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之梦-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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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还有一个大买卖

听到朱济世的话，里卡多·唐·罗德里格斯的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挂不住了。

他的罗德里格斯商行是什么生意都做的，军火、纺织品、鸦片、奴隶……当然也包括普通的药品和化学品。对于药品生意的门道，他也是非常清楚的，除了盐酸吗啡、二乙酰吗啡和盐酸小檗碱这一类的“原料药”之外，还有另一种类型的“专利药”，就是各个药房用“原料药”自行调剂出来的成品药，往往每家药房的配方都不一样，而且只要稍微改变一下配方就是一种新的“专利药”。

所以很少有药房会购买这一类药品的生产专利。罗德里格斯商行同样没有购买朱济世的英雄制药公司所拥有的那些“成品药”专利的想法，只是打算取得盐酸吗啡和二乙酰吗啡在西班牙、墨西哥、哥伦比亚三国的独家代理权而已。至于联合开发古柯类药物的想法，只是这位里卡多·罗德里格斯偶尔的灵光一闪罢了。

“爵士，我想您对目前世界上药品生意的经营模式不大了解……”罗德里格斯斟酌着用词。

“实际上我是了解的，”朱济世微笑着看了罗德里格斯一眼，忽然加重了语气，“但是我认为这样的模式是对病人健康极不负责！所以我决定制定一种全新的药品经营的模式，药品市场应该标准化，药物不能被滥用，特别是鸦片类的药物……我想您明白我的意思吧？”

罗德里格斯皱着眉头不言语，一旁的弗兰克·哈恩笑着解释道：“罗德里格斯先生，根据我们的人体试验结果，发现鸦片类的麻药有极强的致瘾性，一旦过度使用很可能造成患者上瘾，就像那些鸦片吸食者一样！而且由于盐酸吗啡和二乙酰吗啡的药效比鸦片强烈几倍甚至是几十倍，所以更加需要严格控制用量。因此英雄制药将要求所有的代理商同时购买所有的鸦片类成品药专利，并且建议它们购买盐酸小檗碱类成品药专利。”

罗德里格斯将信将疑地摇摇头，朱济世笑了笑，“不相信？好吧……弗兰克，去拿一盎司高纯度的二乙酰吗啡给罗德里格斯先生。”他又笑着对罗德里格斯道：“去找个人试一试就知道二乙酰吗啡的厉害……少量的加在烟草里面吸就可以了，那可是成仙成神的感觉啊，几次就能让人上瘾。不过我建议您自己千万别试，要不然您会被一辈子离不开它，哪怕为此耗尽家财也在所不惜！”

“耗尽家财也在所不惜？”罗德里格斯的脸上浮现出贪婪的表情，从弗兰克·哈恩那里接过一个装着白色粉末的小玻璃瓶，看了又看。“爵士，如果这玩意真有那么厉害，我要花多少钱才能得到西班牙、墨西哥、哥伦比亚三国的独家代理权？”

呃，看这个家伙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了！不过朱济世认为对方是相信上帝的，所以一定不会干伤天害理的事情让自己在死后下地狱。所以他笑着说道：“独家代理权是不要钱的，不过有50个专利授权需要购买，每个专利授权的价格都是一样的，大国100英镑，小国50英镑……西班牙（包括殖民地）算大国，墨西哥和哥伦比亚还没有专利法，所以就不需要购买专利授权，因此50个专利一共需要5000英镑！另外还需要签署一个承诺书，保证不向西班牙（包括殖民地）算大国，墨西哥和哥伦比亚之外的国家或地区销售盐酸吗啡和二乙酰吗啡，也不将这两种药品销售给药房、医院之外的客户。”

“如果违反了承诺呢？”罗德里格斯淡淡一笑，反问了一句。

朱济世眨了眨眼睛，思索着道：“我想这不是一位绅士应该问的问题，对吧？罗德里格斯先生？”

……

“杰森，三个国家的代理权就索价5000英镑，你也太黑了吧？”

罗德里格斯前脚刚刚离开，科斯佩尔·威廉就凑了过来，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黑吗？”朱济世看了看他，笑道：“我觉得罗德里格斯先生会接受这个报价的，因为他肯定能通过盐酸吗啡和二乙酰吗啡赚回许多个5000英镑。”他顿了下，又说：“从现在开始，我们就要用这种方法经营盐酸吗啡和二乙酰吗啡，除了英国本土和法国本土的经营由英雄制药直接负责，其他地区都交给代理商去经营。”

“我可不相信他会遵守承诺。”弗兰克·哈恩蹙着浓眉道：“这个人是个臭名昭著的军火走私贩兼奴隶贩子。”

“他不是贵族吗？他的名字当中有一个唐。”朱济世微笑着看着弗兰克·哈恩，“我想我可以相信一位贵族的承诺。”

弗兰克·哈恩歪了歪脑袋，笑道：“管他呢，5000英镑可是笔大钱！杰森，我想这里面也有我的一小份吧？”

“给你济世控股1％的股份。”朱济世笑吟吟地看着他，语气却凝重起来，“弗兰克，你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把古柯碱分离出来？”

“古柯碱？杰森，你不是说……”

“我骗他的！”朱济世笑道：“古柯碱一定是大买卖，我们要独占下来！”

“好吧，给我500英镑的经费，我去雇几个非常不错的化学家来帮忙，半年之内一定能弄出来。”

“给你1000英镑，三个月之内一定要成功！”朱济世顿了一下，“另外，多雇几个化学家和微生物学家，杰森实验室一定要尽快建立起来。”

“好的，我这就去办。”

弗兰克·哈恩离开会议室后，朱济世又对科斯佩尔·威廉道：“派人去伦敦的专利委员会办公室一趟，看看有没有一种叫苦味酸铵的专利，有的话就想办法帮我把它买下来，没有的话马上来告诉我。”

“苦味酸铵？”卡尔·布隆施泰因接过问题道：“是什么东西？染料吗？”

“化学名称应该是三硝基苯酚铵。”朱济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对卡尔·布隆施泰因道，“卡尔，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接着他又吩咐科斯佩尔·威廉，“去购买一些硝酸铵，不用太多，有10磅就可以了，送到我的办公室，几磅高品质的煤油（石油）。对了，还需要一些雷酸汞，有几盎司就行了。”

“硝酸铵？雷酸汞？”卡尔·布隆施泰因有些疑惑地看着朱济世，“杰森，你要用它们做什么？”

朱济世没有明说，只是笑道：“这当然是一笔大买卖了。”

第49章　炸弹专家

当英雄制药厂的厂长来自德国的汉斯·施密特，和济世控股保安主任威尔·海明赶到朱济世办公室的时候看见他正趴在桌子上写着什么东西。朱济世穿戴整齐，眉毛紧紧地皱着，心思全部都在面前的那些写满了英文单词和方块字的纸张上面。

两人也不敢打扰他，同时也有些好奇，这个已经闻名欧洲的大科学家朱济世爵士不知道又在炮制什么要紧的科学论文了。看着朱济世在那里埋头奋笔疾书，写到激动的时候还重重挥拳在桌上砸了一下，两个人都吓了一跳。朱济世这才发现他们二位到来，尴尬地笑了笑道：“两位，请坐。”

汉斯·施密特是个上了点岁数的德国工程师，对化学也颇有研究，对朱济世合成盐酸吗啡、二乙酰吗啡还有盐酸盐酸小檗碱的方法是极为佩服的，因此也很尊敬这位比他小了十几岁的中国科学家，听到朱济世的吩咐，就微微一躬才坐了下去。威尔·海明早就和朱济世混熟了，笑呵呵就坐下来，指着桌子上的那一堆纸问道：“杰森，又在准备什么大作了？”

“什么大作啊，就是在翻译弗里德里希送来的手稿，是介绍欧洲军事、政治的。对了，威尔，你的稿子什么时候送过来？”

一旁的汉斯·施密特听他们俩的对话来了兴趣，插话道：“爵士，您在说什么稿子？需要我的帮助吗？”

“对了，汉斯，你不说我倒忘记了，你可是军工专家啊，不如就写一本介绍欧洲武器发展和火药制造的书吧。”

“爵士，这样的书是可以从书店里面买到的……”汉斯·施密特低声提醒道。

“不，不，我不是要买技术书，而是要一本能将欧洲的武器装备介绍给东方人的书。”他又望着威尔·海明，“威尔，不如你和汉斯分一下工吧，你就负责写陆军武器运用和各兵种的操典。”

朱济世提起钢笔在纸上写下了“泰西利器”和“泰西练兵纪要”一共九个汉字，都是繁体字。他的繁体字功底是不大好的，不过那位在他家里面当厨师的白斯文却是识字的，据说年少时还去考过秀才，可惜没有考中。所以这段时间，朱济世时常向白斯文请教繁体字，现在已经基本能写繁体字儿了。

“好吧，陆军武器运用和各兵种操典我都熟悉，就交给我吧。”威尔·海明道，“杰森，今天找我和汉斯过来就是这事儿？”

“当然不是了。”朱济世摇摇头，将书桌上面的文稿清理一下，又从办公室抽屉里面取出一个牛皮纸包裹，上面分别用英语写着“雷酸汞”和“硝酸铵”。

汉斯·施密特和威尔·海明对望了一眼，汉斯·施密特问道：“爵士……这两种化学品可以用来制药吗？”

朱济世摆摆手道：“汉斯，以后叫我杰森就可以了。”他顿了下，指指两包化学品说：“这两样东西可以用来制造炸药。”

“炸……药？”汉斯·施密特愣了一下，摇摇头道：“杰森，你打算怎么做？据我所知雷酸汞的特性极不稳定，非常容易引爆……现在有用雷酸汞制作的火帽用来击发火枪，但是用它来造炸药恐怕不可能吧？至于硝酸铵，这种化学品会爆炸？我可没有听说过。”

朱济世微微一笑，看着汉斯·施密特，“汉斯，可是我有办法让硝酸铵爆炸，硝酸铵的爆炸威力大概相当于黑火药的10倍！”

“10倍于黑火药的威力！”汉斯·施密特倒没怎么样，威尔·海明却先跳了起来，大声嚷道：“上帝啊，杰森，你不是在开玩笑吧？10倍于黑火药的威力？这将改变战争的模式！如果用它来填充开花弹的话……”

一旁的汉斯·施密特却摇了摇头，提出了一个非常专业的问题，“可是我们要怎么引爆苦味酸和硝酸铵呢？这两个化学品也许在一定的条件下可以爆炸，但如果这个条件太难达成的话，它们是不可能用于军用的。”

朱济世赞赏地点点头，“汉斯你说的对，苦味酸的确不大容易引爆，不我知道怎么引爆它们……不过用它们来生产开花弹恐怕是不现实的，除非有更加先进的大炮，目前的开花弹好像都不大安全。如果爆炸威力再大上10倍，对自己人也太危险了。”

他其实还知道两种更厉害的炸药，一种是苦味酸！早就被当作染料发明出来了，不过却没有人发现它能够爆炸；另一种是硝酸甘油也就是TNT炸药的主要成分，现在还没有发明，朱济世正计划去“发明”，不过并没有想将它用于军事，而是准备拿它制成用于治疗心绞痛的硝酸甘油片剂。

至于将这两种“猛炸药”拿来制造武器的想法，此时的朱济世是肯定没有的，一来他自认为是一个和平主义者，不能制造武器给帝国主义用于战争……二来嘛，有硝酸铵炸药可以骗钱，又何苦推出威力更强的猛炸药呢？这和朱济世准备用黄连素医治霍乱和肺结核的道理是一样的。

“杰森，你准备怎么把它们引爆呢？”汉斯·施密特这时感兴趣地追问道。

“用加热的办法，硝酸铵的爆炸点是摄氏300度，如果将其和少量煤油混合就会容易引爆，我想用雷酸汞制造一种专门引爆硝酸铵炸药的雷管。汉斯，威尔，在武器方面你们比我懂得多，能不能帮我设计一下这个雷管么？”

“就是用雷酸汞制造一个爆炸物是吗？”汉斯·施密特想了想，说道：“这倒没有什么难度，可问题是这个……雷管要怎么引爆？”

“可以用引线点燃，这样行不行？”威尔·海明道。

“雷酸汞很容易爆炸，在干燥的情况下受到撞击或震动就炸了，火星和火焰也能引爆。它的爆炸点只有摄氏170度。”汉斯·施密特对雷酸汞的特性倒是了如指掌，他思考了一会儿，又说：“我想可以用硝酸铵制造手榴弹，用雷酸汞引爆……这样的手榴弹在体积上肯定比填充黑火药的手榴弹小，10倍的爆炸威力应该是足够给呈密集队列的步兵造成重大杀伤了。我想如果硝酸铵真的可以用雷酸汞引爆的话，我们应该开办一家专门生产炸弹的兵工厂！”

朱济世重重地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打算的。汉斯，威尔，如果这笔买卖能成，兵工厂就由你们负责经营管理，你们每人还能得到兵工厂5％的股份和800英镑的一次性奖励。”

皇帝不差饿兵，朱济世不是皇帝，只是个从男爵，当然不能让手下人白忙活了。且不说兵工厂5％的股份，就是那800英镑在这个时代也不是笔小钱。在这种重赏的激励下，不到三个星期，汉斯·施密特和威尔·海明就将一根用点火引爆的非常原始而且极不安全的雷管摆在朱济世的办公桌上了。

第50章　总是莺歌燕舞

马车驶进布伦海姆宫的正门，远远的就能看见宫殿那里传来的辉煌灯火。马车又行驶了一小会儿，已经看到一处草坪上车马纷纷，还有隐隐的乐声传来。

似乎又有一场英国上流社会的欢宴正在布伦海姆宫里上演！

下了马车又往里走了一点儿，果然看见创开的宫殿大门里面，十几个穿着燕尾服的乐师正摇头晃脑的拉着西洋乐器。小提琴、中提琴一应俱全，还有一台硕大的钢琴。

一个穿着秀花西洋礼服头戴假发的管家，正肃立在门口恭敬迎宾。不过今儿来的宾客都是奇装异服，有些打扮成包着脑袋的阿拉伯人，有些穿着过了时的欧洲军服，有些人则装扮成了印第安人，还有一些穿着好像是古罗马也不知道是古希腊人的衣服。

陪着朱济世一块儿来的丘胖子咧着嘴笑道：“杰森你看，我们俩好像穿错衣服了……”

他那个大嗓门，一下就惊动了不少宾客，朝这儿望来，看到朱济世一身正经儿洋装的打扮，都掩着嘴笑了起来。

“今天是个化妆舞会，”丘胖子拉了一下朱济世的胳膊，笑嘻嘻地道：“不知道乔治会打扮成什么样子？我记得上一会他打扮成了中国皇帝，穿着一件丝绸龙袍，脑袋后面还系了条领带冒充辫子。”

朱济世应付着笑了两声，就和丘胖子一块儿走了进去。门口迎宾的管家当然不会问朱济世要请帖，还恭敬地称他为“爵士”。

上一会到布伦海姆宫的时候，朱济世并没有进入宫殿，只是在草坪上参加了酒会。所以今天他是头一回领略这个号称英伦第一豪宅内部的奢华（一百多年后，布伦海姆宫的内部也不开放）景象，不过他之前已经在温莎堡当过个把月的临时御医，早就见过同样豪阔的场面。所以现在也没有多少兴致参观，只是牢牢抓住一个公文包——那里面可装着要紧的东西，就随着丘胖子往宫殿二楼走去。

穿过大厅的时候，有不少客人同丘胖子打招呼，男男女女都有，看起来这胖子的人缘还算不错。

“爵士，朱爵士。”朱济世忽然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循声望去，原来是个“黑人酋长”，看着挺眼熟，不过一时半会想不起是谁。那人道：“我是约翰·布朗，温莎城堡的管家。”

“哦，您是布朗先生，差一点没认出来。”朱济世尴尬地笑了笑，走到布朗身边，低声笑道：“亲王殿下和女王陛下都好吗？”

“都很好，”布朗附到朱济世耳边，“药什么时候能弄好？”

“已经弄好了。”朱济世知道对方是说治维多利亚骚病的药。“下个星期我亲自送去温莎堡。”

“我派马车去接你。”

“多谢。”

两人的交谈就此结束，才一上二楼，丘胖子就挑起大拇