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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学不恋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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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感觉好像全校师生她都熟似的。要打听个事,还不是我一碟——也就是小菜一碟的意思。
秦琪和高老头的相识,要追溯到上学期我们班和研究生打的那场篮球赛,那天我哥最后一次到我们学校来看了我。那次高老头因为“脱裤子事件”没法上场,只得在场边观场。也不知道是他长得很吸引人,还是脱掉裤子很吸引人,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那就是秦琪被他吸引了。秦琪主动找他搭讪,两人的交往就此开始。
听信海欣说,是秦琪追的高老头,虽然攻势不是很猛烈,但意图相当明显。秦琪老到了27岁是头一回追男生,而高老头也是第一次被女生追,一个缺乏进攻手段,一个没有拒绝本能,结果就算来得慢点,好像也是可以想见的。矛再不锋利,遇到棉花做的盾牌还是有点威力的。以前从来没有任何女生主动打过高老头主意,现在终于开荤了,他能把持得住吗?
我问信海欣:“高老头追了你那么久,现在掉头就走了,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信海欣说:“什么感觉不感觉,难道要我去哭啊!”
她开着玩笑,说得异常轻巧,可她心里也该是有一点点不舒服的吧?或许感情就是这样的,你根本不喜欢一个人,甚至讨厌一个人对你死心塌地的追求,但当这个人不知觉间对你疏远,那种曾经令你厌烦的追求戛然而止,你还是会有那么些不习惯。
就好像房间里有扇朝北的窗,在有风的时候,你会把窗关上,因为风很冷,会吹得你浑身发抖甚至睁不开眼睛。你总是被风吹动窗子的声音烦躁不安,可突然有一天风停了,房间里安静了,你就算不感觉失去了什么。
有些爱/就像风/没有开始/就要结束/你在躲闪/风在付出/你若拒绝/风会痛哭/太多的表白找不到归宿/太多的眼泪只是倾诉/你不是命中注定的那棵树/风注定不能在这里驻足/或许经年之后再想起/每个人都会明白/风是你的过往/你是风的路……
第三章
周末去我哥学校,上车时力压跟一同冲锋陷阵的同学们,抢到最后剩下的那个位置,小有成就感,跟在食堂打饭目睹师傅把最大一块肉勺到自己碗里一样高兴。
售票员从前面一路卖票过来,我头也不抬地递上一块钱,却被告知一个女孩子帮我把票买了。用惊讶的目光扫射车内,只见盛可以呲牙咧嘴地在对我笑。她坐在我前排,靠右边的位置,穿了件浅红色外套,超级打眼,或许是我一心抢座位把她给忽视过了。
我们机械工程系,追溯到建校,一直以来都有恐龙集中营的美誉,我们这届也不例外,盛可以算得上是个异数,90分的身材弥补了刚好及格的脸蛋,走在校园里还是挺为我们系长脸的。追她的男生据说很多,甚至传言有个傻里傻气的低年级男生曾经为她绝食三天,但她始终坚持宁缺勿滥的立场,没有恋爱。
我蔡小菜也是有爱美之心的,以前,也就是知道高老头对信海欣穷追猛打的时候,我其实挺想盛可以躲过信海欣来泡我。要是她对我示好,说不定我会瞒着我哥跟她谈谈。我不能主动去泡她,那样太对不住我哥了,但如果是她追我就比较容易说得过去些。可惜我准备了两个星期时间等她对我放钩,她却按兵不动,于是对她的好感在大二之后就几乎消失殆尽了。平生第一次等女生来泡就失败,搞得我好不气馁。
在公车上,由于距离比较远,我跟盛可以仅仅限于眉目传情,她对我笑笑,我也礼貌地对她笑笑。后来车在路上的另一所学校停过之后,涌上了很多人,我坐在位置上,目及处全是男生女生的下半身,就连笑都没法对盛可以笑了,直到下车我们才重新接上头。
“你去哪啊,蔡小菜。”
“去H大看我哥。”
“啊,是H大吧?我们同路。我去找个男朋友。”
“男朋友还要自己找?”
“是男性朋友啦!”
到了H大,我和盛可以分头行动。往我哥寝室那边走,看见路上来来往往的美女真是不少,我挺同情和佩服我哥的。他跟我约定大学不谈恋爱,太像一个不平等条约了。他在美女堆里洁身自好多不容易啊!连我都有女生泡,我就不信他蔡小财长那么帅气会不面临诱惑。
我考上大学那年,高温天气史无前例,除了温度高得吓人,还有另外一个特征,可以用时下男人之间作为攀比的词来形容,那就是:持续时间长!
开学时,蔡小财在火车站接了我,陪我到学校报道,指着路边那些勾肩搭背的高年级男女,以一种见过大世面的语气,居高临下地对我说,小菜,你看看别人谈恋爱多累啊,满头是汗了还必须搂搂抱抱,不搂着女孩子就会生气。听他这么说,我偷偷地笑,心想你蔡小财也太把我当小孩了吧。可他却说得很认真。
那天中午,办完手续后跟他到门口的小餐馆吃盒饭,看见旁边商店里有个男生正掏钱给自己的女朋友买冰淇淋,蔡小财便又借题发挥说,小菜你看谈朋友多花钱啊,一个冰淇淋,好一点的要好几块,用来在食堂打小菜都可以打几大盆了。吃完饭他就提议跟我拉勾约定,两兄弟大学里绝对不准谈恋爱。我说你蔡小财能做到的事我有什么做不到的啊,于是就很不服气地伸出了右手的小手指。
那时候的蔡小财意气焕发,一心想靠自己挣钱念完大学,再考个研究生玩玩;那时候的蔡小菜,也就是我,傻不拉几,却又有那么点玩世不恭。最深刻的记忆是,那次我哥给了我50块钱,军训时我喝汽水就花光了。当时我根本就不知道,蔡小财是到省城一年后才买了第一瓶矿泉水,在做完家教回学校的路上由于渴得喉咙冒火才买的。他那小子又不识货,买的假的,喝完后拉稀一周,也算是得了个教训。
转眼到了他们寝室。依然是房门紧锁,房门上那张残破的值日表依然存在,还有我上次留下的那行歪歪斜斜的字。
由于这栋楼住的都是大四生,大部分人都出去找工作了,也或者是早就到学校附近租房同居去了。我哥住三楼,我等了约摸一刻钟,才见有人上来。
“你好,你认识蔡小财不?”我急切上前,问道。
“哦,蔡小财啊,就住你边上这寝室,不过我开学过来就没看见他了。”
“他是不是到广州那边找工作去了?”
“应该不会,他女朋友是艺术学院的,以前听他说想毕业后两个人一起去北京发展。”
“你有办法联系到他不?我是他弟弟,一直找不到他,家里人很急。”
“我帮你问问他女朋友的手机号码好了,那妹子跟我一个哥们是老乡。”
“那我在这里等你。”
“呵呵,不好意思。我那哥们这些天都不在,跟女朋友到成都旅游鬼混去了,等他回来我就帮你问问。”
“那谢谢你了,你可一定记得。”
“好,没问题,我写张记事条贴床头。”
我把我寝室的电话号码留给了他,为了防止有时候打寝室电话找不着我,我还犹豫着把信海欣的手机也给留了。等他拿着我写给他的纸条,跑上半层楼,我突然记起没告诉他我的名字,于是忙追出两步。
“对了,我叫蔡小菜,小萝卜头的小,菜鸟的菜。兄弟,谢谢你了!”
纳闷着下楼,心里满是对蔡小财的担心。以前我只有被他担心的份,可现在风水轮流转,改要我蔡小菜担心他了。还有,他违背约定偷偷找了女朋友,也让我非常气愤。正准备骂他几句,竟然跟上楼来的盛可以撞上了。她满脸诡笑地看着我,神情里藏着些许惊讶,大概没想到在这里被我逮住,不过她很聪明地绕过了尴尬的话题。
“小萝卜头的小,菜鸟的菜。哈哈,蔡小菜你还亲自跑别校来宣传自己啊。”
“什么跟什么啊,懒得理你,我叫别人帮我联系我哥。”
“怎么啦?你哥玩失踪?”
“我哥不喜欢玩失踪,我哥喜欢玩你。”
“蔡小菜你没漱口吧,嘴巴子这么脏。”
“算了,不屑跟你贫。你找你男朋友玩,我先回学校去了。”
“你等我一会,我们一块回去。”
也没要理由,她叫我等,我就真站在楼道口等她。她跑上去,兜了个圈很快就下来了,嘴里说着粗话。
“真是一头猪。”
“盛大班长你骂谁呢?”
“别提了,别提了,好心遭恶报,善良被人耍。男生他爷爷的全是骗子。”
“你男朋友?”
“不是,是网友!”刚一出口,她马上又话锋一转,语无伦次道,“啊,不是网友,是网友。蔡小菜你别传出去了,都这把年纪了还跑出来见网友,并且被耍,要是有人知道了非笑死我不可。”
看她那紧张样,我干脆就先笑了,说:“你网友叫啥名字?”
她脱口而出:“我是一头猪!”
我以为她在骂自己傻,于是再问:“我是说,你网友的网名叫什么。”
她又急又气,说:“我是一头猪啊!”
原来如此,盛可以是来见网友的,她要见的网友网名叫“我是一头猪”。她说她本来是想晚一点再过男生寝室这边来逮“我是一头猪”的,于是就先去找一位高中的女同学,谁那女同学不在。
或许有时候这个世界无形中总会在每个人身上安排一些巧合,以便让平淡的人生和故事更值得玩味。后来,我就知道了,“我是一头猪”是我哥的网名。
我哥他从来没告诉过我他也上网,也聊QQ。
晚上在下过一场雨之后,气温突然又降了下来。寝室里的门窗都被关得死死的,10个人缩进各自的被窝里,集体吸烟。只是小会功夫,屋子里便烟雾缭绕,犹似化工厂。
正常情况下,睡觉前的流氓卧谈会必不可少。像这天晚上,大家就谈论了一下处男问题。其中有5位勇士承认自己早已官降半级,不再是处级干部,惟高老头是个争议点。我们都认为他绝非处子之身了,他却嘴硬得很,一副处男光荣、舍我其谁的姿态。
高老头说:“梦遗和打手枪算不算啊?如果不算,我就是处男,正宗货。”
睡我对面,寝室里年纪最小的粟雷说:“算了吧高老头,不是就不是,干吗死不承认?学校又不会因为你是处男多发生活费。”
地下书法家黑麻子说:“我明儿就给你题字,你挂床头。处男光荣,欢迎睡我!”
有人出去上厕所的时候,我也凑合了几句:“高老头,你跟那女研究生还没干事啊?”
高老头急了。自从我损了他一顿之后,他就不太愿意我在别人面前提秦琪了,可能是感觉来不出手。他把头探出床沿,往下看,说:“小菜,你说什么呢!”
很快就有人提议换话题,对本班女生分部位进行评比。奖项如下:最空洞无物的前胸;最凶神恶煞的脸蛋;最气势压人的臀部;最粗壮如树的大腿……
电话响了好几声了,没有愿意起来接。
刚才出去上厕所的兄弟进来,按了免提,变着声说道:“您好,这里是金刚钻休闲中心,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凌晨之后打八折,半个小时之内不收费……”
“哦哦哦,不好意思,打错了,我怎么拨了种猪场的号码。”
听出是信海欣的声音,寝室里顿时哄笑四起,嘈杂中又传来她的咆哮。
“乌龟王八蔡小菜,快接电话。”
我一骨碌爬起来,拿起了听筒:“什么事?”
“快拿笔记记,刚才有人打我手机,说是帮你问到了你哥女朋友的电话号码。”
拿着信海欣给我的那个手机号码,我像抱住了一线希望,问寝友借了电话卡,迫不及待地拨了过去。第一次无人接听,第二次却只响两声就通了。
“喂,哪位?”
一个很好听的女声,普通话十分标准,跟我蔡小菜不是一个档次的。这是我的习惯说法,我习惯在比不上别人的时候,说别人没我有档次,而不说我没别人有档次,反正一个意思,但我的说法显然显得有档次些。
“你好,请问你跟蔡小财是不是有一腿?”
“你神经病啊,你!”
“嘿嘿,不好意思,开玩笑的。我想问问,你是不是蔡小财的女朋友。”
“你神经病啊,你!”
“我是他弟弟,我叫蔡小菜,找他有急事,请问他跟你在一起吗?”
“你神经病啊,你!”
“你怎么老骂人?”
“你找他关我什么事?神经病!”
“是别人说你是我哥女朋友的,我又不知道是不是。如果你不喜欢我那样说,就当我神经好了。不过你知道我哥在哪,一定告诉我好不好?”
“对不起,对方已挂机,重拨请按1,呼叫其他号码请按2。”
隐隐地,我有了种不祥的预感。这种预感在这个学期过了快两个月的时候被证实。
我再次到了我哥的学校,找到了他们系领导和他所在班级的辅导员。没一个人知道蔡小财的去向,而按他们系里的规定,大四是不用上课的,学生自己出去找工作,但必须在一周之内把自己的联系方式告知系里。他们班里34个人,除了我哥,其他所有人都有登记。我蔡小财自己没有手机,可要是出去找工作还没找好,至少也可以留个身边朋友的联系方式啊。更重要的是,这么长时间里,他没给我和爸妈一点消息,这根本就不是他的作风。
来省城读了快四年大学,他几乎每个星期都要写封信回去,以便不让爸妈担心。家里没装电话,要联系只能靠纸和笔。我比他懒,一学期写不得两封信给爸妈,于是他每次的信里都少不了这么句话:小菜也挺好的,爸妈不用担心,小菜比以前懂事多了!
当天下午,他们系里的老师在用尽一切手段都无法获得蔡小财的任何消息之后,到派出所报了案。需要请警察叔叔出面,事情或许就复杂了。我坐在他们副书记的办公室里,手脚发抖,端怀开水都端不稳。
他们的副书记是位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一直在打电话,语气间也满是焦虑。
“你去年放寒假回去的时候还见到了你哥哥,是吧?”
“是的,他到火车站送我了。之前他还到我们学校看我打过一次篮球赛。”
“你不用太急,估计你哥哥不会有事的。你把你的联系电话留给我,一有消息我就跟你联系。”
“谢谢!还有,你们暂时不要通知我爸妈行吗?”
“哦,好的,暂时不通知。”
准备坐车回学校,上车之前突然又想起再打个电话,给别人说是我哥女朋友的那个女孩子。虽然她骂了我好多次神经,我发誓再搭理她我蔡小菜就是猪,可事到如今,哪还顾得上那么多。以防再给她张口闭口说我神经病的机会,电话接通之后我就直入主题。
“你好,我是蔡小财的弟弟。我哥他失踪了,学校已经报案!”
“啊,失踪了?”她显然很惊讶,并且有些慌张,但很快又转口说,“他不见了关我什么事呀?我跟他早就会手了!”
说完,她再次狠狠地挂了我的电话。我的心顿时被悬得很高,猜想我哥的突然失踪跟这段已形同陌路的感情有关。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才确定,蔡小财这小子确确实实背着我找了女朋友。他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吗?他忘了三年前拉勾时我曾把他的小手指拉得生痛了吗?如果他知道我一直不谈恋爱,只是因为他不允许,他是不是会很自责,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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