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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贼-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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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年龄相仿,思想上却有了代沟。
“盖俊,你伤好了?太好了。”
“你养伤这些时日我们可是练得颇为刻苦。”
“我等近来射术大进。”
“首领之位该换人了。”
“首领……”盖俊心底嘀咕道:“好幼稚啊,我可没有兴趣。”
盖俊不在乎不代表盖缭也不在乎,她龇着虎牙叫道:“呸,就凭你们也想超过我阿兄?做梦!”
“哈哈,小鹤儿急了。”诸少年开怀大笑。
盖宏喝道:“笑什么笑,练箭去。”
诸少年显然怕极了盖宏,乖乖从其言,然而到底是小孩心性,不时回头挤眉弄眼。
盖俊又试一次,这次总算拉开小弓,比先前强一些,诸少年又是一阵大笑。
盖缭小嘴一撅,还要置气,盖俊连忙拉住她,和族父盖宏、玩伴道别,折头返家。盖缭难得出来一趟,本不想这么快回去,在盖俊答应以后每天带她出来,才不甘不愿地同意。
第六章 盖胤
“嘣”地一声弦响,箭镞如飞虹一般直贯四十步外靶心。
盖俊持弓立于射场中央,嘴角含着一丝笑意。这具身体恢复力真是强悍,才五六日间,他就已经恢复如初了。
又从箭袋中拔出六箭,夹于左掌与弓臂贴合处,箭簇冲下,羽冲上,微微倾斜,这么做是为了方便上弦,可以节省不少时间。他右手拽出一箭飞快挂弦,射出,再拽、再射,动作连贯而富有节奏,配合着独特的呼吸法,六箭迭出,皆中靶子。他心底下算了算,六箭大约用了五秒钟,他的巅峰记录只会更快,然而有得必有失,这种射法速度是快了却射不远。
“速射法你已掌握了精髓,不错。”盖宏道:“那再试试步战九射之其他八射。”
步战有所谓九射,分为立射、蹲射、跪射、折腰射、弓步射、转身背射、步行射、跑步射、坐射,蕴含战场诸般变化,乃大汉国积射士必须熟练掌握的技能。
他听其言按余下八法施射,全部命中,惟一遗憾的是半数偏离红心。
心思一动,弓交右手,左抱满月,一声炸响后,对面靶子竟被射了个对穿,望着如同天女散花般散落开来的靶子碎屑及箭矢,心里不由暗暗咋舌,就是一头牛也射穿了。转念又想:“我是左撇子不假,但力量似与记忆里不太相符,看来这些时日臂力又有所增长。”
盖宏暴喝一声好。
百余宾客家兵为之侧目。
“阿兄神箭。”盖缭拍手叫道。
盖俊接过阿白递来的丝巾,拭去脸上汗水,捏了捏盖缭娇嫩白皙的小脸,笑道:“小马屁精。”
“阿兄,何谓马屁精?”盖缭仰着头憨憨地问。
看着阿妹一脸迷糊的样子,可爱极了,盖俊哪会解释,只顾放声大笑。
盖缭年幼不假,可也不傻,阿兄这般大笑,料来不是什么好话,遂上前抱住他的腰不依,忽地乌溜溜大眼睛乱转,尖声叫道:“阿兄,我们比投壶,输的当大马。”
阿白一旁窃笑,神情古怪。
听了此话盖俊只觉一个头两个大,按理说他射术高超,投壶哪会差了,可惜他完全没有投壶天赋,十投九不中,而前世则是一个花十块钱玩套圈却一无所获的人,你能期待他什么?是以别看盖缭才八岁,两人完全不在一个等级。这个结论是他不信邪,经过十几次血淋淋的教训后总结出来的。
兄妹二人耍闹了一会儿,盖缭突然又问:“阿兄,你还敢驰骋踏云吗?”
“踏云。”盖俊心有余悸的叨咕着这个名字,踏云是一匹马的名字,因它周身漆黑如墨惟有四蹄雪白,就象踏在云彩上一样,所以取名踏云。它来自焉耆,是当地马和大宛马的后代,兼两地名马之优点,速度快、体力好,爬得了山也涉得了水,几乎找不出缺点来。如此好马旁人想要得到自然千难万难,对他盖俊来说却很容易。盖因敦煌地处西北之极致,紧邻西域,当地凡称得上士族的,如曹、索、张、氾、令狐等无不以西域军功起家,即使后来慢慢转变成经学传家也没有放弃这块使家族腾飞的起点,族中子弟仍牢牢把持着西域的军政要害,盖家身为其中一员也不例外。所以说敦煌士族可能什么都缺,惟独不缺好马。
盖俊这两个多月来一直在竭力回避这件事情,这时代没有马镫,骑术再佳也有摔伤的危险,只是妹妹当前如何会承认怯怕?当下和盖宏道别,拉起她的小手便要向马厩行去,同时语气怪怪地阿白道:“你也一同前往吧。”
阿白俏脸一红,含羞应诺。
盖氏马厩有两处,一处在箭场不远处,有马数百匹,一般为族中宾客曲部乘骑。另一处则在南院靠东山脚下,只有二十余匹,皆为百里挑一的好马,他们要去的正是后者。
三人路过马厩院外一栋普通房舍停下,一个束发年纪,身穿短衣的憨厚少年迎出,恭敬地对盖俊、盖缭兄妹道了声:“小族叔、小族姑。”之后眼神不时瞟向盖俊背后。阿白被盯得心里发慌,一抹红晕从脸颊蔓延到耳根,急忙拉过盖缭挡在身前,也不管那小人根本遮不住自己。
盖俊翻了翻白眼,心想:“这两人还真是……我可不是瞎子,好歹要顾虑一下我的感受吧?”其实也难怪他‘牢骚’满腹,阿白毕竟是他的贴身婢女,何谓贴身婢女?也许待他长大后会给他做妾。
这人名叫盖胤,年十六,是族中子弟,目前干着一份很有‘前途’的工作——马夫。其身高七尺三寸,脸略圆,额宽厚唇,貌似敦厚质朴,为何说貌似?别看这厮长得一副人尽可欺的样子,其实刀矛骑射无一不精,十二岁打遍坞堡健者,十四岁更是猎杀一头足有数百斤重的黑熊,勇猛得一塌糊涂,是盖俊的偶像和追赶目标。
不过熟归熟,他还是要叫盖俊族叔。
盖胤身为族中子弟如非自愿的话,他家即使再贫困也不至于沦落到来此当马夫,这却要从四年前说起,那年其父去世无钱下葬,是盖勋纠合宗人共同出钱,而后又为他身患积症的母亲治病。盖母为人极为执拗,为了报答盖勋一定要派长子去为其牵马,盖勋起初三番四次拒绝,然而看到半大的孩子最后被逼得跪于门前,大有一副‘不同意就不起来’的架势,便勉强答应了下来。当然,没有人会真把他当奴仆看待。
盖俊养伤期间他几乎每天都会过来探望,看似孝心可嘉,但他到底是去看小族叔还是阿白呢?
我看是后者居多吧?
撇下这对“狗男女”,盖俊带着阿妹盖缭进入院中,行至马厩前,与“杀人凶手”近距离对视,口中不禁喃喃自语:“这就是使‘他’摔得魂飞魄散的踏云吗?”
第七章 上巳节
踏云身躯高大健壮,黑色皮毛闪耀着幽幽地光,蓬松的马尾随着轻风飘荡,经过马夫仔细输理的鬃毛在颈上左右摇摆,尤其一双大眼睛,似哀似怨,仿佛控诉主人无情抛弃了它,不然为何数月不来相见。
盖俊惊呆了,虽然记忆中有踏云的样子,但绝没有亲眼所见震撼,他没想到区区一匹马居然有着如此丰富的感情,上一世他不是没有骑过马,只是现代的马不仅四肢无力且双目无光,和踏云相比它们哪里配称为马,简直就是骡子。
试探着伸出手触摸马颈,踏云没有躲避,反而凑近一些,以方便主人的抚摩。
盖胤到底没有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匆匆赶过来,盖俊示意它解开踏云绳索,他神情颇为犹豫,心想:“小族叔如今方好,万一再有个闪失,如何担当得起。”又不好拒绝,拉着绳索迟迟不肯解开。
盖俊又好气又好笑,把弓及箭袋随手丢给他,亲自为踏云解开绳索,披上马鞍牵引出厩。
他一手扶鞍,利落地翻身而上。学着记忆中动作,身体挺直,臀贴马鞍,胫裹马肋,因无马镫之故,脚尖需绷直冲下。
“驾。”轻轻一磕马肚,得到命令的踏云四蹄翻飞,绕着庭院飞驰开来。几圈下来,踏云跑得又快又稳,这使他心中大定,豪情激发,喝道:“弓来。”
“锦奴……”
这声呼唤使得有些得意忘形盖俊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却是父亲不知何时来到了马厩。
他下得马来,握着缰绳紧张兮兮地望向盖勋。
盖勋出乎意料的并未申斥他,而是告知一家人将外出踏青。
妹妹即刻发出一声欢呼。
盖俊一怔随即恍然,原来是上巳节到了。
上巳节是个古老的节日,主要是繁衍与祈福的目的,不过时至今日,上古野合繁衍已跟不上时代,被汉人所不齿,男女幽会野合渐渐被春游踏青取代,仅保留下了河浴的习俗,据说可以起到洗去积秽,拔除疾病的效果。说到底父母还是为自己着想,生怕伤病有所反复,毕竟他曾昏迷十余日,谁也说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
由于是郊游,仆佣多了不免大煞风景,所以一家人仅带上盖胤、阿白二人随行。
盖勋没有留在马车内陪伴妻女,而是骑马尾随,观赏沿途风景,盖俊自然有样学样。父亲盖勋对此倒是没有反对,不过他为了说服母亲马昭,着实费了不少口水。
二骑一车沿籍端水支流白水缓缓北上。
蔚蓝的天空下田畴连畔,阡陌交织,绿浪起伏,牛羊遍野。
毫不夸张的说,目光所及之处都姓盖。
可是他的心情反而有些沉重,虽然仅仅只是‘有些’而已。
他知道,近年来鲜卑连连寇边,如同当年之匈奴。
他还知道,瘟疫有如疾风骤雨一般横扫大汉各个州郡,已蔓延至酒泉,而酒泉和敦煌紧邻。
他更知道,目前刚刚崛起甚至引得朝廷好感的太平道未来将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距离黄巾之乱还有多久?
韩遂、马腾之乱呢?
“嗨……想这些做什么,大不了跑到西域……”
西域似乎成为了他的万灵药。
只是……他真的能够一走了之吗?
远处隐隐浮现的城郭把他拉回现实,那是广至县城,四面城墙各约百丈,周长近四百丈,和关内、中原城市相比可能略微小了点,但边境县城规模大致都是如此。一座瓮城孤零零立于城门外,将一座城市最为重要的城门紧紧包裹起来。瓮城是大汉边境及重要城市必不可少的防御设施,它让无数敌人为之胆寒,游牧民族更是在它身上吃足了苦头。
马车没有进入广至县城,而是沿着城墙和白水间继续前行。
穆穆清风至,吹我罗衣裾。青袍似春草,草长条风舒。
今日正为出门的好时节,一过广至,白水岸边行人开始增多,到处是外出郊游的青年男女,直到行了半个时辰后才觅得一处还算人烟稀少的地方。
父子将马交与盖胤拴好,径直来到河边。
盖勋目及远处,情不自禁地引吭高歌:“羔羊之皮,素丝五紽;”
“退食自公,委蛇委蛇。”
“羔羊之革,素丝五緎;”
“委蛇委蛇,自公退食。”
“羔羊之缝,素丝五緫;”
“委蛇委蛇,退食自公。”
此诗名曰羔羊,出自《诗经国风?召南》,主要描写古代官员悠闲、富足的生活,盖勋语气不仅没有羡慕的意思,反而隐隐带着一股讽意。
盖俊站在父亲身后一步,问道:“父亲可是动了出仕的念头?”
“近期不会。”盖勋随口答道。
盖俊点头。孝廉是大汉国最为重要的入仕方式,人口满一百五十万的郡、国一年举荐六人,百万为五人,八十万四人,六十万三人,四十万二人,二十万一人。边郡因人口稀少,有所优待,只要满十万人每年就可举荐一人,五万以上二年一人,五万以下,三年一人,敦煌郡十分偏僻,位于西北至极,满打满算也凑不到五万人,实际上只有不到四万人,如果算上郡内胡人、豪族家仆到差不多,所以三年才有一个孝廉名额。敦煌郡去年才举过孝廉,父亲若要出仕至少得等两年,并且两年后孝廉也不一定就是父亲,郡里可以和盖氏比肩的家族不满一双手也够一只手,除了一门心思研究学问的隐士,谁不想出来当官?其实依着父亲的学识、家世、名气,若有心出仕,即使两年后没有成功,五年后也必然会成为孝廉。不过瞧着他的神情,此事似乎十拿九稳。
盖俊不由充满恶趣味的想:“难道买通了郡太守?”
儿子一脸古怪,盖勋就算猜不出也知道不是什么好念头,顿时哭笑不得地喝问:“臭小子,你在想什么?”
盖母牵着女儿的手,轻步走来,笑着说:“夫君真是好雅兴啊。”
盖俊回身望去,脸忽白了一下,嘴唇微微颤抖着。
第八章 琴与人
古琴!
阿白抱着古琴随在母亲身后。
盖俊回身望去,面色忽白了一下,嘴唇微微颤抖着。
父母皆善弹琴,他早已从记忆中知晓。也是,作为‘善鼓琴,好吹笛’的马融弟子、族孙女,又怎会不受其影响。
几息间,盖俊心中刺痛依旧,脸上却恢复正常,他惊讶自己比想象中要坚强得多。
他确实是为她才去学琴,他一直以为古琴只是接近她的工具,然而阔别两月之久,他才发觉自己竟不可抑制地想要去亲近它,心中情感之浓烈丝毫不亚于对那道颀长身影的企盼。
原来……我喜欢上了古琴。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学琴三天,在大家的惊叹中流畅弹出首个曲子《秋风词》的时候?
学琴一周第二首曲便是《阳关三叠》从而使她眼中流露出一缕惊艳的时候?
还是学琴三周一曲《酒狂》满座震惊的时候?
或是学琴满六十日弹奏出她最喜欢的那首《平沙落雁》的时候?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古琴社很多人都说他天赋惊人,不然为何他一个新人用一千五百元的廉价古琴就能把用着三千乃至近万元古琴的老手比下去?
如果他们知道他每天练琴会练到手指疼得无法入睡,还会坚称他天赋惊人吗?
发觉儿子目光柔和的盯着古琴,盖氏夫妇相视一眼,均感大奇,但这却是夫妇二人十分愿意看到的,因为琴是君子修身理性之器。看来锦奴大病一场,真的变了,以前的他作为以经学传家的盖家直系子孙整日只知骑马射箭,完全是不务正业的表现。
盖勋跪坐于河边芳草,接过阿白怀中之琴置于腿上,此琴名悦己,长四尺五寸,声音宏大悦耳,远非其他琴类可比,乃其师马融所赠。
当今人士爱琴是取其大小得中而声音平和,大声不喧哗而流漫,小声不湮灭而不闻,适合屋中弹唱。其实并非人人都喜欢躲在家里自娱操弄,盖勋便是其中之一,他更愿意走出来,身处天地之间,借音乐抒发内心情感,惟有音色宏亮的悦己才能满足他的要求。
父亲伸出双手,轻拢慢捻,奏出一首曲子,音调时而清莹透亮,似日月经天;时而苍劲雄健,如江河行地:动人心魄,使人陶醉。
盖俊按下心中异样,细细聆听。
盖母马昭一旁小声为子女解说道:“此曲名《尧畅》,又曰《神人畅》,相传尧祭祀天地,有神降临,告知他洪水将要危害四方,尧即作琴曲《神人畅》以谢神恩。”盖母听到精彩处打住话语,沉醉其中,等音调平缓下来才接着说:“此曲由来已久,只用五弦。”
盖俊颇感诧异,五根弦也能弹出如此美妙的曲子?
这却是他前世习琴日短,孤陋寡闻。《尧畅》传承一直未断,是最古老的琴曲之一。
盖缭还小,听得懵懵懂懂,只觉琴音悦耳,心中畅快。
一曲终了,父亲盖勋慨然而叹。
盖俊暗地里摇摇头,父亲之所以选这首《尧畅》,未尝不是感叹上无名主而心忧国家。只是他比谁都清楚,除非同时干掉张角、董卓等等等等影响历史的人物才可能挽救垂垂老矣的汉室。但这现实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退一万步讲,就算把他已知对汉室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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