮应着，其实也只是让手下的战士们做做样子。
　　只是这时的我心里却还有这么一点点的结没有解开，这个结就是……为什么越鬼子这几个地道口都要在断崖边呢？
　　我试着回忆在老街时进入到那地下长城的感觉，于是条理也就一个接着一个的清楚了起来：地道是个藏人的地方。既然是藏人……那就肯定要有人所必须的生存条件。
　　人必须的生存条件有哪些呢？
　　水、食物、空气……三样缺一不可。
　　水和食物可以存储。唯独这空气没法存。
　　其实也不是说无法存储。比如氧气罐啊什么的，都是对空气的一种存储。只是人对空气的需求量太大的，而存储的能力却很有限，所以一个地道必不可少的就是通气孔。
　　于是我就明白这地道口为什么要开在断崖边了，通气孔开在山上容易被发现，也容易被堵塞，唯独开在这断崖边上……那就是特安全的，敌人可以说是看不见也堵不着。
　　这时我不禁再次为越鬼子这个地道的精密设计所感叹。有时我都在想：如果越鬼子连地道口都开在断崖上，那就实在太完美了，只怕我们一辈子都找不到他们在哪里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了，如果地道口也开在断崖上，他们自己要进去只怕都十分麻烦！而且我军如果是有人在山下观察着的话，那越鬼子也就没法在断崖上吊着绳子进进出出的了。
　　所以结论是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完美的，不管是什么总会有其优缺点，总会留下点蛛丝马迹。
　　为了验证这个想法，我就带着战士们往断崖上观察……初时还没发现什么，后来李佐龙自告奋勇拉着背包带一个倒挂金勾往崖下一看……上来就“哇哇哇”的叫了起来。
　　“排长！你可真是神了！”李佐龙咂舌道：“下面何止是有通气孔。那都有几个炮口呢……我分明就看到几个黑洞洞的炮管了！”
　　“什么？竟然有炮管？你没看错？”听着李佐龙的话我不由吃了一惊。
　　“哪能看错啊？”李佐龙一副冤枉的表情：“我眼力好着呢！而且仗都打这么多回了，我也分得清啥是炮管！咱们从上面看不见。那是因为被一块突出的岩石给挡着……”
　　“唔！”我皱了皱眉头，暗道这越鬼子还真有两手，随后又问了声：“你有没有惊动他们？”
　　“没呢！”李佐龙回答道：“我只看一眼就没敢再看了，没人发现我！”
　　“好！”我点了点头，随后对那些探头探脑的战士们骂道：“你们干嘛？有本事跳下去看看啊……全都给我回来，谁也不准再往下瞧！”
　　“是！”战士们应了声就全都把脑袋给缩了回来。
　　我这是担心战士们的动作会惊动地道里头的越军呢，虽然说这里头的越鬼子八成已经是跑不了了，但在做好准备前还是不要惊动他们的好。
　　发现这情况后我又跑到了连长那，连长这时正在用步话机与上级联系，见我神情紧张的跑了过来就知道有事，在步话机里交待了一声就抢先一步问着我：“什么情况？又发现地道口了？”
　　“不是！”我说：“发现敌人的通风孔，还有几门炮！”
　　“炮？”连长瞪大个眼睛看着我发愣：“这还有炮？什么炮？”
　　“我也不知道什么炮！”这问题可把我给问倒了：“就是……看到几个炮管，在断崖那……”
　　罗连长跟我到断崖那伸伸脑袋，虽然说什么也没看到，但却也相信了我的话点了点头。
　　接着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交待道：“把命令传下去，所有战士不许说话，没有命令不许发出任何声音！”
　　“是！”我明白罗连长意思，如果越鬼子在断崖处有大到能让炮管都伸出来的通风孔的话，那很有可能都会听到上面的声音。罗连长这是不想惊动了躲在里头的越军呢。
　　接着罗连长又把李佐龙给抓来了详细问了一番，这才向上级报告。
　　“炮？”步话机里也传来了讶异的声音：“怎么会有炮？你有没有看错哦？”
　　“没有看错！”罗连长瞄了我一眼，很肯定的回答道：“有战士亲眼看到的，是炮管，一共五个！”
　　步话机那边沉默了半晌，接着又问了句：“你再说一遍，炮管是朝哪个方向的？”
　　“朝着南方！”罗连长回答。
　　断崖是朝着南方，那炮管从断崖处伸出的，自然也就是朝着南方了。
　　“炮管朝着南方能有什么用？”电话那头传来了上级的疑问。
　　“这……”罗连长显然被这话给问倒了。
　　这的确是个问题，中国在北，越南在南，我们的部队打过来都是由北往南打的不是？那这炮管朝着南方有什么用？
　　不对！似乎的确是有点用，这玩意是在我们占领区内的，万一打起仗来……也就是越鬼子有一个炮兵阵地在我军后头，而我们却还不知道。只不过……越鬼子这炮一打，他们这地道也跟着就暴露了。
　　“你们继续监视！”步话机里是这么命令的：“不要轻举妄动，我们马上派援兵来！”
　　“是！”罗连长应了声，放下步话机时才松了口气。
　　接着他又看了看那方形的石门，叹道：“怪不得会有这个门了，越鬼子这是把火炮分解了从之运进去，旁边那两个圆形门只怕不够大。”
　　“有道理！”我说：“而且这方形门还可以运送炮弹，圆形门就不怎么适合了！”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弹药箱都是长方形的，如果是旁边那仅容一个人出入的圆柱形门，除非是竖直的一个个往下放，否则很容易被卡在中间。
　　对于一个地道来说，有东西被卡在中间往往十分麻烦，如果是作战时有东西卡在里头甚至还是致命的。
　　“没错！”罗连长点头道：“这么说来这不仅是个指挥部，还是个炮兵阵地。只是这炮管的朝向……为什么会是由南朝北的？”
　　“这炮阵地不是用来对付我们的！”帮越鬼子打过美国佬的刀疤在一旁插嘴道：“这是用来对付美国佬的！这地道应该也是在那时修的！”
　　“哦！”听刀疤这么一说我和罗连长就恍然大悟。
　　我们这时也终于把这地道的一切给猜到了个大慨：美国佬的飞机、大炮厉害的不是？当时的越军在跟美军打仗的时候，那大炮肯定是要藏起来的……也许有人认为越军的大炮应该机动，可是美军全面掌握了制空权，大炮再怎么机动也跑不过飞机，再怎么变换阵地还是逃不过侦察机的侦察和轰炸机的轰炸……
　　于是乎，越军最常用的方法，就是把火炮掩藏，或者隐藏在丛林里，或者隐藏在坑道里。就像现在，我们发现的其实也就是一个隐藏在坑道里的炮兵阵地。越鬼子还真他妈的能想，把炮藏在这断崖里头，只怕连美国佬的飞机都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