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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朝之梦-第4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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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入东林可安天下士子之心。”左宗棠道,“臣只挂个名义,不会太多扶植东林的。”

左宗棠这话,朱济世是不大相信的,这个左骡子到哪儿都是要当头的,他要去了东林党,东林三君子可就要被压一头了,这东林党早晚被搞成湘湖党。这左骡子一定看到东林党在士林当中建立起来的巨大声望,想把这股力量引为己用,好用来压制济世青年党。自己如果真的答应左宗棠这么干,将来的天下就是东林党和青年党两党相争了,就像后世的美帝的共和民主两党一样……

想到这里,朱济世微微笑道:“既然左相一心想要庇护东林党人,朕也不拦着了。那么,对于这一次的选举,左相,罗相,你们还有什么建议?”

左宗棠和罗泽南互相瞧了一眼,罗泽南道:“皇上,眼下立宪会议里面的议席分配实在不合理,太偏重应天、南直隶、广东和婆罗洲了。”

大明的财政现在主要依靠工商税,而工商税又多出自应天、南直隶、广东和婆罗洲。所以立宪议会中的贵族议员之外的议席,有一多半出自这些地区。如果不进行改革,将来的立宪议会就要变成立宪商会了。

左宗棠又道:“皇上,这天下之事,终须天下之人来议的。否则,难保英国宪章运动的局面不会出现在大明!”

这其实是一个威胁,潜台词就是:如果皇上不答应增加士绅在议会中的代表权,那东林党下一会就该出头争普选权了!

这个威胁,朱皇帝可不能等闲视之!普选权和有纳税额度限制的投票权,表面上看差距不大,其实却是资产阶级专政和民主的区别!资产阶级专政毫无疑问是富国强兵的法门,看看眼下世界上一等二等的列强都是什么国就知道了。

但是民主却是祸国乱政之道,后世的历史已经一再证明了这一点,选择民主就是选择动乱……

“应天、上海、广州和婆罗洲的选举箭在弦上,不能再改了。纳税额度的限制,眼下也不能变。”朱济世皱着眉头道,“不过各地在立宪议会中的代表权,可以在这轮大选结束后做一下变更。立宪议会将来要分上下两院,上院由朕任命的勋贵组成,负责审查下院通过的议案,下院议员由各省、直辖府公局投票选举产生,原则上每一个省在立宪议会下院的代表权份额不能超过百分之十,不少于百分之一;每个直辖府在立宪议会下院中的代表权份额不能超过5%,不少于千分之五。”

听到朱济世的话,左宗棠等人都在心里轻轻吐了口气,现在的大明也不是处处工商繁盛,要不然年入就不是3亿而是30亿了。所以在广东、江南、兰芳以外的地方,士绅的投票权还是远远超过工商,完全可以把持地方公局的。

第1049章 君子们也有新生

随着光复10年孟春时节的到来,江南士子风波似乎已经到了风平浪静的时候儿了。内阁左相左宗棠在春节过后就加入了东林党,并且当选为东林党总理,顿时就给忐忑不安的江南士林吃了一粒定心丸。然后便是三府两省的选举,和之前打架闹事的大场面不同,这次选举倒是风平浪静。东林党怎么选都是个输,再闹腾就不是输选举而是输人了!

而济世青年党是躺着都能赢,那么就该显示一下胜利者的风度,要是太咄咄逼人就是小人嘴脸了。再说,左宗棠都入东林了,潘祖荫他们怎么也不能让左大丞相下不了台吧?

所以,这个时空中国的第一场投票选举就是在一种非常和谐的气氛下圆满结束——但愿这样的场面不会成为绝唱。

不过就在东林党和济世青年党的上层开始道貌岸然地玩君子之争的时候。在1·20事件中冲锋陷阵的某些热血士子,似乎已经被人给遗忘了。

应天府第一监狱,因为“挨打罪”被捕的士子于成章这个时候正坐在一间臭烘烘的牢房里面,用羡慕的眼光看着从对面一间要干净整洁许多的牢房里面走出的“狱友”。那是一个在上海过来的建筑工人,壮得像头牛似的,在1。20那天打人打得太起劲,以至于近卫军出来清场的时候还没有发觉,结果就被捕进来坐监。于成章则是哭得太投入忘记逃跑而被捕的,两人还和另外一些被捕的士子或劳工一起过了两次堂。

过完堂,于成章又痛哭了一整夜——因为两方面的人在公堂上的待遇差太多了!济世青年党那边的律师差不多有一个排!个个都是衣冠楚楚,风度翩翩,还满嘴歪理,说得头头是道,愣是把打人的家伙说得比小白兔还无辜!想来都是济世大学法学院出来的高材生吧?而且济世青年党的党魁潘祖荫还亲自带着财务主任出现在裁判庭上,专门替他手下的“打手”交罚款,十几万的款子交出去眼睛都不眨一下!结果济世青年党的“打手”今天就都能出狱回家了……

反观东林党一边,只来了个姓翁的头目,道理也讲不过人家,又没有钱缴纳罚款,只好一个劲儿唉声叹气。最后掉着眼泪送别一堆同样快哭死的士子——这次东林党的人被捕的太多,有七八百人,又请不起能说会道的大律师(实际上也不是请不起,而是请不到,全江南的律师楼都是济世青年党党员控制着),只来了一些乡下讼棍。结果大部分人都按照聚众闹事给定了罪,要么缴纳1000元罚金,要么就等着流放西伯利亚!

可是东林党哪里拿得出七八十万?他们的党还被判罚了10万元罚款,还要承担最少10万的医疗费……要不是左宗棠的加入让东林党声势一振,才募集了一些款子,这个代表天下士子的党就该破产倒闭了。

而于成章自然也被定了罪,判罚1000元罚金或流放西伯利亚10年!罚金自然是没有办法交的,现在就只能等着流放了。一想到自己流放以后妻儿家小的苦日子,于成章就悲由心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他忽然听到监狱的铁门“咣当”一声被打开了,于成章停止了哭泣,揉了揉眼睛向门口望去,就看见一个穿着“黑皮”的看守推开一扇大铁门,喊了一句:“于成章,你家里的来接你出去了!”

“出去?”于成章听到这两个字就是一愣——难道是东林党发了财,有钱赎自己出去了?

这时一个布衣荆钗,模样倒还端正的女子一步三摇的走了进来,于成章定睛一看,这不是自己的糟糠之妻又是何人?

“娘子,你怎么来南京了?是东林党的人送你来的?”于成章有些不确定地问。他家是书香门第,女子当然不能随随便便就抛头露面了。而且他的妻子杨氏还是裹了脚的,出门行走很不方便,不大可能一个人跑来南京的。

“不是东林党,他们的人就给了50元安家费,然后就不管了。”杨氏走了过来,隔着监房的铁栅栏低声说着。

“什么?给50元就不管了?那你是……”于成章心头满是疑云。

“我和娘商量了一下,把家里的田产都卖了,5亩田卖了300元,10亩田骨卖了200元,房子卖了350元,又把我和阿娘陪嫁的几件首饰也卖掉了,总算凑出1000元交了罚金……”

“啊!你这个败家娘们!你怎么把家当都给卖了呢?咱们一家老小怎么办?吃什么啊?”于成章一听,顿时就跳起来了。这回可真是一家一当干干净净,连最后的5亩田都没有了!

“可以去西伯利亚的……”杨氏挤出几分笑容,看着牢房里面的丈夫。“你的那个同窗赵镇长和我说了,去西伯利亚最好,上海坐海船去天津,然后就是一路火车,直接开到北海边上,腿脚不方便也不要紧的……”

“什么?!去西伯利亚……姓赵的是要害死我们一家老小啊!我和他拼啦!我要和他拼了……”

好嘛,一家老小都去西伯利亚!这回就不是死一个而是死一家了!一股绝望顿时就涌上心头,于大君子再顾不得读书人的体面,一边拿脑袋撞铁栅栏,一边大吼大叫起来。不过也没吼多久,就被几个黑皮拖出牢房赶出去了——早点赶走还能省一顿午饭呢!而我们于成章于大书生的午饭,却是在一家装潢考究的饭馆里面用的,不是他想开了准备大吃一顿然后去死,而是那位忽悠他一家去西伯利亚的赵子愉赵镇长也来了南京,掏钱请客替于成章压惊。同时还向他说明西伯利亚是个多好的地方。

“去西伯利亚好啊!”

“好?你赵子愉怎么不去?”

“我去啊!我赵子愉是好男儿,好男儿当志在四方,当为国守边拓疆,当万里觅封侯,西伯利亚又怎么去不得!”

说话的赵子愉也是个白面书生,年纪不到30岁,和于成章是同乡加同窗,打小就认识。不过人家运气好,第一次江南科举的时候就跑去参加,那个时候考个官容易,自然高中当了秀才,然后回老家当镇长,一当就是六年多,就再也没有升官。这次还糊里糊涂入了东林党,成了济世青年党“黑名单”上的人物,县里的公局现在已经被青年党控制,他的这个镇长也快到头了。而想要保住官位的方法只有一个,报名去西伯利亚!

“什么?存中(赵子愉字号),你真要去?”

赵子愉一拍桌子,“当然了!玉刚兄,你们一家就和小弟一块儿上路,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到了西伯利亚也不用去什么集团农庄、集体牧场,我想办法帮你在东西伯利亚开发公司找份差事就行了。”

“差事?什么差事?”

赵子愉压笑了笑,说道:“玉刚兄你还不知道吧,现在的东西伯利亚还不是我大明国土,是用公司的名义管理的殖民地,用人方面是比较松的……公司嘛,有没有官身都可以用。而且东西伯利亚公司的总经理彭雪琴也是咱们东林党的人,自有办法安排咱们的。所以眼下江南丢了官的东林士子都在往东西伯利亚跑……咱们东林的总理,左今亮左大丞相也是这个意思,以退为进,先保住官身和差事,将来总有机会的!”

第1050章 惊变和转折

将近四月,南京紫禁城坤宁宫,朱济世挽着终于又有身孕的皇后罗香梅,一边陪她在园子里散步,一边说着皇太子朱国雄(前面几章又搞错名字了,把朱国雄写成了朱国杰,罗罗要老年痴呆了吗?)住校的事情。“放心,皇城公学就在紫禁城边上,而且戒备森严,安全上不会有问题的。”

罗香梅微微蹙眉:“皇上,妾身不是担心雄儿的安全,而是担心他的学业,雄儿毕竟是个孩子,贪玩儿的性子总是有的,现在又没有一个师傅好好督导,如果再住进学校,连……连我这个当娘的都不能盯着他的功课,只怕要荒废学业啊。”

朱济世一笑:“朕最不担心的就是雄儿的学业,他的脑子随朕,是读书的料子,从一年级开始功课就是第一名,什么时候落下过?朕现在担心的反而是他读书读成个书呆子!皇后,朕知道你一心想把他培养成一个明君。可是你知道当一个名君最要紧的是什么吗?”

罗香梅摇摇头,她虽然有过几次临朝听政的经历,不过真的拿主意的时候却不多,很多时候只是在内阁拟好的文件上面签个名(朱皇帝定的规矩,签名和印章必须同时使用)罢了。

朱济世知道她不明白,笑着解释道:“为君之道,还是在于用人。你也知道,朕在古往今来的皇帝当中算不得勤勉,但是却可以将天下治理的井井有条,还不是因为善于用人?”

罗香梅心下嘀咕,您的天下能叫井井有条?1月20日的时候是谁在皇宫外面打架来着?这样的事情,历史上发生过几回?

朱济世撇了一眼皇后,笑着说道:“香梅,你别看朕的江山表面上有点乱,实际上一切都在朕的控制当中。而要如何控制这个国家,控制各个方面的冲突和合作,调整各方的利益,特别是该用什么样的人去处理什么样的负责局面,都是雄儿需要掌握的。所以雄儿现在不能闷在宫里面读书,而是要走出去,多多和大明的未来精英打交道,皇城公学里面的学生中必能出不少精英。等到他从皇城公学毕业,朕还打算让他去读济世大学,学法律和经济,去成为济世同学的一员。他不仅学法律、学经济,还有去法律界、经济界交朋友,因为将来我大明的政治家多半将会出自这两个方面。”

“学法律和经济?不是去军校吗?”罗香梅有些不大理解,“现在西人各国的皇子们不都接受军事教育,不都有从军打仗的经历吗?雄儿将来是不是应该学军?”

在罗香梅想来,学军就能和军方搞好关系,将来有军队拥护,这个皇位才能牢靠啊!

朱济世摆摆手:“学军无大用处,用兵打仗之事,朕这辈子就做完了,他将来当个太平天子即可。完善国家的法律和制度,发展国家的经济,调节各个阶层的矛盾才是重中之重。这些事情朕是不可能做完的,雄儿必须接着做下去。”

他顿了一下,又说道:“香梅,你别看那些欧洲君主个个军装在身,一副军人做派就以为他们真的会打仗。其实这些人都是半瓶水瞎晃悠,早晚会坏了他们欧人称霸世界的大业。朕可不希望雄儿和他们一样……将来就算有仗要打,大明自有将帅可以领兵,自有总参谋部可以谋划,何须帝王出手?”

对于半瓶醋打仗的危害,在上一次的对俄战争中已经显露无疑了。除了维多利亚女王以外,那些欧洲参战国的君主们个个都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军事家,结果打起来都是各种各样的瞎指挥。这场战争与其说是比谁的军事指挥艺术高明,还不如说是比谁洋相出的少。而且,朱济世还很清楚在另一个时空里的第一次世界大战断送了多少帝国!他估摸着自己是不大可能活到1914年的,到时候就该是朱国雄当皇上了。如果这个时空还有什么世界大战的话,一定得小心谨慎的去应对,宁愿不做,不要做错……

另外,朱济世还知道,在未来这个属于资本主义的世界中,每一次的大规模战争和革命风暴,其根源都是经济!不是经济利益就是经济危机。朱国雄要是不懂经济,只有一脑袋军国主义思想,早晚让一帮比猴还精比蛇蝎还毒的大资本家当枪使了,到时候打赢了好处是人家,打败了朱明王朝就没有了,连死都不知道死在哪里……想到这些,朱皇帝就陷入了沉思,连刚刚兼任了御书房大臣的翁同龢快步走来都没有留意到。还是罗香梅提醒了一声:“皇上,翁同龢来了,怕是有什么要事吧?”

朱济世抬起头来,就看见翁同龢迈着急促的步伐走过来。这个御书房大臣兼军师最近很是得意。朱皇帝原来的那些近臣都去了济世青年党,现在就是他资格最老也最得信任,身兼御书房大臣和军师两大要职。看来当日不去济世青年党是对的,要是去了,也是给潘祖荫他们打下手。

走到朱皇帝跟前,翁同龢就是躬身一礼。朱皇帝淡淡地道:“哦,翁卿啊,怎么急赶来,是有什么要紧事情吗?”

翁同龢默默地点了点头,又给皇后行了一礼,却没有开口说话。朱济世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事情不方便让皇后听。这是御书房里的制度,有些事情皇帝可以和皇后讲,御书房大臣未尽皇帝批准却不能告诉皇后,免得后宫干政——其实这项制度还是罗香梅自己提出来的,目的当然是为了防止别的后宫妃嫔参与政治了。

“说吧。”朱济世无所谓地一挥手。罗香梅是他的老婆,还有什么秘密不能共享的?

翁同龢微微苦笑了一下,从袖子里摸出一个还用蜡封着的信封,双手呈给朱济世,说道:“皇上,这是墨西哥大使刚刚送来的,是墨西哥女皇马蒂尔德一世的亲笔信。”

呃,是“小三”的情书啊!朱济世顿时一脸尴尬,打着哈哈道:“这个……也不知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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