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之梦-第5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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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都快搞不清自己是属于波拿巴王朝还是朱明王朝了。他和自己的中国兄弟们几乎没有往来，而和一帮姓波拿巴的年轻君王倒称兄道弟混得很熟。

“那好吧……我另外安排别人去娶比阿特丽丝公主吧。”马蒂尔德女皇摇了摇头，她的儿子非常倔强，她根本没有办法左右他。“那么，帮我做件事情吧。”

“去中国当说客？”朱胡安冷冷一笑，“妈妈，你在同时干两件愚蠢透顶的事情。”

墨西哥女皇当然不会和英国人一起去向朱济世施加压力，不过她却认为可以让朱胡安出面调停。她认为，如果拿破仑四世真正成熟起来之前，法国不可能和中国一起对付英国。而没有法国的参与，中英两国之间的战争是很难分出胜负，所以根本打不起来。

马蒂尔德在窗边座椅坐下，窗外是凡尔赛宫气派的庭院。“为什么是两件？我以为只有帮助英国去阻止你父亲将菲律宾变成一座大兵营是蠢事。”

“干涉西班牙革命也是！”

“为什么？胡安，这难道不是一个建立拿破仑四世威望的机会？50万法德联军大兵压境，由皇帝亲自统帅，西班牙的那些革命者根本抵抗不了。”

大概是因为胡安和亨利·波拿巴之前的鼓动，拿破仑四世现在变得非常好战，一听说西班牙有人闹革命就嚷嚷着要出兵。而在英国人表示支持法国干涉之后，这位小拿破仑更是迫不及待想打仗了。而两位女摄政在反复权衡以后，也觉得蛮有把握，所以就点头答应了。

“西班牙无论谁掌权都是法国的盟友，而且他们又穷又弱，没有人会因为法德联军打下西班牙而害怕的。”胡安提醒母亲，“更重要的是，法国的枪膛里只有一发子弹，如果用在了西班牙，何以震慑准备胡作非为的俄罗斯和奥地利？”

“我们很快会取胜的，法德联军只要一开进西班牙境内就会获胜。”

朱胡安连连摇头，“俄罗斯和奥地利还是会利用这段时间进攻希腊和塞尔维亚。也许会投入100万大军！这两个国家的常备军很多，足够出动那么人。到时候我们概怎么办？”

“我的任务只是保住法兰西和罗帝国。”马蒂尔德无所谓地道。她不是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性，但是她已经决定放弃塞尔维亚和希腊了。“一旦俄罗斯得到希腊，奥地利得到塞尔维亚，这两国之间就没有任何共同利益了。到时候我们就能拉拢奥地利，这样帝国就能高枕无忧了。”

朱胡安嗤的一笑，“如果让俾斯麦去当奥地利皇帝，事情大概会这样发展的吧？”他摇摇头，“不过弗兰茨·约瑟夫……他什么时候做出过正确的选择？”

马蒂尔德沉默不语，半晌才蹙眉道：“胡安，你认为弗兰茨·约瑟夫会干什么蠢事？总不会要和法国决一死战吧？”

“这倒不至于……我想他可能还想在神圣罗马帝国的名号前面再加上‘全德意志民族’这几个字吧？”

“和德国打？”马蒂尔德哈哈笑了起来，“弗兰茨·约瑟夫要真那么蠢就好了。”她有些宠溺地看着儿子，“胡安，我们不说欧洲的事情了。你回一趟中国吧，坐墨西哥号铁甲舰回去，再把玛丽亚·德·拉帕斯公主带上，她在一个星期前到了法国。我想，看在这份厚礼和你的面子上，你父亲会接受调停的。”

朱胡安不置可否，而是认真地看着母亲，“妈妈，回墨西哥去吧。如果你不放心欧仁，可以让亨利留下，他比你更适合担任摄政。”

马蒂尔德苦苦一笑，“这是我的责任！胡安，你最好赶紧上路！我不希望你父亲和英国人打起来。”

“打不起来的，至少现在还不会！”朱胡安站了起来，走到了门口，忽然又回头看着母亲，“妈妈，如果你想安安稳稳干满这五年，你一定要想办法援助塞尔维亚和希腊人的抵抗。那是两个多山的国家，和洛基山脉的地形类似，而且这里是欧洲，种族灭绝的事情是很难实行的！”

朱胡安的意思是让母亲支援塞尔维亚人和希腊人的游击战争，尽可能拖延奥地利和俄罗斯完全控制两国的时间。这是他在同印第安人打仗时得出的经验——游击战争非常难对付，特别是有强国介入支持的话！

当年他刚刚从法国圣西尔军校回国的时候，因为缺乏这方面的认识，因为几次印第安人打死华人移民（其实是双方的斗殴，各有死伤）的事件就轻率开战。结果战争规模越打越大，最后投入了超过20万军队打了两年，还用了种族灭绝的手段，也没有完全得手。还是靠胡亚雷斯出面调解，才把事情摆平。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同样地形复杂的塞尔维亚和希腊，一定会成为俄奥两国不停流血的伤口！

“我知道了，你赶紧走吧。”马蒂尔德冲儿子笑了笑，道，“如果在中国有合适的姑娘，你就把她娶了，我可还等着抱孙子呢。”

“一定，我会很快当父亲的。”朱胡安转身而去，离开了马蒂尔德的房间。

四十名来自东华的近卫骑兵官兵已经等候在凡尔赛宫的马厩外，他们是胡安的贴身护卫。还有一辆有波旁王朝鸢尾花标记的马车也等候在那里，一位操着西班牙语的贵妇站在马车边上，看到胡安走过来就上前自我介绍。原来她是西班牙宫廷的女官，什么伯爵夫人（欧洲宫廷女官都由贵族夫人担任），是护送马尼拉女公爵出嫁的。她还告诉朱胡安，女公爵就在马车上。

朱胡安透过马车的玻璃窗往里面瞧了一眼，只看见一个胖乎乎的小女孩在里面吃着什么零食，顿时就没有继续接触的兴趣。随便吩咐了几句，就让随从牵来了坐骑。胡安从小就在军校中成长，十足的军人作风，基本上不坐马车，喜欢用军马代步。他现在骑的马是从墨西哥带过来的，跟随他上过战场。不过胡安不会给马起名字。

“走吧，去勒阿弗尔，我们要离开法国了！”他大声对自己的士兵嚷道。

“元帅，我们去哪儿？”他的一位军官大声问。胡安有墨西哥帝国元帅的头衔，而且他很喜欢让部下这样称呼自己。

“去中国！去看看我们魂牵梦绕的故乡是什么样子的！”

第1278章　石油帝国之前传

在波斯湾的烈日下，淡水就跟金子一样珍贵，在这里水源就是一切的根本，有水源才有绿洲，有绿洲才会有人们居住，而有人居住的土地才会有价值，无人居住的土地就是一片一文不值的沙漠。然而科威特城南靠近波斯湾的这片被当地人称为布尔干沙漠的土地，现在却被当成了前任苏丹阿卜杜勒·迈吉德一世的小女儿麦迪夏·苏丹的嫁妆——这真是让整个土耳其帝国都感到汗颜的丑事，曾经富庶奢华的帝国已经窘迫到了连苏丹女儿的嫁妆都拿不出来，要用一块不值一钱的沙漠凑数的地步。不过迎娶麦迪夏·苏丹公主殿下的大明皇子，昆山侯朱亨倒是丝毫不在意嫁妆多少的。实际上，索要布尔干沙漠作为嫁妆也是他自己提出来的。

朱济世和玛丽亚·克莱门蒂娜之子朱亨现在已经是个二十二岁的青年了，高大英俊，风度翩翩，融合了朱济世和玛丽亚·克莱门蒂娜在相貌上的优点。和那位万人迷的姐姐一样，他同样还拥有一个非常好使的脑袋瓜子。不过他的聪明才智不是用在科学上，而是用在了商业活动上面。他现在是汇丰银行驻土耳其帝国的商务代表，同时还是一家小型火油公司的老板，这家公司的主营业务就是在土耳其帝国境内寻找和开发石油。

石油的时代其实还没有完全来到，现在石油的最大用处就是替代鲸鱼油作为照明材料，需求并不是太大。不过朱亨的科学家姐姐，刚刚因为发现和提纯了金属镓而成为大明科学院院士的朱伊莎却很肯定的告诉他，石油在未来肯定会成为重要的工业原料，会变成黑色的黄金！

朱亨和自己两位妻子，来自兰芳罗家的罗亚莲（罗军旗之女）和麦迪夏·苏丹一起到布尔干沙漠时正值日落，西方的天空仿佛一片金紫色的绸缎，绽放出鲜艳的光彩。这片荒凉的沙漠同样闪烁着亮光，夕阳映照之下，沙子呈现出了诱人的金子般的颜色，好像预示着未来这片沙漠将会给朱亨带来数之不尽的财富。

“这里可真美。”罗亚莲一边说，一边将一壶冰镇的葡萄酒就随从手中取过来，递给了自己的丈夫朱亨。她是济世大学商学院毕业的，和朱亨是同班同学。在大学里面就和朱亨粘在了一起，大三的时候就嫁给了这位举校公认的白马王子，不知道让多少济世大学和皇城公学的女生心碎。

“我们以后可以在海边上建一座宫殿，每年冬天可以来这里居住上一段时间。”罗亚莲冲着丈夫露出微笑。她也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只是稍稍黑了一些。个子也不高，差不多比朱亨矮一个头，站在丈夫身边很有一点小鸟依人的意思。

接着她又扭头看着漂亮的好像一个瓷娃娃似的麦迪夏公主，笑盈盈地道：“这可真是一份好嫁妆啊。”

“只可惜除了沙子，就什么也没有了。”麦迪夏公主有些遗憾地叹息一声。现在当权的土耳其苏丹是他的叔叔而非父亲，否则，帝国再怎么穷困，也不至于用一片沙漠给自己当嫁妆的……要知道，为了迎娶自己，朱亨可是拿出了相当于自己体重十倍的黄金啊！

实际上，朱亨不是第一个用这个价钱迎娶土耳其公主的人。在他之前，黑非洲的黑皇帝曾克·奥哈拉也用500公斤的黄金迎娶了麦迪夏公主的姐姐姗妮哈公主——在曾克·奥哈拉统治的黑帝国的北部是有一些信奉真神教的黑人，迎娶一位哈里发的女儿当皇后显然也有笼络真神教势力的考虑。当然，黑皇上本人是罗马公教的信徒，而且公教也是黑帝国的国教。

“在将来，这里当然不会只有沙子！”

朱亨和罗亚莲相视一笑，迎娶一位土耳其公主，然后再索要布尔干沙漠当成陪嫁是他们两人共同决定的一场商业活动，因为他们的火油公司已经在某个神秘人的指点下，在布尔干沙漠发现石油了……

虽然罗亚莲在心底里面并不情愿和别的女人分享丈夫，可是谁都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朱亨不仅是高富帅而且还有一个皇帝老爹和一堆当国王的兄弟，而且还是朱济世众多子嗣中非常得宠的一位，如果不是玛丽亚·克莱门蒂娜的反对，他早是一国之君了，这样的男人注定不可能只娶罗亚莲一人，谁让她不是海伦娜那样的英国公主呢——在嫁给朱亨的时候，罗亚莲就有了这样的觉悟。

“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科威特城了。”朱亨又看了一眼已经属于自己的沙漠，“今天我们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就要启程回国了。”

“明天就回国？”罗亚莲看着丈夫，秀眉蹙了起来，“是因为和英国人的纷争……难道会打仗？”

“天哪，又要打仗了！”麦迪夏公主惊叫了一声。她还记得伊斯坦布尔沦陷时候的场面，那是她童年最深刻的记忆。

“现在还不一定，不过我弟的从欧洲去中国，老头想让我搭个顺风船，顺便联络一下兄弟之情。”朱亨笑呵呵地说。玛丽亚·克莱门蒂娜的儿子当然会拉关系了，他和所有的兄弟姐妹的关系都很好，除了东华国王朱胡安，因为两兄弟从来没有见过面。

“你的弟弟？是哪一位？”罗亚莲有些好奇地问。

“是东华国王胡安。”朱亨一笑，“东华是非常富有和强大的国家，将来还会更加富有和强大！而且我的这位弟弟偏爱混血儿，就是我这样的东亚黄种人和西方白人生出来的混血儿。我想，我能够和他成为好朋友的。这对我们的石油公司会有好处的，因为东华的土地上也发现了石油。”

……

黄铜军号高奏，搅动了科威特港内闷热的空气。当朱亨带着两位妻子走上巨大的墨西哥号铁甲舰的时候，朱胡安让人吹响了迎宾的军号。

“你就是亨利？”穿着黑色军装，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的朱胡安看着英俊的让人有些妒忌的朱亨哈哈笑着，“果然是个美男子，和伊丽莎白很像。”

朱胡安只是在十年前和朱伊莎相处过几日，不过却在脑海中对自己的异母姐姐印象极深。“听说伊丽莎白嫁人了？全欧洲的王子都因此流泪……不过对他们的姐妹来说，却是一个好消息。”

胡安的话让朱亨有些吃惊，之前他可听说自己的这位国王弟弟性格孤僻，很难接近。没想到才一见面就和自己开起了玩笑。

“那些王子应该感到庆幸，因为我姐姐实际上是个挺乏味的女人，她现在的兴趣都在科学研究上面，整天泡在实验室里，不到25岁就当了科学院院士。也就是郑中成那个书呆子和她合得来。”朱亨打着哈哈说道。

“哈哈，那我倒是可以和她讨论一下数学问题。”胡安大笑。“亨利，你怎么样？听说老头只给你一个侯爵？”

“我是商人，有生意可做就行了。”朱亨无所谓地摇了摇头，笑道，“而且我有那么多国王兄弟，生意肯定很好做。”

“是吗？”朱胡安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他可不相信老头子会一直让朱亨这样的人当商人。现在北华王国的国王宝座好像还空着呢！

兄弟俩一边说话一边在甲板上走着，一路上遇到的墨西哥海军军官都毕恭毕敬向朱胡安行抬手礼。这些人虽然都穿着墨西哥帝国海军的军服，但是却一个个都是中国人的面孔。

第1279章　局势在恶化

墨西哥号是一艘风帆和蒸汽混合动力的铁甲舰，空载排水量超过10000吨，是大明江南造船厂的产品，曾经在大明海军服役，两年前卖给墨西哥帝国海军。现在是墨西哥海军太平洋舰队的旗舰，是墨西哥帝国海军在太平洋东岸称王称霸的根本。不过这艘船上所有的官兵却都来自东华王国，全都是朱胡安的人马。

虽然是冬季，但是靠近赤道的印度洋上却非常闷热，一丝风也没有。墨西哥号的船帆收了起来，完全依靠蒸汽机驱动，航速保持在十节左右。朱胡安和朱亨已经相处了几日，关系变得更加融洽，已经到了可以推心置腹说话的地步。

“土耳其人怎么样？”朱胡安捏着杯冰镇的葡萄酒，坐在军官室靠窗的一把椅子上，望着外面广阔无垠的大海，问自己的兄弟道，“他们现在能不能打仗？”

“能打仗，但肯定不打不好。”朱亨摇了摇头，“但是也不会灭亡，因为老头不许，他的银行借了很多钱给土耳其，差不多有三亿华元吧？土耳其帝国这些年的振兴局面都是用汇丰银行的贷款支撑起来的。”

朱亨是汇丰行驻土耳其的商务代表，自然知道不少这方面的情况。他告诉胡安：“当然，苏丹的政府并没有拿到现款。土耳其人得到的是铁路、军火、军事顾问，还有一些机器设备和原料。不过老头没有给他们军舰，一艘也没有给，还劝说苏丹解散了海军，以便集中全力于陆军。”

“土耳其人现在有多少陆军？”朱胡安知道大致的数目，帝国总参谋部里面有这方面的资料，在他母亲出任帝国摄政后，这些资料对他来说不再是秘密了。不过，他还是想从自己的兄弟这里打听到更确切的数字。

“新式的常备陆军大约有30万，模仿大明陆军编成了20个师，装备有大明和法国提供的武器，有大炮和机关枪，由大明和法国的军官训练。另外，土耳其人还建立了一套全民动员体系。理论上在战时可以动员150万陆军……”

朱亨说的和胡安知道的差不多，但是接下来他却话锋一转，笑道：“不过在土耳其这个国家，你不能把纸面上的数字太当真。”

“你的意思是……”朱胡安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兄弟。

“吃空额，胡安，你听说过这种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