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战1915-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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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远，你莫不是说花旗国？”李振宁是与徐邵文一样的年轻人，所遇较之李万齐来说，更多关心了一些国际上的形势。

“没错。”徐邵文点了点头，“花旗国通过一年前的欧洲国家军备竞赛，夺得了先机，赚了这一笔钱，那是他们看准了时机，所以才夺得了这个运气。不过，如果在协约国和同盟国开战的这段时间，也就是现在，我们继而向欧洲国家贩售军火，那么我们也可以走这个运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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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军火生意4）

“文远，你说的太简单了吧。第一，花旗国在去年就已经出售了大批军火给欧洲国家，他们现在怎么还会需要军火？第二，就算欧洲国家现在需要军火，我们中国也没有能力制造那么多精良武器贩卖呀？第三，欧洲国家的军火市场，完全是花旗国垄断的，花旗国岂能容我们中国去分一杯羹？”李振宁振振有词的辩驳道，在说完这些话之后，脸上还有一股沾沾自喜的样子。

徐邵文笑了笑，神态好整以暇，这些问题他早已经是知道的，如果自己连这些问题都没办法解决，也不会这样信誓旦旦的跑道李万齐面前丢人现眼了。他语气不疾不徐，解释的说道：“军火的供求，可不是跟日常杂货一样，需要的时候就买，不需要的时候就不买。而且，同盟国和协约国现在已经正式交战，有战争就会有损耗，不单单是士兵伤亡，武器也会有丢失和损坏。”

说到这里，徐邵文看了一眼李万齐，李万齐神色在思索之中，很显然他也是认同自己这个说法的。不过通过这一点，他隐隐约约可以推断出，李万齐在军火方面接触肯定不算少。

“战争是无法预测损耗的，总不能说等到补充了新兵之后再去想办法订购军火吧？那这样以来，新兵在军火没到达之前，就只能空手上阵了。”徐邵文继续说道，“相信同盟国和协约国确实有军火储备，但是他们无法预知这场战争究竟会打多久，所以军火的储备只能多不能少。”

“就算是这样，可是像欧洲这些大国，怎么会看得起我们中国的汉阳造和仿毛瑟呢？他们肯定只会继续向花旗过订购军火的了。”李振宁依然坚持着自己的观点，语气很认真的说道。

确实，第一次世界大战最大的赢家就是远在北美洲的美国。从1913年协约国和同盟国的军备竞赛到1917年美国宣布加入协约国这段时间，欧洲各国的最大军火出售商一直被美国垄断。而且，就算1917年美国加入协约国之后，它向协约国提供的武器装备也不是免费的。

第一次世界大战，可以说是让美国经济得到了飞跃式的发展。

“这一点是一个难题，但是却不难解决。”徐邵文胸有成竹说道，在这一刻他的神态丝毫不是一个年轻人的样子，倒很像是一个涉世很深的老成之人。

“如何解决？”李振宁有些不太相信的问道。

“很简单，我们从花旗国大肆订货，花旗国有多少，我们就收多少，直至连花旗国的库存都全部扫空。”徐邵文语气认真的说道，“花旗国一旦没了军火现货，他总不可能把自己常备军的武器拿去贩卖吧？欧洲大战是十万火急的事情，协约国和同盟国是绝对等不到花旗过生产出新一批军火的，而这个时候，全世界有大批现货军火的，就只有我们了。”

李万齐的眼神跳了跳，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这可是一个极其大胆的投机倒卖行为，但是其中的利润却是显而易见的。他没有说话，依旧保持着思索状态，脑海之中已经飞快的闪过了许许多多的念头。

李振宁也吃惊了不小，被徐邵文如此胆大骇人的计划，震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但是在情绪缓和下来之后，他又立刻的发出了疑问，道：“这太不现实了，就算北洋政府去想花旗国订购这么大批的军火，花旗国都会考虑北洋政府是否偿付的了如此大笔的费用，更别说我们李家只不过是上海的一个小商人而已。而且，花旗过与欧洲国家合作那么久，肯定有合约，他们不可能放弃合约转而把军火卖给我们。”

“北洋政府的财政之所以得不到信任，正是因为我中华大部分的经济都掌握在地方财阀势力手中。要吃下花旗国全部库存的军火，确实不是李叔叔一人能承担的，但是以李叔叔的威信，在上海乃至南方振臂一呼，召集几个商会联合拿下这批货，应该不是问题。”徐邵文轻松的说道。

李万齐依旧没动声色，当然在他的心中早就有了盘算。徐邵文所说的召集几个商会合力拿下这批货，资金方面是没问题，但是利润方面就不好说了。一个商会好几个大老板，就算有两千万的利润，分摊下来一个人也拿不了多少，何必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做这种国际投机的买卖呢？

徐邵文从李万齐的脸色上看出了其心中所想，不过他没有急着去辩解什么，因为他知道李万齐现在担心不过是风险，至于召集多少人吃下这批军火根本就是小事。

“至于花旗国和欧洲国家长期合作的关系，这根本就不值得担忧，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徐邵文在停顿了片刻之后，再次开口说道，“更何况，欧洲国家现在是在打仗，战争是最能消耗国力的，并且这些国家向花旗国订购的军火，全部是分期付款，一旦其国力下降，花旗国还担心能不能收回尾款呢。”

“就算如此，花旗国是大国，一个大国的军火库存，那可是要几个亿甚至几十亿的本钱才能拿到手。而且，照文远你这么说，我们还必须是一次性付完所有费用，几百亿的钱就连政府看来都是天文数字呀！”李振宁不依不饶的说道。

“没错，这个是一个大问题，但是如果能吞下花旗国库存的军火，这一笔买卖绝对是稳赚！”徐邵文其实也很担心资金这个问题，要想吸引花旗国把运往欧洲的军火转而运到中国，最好的办法就是一次性付款，但是这笔款项的数字，足足等于中国目前状况三十年的税收了。“但是我还有一个更稳妥的办法，只不过利润就会更小了。”

“说说看。”这次李万齐终于开口，可以说明他从始至终都是对徐邵文计划感兴趣的。

“我们不收枪支，只收弹药。”徐邵文微微的笑了笑，笑容中有些失望，因为他觉得弹药所赚的利润与武器的所赚利润简直是不能相比的，“花旗国出售给欧洲各国的武器，都是花旗国的制式武器，所以需要搭配相应的弹药。弹药的价格要比武器便宜许多，一旦我们能垄断花旗国弹药库存，也是可以赚一笔的。”

李振宁没有再反驳什么，他并不是诚心要与徐邵文作对，如果真的是两全其美的赚到钱，何乐而不为呢。徐邵文提出收弹药的思路，确实要比收武器更现实一点。

然而，李万齐脸色却渐渐有了难看了，他也知道弹药和武器之间利润的对比，身为商人自然不会不想赚大钱。

“此外，弹药不单单价格低，生产速度也很快，而且在欧洲各国想必都有自己的军工厂仿制花旗国制式装备的子弹，因此如果我们要投机弹药的话，进货速度要快，出手速度也要快，这其中还是有一定风险的。”徐邵文看着李振宁和李万齐都有犹豫不决的神色，于是在一旁又补充了一句。

“如此说来，文远你还是希望我们去收购武器了？”李万齐缓缓的开口问了道，他的神色看上去很认真。

徐邵文大笑了两声，然后从座椅上站起身来，说道：“李叔叔，邵文不过是纸上谈兵，所有投机行为都是有风险的，而且几百亿的本钱绝对是一个大难关，这不仅仅需要的是眼光，更需要的是一种气魄。因为变数无时无刻都是存在的，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几百亿要是赔进去了，那恐怕就真得去跳黄浦江了。”

李振宁也叹息了一声，不过在这一刻他忽然发现徐邵文果然是一个奇才，这样的大投机都能想得出来。他在心中渐渐的对自己这位好朋友更加钦佩了。

“天色已晚，邵文就不多打扰了，李叔叔就当邵文刚才是乱谈一通吧，不必放在心里。”徐邵文说完，略略的欠了欠身，准备退出房间。

李振宁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最终一言不发。他看了看自己的父亲，李万齐也是无动于衷的样子，神色低沉而凝重，仿佛还在艰难的犹豫着什么。

就在徐邵文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李万齐终于从书桌后面站起了身，缓缓的开口叫住了他，道：“文远！”

徐邵文回过头，脸色平静的看着李万齐，问：“李叔叔还有什么事吗？”

“唉，”李万齐叹息了一声，语重心长的说道，“文远，从现在开始叔叔要改变以往对你的看法了，你果然是人中之杰，也只有你能想得出如此胆大惊人的投机买卖了。不过，这件事情并不是不可为，只是叔叔我需要一段时间考虑考虑。”

“邵文明白，刚才邵文的话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李叔叔权且当作参考，不必真的放在心里了。”徐邵文微微的笑了笑，他知道自己这个投机计划的巨大利润，已经让李万齐心动，但是嘴面上依然只是客套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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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风云人物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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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徐邵文离开书房之后，李万齐和李振宁父子都相互沉默了一会儿。

“爹，这件事您到底是怎么想的？”李振宁在书桌对面徐邵文刚刚做过的座椅上坐了下来，语气很是好奇的问道。现在他是对这件事拿捏不准了，这笔大买卖利润很大，颇有吸引之力，但是利润往往是与风险成正比的。

李万齐倒是没有急着回答李振宁这笔买卖的事情，他脸色很疲惫的，透露出一股无可奈何的样子。片刻之后，他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李振宁，说道：“振宁，你和文远可是好朋友？”

“爹，你为什么这么问呀？我和文远在南京陆军中学便认识了，关系一直都很要好呢。”李振宁很奇怪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爹昨天不是对你说过，冀望你能成就自己的势力对吗？”李万齐语气有些伤感，“我原本是希望你能与徐邵文结为好友，在日后你有自己军队的时候他能很好的帮助你。现在不一样了，日后你必须好好的保证自己的立场，你决不能这个徐邵文为敌。不过，我有预感，你会成为徐邵文最得力的助手。”

李振宁怔了怔，神色诧异不小，他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虽然说自己从小就很听父亲的话，而且自己也从没有打算与徐邵文为敌。可是，要是说到成为徐邵文得力的助手，他的心中就有一种不甘了，自己与徐邵文是同期同科，在相同的起点上，怎么会比对方差一等呢？

“爹，你这是……”

“振宁，不用多说了，”李万齐知道李振宁现在心中肯定会有不平，但是他也不打算解释什么，“如果你继续保持与徐邵文友好的立场，日后你一定会发现，自己只能是助手了。除非你选择与徐邵文对着干，不过，我相信这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李振宁皱着眉宇，脸色有些不愉快，但是却没有反驳什么。

“我还是第一次见过，如此年纪轻轻的人，就能有这样的大胸怀大气魄，”李万齐感慨的点了点头，眼中的神光很是坚定，“徐邵文从坦然承认偷听了我们谈话，不仅不告密，相反还提出了一个更为大胆的投机计划，看来他心中藏着的不是豁达，而是欲望和野心。就算是我，这大半辈子都还没有这样的野心！”

李振宁沉默了一会儿，问道：“爹，那这笔买卖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我估摸了一下，就算你爹要接下这笔买卖，我们李家在山东、上海和广州的总资产加起来，最多也只能吃下四成的货。”李万齐情绪很平静的回答了李振宁的话。

“四成？！那也有好几个亿呀？”李振宁一直都没想到，自己这些年在外游学，李家已经积累了这么多资产，让自己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一股自豪的感觉。

“有很多事情你还不知道，广州、山东这些地方的生意，并不是用我李家旗号在经营的，这也是为了韬光养晦、避人耳目。”李万齐解释道，他顿了顿，再次叹息一声，“文远所提出的这个投机计划，并不是不可为，这些天我会找上海的几个大老板一起商量这件事，如果大伙都有兴趣，那就好办了。”

李振宁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最终欲言又止了。

徐邵文其实还是挺希望能获得李万齐的支持，完成自己进行国际军火投机的事情，不过说到底这件事还是太胆大妄为了一些。美国的商品军火库存肯定不是一个小数字，就算拿下了下来，这边也必须尽快去联络欧洲各国的买家。他现在担心倒不是美国会不会卖这么多货，有钱赚谁都不会不要，关键是欧洲国家会不会信任自己这批货，这是需要很长时间来谈判的。

不过，徐邵文现在还是可以推断，李万齐是对自己这个计划感兴趣的。而且，李家的资产也绝不会像李万齐所说的那样只有几千万。如果自己与李万齐真的顺利做成了这件国际倒卖的买卖，那么这笔利润绝对能够撑起李家三代人的繁荣。当然，他也知道自己也会获得不少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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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逝，一个星期过去了。

李万齐那边依然没有什么动静，但是徐邵文每天晚上在回到李家别墅的时候，都能看到李万齐行色匆匆的身影，这些天李万齐外出已经是很频繁了，有时候晚上十点多了也还会忙着出去。

对于这些动作，徐邵文只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他心里很明白，如果投机军火这件事到时候可以做了，李万齐会告诉自己的，虽然自己没有本钱也提供不了任何政治便利，但是自己却能提供更为详细的倒卖计划。

徐邵文渐渐的觉得，这种无本万利的事情，自己越来越喜欢了。

在这段时间里，徐邵文利用执行公务的时机，尽量的去了解一些上海现在有势力的大人物，这对于自己能够尽快认识上海并且分清楚局势有很大的帮助。虽然这些大老板有很多是没见过，不过从郝劭光的口中也算是有所探听了。

上海虽然是一个势力区隔复杂的地方，这里的大人物有华人也有洋人。但是洋人通常来说不会直接将自己的势力展现出来，他们只会在幕后扶植几个华人代言人，因为这样不仅可以以华人之手垄断上海权益，表面上也能更容易让中国人接受。

说到上海最有影响的华人人物，那自然就是黄金荣了。

在历史上有关黄金荣的传闻很多，徐邵文多多少少也有所接触过。不过最让他印象深刻的，那就是在1921年蒋介石因为在上海开办的证卷交易所“恒泰号”，遇到了金融风暴，最终倒闭破产，还因此欠下了一大笔债务。为了逃避债主，蒋介石最终投奔了黄金荣，拜其为师傅。后来在民国三十六年，黄金荣六十岁寿辰的时候，蒋介石还亲自来到黄金荣府上为其祝寿。

现如今中年时代的黄金荣，在经过了十四年法租界的跌爬打滚后，已经是成为了法租界巡捕房唯一的华人督察长。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