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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觉醒-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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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标是达到十二个师共十八万人。如此一来,再加上十五万外籍兵团和八万海防军,枢密院就有了随时往海外投放四十万士兵的能力。”

慕容信光不以为然,“我不要计划,要实实在在能够上战场的士兵!陕西边境上的摩擦越来越激烈,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成为战争的导火线!一旦忠武王大人定下了战争的决心,帝国军队就必须马上开赴前线。”

于庆丰轻轻皱起眉头,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你觉得战争真的会爆发吗?我是说,还有没有缓和的余地?”

“没有。”慕容信光毫不犹豫地回答,“这次边境冲突已经带上了太多政治意义。刑部的探子向我回报,京师的大街小巷都已经开始议论纷纷,几乎所有的民众都支持……或者不如说是要求我们与俄罗斯开战。甚至可以这么说,一次惩戒性的军事行动已经不足以安抚他们,民众想要看到的是一场征服敌人的全面战争,让我们战无不胜的军队去震慑他们、驱赶他们、毁灭他们!然后带着一张条约和满车满船的战利品、赔款和战俘凯旋而归。”

“这么说大人当年的构想已经实现了。”于庆丰脸色一变,喃喃地说道。

“你说什么?”

于庆丰却没有作正面的回答,“据说古代的君王喜爱豢养一种獒犬,使用死囚犯人的血肉来饲喂它们。这些畜生食髓知味,从此便不再进食其他食料,成为最残暴凶狠的食人兽。”

“你的意思是——”

“中国的民众已经尝过了战争之血的鲜美,因而他们渴望着战争,渴望着敌人更多的血。为此他们会狂热地支持忠武王大人,支持这个不断带给他们胜利的‘神’。”于庆丰激动地一把抓住慕容信光的胳膊,“真不敢相信,大人他真的以一己之力做到了!一千年以来,帝国的边境不断退缩,一次次的失败使得人民在战争的阴影中只能看到苦难,令他们对战争愈发抗拒和畏怕,就像摇尾乞怜的叭儿狗一样任人宰割。哼,要想不被狼吃掉,自己就必须变得比狼更加凶狠、更加令人畏惧,甚至……把狼也变成自己的食物!”

…………

1587年6月11日,蒙古国,阴山西麓。

广袤的大草原上,一望无垠的碧绿间星星点点散布着数不尽的牛羊马匹。一长列马车像条黑色的长蛇般蜿蜒前行,车上沉重的货物压得车轮吱嘎作响。这支队伍大约在百十人上下,他们身穿臃肿的毡衣,在初夏午后的阳光下满脸都是细密的汗珠。领队的货主仰头遮着脸看了看偏西的日头,招呼众人停下来歇脚。很快,人们三三两两坐在了一起,拿出干粮埋头吃喝起来。

“老爷,你快看那边!”一名伙计惊愕地喊了起来,远远指着西面地平线上升起的滚滚烟尘。

“在那里嚷嚷什么?”货主站起身来,一手扶着头顶的毡帽高声道:“怕什么,我们才不会遇到危险呢。这里可是在蒙古国境内,帝国公民是受到保护的!”

尽管如此,伙计们还是一个个把没吃完的午饭揣回怀中,站起身走到一辆辆马车旁,警惕地注视着逐渐由远及近的马队。没过多久,已能分辨出来人约在百骑左右,约有半数身着蒙古族服饰,其余的则是金发碧眼的异族人。

这一群骑手呼啸着冲到商队跟前,先示威般的围绕人群飞驰了几圈,这才停了下来。为首的一名异族人策马上前,颐指气使地挥着马鞭,大声呵斥着什么。

“队长问你们车上都装了些什么?为什么要擅自入境?”一名蒙古装束的汉子翻译道。

“我们是帝国的商人,这些车上装的都是待售的货物。”货主不慌不忙地回答,“您看,这是过关时办的文牒手续。”

“这里是大俄罗斯帝国的领土,只有俄罗斯大沙皇签发的通关文牒才有效力!”马队首领一挥马鞭将货主递过来的证件打落在地,瞥着眼高声吼叫道:“我要扣留你们所有人!没收车上的一切财物!”

“这里是在蒙古国境内,我们是大明帝国的臣民!”货主毫不让步地一口回绝道:“你没有这个权力!”

“我的话就是权力!”首领大喝一声,从腰间拔出弯刀,“哥萨克的军刀就是权力!”

“你们这是公开抢劫!”货主脸色大变,不由往后退了两步,后背抵上了马车的车厢。

哥萨克队长脸上露出邪笑,“你说对了。”

“这样的话,”货主也笑了起来,“我们可要自卫了!”

“你!”哥萨克队长惊呼一声,不敢相信地看着对方手中变魔术般出现一把上膛的弩机。那百多名商队伙计也纷纷从马车的各个隐蔽处拿出各色武器,更有甚者直接射出袖箭飞刀什么的。俄罗斯人一时猝不及防,转眼间便已有三十多人坠下马背,其余的也各各为机弩刀枪所指动弹不得。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哥萨克队长绝望地吼道,在刚才刹那间的搏斗中,对方的人手表现出了颇为专业的军事素质,这显然不是商队护卫这类散兵游勇所能具备的。他们之中倒也有几人为哥萨克的马刀所击中,但毡衣破裂之处竟然反将刀锋弹开,下面露出铁甲的黝黝光彩。

“大明国防军宁夏卫所部。”货主冷冷地回答道,“动手吧,一个活口也不要留。”

…………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派出去的狩猎小队又是一个人也没回来!”俄国车尔勒格斯克要塞内,一名身材粗壮高大的男子正满腔怒火地在会议室中来回走动,一面挥舞着拳头高声喝道:“梅尔库罗娃公爵,您不是想沙皇陛下报告说远东地区的政局已经安定下来了吗?怎么现在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瓦莲莉娅抱着手立在一旁,美丽的脸庞上冰冷若霜。“请您弄清楚,尤里苏伊斯基大公,我向来都反对您一直坚持的狩猎计划!我想需要再次向您重申一遍:瀚海沙漠以东的蒙古聚落是受到中国人保护的,而中国是我们的同盟!是谁授权您在盟友的国境内‘狩猎’的?”

“大俄罗斯帝国的扩张不需要任何的限制!”尤里蛮横地答道:“从莫斯科到这里几千哩荒无人烟的路程我们都走过来了,怎么会被一纸薄薄的条约束缚住手脚呢?更何况,您私下和中国人签订的那个什么所谓《中俄密约》根本就不具有任何效力!”

“您这是什么意思,尤里阁下?”瓦莲莉娅气得俏脸发红,“远征军离开莫斯科的时候沙皇陛下亲口授予过我便宜行事的全权!”

“不错,可是您签约的时候伊凡陛下已经驾崩了!哼,没有征得费多尔沙皇和戈都诺夫国舅的同意就擅自和外国缔结协议,多亏陛下看在您过去的功勋上才没有深究!要知道,前些日子莫斯科城中可是有不少的谣言说您是中国派来的间谍……”

“苏伊斯基大公,您太过份了!”瓦莲莉娅厉声喝道:“我要提醒您,在中国人的帮助下,我国不费一兵一卒就得到了立窝尼亚的出海口!别忘了这是我们劳师十万苦战二十多年也不曾获得的!还有克里木地区的光复呢?难道这就是我们对朋友的回馈吗?”

“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谁知道那些黄皮肤的家伙们安了什么心!不管怎么说,已经陆陆续续有五六百名俄罗斯士兵失踪了,您的盟友必须给我们一个交待!如果他们不愿意回答的话,我倒不介意亲自登门拜访。”

“你疯了吗!”瓦莲莉娅吃惊地叫了起来,“你该不会想要和中国发动战争吧?”

尤里阴恻地笑了起来,“为什么不呢,梅尔库罗娃小姐?您应该会比我们更清楚,中国是多么的富庶、多么的繁华!他们的国库里是取之不尽的金银珠宝,他们仓廪里是堆积如山的稻米谷物;您竟然要我们的勇士在这样一座巨大宝库面前止步不前?让他们在唾手可得的丰盛宴席面前啃着黑面包?如果我们中有人疯了的话,您说会是谁呢?”

“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判断能力吗?我们二十五年战争所不能得到的东西,对中国来说却只是举手之劳!全欧洲畏如虎狼的奥斯曼土耳其,在中国的力量下也只能俯首求和!难道你认为俄罗斯会有力量和这样一个大帝国开战吗?”

尤里却冷漠着不为所动,“我说过,开战的决策权在于费多尔沙皇和戈都诺夫国舅。”

“我是远征军最高指挥官,我有权拒绝执行这样的命令!”

“那么您就被免职了,瓦莲莉娅梅尔库罗娃小姐。”尤里平淡地回答:“这是沙皇陛下和国舅大人临行前授予我的权力。”

第三节 分道扬镳

整整一天之中帝国的京师都在令人窒息的闷热暑气下沉默着,蝉虫微弱却似乎无所不在的刺耳嚣叫令人们更加烦躁不安。好容易到了申时前后,一道漆黑如墨的云线出现在了遥远的天边,在南风不知疲倦的鼓动下朝向城市飞快涌来。

不过多时,偌大的北京城已经完全被覆盖在一片黑暗之下。低沉的云海似乎触手可及,夕阳的残光透过厚厚的阻碍照射到地面已经几不可见。虽然只是申酉之交,城中却已如同傍晚时分一样幽暗。然而眨眼间,伴随着巨大轰鸣的一道道炽白的电光又将天地间照得雪亮,巨大雨点纷纷落下,击落在积满炙热尘土的街道石板上噼啪作响。

装饰华美精致的一品官轿在礼部侍郎府的红漆大门前停下,两名头戴斗笠身披长斗篷的家仆举着伞上前揭开轿帘,小心地将吴若秋搀扶出来。正当他在众家仆的拥簇下走进府邸大门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苍老声音:“若秋!”

吴若秋一怔,继而回过身恭敬地弯腰致礼,“老师,怎么是您?许久不曾见了,老师身体可好?”

李贽顺着街边不急不缓地走了过来,他身穿一件淡蓝色略显陈旧的布袍,手里拿着一把巨大的雨伞。“今天闲暇无事,特地来拜访拜访我最得意的弟子,你不会不欢迎吧?”

“老师哪里的话?学生事务繁忙未能应时前往看望老师,已经是大大的过错了。” 吴若秋笑着将他迎进府中,吩咐下人立即准备酒席。

“若秋,听说你前几日忙于殿试的事情,时时要到深夜才能回府是么?”李贽坐在紫檀木椅上,接过侍女端上来的香茗,闲聊中不经意般问道。

“正是如此。”吴若秋点点头,向自己最尊敬的师长解释道。“今年的殿试比往年推迟了一个多月,所有生员的答卷都要由礼部初阅,然后挑选出最出色的呈给内阁和皇帝陛下御览。为了保证结果的公正,我们尽可能减少了参与阅卷的官员人数,因而每人每天要评阅超过一百份试卷。”

李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吗,那么今年的考生们表现怎么样?”

吴若秋迟疑了片刻才回答道:“不甚理想……实际上,绝大多数的试卷甚至根本就不合要求。许多考生只知道照搬大段大段的经典片段,再不就是堆积罗织词藻的空洞文章,对考题上的问题毫无自己的见解。像这样的文章就算文采再好,对帝国而言又有什么实际意义呢?我们要的是有用的治国人才,而不是些只会书文赋词的无聊文人儒生。”

李贽轻咳了一声,对吴若秋的话显然有些不满,“这并不奇怪。像《战国策》、《资治通鉴》这些军政论著,曾有涉猎的生员十无其一,能够真正理解并回答出试卷上考题内容的更是凤毛麟角。第一次出这样的题,考生们不习惯是很自然的。”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可是,时间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为什么还没看到礼部放出皇榜呢?京城里可是有成千上万考生焦急地等着这一消息呢。”

“您说的对,我们明天正午之前就会将上榜名单公开的。”吴若秋点点头回答,“问题是,目前各科都未录取满员,为了避免造成不利影响,我们才一再延迟发榜时间,希望尽可能不放过一个有用之材。不过,忠武王大人的指示是宁缺毋滥,因此到底还是留下了大约三分之一的缺额。内阁计划在立冬后再补开一场恩科,至少能够补足今年的名单吧。”

“立冬?为什么不提前到秋季呢?”李贽不解地问道:“何必让各地生员们在京师多停留几个月呢?这样对他们大多数人而言都是个不小的负担。”

“恩科并不是专门针对这些生员设立的。”吴若秋解释道:“从今年起,每届殿试之后的当年冬季都会有这样一次恩科,这次冬闱和其他考试不同,对报名参考人员的身份并没有任何要求。无论秀才、举人、贡生,还是根本没有任何功名的工商平民,唯一的条件就是拥有帝国所需要的才能。”

“你胡说些什么!”李贽终于按捺不住怒火大声喝骂起来:“怎么可以让那些人也参加科举?若秋,你也是孔门中人,怎么会如此的糊涂!”

“恩师——”吴若秋惊恐地低下头,却又不解地反问道:“您之前不是常常教导我,工农士商四民同样是国家不可或缺的……”

李贽重重地怒喝一声:“愚蠢!不可或缺是一回事,地位高低又是另外一回事!所谓‘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儒家门生的职责就是辅佐君王治理国家!”

(W)“老师,可是这并不意味着别人就没有这样的能力啊!”吴若秋坚持道:“伊尹姜尚都是出身低贱的贤者,他们的才能为举世所称道;而出身孔门却欺世盗名的书呆子、假道学难道还少了吗?”

(R)“这是两回事!”李贽再次打断了他的话,“吴若秋,你难道胆敢不听从我的话了吗?”

(S)吴若秋怔怔地看着自己的老师,眼神中流露出说不尽的悲哀,“恩师,您变了——不,您一直就没有变,是这个时代变了……您和那些满腹经纶却名落孙山的考生一样,你们已经不属于这个时代了……恩师,您今天来是为了要我……要我在内阁中为儒生们说话是吗?”

(H)“你倒还算聪明!”李贽哼了一声,“内阁对儒生们的恶劣态度必须得到改变!中华的国祚更绝对不能为那些西洋的商人和士兵所窃取!萧弈天非法夺取的独裁权力也必须归还给皇帝陛下!改变的一切都应当重新回复原样!”

(U)“对不起,老师。”吴若秋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沉重的回答。

“你说什么?”李贽震怒地喝道:“你竟敢背叛我!”

“吾爱吾师,但吾更爱真理。”吴若秋的声音低得几不可闻。“老师,时代已经变了,传统儒家内圣外王的治国方略已经不再适合!只有萧弈天大人才是能引导这个国家成为世界强权的唯一人选!若秋对大人的效忠,是不可动摇的。”

李贽猛地站起身,“你可真是我的好学生!”他带着满腔怒火拂袖而去,正好撞上兴冲冲走进门来的吴府管家。“大人,酒席已经……置办好了。”他不知所措地偷偷看了看李贽远去的背影,又惶恐地望向主人。“你看这……”

“赏给下人们吧。”礼部侍郎疲倦地回答,他模糊的眼前最后一次浮现起恩师的容貌,“老师,恕学生忠孝不能两全,请您好自为之……”

…………

“边情急报!”归化废墟以东五十里的蒙古王庭,一名蒙古骑兵高举着写在羊皮纸上的边报飞驰入城,王庭护栅前两名持矛的卫兵上前拉住马缰,从他手中接过纸卷向大汗的帷帐走去。

“罗刹国十八万大军兵犯阴山,前锋距王庭不足千里!”扯力克汗展开纸卷小声地读着,“天啊,他们怎么会有如此多人!阿思巴鲁右丞相,我们现在可以动用的有多少兵力?”

右丞相的额头上在微微冒汗,“启禀大汗,我国现有人口十五万户,却要负担起帝国五万精骑和十万预备役士兵的军事义务,仅此一项便需要向每户长期征召一名壮丁。现在这十五万士兵都在千里之外的河套地区接受训练,得不到帝国枢密院的命令他们不会有任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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