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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龙之卡尔-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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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小镇是既疏淡官场名利又深明人世大义的，平日只是按兵不动罢了，其实就连在石桥边栏上闲坐着的老汉都对社会时事具有洞幽悉微的评判能力，真是遇到了历史的紧要关头，江南小镇历来都不木然。我想，像我这样的人也愿意卜居于这些小镇中而预料不会使自己全然枯竭，这也是原因之一吧。
同里最吸引人的去处无疑是著名的退思园了。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是我见过的中国古典园林中特别让我称心满意的几个中的一个。我相信，如果同里镇稍稍靠近一点铁路或公路干道，退思国必将塞满旅游的人群。但从上海到这里毕竟很不方便，从苏州过来近一些，然而苏州自己已有太多的园林，柔雅的苏州人也就不高兴去坐长途车了。于是，一座大好的园林静悄悄地呆着，而我特别看中的正是这一点。中国古典园林不管依傍何种建筑流派，都要以静作为自己的韵律。有了静，全部构建会组合成一种古筝独奏般的淡雅清丽，而失去了静，它内在的整体风致也就不可寻找。在摩肩接踵的拥挤中游古典园林是很叫人伤心的事，如有一个偶然的机会，或许是大雨刚歇，游客未至，或许是时值黄昏。庭院冷落，你有幸走在这样的园林中就会觉得走进了一种境界，虚虚浮浮而又满目生气，几乎不相信自己往常曾多次来过。在人口越来越多，一切私家的古典园林都一一变成公众游观处的现代，我的这种审美嗜好无疑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奢侈愿望了，但竟然有时也能满足。去年冬天曾在上海远郊嘉定县小住了十几天，每天早晨和傍晚，当上海旅游者的班车尚未到达或已经离开的时候，我会急急赶到秋霞圃去，舒舒坦坦地享受一番园林间物我交融的本味。退思园根本没有上海的旅游班车抵达，能够遇到的游客大多是一些镇上的退休老人，安静地在回廊低栏上坐着，看到我们面对某处景点有所迟疑时，他们会用自我陶醉的缓慢语调来解释几句，然后又安静地坐下去。就这样，我们从西首的大门进入，向着东面一个层次一个层次地观赏过来。总以为看完这一进就差不多了，没想到一个月洞门又引出一个新的空间，而且一进比一进美，一层比一层奇。心中早已绷着悬念，却又时时为意外发现而一次次惊叹，这让我想到中国古典园林和古典戏曲在结构上的近似。难怪中国古代曲论家王骥德和李渔都把编剧与工师营建宅院苑榭相提并论。
退思园已有100多年历史，园主任兰生便是同里人，做官做得不小，授资政大夫，赐内阁学士，任凤颖六泗兵备道，兼淮北牙厘局及凤阳钞关之职，有权有势地管过现今安徽省的很大一块地方。后来他就像许多朝廷命官一样遭到了弹劾，落职了，于是回到家乡同里，请本镇一位叫袁龙的杰出艺术家建造此园。园名“退思”，立即使人想起《左传》中的那句话：“林父之事君也，进思尽忠，退思补过。”但我漫步在如此精美的园林中，很难相信任兰生动用“退思补过”这一命题的诚恳。“退”是事实，“思”也是免不了的，至于是不是在思“补过”和“事君”则不宜轻信。眼前的水阁亭榭、假山荷池、曲径回廊根本容不下一丝愧赧。好在京城很远，也管不到什么了。
任兰生是聪明的。“退思”云云就像找一个官场烂熟的题目招贴一下，赶紧把安徽官任上搜括来的钱财幻化成一个偷不去抢不走、又无法用数字估价的居住地，也不向外展示，只是一家子安安静静地住着。即使朝廷中还有觊觎者，一见他完全是一派定居的样子，没有再到官场争逐的念头了，也就放下了心，以求彼此两忘。我不知道任兰生在这个园子里是如何度过晚年的，是否再遇到过什么凶险，却总觉得在这样一个地方哪怕住下几年也是令人羡慕的，更何况对园主来说这又是祖辈生息的家乡。任兰生没有料到，这件看来纯然利己的事情实际上竟成了他毕生最大的功业，历史因这座园林把他的名字记下了，而那些凌驾在他之上，或弹劾他而获胜的衰衰诸公们却早就像尘埃一样飘散在时间的流水之中。
就这样，江南小镇款款地接待着一个个早年离它远去的游子，安慰他们，劝他们好生休息，又尽力鼓励他们把休息地搞好。这几乎已成为一种人生范式，在无形之中悄悄控制着遍及九州的志士仁人，使他们常常登高回眸、月夜苦思、梦中轻笑。江南小镇的美色远不仅仅在于它们自身，而更在于无数行旅者心中的毕生描绘。
在踏出退思园大门时我想，现今的中国文人几乎都没有能力靠一人之力建造这样的归息之地了，但是哪怕在这样的小镇中觅得一个较简单的住所也好啊，为什么非要挤在大都市里不可呢？我一直相信从事文化艺术与从事经济贸易、机械施工不同，特别需要有一个真正安宁的环境深入运思、专注体悟，要不然很难成为名副其实的大家。在逼仄的城市空间里写什么都不妨，就是不宜进行宏篇巨著式的艺术创造。日本有位艺术家每年要在太平洋的一个小岛上隐居很长时间，只留出一小部分时间在全世界转悠，手上夹着从小岛带出来的一大叠乐谱和文稿。江南小镇很可以成为我们的作家艺术家的小岛，有了这么一个个宁静的家院在身后，作家艺术家们走在都市街道间的步子也会踏实一点，文坛中的烦心事也会减少大半。而且，由于作家艺术家驻足其间，许多小镇的文化品位和文化声望也会大大提高。如果说我们今天的江南小镇比过去缺了点什么，在我看来，缺了一点真正的文化智者，缺了一点隐潜在河边小巷间的安适书斋，缺了一点足以使这些小镇产生超越时空的吸引力的艺术灵魂。而这些智者，这些灵魂，现正在大都市的人海中领受真正的自然意义上的“倾轧”。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但愿有一天，能让飘荡在都市喧嚣间的惆怅乡愁收伏在无数清雅的镇邑间，而一座座江南小镇又重新在文化意义上走向充实。只有这样，中国文化才能在人格方位和地理方位上实现双相自立。
到那时，风景旅游和人物访谒会溶成一体，“梨花村里叩重门，握手相看泪满痕”的动人景象又会经常出现，整个华夏大地也就会铺展出文化坐标上的重峦叠蟑。
也许，我想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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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同归于尽
远山如黛，天空明净得一如青花瓷。华夏，蜀南，树荫掩映的公墓里，响起几声枪响，散发着些许血腥味儿。
清冷墓地里，密集的墓碑和树荫之间，隐约可以见到一个矫健的身影，他就是林锋，一名顶级的特种兵。
林锋握紧了狙击枪，面容冷酷，眼神里散发着无尽杀机，作为顶级特种兵，他却不能在此刻保持冷静。因为他的对手金尾蝎，是国际雇佣兵中顶尖的存在，而且曾在上次任务中，无情狙杀了林锋的女友萧妍。
当时萧妍倒下的清丽身影和痛苦眼神是他永远也无法忘记的。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林锋早已立下誓言，此生必诛灭金尾蝎，以告妍儿在天之灵。
林锋和金尾蝎两人在墓地里诡异的走位，密集的墓碑和树木是最佳的掩护，他们只从最精妙的角度开枪，出手狠厉之极。顶级狙击手过招，稍有不慎，便会被对手一枪打穿头颅。
枪声不断响起，秋风萧瑟，木叶纷飞，墓地里乌鸦不停啼叫，似乎在宣告死神即将降临。
十分钟后，两人精准的枪法和对时机的巧妙把握，导致两人都受了不轻的伤，华夏顶级的特种兵与国际顶级的雇佣兵比拼枪法，意识，走位以及体力。
高手过招，不能有一丝疏忽，林锋不顾肩膀兀自流血的伤口，全神贯注的盯着金尾蝎的行动，预判她的走位，随时准备开枪发出致命一击。
两人都很谨慎，互有损伤，但都没有露出大的破绽。二十分钟后，林锋和金尾蝎都陷入了疲惫阶段，这样的对拼十分消耗体力，只要放松警惕，走位慢了一步，马上就会被对手狙杀。
几乎是不约而同的，林锋和金尾蝎一边走位开枪，一边往前翻滚移动。
决定胜负在此一举，林锋振奋精神，协调全身肌肉，准备爆发出最强力量！
两人越来越近，林锋已决定爆发力量，拼死一搏，有着一往无前的决心。
他提着狙击枪一个翻滚，向斜上方飞掠过去五米，他的计划是快速贴近金尾蝎，对着她的额头开一枪。他知道自己爆发出最强力量，施展这一套动作，如同奔雷闪电，就算是金尾蝎，也难以反应过来。
“嗤~”不料，林锋刚落地，就踩中之前金尾蝎在此布置的一个简易却实用的小陷阱。
钢丝和藤蔓紧紧的缠绕住他的双脚，他倒地的时候还被陷阱里的金属尖刺扎了一下右脚关节处。
林锋被牵制住的瞬间，肩部和腿上顿时中了两枪，鲜血汨汨流出，剧烈的疼痛让他惊醒：“我竟然要败了么？仇人就在眼前，但妍儿的仇还没报！”
他怒气上涌，仰天大吼：“啊~该死的金尾蝎，我要宰了你！”
“宰了我？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虽然在你们华夏国我是万恶的强盗，但现在你落在我手里，一点反抗之力都没，还在痴人说梦么？”金尾蝎提着枪走出来，悠然嘲讽道。
此刻她摘下了头套，颇有几分韵味，身材高挑，秀发如瀑，皮肤白皙柔嫩，容貌美丽冷艳。
但林锋看到她这副模样，恨不得一刀扎在她心窝里，妍儿的仇早已刻骨铭心，他拼死也要报这个仇！
金尾蝎提着枪一步步靠近，盯着在陷阱中挣扎的林锋，嘴角泛起残酷的冷笑。
她哼了声道：“我记得上次狙杀我的任务也是你带的队吧，当时我可是把你的队友杀了一大半，再全身而退呢！而今天，我要慢慢折磨死你这个自负的华夏国特种兵。”
金尾蝎娴熟的提起枪对着林锋身体各个部位随意开枪。
“噗~噗”子弹在他的身体里发出闷响，剧烈的疼痛让他快要晕厥，只有一个念头苦苦支撑着他，那就是为妍儿报仇，不能让金尾蝎在逍遥法外了！
中了七枪之后，林锋的衣服被鲜血染红大半，金尾蝶要折磨他，要害部位还没中枪，所以他还能坚持。
忽然，在他的挣扎中，衣袋里一张照片飞了出去，那是妍儿的照片！
林锋已经全身染血，他不管金尾蝎继续打在他身上的子弹，挣扎着解开缠在脚上的钢丝和藤蔓，他就算死也要拿回这最珍贵的照片。
“我这次要死了！就要这么死了么？我不甘心，妍儿，你在天之灵看着这一切，能给我勇气和力量反杀这万恶的金尾蝎么？”林锋疼的话都说不出了，心里默默的祈祷着。
此刻他拖着剧痛的身躯，爬向一米之外的照片。
金尾蝎提着狙击枪走出，冷笑着向他的另一条腿开枪，鲜血迸溅，林锋没有哼一声，继续向妍儿的照片爬去。金尾蝎戏弄着这个没有反抗之力的对手，随手开枪打在地面上，产生的劲风把照片推向远处。
照片落在了一个墓碑面前，林锋咬着牙爬了过去，狼狈不堪，眼看要接近照片了，他奋力伸手向照片抓去。
此刻，林峰抬头忽然发现墓碑边有一个玻璃花瓶，他心中一动，觉得未必没有反杀的机会，他面色不变，在静静等待时机。
金尾蝎冷艳的面容微笑，道：“一张照片而已，值得你留恋么？好了，我已经玩够了，一枪让你安息吧！”
她失去了耐心，提起狙击枪就对准林锋的后脑，她很享受这个杀死顶级特种兵的快感，所以很认真的在瞄准。
“就是现在，反杀的时机到了！”林锋心里对自己大喊道，“妍儿，我要为你报仇，把金尾蝎
拖入地狱。”
林锋爆发出身体剩余的所有力气，几乎是在她开枪的一瞬间，他抓起墓碑前的花瓶反手砸过来。
“铿~”花瓶被子弹打碎，好几块碎片如飞刀扎在金尾蝎的眼睛里，鲜血迸溅。
“啊~”她失声尖叫，如同发狂的母狼，丢了狙击枪，本能促使她在剧痛之下拔出腰间匕首对前方的空气乱刺。
林锋捡起狙击枪，手法娴熟的瞄准她，毫不留情的开枪击中她额头。
一声清脆的枪响，林锋长舒一口气，终于反杀了不可一世的国际顶级雇佣兵金尾蝎。
更重要的是他终于为萧妍报仇了，此生再无牵挂。
林锋拿起妍儿的照片，凝目注视着巧笑嫣然的妍儿，那是多么纯洁的微笑，一如盛开的丁香花，单纯清新，充满青春的活力。都怪自己当初没保护好她，林锋叹息一声。他呆呆的对着照片中的妍儿微笑。
林锋回忆起当初跟萧妍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一起在山水间共享雾霭流岚。犹记得当初萧妍为他写的一句诗：
“清晨傍晚有你的面影，雨地晴空是我的心情。”
他身上遍布枪伤，失血过多，头脑渐渐昏沉，他靠着墓碑。
冷风如刀，残阳如血，在绯红的晚霞里，弥留之际的林锋一直对着妍儿的照片微笑。
墓地里乌鸦啼叫，暮霭沉沉，清风拂动，林锋渐渐失去意识，手中照片掉下，他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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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重生林锋
紫辰星，燕国龙亭郡，尹家家主乃龙亭郡城主，其祖先两百年前出自仙道九大门派之一的天剑宗，是燕国的开国功臣。
龙亭郡是兵家必争之地，燕王朝建国之后武皇就派尹家先祖任龙亭郡城主，世袭爵位，镇守于此。尹家乃钟鸣鼎食之家，府邸占地千亩。里面庭院林立，花园无数，寻常人进去了，必定迷失在其中。
尹府后院，雕梁画栋，芭蕉树极为茂盛，这里是尹家奴仆居住的地方。此刻，正聚集着十数人。其中一个年近三十的俊朗汉子正焦急地在屋门外徘徊。
“林安，别在那晃来晃去的。”严肃的声音响起，说话的是一位须发皆白头，却很高大威严的老者。
“老管家，我……”俊朗汉子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没法不紧张，他的妻子正在里面生孩子，生孩子是女人一生中最危急的时刻之一，难产导致女人死去的，他曾听说过很多次。他结婚近六年，妻子才怀孕，他对这孩子非常看重。这时候，他当然心神不安。
“安哥，想好你孩子的名字了吗？”旁边一个黑瘦青年笑道。
“当然早想好了，我希望孩子不要像我这样没出息，要有一股锐气，就单名一个‘锋’字，就叫林锋吧！”这位俊朗汉子微笑道。
话音刚落——
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声从屋内传了出来。
所有人立刻都转头朝屋门口望去，只听得吱呀一声，一位妇女抱着婴儿就跑出来了，她笑容可掬的接连大声道：“林安，这孩子是男孩，是男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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