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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拂栏(致村官,麦田里的守望者)-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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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全国都这么干，没人受到查处，说明这么干是可行的。你如果一定要纠缠依据，就什么事都干不成。钟建说，这个我知道。我只不过想问问。国家应该出台法律，规范开发区土地出让。我说，那不是我们关心的事。钟建说，好吧。
刚放下钟建的电话，我就接到台湾田氏公司董事长田园的告状电话，说南镇党委书记钟建阻挠该公司的发展。我说，不会吧。田园说，怎么不会？我说，您慢慢说，市里为你做主。
于是，田园向我道明了事情的原委。由于田氏公司的产品物美价廉，行销全世界，国外的订单象雪片一样飞来。现有的产能显然无法满足客户需求。于是，该公司董事会决定，开工建设第二工厂。
钟建提出，拆迁南河、北河村民居，在宅基地上建设第二工厂。他的建议理所当然遭到田园的反对。田园坚决要求就近征用东河、西河村的耕地建工厂。
听完田园的诉说，我不满怠慢，马上与钟建沟通。事情果然如田园所说。不管我怎么劝，他就是不改初衷。我将情况向郑书记汇报。他说，市里坚决站在田氏公司一边。
由于有市里支持，田氏公司聘请的施工队开进东、西河村的耕地。两村农民闻讯后赶到现场，坚决反对占用耕地建厂房，并与田氏公司形成对峙。冲突一触即发。
接到田氏公司的汇报后，郑书记指示我，立即与白露市有关职能部门的领导一起，火速赶到现场，协调处理征地问题。我不敢耽误，马上汇同有关部门的人员赶到现场。
施工现场是一片青纱帐，有茁壮生长的玉米和火红的高粱。田氏公司租赁的推土机与挥舞着锄头的农民针锋相对，谁都不肯退让。南镇党委书记钟建、副镇长嘉鱼及南镇派出所民警在维持秩序。
我向在场人员传达了市委市政府领导的意见。占用耕地建设田氏公司第二工厂的计划不变。在审批文件下来之前，田氏公司可以先施工。所有的人都要为项目开发让路。
南镇副镇长嘉鱼说，占用耕地建厂房是不智之举。建设工业园完全可以向旧村改造要地。我说，拆迁旧村，一是成本高，二是周期长。
嘉鱼说，我们不仅要考虑经济效益，还要考虑社会效益和生态效益。我说，这个问题不容讨价还价。只有上大工业，才能迎来大发展。对于千年等一回的机遇，任何人无权放过。
嘉鱼说“无论如何，在农用地上建设工业项目都是违法的。项目必须服从规划。”我说“规划不但可以而且必须根据实际需要进行调整。规划是什么？说白了就是一张纸，还不是说改就改？你以为这个世界就你明白吗？ 该糊涂时且糊涂？你什么时候听说；乱批乱占规划红线者身败名裂？”
嘉鱼说“不管怎么样，我都要顶；顶不住，那是我自己无能。”我说“你这是何必？你为什么非跟自己的前途过不去？我们当小兵的，必须维护市委市政府领导的权威，无条件服从。
你的高科技农业，产值再高，也没有工业项目对我市经济的贡献率大。别把规划红线看得那么神圣。它就跟松紧带一样，可伸可缩。土地利用总体规划必须为经济建设让路。”
66、归乡之一号文件
嘉鱼说“规划红线的严肃性何在？土地利用总体规划一经批准就变成了法律，对任何人都有约束力。对于那些胆敢以身试法者，必须让其身败名裂。不能只看经济效益，不看环境效益和社会效益。”
我说“理是这个理。可是，有人说了，对于我们这样一个经济还不发达的城市，保留那么多农用地是不是太超前、太奢侈了。白露人民奢侈不起、消费不起。你何必叫政府这个劲？ 再说，你可以利用拆迁补偿款，异地另建一个三高农业园区。”嘉鱼说“三高农业园区发展势头良好，为何要异地重建？劳民伤财的事不能干。”
说着，她手举一本红色封面的书。嘉鱼说，“这是中央有关三农问题的指示。中央对三农问题，历来高度重视。从一九八二年到一九八六年，中央连续出台了五个一号文件，为农民富裕、农村发展、农业增收提供了强有力的政策支持和保障。中央为什么这样做？
这是因为，农业是国民经济的基础。农业不仅为人民提供食品，为工业生产提供原料，还兼有生态效益、环境效益、社会保障功能；其重要性怎么强调都不过分。如果农民不富，农村不稳，农业萎缩，中国的现代化就是一句空话”。
我说，“什么都别说了，市领导已经发话了，不换思想就换人，没有什么想通想不通的问题。再说，农业不是不发展，而是准备大发展，你们可以择地扩大生产规模”。
见钟建无语，我对他说，这事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你当初怎么跟郑书记承诺的，就怎么兑现。钟建还是没有说话。嘉鱼见我固执己见，不再与我理论，走了。
后来，我得知，她去找田园了。田园不见她，接待她的是田野。田野冷冷地对嘉鱼说，这件事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当初怎么承诺的，就怎么办。
嘉鱼诚恳地说，三高农业开发区的土地是农业用地，是生产粮食的，只能用于农业生产，不能变成工业用地。田野说，听你的口气，好像你是这个城市的市长？嘉鱼说，我作为一个普通市民，就不能关心城市的发展吗？
田野说，这不是你操心的事。你还是做好公民这个角色吧，不该管的事别管。嘉鱼说，这件事我还管定了。田野说，你这些话，跟我说不着。田氏的钱，完全可以投到其它地方。父亲为什么选择南镇，是因为市领导的热情，是因为这里是父亲的老家，父亲对这个地方有感情。假如白露市的投资条件太苛刻，田氏公司只有撤走投资。
嘉鱼说，你对这个地方有感情，完全可以择地另建工业园。比如，利用拆迁旧村腾退出来的土地，为什么一定要占耕地？田野说，基于时间和成本的考量。拆迁旧村成本高、耗时长，等不起。
嘉鱼说，我和南镇政府可以做农户的工作，保证让老百姓配合拆迁。田野说，那也不成。嘉鱼见说不进话，硬往屋里闯，一定要见到田园。田野说，我爸爸说了，他谁也不见。嘉鱼悻悻而回。
67、归乡之礼遇三农
见争端久拖不决，田野向白露市政府施加高压。如果农民不撤走，田氏公司准备撤资。公安民警开进施工现场，强力驱逐村民。村民与民警浊气了迷藏，赶了又来，施工时断时续，令民警十分头痛。
夜半时分，施工工地突然鬼影重重。有谣言传出，说工业园施工惊动了鬼神，如果不停止施工，是要死人的。
我怀疑，这个谣言是嘉鱼传出来的。她这样做，是企图阻止施工。对此，我说，不管怎么说，对于市重点项目，谁都不能阻止施工。
没想到，田园因为半夜撞见鬼，被吓坏了，并通知施工队暂时停工。我听了，十分不解，前去探望。看见南北镇派出所所长慧兰、杜若也在现场，我感到十分惊奇。
只听兰、杜对田园说，听说有鬼影窜入了您的屋内，把您吓倒了。我们想核实一下情况。田园说，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我说，世界上没有鬼。所谓的鬼都是人扮的，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不要怕，有政府为您作主，鬼的阴谋不会得逞。对于图谋不轨的人，政府一定严惩不贷。任何人都不能阻止南镇现代化的步伐。
田园再次说，绝无此事。我不解地问，您为什么下令停工？田园说，你把嘉鱼约来，我跟她谈谈。田园见了嘉鱼的面，当时就是一愣。这是因为，两个人长得有点相像。
田园说，我怎么好像在哪见过你？嘉鱼说，你可能记错了。今天是我有生以来与您见的第一次面。您第一次踏上南镇的土地，我又没出过国，我上哪见您，您上哪见我？
田园说，我确实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嘉鱼说，您是大企业家，不缺钱、不缺名，为什么一定要与老百姓争夺耕地？中国农民穷了几千年，苦了几千年，好不容翻身得解放，刚过上几年好日子，与民争利算什么本事？
田园说，你说得不错。可是，企业家考虑的是利益最大化。嘉鱼说，通过拆迁旧村，一样可以获得工业用地。何乐而不为？
田园说，拆迁旧村成本高、周期长。嘉鱼说，不然，关键看你怎么运作。首先，企划作得好，不但成本不高，还可以降低成本；至于周期长，无非说拆迁难度大。如果让利于老百姓，取得他们的谅解和支持，拆迁就不难，周期就不长。
田园说，你早这么说不就成了吗？嘉鱼惊喜地说，您答应了？田园说，我答应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如果你答应做我的干女儿，我就依你。嘉鱼说，那没问题。
田园说，不过，干爹也不能空着手认干女儿，总得送点见面礼。我准备投资三高农业园，将台湾先进的农业技术和管理经验引进南镇，促进南镇农民增收。这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
嘉鱼激动地说，干爹，您真伟大。田园说，我只不过做了我该做的事。我觉得，各行各业都应支持农业，礼遇农业。嘉鱼说，您放心。您的投资不会没有回报。田园说，我不指望赚钱。嘉鱼说，我保证，你的投资会获得高额回报。市场化是现代农业生存和发展的基石。
68、归乡之农业航母
听说田园改弦更张，我很惊讶，问他为什么？田园说，为了我的干女儿呀。其实，通过拆迁旧村，一样可以获得建设用地。我说，您怎么完全站在嘉鱼一边？
田园说，我们做大企业的，盈利在其次，形象在第一。我做的事，不能让后人诟骂。再者说，对于嘉鱼这样一个意图以自己的知识报效家乡的孩子，我还与她争三高那块地的使用权，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我是不是应该帮她一把？
我说，您可千万别这么想。田园说，我主意已定。我不但将三高那块地让与嘉鱼，还要与嘉鱼合作，进行三高农业开发区三期的开发建设。
我说，您这么考虑太过了。田园激动地说，南镇是我的故乡，我应该多为它做点什么。嘉鱼实现了心愿，也等于我实现了心愿。田园说这句话的时候，露出了脉脉温情。
田氏公司的第二工厂确定建在南河村、北河村后，两村的旧村改造开始启动。南河、北河新村，分别建设在南海、北海村。居民新村建好后，南河、北河村开始搬迁。滕退出来的宅基地，进行了七通一平，建起了标准化工业厂房。除了田氏公司自用，其余部分出租。
田园入股，注资南山农业股份有限公司。有了充裕的资金后，南山农业公司扩大了南镇养殖场、饲料加工厂、屠宰场、肉食品加工厂、白酒厂、组织培养室的规模。
经筹备，南山农业股份公司在深圳证券交易所上市。该公司上市后，受到投资者的追捧，股价扶摇直上，翻着筋斗上涨。南山农业股份公司的上市，引发了巨大的蝴蝶效应。
一时间，省内外到南镇参观的人特别多。许多地方仿照南镇的做法，纷纷建立自己的农业园。南镇现代农业的成功，对北镇产生了巨大压力。
北镇开发区开会研讨。兰书记与会并发表了重要讲话。他说，南山农业公司上市，等于放了一颗卫星，令枫丹市颜面大失。北镇也要有自己的农业上市公司。
徐平感到左右为难。这是因为，北镇的农业呈萎缩之势，不可能指望农业上市。北镇的国有工业企业都被卖光了，民营经济还不成气候。
不久，国家国土资源部领导视察南镇开发区。省国土厅领导、白露市委郑书记、田氏公司董事长田园、南镇党委书记钟建陪同。
在钟建的引领下，领导们沿南镇的横轴和纵轴走了一圈。眼见两轴变成两条绿色生态走廊，领导们十分开心。随便推开一桩日光温室的大门，看到里面姹紫嫣红，领导们更加开心。
随后，领导们在钟建的引领下，参观了两环路。沿内环路和外环路走一圈。两环路与两轴一样，是两条绿色生态走廊。
国土厅领导问，两轴、两环两侧的土地寸土寸金，你们怎么舍得拿出来发展现代农业？钟建说，现代农业兼具生态效益和经济效益，其产出并不比工业低。另外，从保民、富民、安民的角度出发，也值得这么做。国土厅领导说，说得好。你们的做法值得向全国推广。
钟建介绍说，我们还有一个构想，将两轴、两环打造成黄金产业走廊。具体构想是，举办百花狂欢节，向全国人民推介南镇。
花车*是其中一项重要内容。*路线为内环路、两轴，游客可以提着一个小篮子，悠闲地跟着花车，边走边吃，边看歌舞表演；至于外环路，用于举办自行车比赛。国土厅领导说，你们的设想很好，祝你们成功。
69、归乡之归去来兮
看时机成熟，钟建决定，率领南镇部分干部南下，到南镇籍打工者及企业主聚集的地方，呼唤他们回家创业。钟建认为，农村地区的发展，离不开人才，特别是乡土人才。外出打工者经风雨、见世面，有头脑，有经验，有资金，是新农村建设的一支重要力量。
为什么一定要动员本乡本土农民兄弟回乡参加新农村建设，钟建解释说，对于大部分进城的农民工来说，城里不可以久留。作为这片土地的主人。假如他们不能从农村发展中获利，农村是不稳定的，新农村建设也是不成功的。
听说钟建要南下，我们的水暖工同学乔报名参加，陪同前往。经过多年发展，水暖工乔已经做大做强。他成立了由他名字命名的水电修理工程队。在自己致富的同时，解决了一部分人的就业。他用自身的实践说明，农民兄弟们不用背井离乡，一样可以过上幸福生活。
到了南镇农民工聚集地，钟建召开了南镇乡亲回乡发展恳谈会。在会上，他动情地说，不要只看到城里黄金满地，实际上，乡村也是遍地黄金，就看你想掘不想掘了。你们知道吗？在你们背井离乡的时候，有不少城里人下乡，在乡村收获了希望、财富和爱情。
这种城乡大换防的现象可以休矣。回乡后，一部分人可以不离土不离乡，大力发展高产、优质、高效的种、养业；一部分人可以离土不离乡，大力发展农产品加工业、仓储物流业、第三产业等。
随后，水暖工乔以自己的成功经验，现身说法，介绍两镇机会多多，财富多多，现在创业正当时。
最后，钟建动情地向南镇籍打工者及企业主们朗诵了苏轼的‘放鹤亭记’和陶渊明的‘归去来兮辞’。
放鹤亭记云，“鹤飞去兮，西山之缺。高翔而下懒兮，择所适。翻然敛翼展，婉将集兮，忽何所见？矫然而复击。独终日于涧谷之间兮，啄苍苔而履白石。鹤归来兮，东山之阴。其下有人兮，黄冠草履，葛衣而鼓瑟。躬耕而食兮，其余以饱汝。归来归来兮，西山不可以久留”。
陶渊明的“归去来兮辞”曰，“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归去来兮，请息交以绝游。世与我而相违，复驾言兮焉求？悦亲戚之情话，乐琴书以消忧。农人告余以春及，将有事于西畴”。
钟建朗诵完，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因为，这些农民工兄弟中不乏高中毕业生，有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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