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栏(致村官,麦田里的守望者)-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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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子走进屋，向我扬扬手里的笛子。我伸出手来想要。李子并未递给我，而是给我示范了一下吹笛子的动作，居然吹出了一首悠扬动听的牧羊曲。随后，她把桃笛交给。我也学吹了一下，根本不成调。李子说，自己玩吧，再次走出屋子。

　　干完活，李子向母亲告辞，母亲说，热水还剩了不少，你也洗洗吧，别浪费。李子说，不用，我回家再洗。母亲说，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见外？这里不是你家吗？李子不好推辞，只有从命。母亲为李子找了替换的衣服和裤衩，李子十分感激。

　　我坐在床上玩耍时，无意间透过窗户，看见李子光光的白白的上身，两只*象两只小白兔；她的下身只穿了一条花裤衩。李子洗完头，然后洗身子。她用温水往身上撩水，用毛巾上上下下擦了个遍，原来雪白的皮肤顿时变得白里透红。

　　随后，李子擦干上身，穿上长可过膝的衬衫，脱下了花裤衩，蹲在地上洗了起来。我赫然发现，李子姐的下身芳草凄凄，一朵娇艳的花开得正艳。见状，我惊叫起来，花，花。李子听到叫声，抬头看了我一眼，本能地捂住了裆部。她没想到，有一个小色狼在偷窥她。

　　母亲呵斥我说，看就看吧，喊什么喊？少见多怪。我“哦”了一声。受到惊吓的李子不洗了，慌忙穿上裤衩和裤子。然后，蹲在地上搓洗换下的裤衩和衣服。

　　出浴后的李子，两只脸蛋象两个红苹果一样，红扑扑的煞是可爱。她的两双手象两只白藕一样白。就连她的脚也是那么好看。

　　洗完澡，李子说，天黑了，我该回家了。万一碰上个鬼狐谍，非死即伤。母亲说，是呀，公安机关这么打击，鬼狐谍也不见少。等等，我有东西给你。

　　说完，母亲进屋，用荷叶为李子包了一大包好吃的东西，让她带回家。李子推辞了一下接受了。

　　我目视李子转身离去。母亲看着她的背影，自言自语地说，看她那大胯骨、大屁股，不仅能干，而且能生。找媳妇就要找这样的。钟家传宗接代有望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2、春光之火光冲天
当天晚上，沉睡中的我被母亲叫醒。我随母亲站在院子中向北一看，只见蜀山方向火光冲天，大火映红了半边天。母亲说，糟糕，西山南、北庙和军工厂的仓库起火了。

　　不一会，我听见救火车呼啸着向火场开去。直到夜半时分，大火才被扑灭。

　　当晚，省公安厅及枫丹、白露两市公安局派员勘察现场。公安人员清点现场时发现，一人死亡，六人失踪，百斤黄金不翼而飞，两庙供奉的镏金铜像也不见了。

　　死者为军工厂仓库保管员齐志，失踪者为军工厂职工王兵（我的小伙伴王蓉之父）、陆涛（我的小伙伴陆嫚之父）、地主家庭出身的桃姑、梅娘及她们两人的子女。

　　很显然，这是一起有计划、有预谋的纵火案。省公安厅及枫丹、白露两市公安局组成联合调查组，负责侦破此案。联合调查组象过筛子一样排查嫌疑对象，人人胆颤，各各自危。出身不好的家庭受到严重冲击，李子父母首当其冲成为重点怀疑对象。

　　关键时刻，贫农家庭出身的母亲站了出来，为李子父母说话。李子父母顺利过关。李子一家对母亲感恩戴德。母亲说，没什么，谁让咱们是亲家哪？

　　故事讲到这里，您可能问了，一个六岁的娃娃怎么与一位十四岁的少女订娃娃亲？说来话长。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为了贯彻伟大领袖毛主席的“阶级斗争要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的指示精神，全国城乡经常召开批斗会，对象是“地富反坏右”分子，南镇也不例外。经常被批斗的有梅博士、苏博士、张扬、李长山夫妇、地主家庭出身的坏分子眼镜。每次批斗，我都看见眼镜的眼睛里喷出愤怒的目光。

　　谁都没想到，混迹在人群中的一些小痞子盯上了李家如花似玉的姐妹俩李芸、李菊，并骚扰她们。李芸愤怒地瞪了小痞子们一眼。李菊、李军冲了上去，与小痞子们撕扯在一起。她们根本不是小痞子们的对手，只挣巴了三、两下，就被小痞子们打倒在地。

　　小痞子们正准备对李菊、李军下毒手时，李芸发疯似地冲上前来，档在小痞子们面前。小痞子见状，向李子扑过来。母亲急忙上前护住李芸，厉声喝斥小痞子们住手，并把李菊、李军从地上拉起来。慑于母亲根正苗红、娘家兄弟多，在村民中威望极高；小痞子们不敢惹母亲，灰溜溜地走了。李芸、李菊、李军对母亲无限感激。

　　当晚，李长山夫妻上门感谢。也许是出于感激，也许是为了攀高枝，李家提出与我家结亲，把李子妹妹李菊给我当媳妇。李菊时年6岁，她下面还有一个弟弟李军，时年4岁。我母亲不喜欢李菊，认为她太疯，没有一点女孩子样。她喜欢李家大女儿李子。

　　母亲还有一层打算，李子年纪较大，过了门就可以当壮劳力使用。李家听说后，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因为这种“姐弟配”在农村实在很普遍。老百姓还有很多说辞，什么‘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五，赛老母’。母亲还请村里的大仙，测算了一下我和李子的生辰八字。大仙测算后说，我与李子十分般配。于是，这门亲事正式定了下来。

　　大人们的决定得到了李子弟弟、妹妹李军、李菊的支持。因为出身关系，李军、李菊遭受了人们太多的白眼。而我家是贫农家庭，根正苗红。与我家结亲，等于找了一座靠山。

　　另外，结亲后，他们可以名正言顺到我家蹭吃、蹭喝。母亲做的菜包子、饺子、馒头、自制的大酱是他们的最爱。没想到，这门亲事遭到李子本人的强烈反对。不过，哭够了、闹够了，李子只有听天由命。

　　双方大人选择吉日，在村里大摆宴席，是为订婚。大人们喝酒吃饭的时候，李子一直在灶下忙活儿。她撅着嘴，显得很不高兴。李长山喊女儿给大伙敬酒。

　　李子闷头倒酒，一言不发。母亲问李子，“你怎么不高兴？是不是不愿给我当儿媳妇呀”？李子说，“你既然知道了，还问我干嘛？”李长山斥责她说“反了你了，你究竟想怎么样？你还想找什么样的人家？”他又对我母亲赔笑说“别理她，她就这个脾气，过几天就想通。”

　　大人们这样说、这样想就大错特错了。李子非但想不通，还在路上拦截我、威胁我。李子说“别做梦娶媳妇了，我不会嫁给你。你回去对你母亲说，说你不喜欢我，让你母亲退婚。你要不说，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说着，怒目圆睁的李子扬起了手臂。我连忙抱头鼠窜。回家后，我对母亲说，我不喜欢李子，与李子退婚吧。母亲知道这是李子的主意。　txt小说上传分享

3、春花之山路弯弯
于是，母亲拉上我，来到李子家。母亲对李子父母说，“李子太野了，必须进行调教。从明天开始，让李子吃、住到我家。”李子父母同意了。但是，李子本人强烈反对。她以不吃不喝不说话表示抗议。

　　李子父母对我的母亲说，“要不，这件事先缓缓？。母亲生气地说“我就没见过你们这样的家长？总是由着孩子的性，不是爱她而是害她。如果李子不来我家吃住，这门亲事就算了。你告诉李子，想当钟家儿媳妇的人多了。”李子父母慌忙说，“这件事就按您说的办”。

　　第二天下午放学后，李子自觉来到我家。我发现，她的眼睛红肿，显然刚哭过。放下书包后，李子什么也不说，抄起家什就干活。母亲拦住她说“先别忙，先说说你来我家是什么意思？”李子说，“我可以给你家干活，但不能在你家吃、住。我一天没过门，就还是李家人。”

　　母亲说“这可不成。要不，我跟你父母说，这门亲事退了算了？”李子斩钉截铁地说“这门亲事不能退”。说完，她超起家伙继续干活。时间一长，她渐渐融入了我们这个家庭。从此以后，下学到我家帮工成了李子的必修科目。

　　于是，出现了本文开头的一幕。纵火案的侦破在继续。省公安厅及两市公安局组成的案件侦察组经过调查，确认王兵、陆涛、齐志为纵火案嫌犯，盗窃了百斤黄金和两庙的镏金铜像。因分赃不均，王兵、陆涛杀死了齐志。

　　在逃亡过程中，王兵、陆涛劫持了桃姑、梅娘及其子女。也许，王兵、陆涛为了灭口，已经杀死了桃姑梅娘及其子女。省公安厅提请公安部在全国范围内通缉王兵、陆涛。王兵、陆涛的家属对结论不服，上告到省公安厅。省公安厅经过复查，维持了原结论。

　　这一年，部队到两镇招收女兵。李子获悉后报了名。然而，因为家庭出身不好，李子被刷了下来。与她同龄的白璧微（南镇烈士白昼之妹）因为根正苗红，有幸成为一名女兵。李子听说后，哭了好长一段时间。

　　不久，位于两镇的枫丹大学、白露大学招收工农兵大学生。李子获悉后，也报了名。不过，还是因为家庭出身不好，李子未能如愿。与她同龄的黑玉琢（北镇烈士黑夜之妹）因为根正苗红，有幸成为一名工农兵大学生。这两件事对李子打击很大。从此，李子变得沉默寡言。

　　转眼间，李子就高中毕业了。她既参不了军，又上不了大学，只有回乡务农。几天农活干下来，李子累得腰酸背痛，直不起腰，手脚起了许多血泡；一张粉脸被太阳晒得脱了皮。母亲看在眼里，疼在心上。李子反过来安慰母亲说，没事，我挺得住。李子不服输，不叫苦，咬牙坚持。

　　经过勤学苦练，她很快就成为地道的庄稼把式。农家这点活儿样样通，统统不在她的话下。例如盘炕、砌灶、垒猪圈、种稻、割稻、种麦、割麦、田间除草、浇水、施肥、喷农药、掰玉米、收高粱、脱粒、扬场、套马、扶犁、赶车，李子样样不落人后。李子以自己的吃苦耐劳能干，赢得了人们的尊重。生产队长决定，给她这个小女子记壮劳力的工分。

　　不久，在母亲的强力推荐下，大队安排李子担任赤脚医生。所谓的‘赤脚医生’，是地方政府为了贯彻伟大领袖毛主席关于‘把医疗卫生工作的重点放到农村去’的指示而选拔、培养的乡村医生。‘一根银针一把草、一个药箱走四方’是其生动写照。出于感激，也是为了自身安全考虑，李子住在了我家。她跟母亲、老太太住东屋，我住西屋。

　　上岗前，李子接受了南镇公社卫生院三个月的培训。赤脚医生职位半农半医。农忙时节，李子还要到队里参加抢种、抢收。除此之外，李子还兼任大队播音员、团支部书记等多项工作。

　　为了当好赤脚医生，李子除了认真看书学习；还拜当地一位老中医为师。由于聪颖、勤奋，李子的医术提高很快。她用土方、偏方治好了许多人的疑难杂症。十里八村点名求她治病的乡亲特别多。李子对寻医问药的农民有求必应。

　　李子经常走山路、夜路，到农民家出诊。为了减轻农民负担，她还经常上山采药、配药。每逢李子上山采药或出诊，母亲都让我和看家狗虎子一同前往。我给虎子起了一个外号叫老流氓。

　　因为它有*癖，每次撒尿后必抬起左腿，将*外露。虎子坐着时，*更是暴露无遗，而它居然毫无羞色。其次，虎子每到发情期，总抵挡不住邻居家那条小*的诱惑。每次，虎子裆部那个不争气的物件都被小*紧紧锁住，被小*牵着到处展览展示，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从此，在蜀山弯弯曲曲的山路上；　人们经常看见这样一幅动态的景象。虎子在前；李子居中；我押后。我的腰间还别着一把砍刀。如果有人胆敢欺负李子，我会奋不顾身冲上去，跟他玩命。李子很在意我和虎子。

　　别看她年纪比我大，胆子却出奇地小。一个小肉虫都可以把她吓半死，更不用说无处不在的毒蛇、蜈蚣及比蛇虫还毒的坏人了。有我和老流氓在，可以为李子壮胆。此外，李子路上尿急的时候，我和老流氓可以为她放哨。

　　于是，山路上经常出现这样的情景：每当尿急时，李子让我和老流氓在原地等。她向不远处走去，选择一处比较隐蔽的、花草茂盛的地方，十分优雅地蹲下去。随后，我听到一股如小桥流水般孱孱的声音。这个声音戛然而止后，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就会从草丛后面站出来。

　　山路夜行，李子总是拉着我的手。每当这时，我都有一种过电的感觉。李子的手，小巧、纤细、绵软、湿润、柔弱无骨。由于近距离地接触，李子身上特有的清香直扑我鼻。我浑身有一种酥软的感觉。

　　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对于李子这朵鲜花，想掐的人还真不少。当看家狗虎子被人下药毒死时，母亲警觉地说，有人准备对李子下手。李子听了，十分紧张。母亲说，别怕。手术刀就是武器，就是护身符。母亲让李子苦练手术刀自卫的本领。

　　此后，在崎岖的山路上，发生了多起针对李子和我的袭击事件。当我手拿镰刀冲上前去时，李子对我说，且慢。她挥舞着手术刀，轻而易举地就把对方制服。此事传出后，没有人敢打李子的主意。

4、春苗之童趣无限
虽然生活在物质极度匮乏的年代，但由于大人们的精心算计及无疆大爱，童年的我和小伙伴们基本上没受过多少委屈。吃的不算好，糠菜半年粮，但总能填饱肚子；穿得不算光鲜，粗布衣、褂、鞋而已，但没挨过冻、露过腚、赤过脚。

　　因为年纪小，小孩子们聚在一起，除了玩，还是玩。农村可玩的地方太多了，可玩的花样更不胜枚举。在村子里，我们经常玩捉迷藏。

　　农村无处不在的柴草垛及胡同、小巷、碾盘、猪圈、牛棚都是藏人的好地方。探险钻地道。抗日战争时期，南镇的老百姓挖了四通八达的地下交通网。不过，由于年久失修，发生多处坍塌。每次钻了一小段，因有人喊鬼来了，小伙伴们乱作一团，哭爹喊娘地作鸟兽散。

　　画地为牢。发现蚂蚁后，用樟脑球在其周围划一个圈，看蚂蚁在圈里面团团转，不敢越雷池一步，觉得很好玩。捉蜻蜓、豆娘选择气压低的闷热天，蜻蜓、豆娘乱飞时。用两根秫秸作一个剪刀状的弓；将蜘蛛网覆盖在剪刀弓上，手持剪刀弓，对准蜻蜓、豆娘罩过去，必有收获。

　　别看蜻蜓、豆娘在陆地生活的时间不过草木一秋；有谁想过它们的幼年是在水中度过的，周期长达两、三年，人称水虿。我们经常看到蜻蜓、豆娘点水的美景，实际上是蜻蜓、豆娘在产卵。虫卵孵化后，幼虫就是水虿。

　　如此算来，蜻蜓、豆娘在水中生活的时间，比陆地上生活的时间长得多。这让我不禁想起朝生暮死的蜉蝣。许多人感叹蜉蝣生命的短暂。

　　可是，有谁知道蜉蝣的幼虫在水中的生命周期长达1至3年？正如昙花一现的景观，我们只惊诧于昙花绽放的绚烂，感叹生命和美丽的短暂，有谁想过为了这瞬间的灿烂，昙花有过多长的孕育、准备时间？

　　古人云，‘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于我归处？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忧矣，于我归息？蜉蝣掘阅，麻衣如雪。心之忧矣，与我归说？’说明的正是瞬间与永恒的辩证关系。

　　出了村，可玩的东西更多了。作柳笛。折一枝带着绿叶的柳枝，用手顺一个方向拧几下，使柳枝的皮与茎分离，抽出中间的茎，柳笛做成，可以用它吹奏简单的乐曲。戴花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