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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字飞行-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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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喝高之前,他必会仰天长啸:哦哦,自由!
其实正确的表述是:不自由,毋宁死!因为对那个“毋”字的读音 存疑,老李敷衍了。
柯生
十年前登黄山,鲫鱼背前,本人写下四字偈语:悲喜交集。
每年都有人在过鲫鱼背时坠死。
记得当时惨告左右:倘是没有意外,这辈子再也不爬山了。
周末在深圳,柯生把车开到梧桐山,说:随便走走。
居然是爬山。
柯生如履平地,后面跟着的,是愤怒的我和老李:“这叫随便走 走吗?”
柯生在家休息了三年。
每天的功课就是爬爬山、看看海。
中午或者傍晚,也会蹩进农舍栅栏,扑杀一两只活鸡吃吃。
他的生活很原始,也很健康。
遥想柯生当年,也曾豪情万丈,也曾酒色无度。
经过了这“存天理,灭人欲”的三年、扑杀活鸡的三年,现在已是 心如槁木,心如死灰。
“我想出来做事了。”柯生说。
“你想做什么呢?”我很惊讶。
柯生,非常地安详:
“我擅长决策。你们执行,我负责说是,或者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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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老杨
老杨
老杨古铜的肤色,络腮胡,铁打的身胚。
关于老杨是哪儿人,有猜内蒙的,有猜新疆的,也有猜云南的,总 之都是些蛮荒之地。如此蛮荒的上海人确实少见。老杨抽烟时,那 就是大漠孤烟。
年过半百的老杨其实是大学老师,随遇而安的生活,触类旁通的朋 友,让他对自己的一切都很满意。
声音不大,但语速很快。老杨是什么都敢说,是不是什么都敢做, 就不清楚了。
总之别人眼里天大的事,在他这里都成了小事和屁事。
老杨常说:“无所谓”,他是真的这么想的:无所谓。
很明显,老杨也有大男倾向,这一生的际遇对他来说都是幻觉。
他也说起自己的过去,更像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
至于现在,他对女性的品评已相当直露:我这个岁数了,看女人很 简单,该大的地方一定要大。
老杨从13岁开始拿全国冠军,据说现在还保持着若干个全国纪录。
事实上只要涉及运动,就没他不会的。还时常放豪言说:我用网球拍 和你玩羽毛球,用羽毛球拍和你玩乒乓球。即便这么打,居然还很少 会输。
老杨的口头禅是“好玩”,或者“这个好玩”,再或者是:“好玩 嘛”。总之他没什么当真的,都是玩,有些甚至还玩得不错。
让人惊讶的是老杨涉猎之广,阅读和音乐。
我提到的几个还不错的作家都是他朋友,唱片也收了几千张。
“好玩嘛。”老杨说。
一个月薪五、六千的穷教师,却从来不拿钱当事。
炒股发了笔小财,老杨随手买了块好玉,花了四万,不仅自己手中 伺弄,还扔给熟悉的或者不熟悉的朋友玩,说是可以避邪。
“好玩嘛。”老杨说。
就有朋友的朋友过生日,听说老杨有趣,非要把他叫来。结果老杨正 在扬州参加城际杯网球赛:“等等啊,我包辆出租,马上过来。”
七点到的,十一点还得赶回去。老杨拿朋友的朋友都当事,就不拿 钱当事。大家问他是不是发财了。
“好玩嘛。”老杨说。
大家都喜欢老杨,对任何事情都是一笔掠过,都充当一员而不是充 当领袖。没有因为小女生追捧就开始在我们面前扮大师、玩境界。
事实上,在我认识的人里头,要在我面前扮大师玩境界的,每过 六七年跳出来一个;至于腹中空空的“装子”,更是俯拾皆是。
老杨的学生就是他的粉丝群。
一度我对老杨说:你就是我的理想。
所以我也是他的粉丝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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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老万
老万
老万从不上网,却买了一部超豪华的手提。
每次聊起网上趣闻,他总会递给我一个Email邮箱,然后说:“请你 发我这个网址。”
朋友中,老万的幸福指数遥遥领先于所有人。
带着一身的喜气,他总是活得无忧无虑,没心没肺。
为了降低其幸福指数,我一见他就长吁短叹:“老万哪,人生无聊 啊,生不如死啊。”
老万一开始还安慰:“兄弟,别说这些行不行?”
后来开始不耐烦:“咦,怎么又来了?”
最后终于麻木:“理都不理你。”
和提高一个人的幸福指数一样,要降低一个人的幸福指数,也是如 此的困难。
每到节假日,老万喜欢开着奔驰漫游江浙一带。
有时也会拖上我。
而我坐在副驾上,先上网,然后睡觉。
碰上老李早就咆哮了,
只有老万,善良的老万,不过嘀咕几句:“你还真把我当司机了。”
老万的朋友遍天下。
2005年的万圣节,老万拖着我去北京的Banana,刚进门,满大厅的 面具后面,就有人伸手拍了拍老万的后背。
老万给我介绍:“这是我广西柳州认识的朋友。”
这是什么概率。
老万做的是家族生意,华厦影视。
我记住的有两部:《中国式离婚》,《新结婚时代》。
听说还不错,虽然我一部也没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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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不及物
不及物
老朋友田氏,曾坐在外滩大楼的国有机关之中,有着“坐关”式的 泯然万有。
他远眺窗外的东方明珠,凝注良久,突然说自己“分不清大球和 小球”。
“西山朝来,致有爽气”。这绝对是:不及物的大境界。
我称田氏为:升至半空的,第一阵晕眩。
他们和我谈到最浩渺的旅行。
他们和我谈到最众议的明星。
而我王顾左右,白马非马,离题万里。
基本上我与世界关系不大。
基本上我是强作欢颜,故作兴味,活在你们中间。
极度深湛,极度厌倦。这似乎也是:不及物的大境界。
田氏称我为:升至半空的,那第二阵晕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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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南烂北贱
南烂北贱
老六人称“贱老六”,大名鼎鼎。
我到北京前,杨葵就说,你一定要见见,见见其实是“见贱”,见 老六之贱。我比较地不服,特地推荐上海“烂人飞”之烂,并反 问:上海烂人与北京老六,孰烂孰贱?
这两个人,实在太过相象。
首先是:哪个圈子都进,实在点说是蹭,蹭饭。每次入坐,老六都 要先贱兮兮地打个圆场:“大家吃剩的,不还得喂猪嘛。”烂人更 绝,边吃边主动招呼:“你们敞开吃,反正有人买单。”
老六最喜欢的见面方式是拥抱——特别是拥抱朋友的老婆。印象 中,烂人也是如此,朋友的老婆,似乎都被他抱过。
其他值得一拼的地方还有:老六喜欢把杂志做成书(《读库》), 烂人喜欢把书弄成杂志(《小店物语》)。前者列博客售书榜第 一,后者列季风售书榜第一。当然,同样都是自掏腰包。
两个人最惨痛的童年记忆,都是遭遇一位手法精准的中学老师,以 粉笔作暗器,然后成为其首要袭击目标。
两个人同样的,都是梅格·瑞恩的疯狂粉丝。
此二子,年龄差了一岁,一样都属于无所不知的杂家:烂人飞大名 吴志超,老六大名张立宪。烂人的书早已售完,老六的《读库》已 变成定期出版的杂志,长期热销。
好事者应该把他们组织起来,现场对决。
南烂北贱,孰烂孰贱,高下难判。
绿洲
侍花弄草多年的老苗,已不再适应繁华。
面对无数新崛起的街区,他慷慨悲歌:到处兵荒马乱的,册那。
在他眼里,哪里有繁华,哪里就是万恶之渊薮。
是的,老苗属于农业,属于单体经济。
我们属于工业和后工业,我们存活于某个庞大的系统之中,这个系 统由各色人等组成。
需要彼此揣测,相互博弈,再达到危险的,也是动态的平衡。
老苗安居于闹市中心某块宁静的绿洲。
日入而作,日出而息。
在传奇、帝国时代等等游戏之中,构建房屋,打造兵器。
当然这和农业无关,这更接近于手工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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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退化
退化
上海滩两大讲段子的老师傅,小宝和小七,现在都收手了。
最后听小宝说段子,只觉得他面红耳赤,心悸内急。虽能讲,顷之 三遗矢矣。
至于小七,早就变得自闭,整天研读大部头。并反省早年说段子的 岁月为:“显得很轻浮。”
当然首先是:我们都懒得听了。
想当年,正是靠着酒和段子,我们度过了漫长的九十年代。
这是不是证明,我们的幽默感在全线退化。
现在,即便遭遇再无聊的人士,也不妨碍一起吃饭。
最可怕的,是席间还要谈谈思想、谈谈人生。
曾和小七赴某饭局。席间,小七的脑袋居然可以一直斜歪在一边。
或者和我说话,或者东张西望,就是不正眼瞧桌面一眼。
我提醒他:礼貌,注意礼貌。
后来没办法了,提醒语改为:健康,注意健康。
——总之,大家若是看到小七歪着脖子上街,千万不要以为这是落 枕留下的。
丧钟
王群写道:到黑暗中来吧,让所有的都离去。
他又说:我回到这个世界,只是为了摆渡自己的灵魂。
王群身上,有着太过沉重的死亡的气息。
黑暗无边无际,黑暗是个固体。
敏锐的女生说王群的文字“看着很恐惧”。
其实王群是个温暖的好兄弟。
心志清澄,远离是非与愤怒。
他所期待的丧钟,只为自己敲响。
丧钟
或者在泥泞中辗转求活。
或者,就死于那一年春天的雷霆。
当罪恶,要与你竞技。
无有恐惧,远离梦想。
世界是一匹垂危的布。
盖在你身上。
也盖在敌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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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焚琴煮鹤
焚琴煮鹤
和老李上岳麓书院。
老李摇头晃脑,憋了半天,吟出一句:果树三四株,大鱼五六尾。
晚饭不愁了。
我答曰:不知道有无小龙虾。
出得书院,老李又说:有美女七八枚,人面桃花,皆可娶之。
我提醒老李: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想起若干年前,与好友去镇江,游北固山,登多景楼。多景楼号称 “天下江山第一楼”,四面挂有历代字画,中间摆着方桌。放眼远 望,万里长江,自有雄阔之气。
我凭栏长叹:此地搓麻,当属人生一大快事!
这里的搓麻,亦可换成“拱猪”、“80分”。
焚琴煮鹤啊。
为什么一到雅致之处,我就变得如此的恶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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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男孩子
男孩子
时间是锐利的,刀削斧刻,在我们每个人的身上留下痕迹。
阿耿明显感觉到了它的存在。对于时间的不可挽回,他整天的,坐 在那里忧心忡忡。
“怕死,担心穷困。”阿耿说,“我很不正常,不仅喜欢熟女,还 喜欢幼齿。”
他的精神状况很令人担心。
我不得不拼命安慰他:“你很正常,你很正常——我周围有一些男 孩子,比如烂人飞是这样的,老李也是这样的。”
相同情趣的,还有小陆子。大学毕业没几年,他就急急站在那儿宣 布:“对于女性,大于38岁的,小于18岁的,本人所向披靡。”至 于中间那一段,就没见他怎么再提。
周末,我和烂人飞坐在马里昂巴咖啡馆,开口闭口的:你这个男孩子。
实在是,看着他这么阳光灿烂,我忌妒。
是啊,
人说喜欢幻想的孩子不会老;
人说喜欢摇滚的孩子不会老;
人又说了,同时喜欢熟女和幼齿的孩子也不会老。
因为他们全都死得早。
老酒鬼Tom Waits
你不一定了解老酒鬼Tom Waits,但是你肯定听过他的一首名曲 《Time》。
天空暗得很快,你沉下心情,听他在那儿喃喃自语,他说: “Time…Time…Time…”就这样,时间晃了过去。
他是在,哗哗翻动你的流水账,粗砺,倨傲。
却有一丝温暖。
Tom Waits,被酒气渐渐埋没,在酒气中灰了下来。
我的朋友们,十几年来没有大变。
惟一的变化,不过是从一伙人凑钱喝酒,渐渐地变成独自喝酒。当 钱不再是问题,当独自不再是问题。
桌子上、橱柜里、电脑边,到处是整瓶的和尚未喝完的酒。像我们 触手可及的生活。
是的,不要去碰伤它们:那些酒,高度的和高危的酒。
短歌行
每年都有老朋友或者老同学过世。
现代人也会如此短命。
痛饮红酒十三瓶。
长亭送别又一醉。
古时交通不便,长亭送别即是意味着:很可能此生永诀。亭即 “停”。现在我们也要时常停下来,为早走的兄弟们送别,饮酒。
上海少年陆士衡作有短歌“置酒高堂,悲歌临觞。”
一千七百年后,我们依然“短歌可咏,长夜无荒。”
长夜无荒。
一样的哀志与情伤,一样的沉郁和狷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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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短命天才
短命天才
卡夫卡死于42岁;
普希金、洛尔迦和阿波利奈斯死于38岁;
兰波死于37岁;
雪莱和叶赛宁死于30岁;
诺瓦利斯死于29岁;
纪慈和裴多菲死于26岁;
洛特雷阿蒙死于24岁。
在中国,骆一禾死于29岁;海子死于25岁。
觉得自己是天才的,都必须做好“二十而知天命,三十而耳顺, 四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的思想准备。
至于而立或者不惑,都是要在儿童时代匆忙完成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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