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栏(致村官,麦田里的守望者)-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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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永还嘴说，你还有脸说我？肖家有女人吗？肖微说，还敢顶嘴，回去跟你算账。随后，她无限妩媚地对海边笑了一下说，你可看好了你身体下边的那堆零碎。一旦让我逮着，一定斩草除根。

　　各位读者注意了，肖微见了许多人都是横眉立目，唯有见了海边才妩媚一笑。目的很明显，就是引诱海边上钩，好置他于死地。只听海边的妹妹海笑说，不要脸的东西。我哥哥才不会象肖永那么愚蠢，见了女人走不动路。他不但要上你，还不能让你抓到把柄。肖微说，好呀，我等着。

　　此后，两镇地区好人的好事不断。比如，两镇地区的右派分子先后得到解放。张扬重回省委，担任省委领导的秘书。兰天老师不当老师了，被结合进北镇公社，先当秘书后当主任；郑蠡大夫也不当大夫了，被结合进南镇公社，先当秘书后当主任。

　　从此，两镇少了两位高水平的教师和医生，多了两个三流的政治家。不久，梅博士、苏博士、李长山奉调进京，全家随行。在两镇临社接受改造的殷教授夫妇也获得了解放。

　　回城前，殷果对徐平说，你放心，这辈子无论你富贵、贫穷、健康、疾病，我都嫁给你。我耐心等着你。等你长大了，我就与你结婚。殷教授也对徐平的母亲保证说，老嫂子，放心吧。我们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我一定督促姑娘履行诺言。

　　离开南镇前，李子父母把其家房门的钥匙交给我母亲保管。母亲最关心的，就是我与李子的婚事。李长山信誓旦旦地说，老嫂子，你放心，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原来怎么说的今后还怎么办。等李子大学毕业了，就为两人操办婚事。

　　母亲信以为真。南海大队革委会主任不无忧虑地对母亲说“老嫂子，世道变了，你儿子与李子的婚事也悬了。”母亲说，不能。主任说，听我的没错。母亲说，李家敢悔婚，我就找余司令评理。

　　事情不幸被老主任言中。李子一家进京后不久，即托本乡人捎话，提议解除李子与我的婚约。如果母亲同意，他们愿意进行经济赔偿。南镇的房子他们也不要了，送给母亲。

　　母亲一听就火了。她说，没门。中间人见状，一言不发地走了。不久，我在部队的军营里，赫然看见李子与一年轻军官勾肩搭背、大摇大摆地从我面前走过，故意装作不认识我，把我气坏了。

　　我当即给母亲写信，报告了此事。母亲听说后，肺都气炸了。她马上赶到北京，带着我直闯驻军某部司令部，点明要找余副司令员。卫兵反复询问并给余副司令打电话，得到允许后，放我们进了余副司令家。

　　见了余副司令，母亲开门红见山地说，“我只问余副司令一句话。你是不是男爷们，你说过的话算不算话。”余副司令皱起眉头说“老嫂子；你这是何意？”

　　母亲说“当年李子参军；我坚决反对。你打保票，我才放行。你当时对我说，如果李子悔婚，你把女儿嫁给我儿子。有这回事吧。现在，李子还未与我儿子解除婚约，就与年轻军官谈起了恋爱。你说，这件事怎么办吧。”

14、春闹之一言九鼎
余副司令说，真有这回事？母亲说，这是我儿子亲眼所见。余副司令说，眼睛也可能骗人。我说，肯定没错。余副司令说，真是这样，我决不食言，一定兑现承诺。

　　此话让他的女儿余岚听见了，哇地一声哭了，喊着说，我不要结婚，我不要结婚。余副司令的妻子也说，她爸，你糊涂呀？余岚是城里人，怎么能嫁到乡下？余副司令喝断自己的女人说“这里没你说话的地。余岚怎么就不能嫁给农民的儿子？我看小钟这孩子行，将来必有大出息。”

　　说话间，有人敲门。我上前打开门，立刻呆住了。只见李子和一个高大帅气的年轻男子赫然站在我的眼前。此人正是我在军营中见过的李子的男友。李子见了我，十分尴尬，十分诧异。

　　母亲见到李子和其男友，哼了一声，扭过脸去。这时，余岚走向李子说，都是你害了我。你抛弃了小钟，我父亲逼我嫁给他。说完，哇地一声又哭了。李子一听，脸唰地一下变白了。她对母亲说，“这件事跟余副司令有什么关系？你们为什么缠着她？”

　　母亲冷冷地说，当年你当兵，余副司令作保说，如果你悔婚，他就将其女儿嫁给我儿子。今天，我来向余副司令讨公道，关你什么事？

　　李子说，不行。我们之间的事不要把余副司令扯进来。母亲说，这是余副司令与我之间的事。你既然跑路了，余副司令的女儿只有当替罪羊。李子说，谁说我逃跑了？我虽然提出过解除婚约，可是，不是没有形成事实吗？

　　母亲厉声说，如今人赃俱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李子说，什么叫人赃俱在？母亲问，你装什么糊涂？这个男人是谁？李子冷笑着说，你们看清楚了，他是我表弟，也在部队当兵。

　　母亲说，那你们在军营里勾肩搭背干什么？李子说，我故意做给小钟看，看你们有什么反映。母亲说，“现在说这些话还有什么用？晚了。我已经跟余副司令商量好了。等余副司令的女儿余岚长大后，就和我儿子结婚。现在，你就是倒贴给我们家小钟，我们家小钟都不要了。

　　李子一听，声音颤抖着说，你这样做太过分了。这件事跟余副司令没关系。你们马上跟我走，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心平气和地商量这件事的解决办法。

　　不就是钱吗？只要你们说个数，我绝对不会说个不字。如果你们坚持要我履行婚约，我也没意见。我可以嫁给小钟。嫁给谁不是嫁？嫁给猫呀狗呀的也能过一辈子。

　　母亲说，你说谁是猫狗？我今天终于看清了你的丑恶嘴脸。你、我之间没有什么可商量的。李子咬牙切齿地说，你再纠缠余副司令，我就跟你拼命。

　　母亲说，你想对我动粗不成吗？来呀。谁怕谁呀。这时，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余副司令发话了。他说，“你们都别争了好不好，这件事就按我说的办。

　　小钟是个好苗子，将来肯定有不错的前程。他与我家余岚结婚，也算门当户对。我家余岚一点都不委屈。”余岚哭着说，我不要，打死我也不要。说完，余岚哭着跑了。

　　余副司令的妻子瞪了余副司令一眼，连忙去追赶女儿。余副司令对我母亲说，别听她的。我能做得了孩子的主。李子对余副司令说，“我一人做事一人担，不能让您替我背黑锅。”

　　余副司令说，都给我闭嘴，军令如山倒，该干什么都干什么去。母亲见状，对余副司令说，您说过的话可不能反悔。我得回去了，地里还有好多活等着我干。家里还有一个七十岁的老奶奶需要我照顾。于是，我与母亲走了。李子与其表弟呆立一旁。

15、春闹之婆媳都发
我将母亲送走后，马上返回军营。在回营路上，李子截住了我。看她满脸铁青的样子，我情知不妙，拔腿就跑。李子轻舒猿臂，一把就抓住了我说，乖乖跟我走。

　　我说，我要回部队，哪也不想去。李子说，少废话。事情由不得你。否则，我废了你。慑于李子的淫威，我只好从命。李子把我带到郊区公园一处僻静的地方。

　　见四处无人，李子恨恨地说，看来，我的未来不得不与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联系在一起了。既然你哭着喊着要娶我。从今天起，我同意与你重修旧好、再续前缘。听见没有？不要纠缠余岚。

　　我惶恐地说，不行，这件事我得听我妈的。李子火了，大声喊到，你都多大了，还事事听你妈的？我说，我不想惹我妈生气。

　　李子说，难道你就不怕惹我生气吗？听好了，从今天起，咱们恢复恋爱关系。我等着你长大后娶我。可是，等你真长大了，我也人老珠黄、青春不再了。我说，李子姐，这件事我真的做不了主。

　　李子吼道，你还是男爷们吗？你还是带蛋的吗？这件事都做不了主，你什么事能做主？婚事就这么定了，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带着哭音说，不行啊，这件事我只听我妈的。

　　李子更加生气了。她从口袋里掏出钢笔，对着自己的脑袋说，如果你希望我死，你就坚持自己的意见。我被李子的举动吓坏了，连忙说，别这样，我答应你还不行吗？李子说，这可是你说的，必须说到做到。另外，你不许纠缠余岚，听见没有？

　　我说，我答应，我全答应。李子接着说，利用业余时间多读书，争取转为干部。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我考虑。我未来的丈夫，必须是一个各方面都优秀的人才。

　　我说，我答应你。李子眼泪流下来说，我等着你长大，等着你来娶我。我的眼泪也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李子为我擦干眼泪说，哭什么哭？男子汉有泪不轻弹。随后，　李子带我到一家菜馆，点了好多菜。菜上来后，她一点都不吃，不停地给我夹菜，看着我吃下去。

　　此后，李子开始关照我的训练和学习了。我感觉很幸福。此外，李子多次利用假期和出差机会到两镇找母亲，希望母亲回心转意。

　　由于母亲的坚决反对，李子一次次满怀希望而来，满怀失望而归。失望之余，李子找到我，说，我们俩的事，就这么定了。你母亲反对也没用，听到没有？我再次点了点头。不久，李子大学毕业了。

　　她坚决要求到蜀山军事基地工作。部队领导答应了她的请求。李子到蜀山基地后，担任了军医。她经常利用休息时间到附近村庄义诊。

　　李子很快与乡亲们打成一片，博得了乡亲们的谅解。乡亲们亲切地说，当年的李姑娘又回来了。此外，李子还三番五次上门看望母亲，希望打动母亲的心。

　　然而，母亲铁石心肠，丝毫不为所动，拒绝让李子进门。乡亲们看不下去了，都骂母亲不识好歹。母亲还是不动声色。

　　李子拿出了杀手锏。她以自己心情不好，不宜操刀为名，不再为地方患者做手术，患者的家属跪求母亲。母亲还是不为所动。

16、春闹之金石为开
据说，一直装聋作哑的我家老太太发了话。她颤巍巍地对母亲说，当家的，别再为难李子姑娘了。就按她说的办吧。谁不会犯错？改了就好了。

　　母亲只好同意我与李子重修旧好、再续前缘。李子长出了一口气，抱住老太太痛哭失声。休假的时候，李子带着母亲的亲笔信从两镇赶到了北京，向余家和我宣布了母亲的决定。余岚听了，欢呼雀跃。

　　余副司令不解地问李子，你与小钟合适吗？年龄是不可逾越的鸿沟，千万别委屈了自己。李子平静地说，首长，没什么不合适的。与小狗小猫相处久了，都会产生感情，更不用说人了。时间可以湮灭一切，时间也可以改变一切。

　　余副司令说，人可不是猫狗，两人毕竟要生活一辈子。李子说，首长，请放心，我已经考虑好了。小钟本质不错，结婚后，再慢慢培养感情也不迟。

　　余副司令说，也是，部队大熔炉培养的好苗子，错得了吗？既然你态度如此坚决，我也不多说什么了，祝你们幸福。李子说，谢谢。

　　一年以后，北京总医院调李子回去。李子态度坚决地说，我不回去。这里的战士需要我，乡亲们需要我。另外，我的研究课题还没有完成。现在离开，就等于前功尽弃了。

　　李子所说的课题，是调查两镇地区中草药资源的分布及应用。母亲对李子说，世上可没有后悔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李子说，“是金子在哪都会发光的。”母亲说，好样的。从你身上，我又看见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部队领导同意了李子的请求。李子安心基层工作、在基层建功立业的先进事迹很快见报。军报记者采访她的先进事迹。李子再次成为全军学习的榜样。做榜样就意味着奉献和牺牲。现在，就是李子想调回北京去，恐怕也难以如愿了。

　　再说，我在部队文工团里得到了锻炼和升华。作为一名职业军人，我处处以军人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作为一名杂技演员，我的科目是蹬坛子、顶坛子。

　　为了成功，我不知蹬坏了多少坛子多少双鞋，脑门顶出了血。功夫不负苦心人。在军区举行的文艺汇演上，我表演的节目获得了成功，受到战士们的好评。

　　演出结束后，在后台卸妆时，团长告诉我，有人找我。我回头一看，来人是余副司令，还有他的女儿余岚。余副司令是来接我回家的。在余副司令家，余岚让我拿大顶给她看。我的滑稽表演逗得余岚哈哈大笑。

　　余副司令教育我说，年轻人必须有远大理想。除了练好功夫，还要抓紧文化课学习，争取更大的进步。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说，是。余副司令说，入伍前，你的文化功底很好。我相信，你会取得与杂技科目一样优异的成绩。

　　我说，谢谢您的关心。我会努力的。余岚说，我要跟你展开竞赛。我的理想也是当一名职业军人，而且要成为女将军。我说，好，我接受你的挑战，一定不会输给你的。

　　余岚说，拉钩。我说。拉钩就拉钩。于是，我与余岚的小手指拉在了一起，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想必余岚也是如此。因为我发现，她的脸红了。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17、春雷之包产到户
1977年10月份，国家宣布，恢复中断了20年的高考。消息传出后，举国振奋。一时间，全国出现了570多万人复习迎考的世界级壮观场面。

　　当时的国家*决定，1977年的高考由各省命题。北京市的考试时间定在当年的12月份，上学时间定在第二年的开春。余副司令把我叫到家说，时间紧迫，必须好好学习，争取考上好大学，为国防建设出力。我说，是。

　　李子也给我写信，教育我要好好学习，争取考上好大学，并寄来了多套高考复习资料。我虽然身在北京，仍然关心两镇的发展。

　　除我之外，两镇符合条件的小伙伴都在备考，如肖微、海边、龚鹏、周涛、青锋、胡戈、徐平等。在复习迎考期间，海边、海笑兄妹与肖微肖永姐弟又爆发了冲突。

　　肖微气得直哆嗦说，真是变天了。地主家的狗崽子竟敢向贫农后代叫嚣？海笑说，不要哀嚎了，特权时代一去不复返了。肖微对弟弟肖永说，都是你不争气。

　　肖永说，跟我有什么关系。都是你树敌太多。海笑说，记住，夹起尾巴做人。肖微指着海笑说，咱们之间的帐早晚要清算。海笑说，我等着你。

　　这时，从母亲的来信中，我获悉两镇地区发生了一场土地革命。这场革命的意义，不亚于一场强地震，不亚于打土豪、分田地。

　　这就是，为了搞活农村经济，中央决定率先进行农村经济体制改革，在农村推行包产到户、联产承包责任制。包产到户的文件下发后，并未受到两镇人的重视。甚至，在推行中遇到了极大阻力。

　　这是因为，粉碎“四人帮”后，人们的思想获得了大解放，种田积极性空前高涨，集体经济也获得前所未有的发展。

　　当时，两镇地区一个劳日值一元多，许多人家有了余粮和余钱，人们初步尝到了集体经济的甜头。此外，担心大权旁落的干部们对这项政策的抵触情绪更大。

　　另外，专家学者也有不同意见。当时，中国一位叫段应碧的专家讲，‘农民必有一家一户办不了、办不好、办起来不合算的事’。此话后来果然应验了。

　　然而，中央推行包产到户、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