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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顺治十四年-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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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旭日抬头道:“小民想清楚了。小民以为,有满族血统的,不论是满八旗还是汉八旗都是满族人,没有满族血统的,即便是上三旗的也不是满族人。小民请问皇帝陛下:皇上亲政,是否希望政通人和,满汉相处融洽?不论满人、汉人、蒙古人、西藏人还是回人,等等,所有人都能和平共处,生活安逸,国富民强?”

他顿了顿,赶紧让口气变的更缓和些,接着道:“小民自己就想啊,这入不入旗,是哪个民族的人,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做一个于国于民于已有用的人。小民抬旗,固然是皇上一番恩典,这是大恩啊,小民也知道,我陈家入旗,好处多多,王爷的分析,小民更是十分心动。不过,小民思来想去,这天下以汉人为最多,若小民仍是汉人,却得到皇帝陛下的重视和奖励,传扬出去,大家必然会知道,只要有才干做出成绩,就算是汉人,也会得到皇上的重要。这样一来,天下有识之士必将争着入朝为皇上效力,这对皇上对朝廷也有好处不是?”

安亲王岳乐指着他,跟顺治摇头道:“皇上,您看看,这小子竟是一副商家讨价还价的口气。您说,他这是懂事呢,还是糊涂啊?”

顺治绷紧的脸色已经缓和下来了。他虽贵为天子,却也不过是双十年华的年轻人,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惹怒他容易,安抚他也不是就那么难。

“陈旭日,当着陈太医的面,这么大的事,你就敢自己拿主意?”

陈浩赶紧躬身道:“回皇上,臣愧为四阿哥的主治太医,辜负了皇上的托付,臣不敢领赏,臣心里有愧啊……这次四阿哥能得救,全是犬子之功,皇上的赏赐,臣想听他的,臣没有异议。”

陈旭日举起一只手,做出诚惶诚恐的表情道:“那个,皇上,小民可以再说句话吗?”

他本就小小一个身子,跪在那里,更是小小的一团,从眼睫毛下偷偷往上瞅的表情,让人根本没办法生他的气。而他嘴里边一套套似是而非的话,顺治听着也还顺耳,表面上却是一片严肃道:“你还有什么道理?说吧,朕倒要听听你还能说出什么来。”

“皇上啊,都怪安王爷,描绘了那样一幅美好的前景,就这么拍拍翅膀飞走了,小民真是越想越心痛……正寻思着是不是要反悔呢,突然想起来,小民家里要是抬旗,是不是要改姓啊?可是,小民侥幸得天神偶尔青睐,陈旭日三字既然是天神当初选定的,突然改了,恐为天神不喜,若是因此惹来上面的惩罚,万一祸及……小民不是万死莫赎了吗?”

顺治一怔,汉人抬旗后,许多加入八旗的汉族人为使自己的姓氏符合满语的语言习惯,就在汉族姓氏的后面加上佳,使之成为满族的姓氏。这个小家伙想的倒挺多的,“你这一说,倒是提醒朕了。天神挑了一个汉人做四阿哥的守护神,想必也暗含着希望满汉一家的美好寓意,看来朕的四阿哥,将来不止是我满人的君主,也一定是令汉人心悦诚服的伟大君王……”

PS:清朝是离我们最近的一个封建王朝,喜欢也好,讨厌也好,它是客观存在的。。。。我也看了几本清穿的书,回到清朝,仗着自己是现代人便能够推翻满清建立一个新的王朝,或者依附满人,小心翼翼做人做官过自己的小日子……那么,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别的选择呢?我希望自己能写出一点不一样的东西来。。。。

铺垫的情节,读起来不那么畅快,写起来也头疼。。。但是,想盖高楼,地基很重要,对不对?请大家多些耐心,陪我一起,期待陈旭日将来的精彩人生。。。。

查资料时,查到明末时,北京城有那么一些个大臣和老百姓,拍胸跳脚宣称自己爱国,皇帝不该离京去别处以图东山再起,应该与国家共存亡,听说袁崇焕通敌卖国,切齿痛恨,食其血抢其肉,多么了不起的爱国人士啊。。。最后被历史证明,这只不过是一场闹剧,这些所谓的爱国人士,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清兵来了,他们投降的比谁都快,越是嘴上闹的凶的,投降时越是毫不犹豫。。。哎,中国历来不缺少喜欢在嘴巴上嚷嚷的人,好比现在这时代,越是假货,嚷嚷的越大声。。。

第一卷 眼花缭乱的世界……第二卷 禁宫水深 第十九章 挨打

人权这东西现代社会多少还有些保障,几百年前的封建社会,谈这个,就只是一则笑话了。

在王权面前,平民命如草芥,上位者一句话,就可以决定平民百姓的生死荣辱。尤其在这半农奴制的清王朝,汉人的命更不值钱。

正因为清楚这些,陈旭日打年前就开始操心,直到现在,尘埃落定,才终于放下来一颗心。

今儿是正月二十六,打二十一日晚上开始筹谋奔波操劳,他已经非常累了。

趁着顺治召见,陈浩小心给儿子请旨回家休息。

顺治瞧陈旭日一张小脸的确憔悴许多,点头准了,并特别着人用轿子送父子俩还家。

等这父子俩个从养心殿出来,偌大的紫禁城,已经笼罩在层层暮色里。

陈旭日太累了,刚出紫禁城,还在轿子里就已经昏昏沉沉,几乎是一路睡到家。

等到再睁开眼睛,已经是夜深人静时分。

感觉仍然很累,本来应该是狠狠睡上一整宿都不嫌多,却不知为何,竟突然醒了过来。

躺在床上,四周既黑且静,陈旭日稍停了一会儿,凭感觉知道自己现下这是在家里边,在自己的床上,脑子有点糊涂。

不知道自己怎么睡到这张床的,没有印象。他仔细想了会儿——中间似乎有人试图唤醒他,未能成功。

眼睛在黑暗中瞪了会儿,适应了黑暗,屋里的摆设影影绰绰显露出大概影子来。

陈旭日摸摸肚子——晚饭没吃,这会儿饿倒是不怎么饿,嘴里边却是渴的很。

身上穿着中衣,他掀开被子,蹬上鞋,把棉外衣穿上并用衣带裹紧,摸索着往桌边去。

桌上果然放着一壶茶,这时候凉的彻底,一点温和气都没有。

陈旭日不耐烦往茶杯里倒,就着壶嘴一口气喝了个爽快。

往回放时,碰到一个盘子。陈旭日用手指感觉了下,却是一盘点心,想是防他夜里醒来饿,提前备下以做充饥之用。

拿起一个咬一口,有点甜,不算硬,味道也还可以。只是他这当口吃不太下,是以只咬了一口就随便放回桌子上。

度过了最紧张的几天,如今又平安从那座四九城脱身,在这么平静的夜里,很想出去走走的欲望,在这一刻压下了所有的朦胧睡意。

夜应该很深了,院子里很静,家里边人都睡下了,灯光全熄。

天幕青冷,疏星落落,天边一勾弯月,细的仿佛毛笔在纸上随意涂抹了浅浅一笔,透着清冷的些许微光。

这样的月色,照在人身上,在寒冷上格外又添了些凉意。

陈旭日一出屋,便狠狠打了个冷颤,走了数步,接连又是几个冷颤。他把嘴巴张了半天,有一个喷嚏憋在嗓子深处,鼻腔里发痒,然而却终究没有打出来。

揉揉鼻子,跺跺脚,仍旧朝前走。

冷一些没关系。这种寒冷反而让陈旭日真切感到自己还活着,活在一个因为没有电夜里一片漆黑的晚上,活在一个熟悉也陌生的城市里,依旧贪恋生的一切,悲与欢,喜与怒。

寒冷让大脑愈发清醒,许多个前尘往事从脑海里流过,过去了也就过去了,闭上眼睛觉得很近,近的仿佛触手可及,睁开眼睛却又很远,远的像一场不经意的梦。

庄周梦蝶,到底前尘是一场梦,还是他如今人在梦里呢?

假做真时真亦假,如究追究这个,又有什么意思呢?

时光总是不能为他驻足的。

他只能朝前走,就像此刻这般,向前走,走在几百年前清冷的月光下。

能活着,总归比死去强。陈旭日是医生,职业关系,看惯生离死别,却不代表他看淡生死,求生是人的本能,他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活的好一些最好。人向高处走,在这个没有人权、陌生又专制的封建社会,在底层讨生活,也意味着任人随便踩踏。

自己救了顺治和董鄂妃的儿子,这位四皇子会是大清下一代帝王吗?少年玄烨还能成为未来的康熙大帝吗?九龙夺嫡还有没有机会登上历史舞台……自己记忆里的历史会因此改变吗?

这一切,没有人知道,惟有一件事可以确定,他的人生,一定会因此改变。

也许变的更好,也许更坏,谁知道呢?总归是一个契机。

皇权至上的社会里,也许只有神权才能稍做比较。他无意做一个神棍,那样荒谬的编排,只是想给自己一层保护膜……

脑中转着各种念头,陈旭日一直在向前走。

忽然“咯吱”一声响,他一脚踩进了一处软软的地方。

昨夜里下过一场雪,院子里大概位置都清扫过,扫起来的雪堆在一些边角地方,他一时不察踩进去,雪立刻没过脚背。

陈旭日低头望望自己踩下的脚印,忽然想到一件不相干的事。

曾经看过一则报道,好像是说科学家在美洲的什么地方发现了一枚史前脚印,大约是数百万年前的吧。倘若达尔文的进化论是真事,那时候人类的祖先还在树上跳跃呢,就有人在一处山谷里留下了清晰的脚印,而且是穿着鞋底有花纹的仿若现代制造的鞋。

想到这些,陈旭日忍不住微笑起来。

穿越,也许真的存在也说不定呢。他到底没有穿越到史前去,相比之下回到最后一个皇朝之初,或者运气还真的不算太坏呢。

他在月光下伸出小小的手,嗯,年纪小些好,相对于而立之年的他来说,等于是凭空拣了二十来年的春秋,好事啊。

人,终究是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上辈子他不能,这辈子也没有这个权力。生在哪家是哪家,生在哪个环境算哪个环境,能做的可做的,就只是去适应。

陈旭日并没有不满,却是微有些感触。

虽然两世为人,投身的却都是普通人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过去也好,现在也罢,家里充其量勉强也就算个小康。

明明比别人多了一次机会啊,可是那么多人,一次就能投生在特权阶级,偏他两次下来都只能在中下层人家转悠,这运气啊……

第二天早上,陈旭日还在赖床中,就被人不甚温柔的摇醒。

陈旭日撑开酸涩的眼皮,却是陈浩。他一手仍旧去拉被子,嘴里边咕哝着抗议道:“爹,我困着呢,早饭不吃了,拜托,让我睡到自然醒好不好?”

“别睡了,快起床!”

单薄的小身板扭不过大人的力气,不管他如何想睡,终究不情不愿被人套上衣服,抱下了床。

看到儿子明显不悦的目光望过来,陈浩无奈的解释道:“你娘要见你。”

提到袁珍珠,陈旭日立刻站稳身体。

他平日里看的清楚,陈浩虽是一家之主,但家里大小事,一般情况下,做主的却是袁珍珠。她现在是双身子,临盆在即,自己贸然离家,一去几天,她这做母亲的焉能不急?偏偏陈浩又不在家,一应事体都得她自己个儿撑着。

想到这些,陈旭日心里有些愧疚。

“爹,昨晚儿子一路睡到家里,也没跟娘说上话。您有没有跟娘解释清楚我这几天的行程,她还生儿子的气吗?”

陈浩给他整整外套,“能说的爹都说了,呆会儿你可得给你娘好生陪个罪。”

“儿子晓得。”

院子里,陈旭日迎面撞上桐月。桐月手里端着一盆清水,“少爷起了?奴婢正要给你送热水。”

“我去见娘,你把水送到房里,我一会儿回来用。”

桐月咬了咬嘴唇,似乎想说些什么,看看一旁的陈浩,终是什么也没说,只往旁边移了移身体,把路让开。

父子俩踏进正房,袁珍珠手扶着腰,板着脸站在屋中间。

“怎么在这儿站着?坐下来等我们就好,”陈浩赶紧去搀扶妻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得当心自己个儿的身子。”

陈旭日上前给母亲请安,刚抬起脸想说话,“啪”的一声,当头便是一个巴掌往他脸上甩过来……

第一卷 眼花缭乱的世界……第二卷 禁宫水深 第二十章 不明白

这一巴掌蓄力已久,且用上了全力,以至于声音脆的吓人,陈旭日的脸被狠狠掴到一边。

“夫人——”陈浩吃了一惊。

他急忙拉住妻子的手,“儿子这几日不着家,你担心,着急,攒了一肚子怒气,这些我都明白,我懂。咱好好跟儿子讲道理,他如今长大了,听得进去……”

“听得进去?去年他偷溜出去,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他听进去了没?如今越发的长大不如长小……”

陈旭日抚着火辣辣的脸,心里第一个是震惊,然后就是无可遏止的愤怒。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打过他,遑论是甩耳光!

被一个比自己还小两岁的女人,不由分说甩了一记耳光,换做从前的“陈旭日”,可能要乖乖受着,可他接受不了。

自己这是为谁奔波为谁忙?忙到最后,不求别人惦记其功,难道就换来这么一记耳光?

是,没有提前知会一声,突然就自家里走开,一消失就是几天,他不对。可不这么做,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对着即将临盆的女人,说出自己那番打算,结果如何不言而喻。

陈旭日心中不愤,一时间却无从辩起,只徒然把自己憋气憋的快内伤了。

他什么都不想说,一言不发,转头就走。

“你给我站住!”袁珍珠上前一步,脸色越发难看:“你这什么态度?好哇,你现在翅膀硬了,你能耐了,我这做娘的还管教不得你了?”

陈浩亦皱起眉头。“夫人,你别动气,桐月跟我说了,这几天你腰酸背疼,身上不舒坦……”

妻子突然动手,他事先也没料到。就说儿子这次贸然离家,冒失进宫,可老天保佑,结果总归是好的,过程中儿子受的压力也不小,这些他昨晚都再三解释过了。

虽说打人的行为要不得,可是念及她一个人在家里担了这许多天的心,也不是不能理解。

不过儿子的反应更出乎他意料之外。无论如何,这样转身就走算怎么回事?“在长辈面前,说都不说一声,扭头就走,这成什么样子?还不过来跪下给你娘陪罪!”

陈旭日闭了闭眼睛,“如果你们认为我做错了,那好,我认错。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自作主张,不该贸然去找大萨满,不该进宫见驾,不该去给四皇子看病……可我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有——”

他转过身,扬起脸道:“我,希望我的父母是讲道理的人,儿女做的事说的话看不过眼,摆事实讲道理,不要用暴力的手段解决问题!”

陈浩和袁珍珠都怔了一怔。

陈浩沉下脸,肃容道:“进了一次宫,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就这么跟父母讲话的?我们陈家虽不是世代书香,却也是孝字传家,几代下来还没出过一个忤逆不孝的子孙。陈旭日,你是不是认为自己被天神青睐了,进宫救了四皇子,就可以不把父母放在眼里了?”

那边袁珍珠却是脸都气的白了,她胸脯起伏半晌,手扬起来,距离过远,这次却是打不到,眼角余光看到桌上的茶杯,立时抓起来,冲儿子的方向摔了过去:“孽障!”

陈浩唯恐她动了胎气,急忙把她搀到椅子上坐好,自己一边抚背给她顺气,一边冲儿子瞪眼道:“还不跪下?”

陈旭日此时心里乱七八糟,真是说不清是种什么滋味。

他刚刚气愤之下,未加思索说出了心里话,却是疏忽了。

这是几百年前,做子女的对父母唯唯诺诺方符合儒家讲究的孝道,父母骂要听着打要受着的时代,他这般讲话,在现代可以说的理直气壮,在这里,往小了说是顶撞是不敬父母,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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